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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以当着齐木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
梨沙一边恶狠狠地用视线凌迟着鸟束，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齐木。
但愿齐木是个迟钝的人，千万不要让她暴露。
果然，齐木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齐木还歪了歪头，吐出个：“中二病吗？”
……行吧，被认为是中二病总比暴露好。
鸟束这个大嘴巴，就该把他倒吊在路灯杆上晒一晚上的月亮。
大概是梨沙眼中的凶光镇住了鸟束，他虽然满脸不解，但还是挠着后脑勺视线乱飞，支支吾吾地打着哈哈：“啊……哈哈，对对，梨沙酱怎么会看得到幽灵呢……”
梨沙剜了他一眼。
“所以目前的状况是？”
梨沙歪头，将视线投射到正在装透明的齐木身上。
没错，唯一的正常人齐木君，她作为一个“看不到幽灵”的普通人，只能靠你来解释了。
齐木看上去精神疲惫，他侧过脸去，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开口，语速飞快地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态。
今日齐木与鸟束的前情略过不谈，总之放学后鸟束决定请客齐木咖啡果冻，还放言说要请他到附近最好的甜品店，发扬他灵能力者的伟大能力，向周边的幽灵探要情报。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在路过某地的时候，不经意地向正站在水洼边发呆的短发女子高中生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对方意识到鸟束能看到自己后，忽然就缠上了鸟束。
原来，短发女高幽灵小姐之前就听说过鸟束的大名，他的名声在附近的幽灵中传得很开，幽灵小姐本身就有想找鸟束帮忙的意图，没想到鸟束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更是超级幸运的事情。
“……以上，都是鸟束自己说的。”齐木淡淡地补充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臆想的，毕竟我看不到幽灵。”
梨沙瞥了眼躲在路灯杆后方的短发幽灵小姐，在心底默默地回应齐木：「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鸟束举着手挥舞着抗议：“本身我看对方是个超可爱的幽灵小姐也很想帮忙的，但是这位小姐的愿望居然是‘想传达之前未传达出口的爱意’这种一听就让人很不爽的事情。哼！虽然我很乐意被可爱的女孩子附身但是让我去跟受欢迎的同性告白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对——！！”
旁边的幽灵小姐发出短促的呜咽声。
“喂喂，你别哭啊。……不行的话要不你附身在师父的身上，让师父替你告白去。”
“你白痴吗，怎么可能。”齐木秒拒。
幽灵小姐指了指梨沙，眼含期待地看着鸟束。
鸟束木着脸看着梨沙：“梨沙酱你看到了吧？她想让你帮忙诶。”
“……别说奇怪的话我可看不到。”梨沙垂死挣扎，“而且我也没办法让幽灵附身我，我又不是灵能力者。”
“很简单的哦，梨沙酱，嘿嘿，我可以教你哟。”
“谁要学啊？！”
旁边的幽灵小姐小小声地开了口：“要是能把心意传达给他就好了。如果附身的话，我肯定没有勇气跟他说话的，还可能会被误会成其他人。”
……既然你都没有告白的勇气，为什么还要找人家告白啊。
告白是这么草率的事情吗？
可惜梨沙剧烈的心灵波动并没有及时传达给幽灵小姐。
幽灵小姐捂着发红的脸颊，自顾自地陷入到了羞涩又甜蜜的回忆中。
“他在我们学校受欢迎又受尊敬。”
“每年情人节的时候他的鞋柜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一打开柜门，巧克力就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不过他在学校里他并没有异性朋友，也没有女生敢找他讲话。”
“他总是冷漠地穿过学校的走廊，维持着学校的秩序。”
幽灵小姐双手紧攥成拳握在胸口，虔诚又期待的样子。
“他是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长。”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第19章 代替告白
啊。
世界上还有这种事。
一不小心见证到了邻家弟弟悄然绽放的桃花，可惜对方已经是幽灵，注定是没有任何结局的。
梨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身上的并盛制服，将对方刚刚倾吐的对心上人的爱意与云雀的形象叠加在一起。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云雀在别人眼里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人。
冷淡的、难以接近的、但是极具安全感的。
……不过她一直以为云雀不太受异性欢迎，毕竟那家伙的性格有点难搞，看上去并不像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没想到他居然每年情人节都能收到满满一鞋柜的巧克力，可恶，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这样不是显得每年情人节害怕云雀收不到巧克力都会提前准备好并送给他的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吗？！
梨沙沉默着，看向幽灵小姐，后者正一脸期冀地看着自己。
幽灵小姐轻声说：“我知道，这位姐姐跟云雀君是邻居和朋友吧，我昨天看到你们俩说话了。”
“诶？还有这样的事？”鸟束睁大眼，看着梨沙，“梨沙酱，她说的是真的吗？”
梨沙：“……”
她移开了视线，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答应。
“我考虑一下吧。”梨沙说道。
梨沙代入了一下平常的云雀。
要是鸟束或者齐木去找他告白的话，绝对、绝对会被杀掉的吧？
感觉就算是自己去跟他说喜欢，也会被恼羞成怒的他毫不犹豫地扔出去半条街。
……感觉更加不能答应幽灵小姐的请求了。
大概是因为梨沙没能第一时间拒绝幽灵小姐，她不再纠缠鸟束，转而成为了梨沙的跟屁虫幽灵。
幽灵小姐的名字叫做小百合，据说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死亡原因是意外溺水。
“我对人世间倒是没有什么留念，就是想着要是能跟云雀君告白就好啦。”
小百合捧着脸，飞在梨沙侧面，比初次见面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她笑着对梨沙说：“我知道你能看到幽灵，我在云雀君家附近徘徊的时候，已经有周边的幽灵跟我搭过讪了，我也知道你的情况。”
……家附近的幽灵们怎么一点儿隐私权意识都没有。
梨沙领着小百合回了家，回家的时候隔壁的云雀宅还没亮灯。
倒是她洗漱完毕靠在床边看书的时候，与她窗户相对的那扇窗亮起灯来。
无所事事飘在半空的小百合嗖地一下将上半身钻出了墙外，只撅着个屁股在墙这边。
梨沙头皮发麻，不知为何想到了鸟束。
她偏过头看着小百合，出言警告：“你要是跑去偷/窥恭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偷/窥？！我怎么可能偷/窥云雀君？你在玷污我对他神圣的暗恋之情。”小百合将脑袋伸了回来，她高声反驳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稍微看看他，我今天还没跟他见面呢。”
梨沙无言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不过你居然叫他‘恭弥’？”小百合靠近梨沙，与她脸对脸，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跟云雀君这么熟吗？”
梨沙谨慎地斟酌着语句：“还可以，毕竟是邻居，也没有那么不熟。”
小百合点了点头，接受了这种说法：“也是。”
她期待地看着梨沙：“那你会帮助我吗？”
“……”梨沙扭开头，“我还在考虑。”
“好的，你慢慢考虑，在你同意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梨沙并不把幽灵的威胁放在心上，她从小最大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无视眼前晃荡的幽灵。
小百合跟着她去了一趟大学课堂，又在下课后跟着梨沙到了兼职的心愿店。
樱子本身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幽灵，见梨沙带了个幽灵小尾巴来，立刻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后辈幽灵的责任，领着小百合让她不要过于打扰工作中的梨沙。
意外的是，今天鸟束和齐木也来店里光顾了。
“我也不是只吃咖啡果冻的。”齐木站在柜台前，指着菜单上的新品，“这个蜜豆沙冰淇淋，麻烦多给我一勺蜜豆沙。当然了，是鸟束请客。”
鸟束倒是活泼开朗的模样：“梨沙酱，穿着围裙的你也好可爱！有跟小百合好好相处吗？唔，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诶，在小百合旁边那个幽灵姐姐是店里的守护灵吗？真不错诶……啊啊，对了，没错，今天是我答应请师父的，我也要蜜豆沙冰淇淋好了，不对，是不是应该跟师父吃不一样的……”
梨沙挑眉，歪了歪头：“你俩要分享同一份冰淇淋吗？”
“开什么玩笑。”齐木看鸟束的样子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我跟他不熟。”
在鸟束怪叫着“师父我都请客了你怎么能在梨沙酱面前说跟我不熟这种话”的背景音中，梨沙转身到内厨窗口下了两杯蜜豆沙冰淇淋的单。
等她重新回到柜台后的时候，看到鸟束和齐木已经在角落的四人桌落了座。小百合和樱子正围着他们的桌子，听鸟束侃侃而谈。
……没问题吗那几个人。
不过有齐木在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诶，不对，为什么她对齐木信任度这么高？明明齐木也只是个看不到幽灵的普通人啊。
真奇怪。
两杯蜜豆沙冰淇淋很快出单。
梨沙端着托盘走到角落，在到达齐木和鸟束桌前的时候，听到了樱子的声音。
她很好奇：“鸟束君真的可以能让幽灵上身吗？”
“那是当然的啦。”鸟束洋洋得意地竖起手指，“樱子酱如果有未完成的愿望我也可以帮忙哦。……当然了，帮你表白什么的不接受哦。”
……又来了。
鸟束可千万不要把她家樱子给带坏了。
梨沙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将蜜豆沙冰淇淋分别端给了这两人。
将冰淇淋放在鸟束面前的时候，梨沙一边说着“请慢用”，一边睁大眼瞪他试图让他收敛一点，不要招惹善良单纯的樱子。
鸟束倒是笑眯眯地冲梨沙挥手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Get到梨沙的意思。
虽然知道了鸟束真正的能力，但是樱子似乎并没有尝试的打算。
她很快就对鸟束失去了兴趣，转而重新漂浮在梨沙脑袋顶，八卦十足地向梨沙打听消息。
“我听说你要帮小百合去表白？”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兴奋感，“表白对象还是你的邻居？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
梨沙：“……”
她垂着睫毛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柜台桌面。
即使没有得到回应，也无法阻止樱子奔涌乱飞的思绪。
“一般来说，你要是答应了小百合的表白请求而去跟你的邻居表白，最后的结局在一起的人肯定是你们俩。”樱子丝毫不考虑后果地发出爆炸性言论，“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梨沙：“…………”
小百合也在趴在柜台上，闻言呃了一声，问道：“这、这有什么理论依据吗？”
“那么多电视剧都这么演呢。”
“我不怎么看电视剧。”小百合说道，“不过就剧情转折来说，这样的安排倒是很合理。”
梨沙嘴角抽了抽，将抹布放在一边。
她微微抬头，看着飘在半空的樱子，语气很无奈：“多大的人了，还看这种狗血偶像剧。”
“我都成幽灵了，难道不是电视在放什么我就看什么吗？”
懂了，喜欢看狗血八点档电视剧的是大吾店长，樱子只是被迫在一边。
时间飞快，闭店时间很快就到了。
梨沙打扫完大厅，出门的时候，发现齐木和鸟束正站在店门口不远处，仿佛是在等自己的样子。
“哎哟，他俩是在等你不？”心血来潮送梨沙出门的樱子趴在她的脑袋顶，看着远处的两人，“对哦，他俩是不是小百合的朋友来着？”
小百合也飘在梨沙旁边，她歪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认识倒是认识，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鸟束远远举起手向这边挥舞着，扯着嗓子：“喂——！梨沙酱——！”
好丢脸。
梨沙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他俩面前的时候，她听到鸟束问：“梨沙酱，你准备什么时候替小百合酱去表白呀？”
“……”梨沙木着脸，“我还没答应她呢。”
小百合也适时地补充：“我正在为梨沙酱答应我而努力着，目前还没成功。”
……所以为什么你也要跟着鸟束一起叫“梨沙酱”啊？
鸟束露出震惊的表情：“诶，我还以为梨沙酱肯定会……”
齐木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制止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道德绑架。
樱子保持着趴在梨沙头顶的姿势，偏头对小百合说：“梨沙会拒绝你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梨沙肯定没有跟别人告白的经验，估计她怕给你搞砸了。”
没等小百合说话，鸟束就瞪大了眼：“是这样吗梨沙酱，我可以做你的练习对象！”
“滚远点吧你。”梨沙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倒不是不想帮小百合，但是让她去帮忙跟云雀告白，怎么想着就这么别扭呢？
第20章 他的戒指
“呃，那个，草莓大福，两份。”
“咦，这不是乙骨君吗？”梨沙睁大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正眼神乱飘轻轻挠着脸侧的乙骨，新奇地睁大眼，“你今天过来这边办事喔？”
乙骨有些赧然，他抬眸与梨沙对视了一眼，又垂下睫毛，轻轻点了点头。
“刚好过来这边，然后老师知道我过来附近，让我帮忙带甜品。”
“啊对了，上次给他带的他赞不绝口来着，所以这次又让我……”
这种反馈梨沙最喜欢了。
她笑吟吟地冲乙骨比了个耶，积极地招呼他找位置坐下。
“上次的事还没有感谢乙骨君呢，你有想吃的甜品吗？我来请客！”
乙骨急忙摆手婉拒梨沙的好意。
上次来就猝不及防地被梨沙塞了个抹茶毛巾卷，还是用那样奇怪的理由。
再次偶遇后他复盘过他们两人的初遇，猜测梨沙当时突如其来的请客只是为了对自己顺手清理了柜台桌面上的杂碎咒灵表示感谢而已，理由应该是胡诌的。
……不管怎么说，莫名令人有些沮丧。
他也就没再联系梨沙，也没从梨沙这边收到联系。
倒是每天都看她有积极地发朋友圈，内容全部都是甜品店的宣传……他甚至在评论区看到了五条老师的点赞，他俩是什么时候加上好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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