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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心虚，第二次是愧疚，第三第四次，曹通也是受够了。
从今日起，他要好好振振夫纲，给姚氏立起规矩来。
姚氏原本就被闻贵妃派来的教养嬷嬷折腾得精神恍惚，现在又被自己最厌恶又最害怕的婆婆教训，更让她受不住的就是丈夫的背刺。
他居然敢想娶二房？
姚氏不顾曹通身上还有伤，就扑过去厮打他。
曹通痛得嗷嗷大叫，“贱人，你这个疯妇，本国公要休了你！”
“曹通，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我姑姑，要不是我姚家，你以为你个卑贱的庶子能当国公爷吗？”
姚氏被曹通一句休了她给刺激得破口大骂。
曹通也被气死了。
他是庶出又如何？
老卫国公就只有他一个儿子，本来国公府就是他的，跟姚家有个屁的关系？
什么叫做要不是姚家，他能当上国公爷？
如果不是他父亲老卫国公看上了姚家的女儿，纳为妾室，姚家一辈子都别想来京城。
腿上的泥土都还没洗干净，姚家那一家族土财主真以为他们是名门了吗？
什么玩意儿！
“本国公当初就不该娶你个粗鄙愚蠢的地主女儿，省得让本国公成为全京城的笑话！现在，马上，本国公要休了你，你和你姚家一起滚回乡下去！”
“啊啊啊啊！曹通你个天杀的，我杀了你！”
谁都能嫌弃她，除了曹通。
姚氏受不了，直接发疯地抓起桌案上一个花瓶就狠狠砸在曹通的脑袋上。
曹通被砸得眼睛一凸，不敢置信又憎恨地瞪着姚氏，浑身抽搐着，嘴角溢出鲜血，很快就咽气了。
“啊！”
姚氏傻眼了，随即惊恐万分地尖叫出声。
她从没想过杀丈夫的，她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丈夫？
“啊啊啊！国公爷没了！”
“夫人杀了国公爷！”
原本冷眼旁观的下人忽然大声嚷嚷起来。
“我没有！我没有！”
姚氏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就想跑。
走进来的卫国公老夫人见此场景，颤抖着手指着姚氏，“抓、抓住她。”
“啊！老夫人被夫人气晕了！”
下人继续大叫。
不过，即便吵吵闹闹，卫国公府的下人们却井然有序，有的抬着老夫人回去的，有的去抓要跑的姚氏，分工得明明白白的。
是算计还是意外？
反正死了的曹通和姚氏这辈子是别想知道了。
而还在外面逍遥的曹傲天在听说自己亲娘杀了自己亲爹后，直接都懵了。
他慌忙地爬上马，就要往卫国公府赶。
“戚三公子。”
“宋二公子。”
曹傲天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头，只见酒楼门口，身着湖蓝色锦袍的俊美青年笑意爽朗，那不羁肆意的气质一眼就能令人终生难忘。
他他他……
曹傲天震惊地瞪大双眼。
特别是在听到“定南侯府”四个字的时候，曹傲天更是惊悚难言。
一个只不过肚子有点墨水的低贱商户之子怎么可能跟统领大周数十万水师的定南侯府有瓜葛？
曹傲天也跟他爹曹通一样的想法，认为就算他们科举舞弊被楚君羡发现，太子也不可能真对他们下手的。
想必那些个不识抬举的学子举人已经被处理掉了。
曹傲天慌了几天后，就镇定下来，继续寻欢作乐。
然而此时，看到本该早死了的戚泽柏出现在他面前，还成了定南侯府的三公子，曹傲天怎么能不惊吓万分？
太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戚泽柏看到了曹傲天脸上的慌乱，手上的折扇啪地一下收起，敲在手心，对着曹傲天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话。
曹傲天瞳孔一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身下的马骤然发疯起来。
“啊！”
曹傲天只不过一个酒囊饭袋，根本控制不住发疯的马，没几下就被甩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疯马嘶鸣起来，高高抬起马腿，直直往曹傲天的脑袋上踩。
“啊！”
曹傲天惊骇的惨叫声刚出口就结束了。
“你要死了！”
曹傲天死前，这句话如魔咒回荡在他耳边。
第161章 唯一不辜负的
曹傲天的脑袋就这么被自己的马给踩碎了，蹦出的眼珠子还残留着恐惧和不敢置信。
目睹现场的路人都震了三震，直接傻了。
在京城横行霸道了多年的卫国公世子就、就这么死了？
还死得如此难看的！
戚泽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目光冷漠地看向死无全尸的曹傲天。
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衫的青年走到戚泽柏身边，冷哼了声，“便宜他了。”
戚泽柏啪地一下打开折扇，风流肆意，“一个蠢货罢了，不值得让他影响到我等三月的春闱。”
太子殿下，未来的新帝英明神武，他的小表妹，母仪天下，岂能让他们父子牵连了名声？
“听说墨兰居昨天新进了几斤武夷山的大红袍，见春兄，今日在下做东，请各位去品品。”
“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请。”
谁也没多看死不瞑目的曹傲天一眼，他们没过去呸口唾沫就算客气了。
至于其他参与科举舞弊的官员？
卫国公父子都死了，他们还能活多久？
戚三公子现在对太子殿下那是深信不疑。
而他现在只需要好好准备科举，待到三月春闱，金榜题名，正式入仕，辅佐新帝，为民请命，同时成为小表妹最有力靠山。
虽然最后一个愿望，戚泽柏大概是争不过自己的妹夫，但有理想还是很好的是不是？
……
一天之内，卫国公府几乎是直接团灭了！
京城上下皆沉默，他们一家子是得罪了哪路神明吗？
怎么能倒霉成这样的？
不过，也没人怀疑什么，毕竟曹通确确实实是被自己的妻子给砸死的。
曹傲天落马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有什么阴谋？
东宫里，同步得到消息的黎忧呆了呆。
她第一想法就是曹通那一家极品终于得报应了。
但黎忧转念一想，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正好，太子殿下刚从外面回来了。
黎忧也顾不得什么优雅规矩了，忙起身，朝他小跑过去，“夫君夫君！”
“慢些，小心摔了。”
楚君羡忙扶住自家不稳重的太子妃。
黎忧摆摆手，“没事。”
她一个大人，怎么可能平地把自己给摔了？
下一秒，她直接就踩到自己的披帛，摔到太子殿下的怀里去了。
那姿势，跟投怀送抱的妖艳贱货没啥区别。
黎忧眨眨眼，淡定地抱住太子爷劲瘦有料的腰，她就算是故意勾引他又怎么了？
自己的老公，合法合规的！
楚君羡：“……”
太子殿下眸中染上一丝无奈，俯身将小妻子给打横抱了起来，往寝殿里走。
黎忧半点也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地搂住他的脖子。
“夫君，你听说了吗？卫国公被他夫人给砸死了，卫国公世子落马也没了。”
楚君羡微微颔首，神情连一丝波动也没有。
黎忧：“……”
看来，这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太子殿下的手笔。
想起先前在九连峰别苑时，楚君羡答应三表哥会给他和其他受害的学子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回京这几日，太子爷并没什么动作，黎忧自然不会怀疑自家夫君，只以为他是在下一盘大棋。
谁知道，就这么简单粗暴的？
不行不行，脑子太聪明就是不好。
啊，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今日一整天都在宣政殿处理公务，不在场证明足足的。
谁敢把这事扯他身上去，黎忧第一个跟谁急。
楚君羡看着怀中小妻子瞪圆了眼睛，呆呆的，可爱极了，唇角染上柔和的笑意。
“这么震惊吗？”
黎忧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是知道的，楚君羡一定不会放过曹通一家子，但他会怎么收拾他们，她先前还真没想到。
楚君羡抱着她坐到她的软榻上，摸了摸她温软细腻的小脸，“无用的母族，若听话点，孤不介意让他们过点好日子，但无用还喜欢惹事……”
特别是姚氏，一次两次招惹到黎忧头上来，就别怪楚君羡让她干脆连日子都不要过了。
太子殿下是答应自家太子妃在明面上会装装样子，但背后嘛！
呵！
黎忧默了默，“卫国公老夫人那里……”
到底曹通也是记在老夫人名下的儿子。
太子爷眸光幽深地看她，“嗯?”
黎忧唇角微抽，一秒改口，“外祖母她知道吗？”
“她本就对曹通一家子没什么情分的。”
甚至是厌恶的，当年曹通和曹皇后可没少算计先皇后的。
那可是老夫人唯一的宝贝女儿。
也因此，这些年，卫国公老夫人直接搬到佛堂去住，冷眼地看着曹通他们夫妻在京城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这不，终于把他们自己全作死了。
“卫国公和世子都没了，嫡系一脉断了，接下来，外祖母是要从旁系过继一个孩子吗？”
楚君羡淡淡道：“嗯，外祖母打算多养几个，哪个优秀就让哪个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黎忧微怔，这是要养蛊了？
楚君羡温柔地理着她散落的发丝，声线却带着几分薄凉，“卫国公府不成器了好几代，若非有外祖母和我母后支撑着，早就没落得在京城排不上名号了。”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这几代的嫡系子孙没一个有出息的。
以曹通和曹傲天两父子为最甚。
如此，太子殿下还让他们活着作甚？
而养在富贵乡里的花朵永远受不住这京城的风云莫测，没有危机和竞争，只会养出下一个曹傲天。
那太子爷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还不如干脆让卫国公府覆灭了算了。
不过，要是没有卫国公老夫人在，楚君羡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楚君羡忽然对她说：“以后，我们有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孤都会以一样的标准去培养他们，最后谁能坐上皇位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黎忧再次一怔，“我还以为你会娇养女孩儿呢。”
楚君羡墨眸微眯，“女子在世，本就活得不如男子轻松，若她还过于天真，不知世间和人心险恶，迟早会被这世道给吞噬的。”
黎忧看着她，“可殿下就不怕培养出来一个太过强势的公主，也想要坐上皇位吗？”
楚君羡与她四目相对，“孤说了，谁有能力，公主也好，皇子也罢，都可以为皇。”
黎忧眸光晃了晃，“兄弟阋墙，骨血相残，殿下作为父亲，不心痛吗？”
楚君羡：“孤心痛，但身在皇族，没有獠牙，不够凶狠，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皇子和公主一出世就备受天下的关注。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必须参与到朝堂的斗争中来。
若不能为执棋人，就得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强者为尊，身为我们的孩儿，不能有弱者。”
黎忧抿唇，没说什么若注定他们出生就为了争斗，为什么要生下他们呢？
世上有多少人渴求生在皇室，锦衣玉食，天生的上位者。
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并没有质疑他，“我明白，在你这位父亲手里栽了跟头，总好比被别人欺骗、利用，再说了，皇子皇女本身就担着江山社稷的责任，若他们无能，将是整个王朝的灾难，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灾难。”
楚君羡呼吸微窒，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声线微哑，“我以为你会怨我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跟她坦诚他的想法。
楚君羡以后不仅是他们孩子的父亲，更是这片江山的帝王。
他唯一不会辜负的，只有她。
黎忧摇摇头，“若自己不能强大起来，做父母又怎么可能护得了孩子一辈子？”
而且她也相信，楚君羡一定会给他们孩子最好的成长环境的。
黎忧仰头对他笑道：“有你这样的君父，会是孩子们的幸运。”
楚君羡喉结滚动，“你不觉得，生在帝王家，对孩子来说，是种不幸吗？”
黎忧：“只要不是亡国皇子和公主，这种不幸请给我谢谢！”
楚君羡：“……”
黎忧看着他的神情笑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缓缓道：“你给他们打下盛世江山，如果他们不能守住家业，还要败家，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孩儿？”
“你亲自培养的孩子，如果他们的目光短浅到就盯着家里一亩三分地，那也太没出息了。”
大周之外，还有的是土地和人。
不能成为中原的帝王，难道不能去外面开疆拓土，给自己打一个王国吗？
最好是能把倭国、棒国、菲佣国等，全部打下来，统治、汉化，看他们未来还怎么作妖。
啧，如果能做得到，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千秋伟业啊！
太子殿下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小妻子，心跳快得他几乎无法控制。
男人倏而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急切地吻住她的红唇，浑身沸腾的血液让他无法控制地狠狠占有她，将满心的情意宣泄出来。
她怎么能这么好？
让他爱得如此痴迷疯狂，只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挖给她才好。
黎忧：“……”
这就不要了吧，忒吓人了！
不过，太子殿下学习能力不要太强大了。
这花样是越玩越多了。
黎忧轻喘着，青葱如玉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那隆起的优美肌肉线条，滑落的汗珠，性感得她把持不住。
谁说只有女人是妖精的？
眼前的男人就是最诱人的男妖精，再清心寡欲的女人都会为他迷了魂。
这种时候，怀中心爱小妻子完全的沦陷迷醉就是对太子殿下最好的鼓励和肯定。
楚君羡低笑一声，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垂首与她唇齿相依，热烈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忽然，黎忧咬住他的肩膀，雾气朦胧的眸子划过一丝清明，小手无力地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嗓音又软又媚，让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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