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延不敢出声,只能平稳但沉重地靠近,陆时延现在害怕季禾的情绪崩溃。
因为见着那抹身影站在露台,惴惴不安的男人脑海里揣测了很多种季禾的想法,每一种都被他否定,因为每一条都让他害怕……
那双贯来温暖的手此时变得一片冰冷,棺∧前严秆,低沉的声音满是艰涩,“季禾,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半空迷离的光线飘来,女孩突然一把抱住陆时延的腰。
泪水骤然间就把男人的胸膛处的衬衫沁湿一大片。
陆时延把人搂得更紧。
“抱歉,我今天不该去见她。”
心痛间陆时延同样懊悔。
“不管她怎么对我,到了最后我都还是会对她心存着一点点的期望……是我太蠢了……活该被她利用被她伤害……”
季禾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陆时延,我是不是真的就不配被人爱啊?”
她的话就像锋锐无比的刀,刺进陆时延的心里。
他不敢想象,该是怎样的伤害和痛苦,能让骄傲耀眼的季禾说出这样的话。
陆时延用纸巾细致地为她擦掉眼泪,注视着那双泪水涟涟的瞳仁,“你的身边有大把人爱你,宝贝。”
“她把痛苦施加在你的身上,这是她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男声温柔,极尽袒护:“不要把她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试着去多爱爱自己好吗?就像我爱你那样……”
季禾唇瓣很干,心脏也是,仿若所有的水分都变成了眼泪。
因为不稳定的成长环境她生了病,情绪时好时坏,季禾不确定的事情有很多。
未来,现在。
她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真的很爱陆时延,可是这份汹涌的情感也会让季禾害怕……
近在咫尺的距离。
季禾忽然捧住陆时延的脸,盛满泪水的眼睛让她看不清陆时延的神情,她倾身吻上去。
一触即离。
季禾抱住陆时延的脖子:
“――陆时延,我会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去南非。”
满室静寂。
陆时延听见季禾笑着问他:
“你知道我生病了,对吗?”
第73章 放纵
◎脆弱又凶狠◎
陆时延的声音低哑,余音都带着脆弱。
“对不起,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季禾的手无意识抓紧。
在寂静中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只有男人的声音响起,“…只要我们好好听医生的话,这根本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你只是被那些负面情绪短暂影响到了,宝贝,不要折磨自己。”
季禾的脸靠在陆时延宽厚的肩上,萎靡却又在强撑着。
“如果永远不会好呢?就像个神经病,上一秒可能还在哭还在笑,下一秒就会因为恐惧和焦虑难受得想去死……可是陆时延,我不想一辈子只能靠吃药做一个情绪正常的人。”
季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陆时延这些。
但对他说出这些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后,季禾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在今晚,她把自己最腐烂不堪的一面都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季禾想要借此让陆时延主动退却。
然而她的手抱紧了他。
黑暗中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都看不见两人的脸庞,女孩裸露的皮肤贴着柔软的衬衫布料,感官之下她感觉到那个高大的身躯是有些颤抖的。
陆时延的嘴唇勉强勾起,笑容苦涩:“我没权利替你做任何抉择,但是我会永远陪着你,”他不厌其烦,再三强调这个事实,“你快乐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一直下去……不快乐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看见我……”
男人的眼泪砸在女孩光洁的肩膀上,灼烫得令人战栗,他的语气几乎是恳求的:“所以季禾,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陆时延的脆弱在此刻暴露无遗。
――他害怕失去季禾。
能有多爱呢?
不过是六年前连恋人关系都没确定,短短相处不到一年的存在。
可有的人注定就会栽在另一个人身上。
或许早在那个雾雨蒙蒙的公交车站,陆时延第一次遇见季禾的时候,他早已不自觉地沦陷。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她。
季禾其实是很强大的,无数次挽救自己,不过是今晚的一切发生自己爱的人眼前,还是让她加倍感到难堪和崩溃罢了。
她早就麻木到习惯了苏瑜音的伤害,但会恐惧在陆时延眼里看到同情。
可是没有。
因为共情你的遭遇,所以会有心疼、爱怜……
陆时延眼底的情绪很复杂交织,连季禾都读不懂具体,可是她唯独没有在里面看见同情和怜悯。
季禾松开手,在两人之间撑开一段距离,她捕捉他的眼睛,嗓音里藏着丝丝缕缕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我们一起离开,可以吗?”
不等陆时延回答,这句话一出口季禾就有些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
就在女孩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去之前,一句有如恍惚的“好”,令人怔楞住。
陆时延垂头注视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蛋,干燥的指腹轻柔抚去,继而掌控住,低头的瞬间二人的呼吸交缠,彼此的气息让对方在今夜感到安心。
“我们一起去南非,去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定居。”
床头灯的光线条条缕缕,被泪水洗过,男人的茶色瞳仁剔透得漂亮。专注认真,里面都是季禾的影子。他如是回答道。
季禾的心塌软下去。
她又忍不住想哭了。
陆时延怎么会这样好。
分不清是谁先主动倾身覆上去的。
起初是不带任何情欲带着珍视的亲吻,逐渐的,到了后来男人的吻一路流连,演变成了颇带强势意味的攻略……
像标记印记的野兽。
两弯锁骨锁骨被厮磨得难受,季禾抱住男人的头,音调都变得破碎:“我还没卸妆――”
参加婚礼特意化的妆,因为哭过季禾现在才觉得脸上不舒服,她的手已经被弄得没什么力气,推人跟调。情似的。
然而话音刚落,季禾便被人拦腰抱进了盥洗室。
灯一打开,光线大亮。
冰凉的大理石刺激得人一缩,她轻吟出声“好冰呀”,陆时延把人抱得满怀。
他随手扯下一块干净毛巾,单手抱起季禾,把毛巾垫在下面将人重新放上去。
季禾对他依恋得可以说是乖巧。
乖乖地抱着他,手却又移开放在他的胸膛上。
陆时延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他找到季禾的卸妆用品帮她卸妆……
素白的脸蛋缓缓显露,精致中透着一抹破碎感。
直到最后一个步骤结束,陆时延已经满头大汗,女孩纤长细嫩的手指缓慢解开衬衫的每一颗纽扣――
陆时延已经被季禾脱干净了。
热水不知道是何时打开的,腾腾热气似一层薄雾,遮住了满室的活色生香。
身前的男人上半身萦绕着水雾,只一条西装裤,活像个斯文败类。
而大理石上坐着的女孩仍穿着那一件精美繁复的晚礼服,柔顺的黑发披散开,白净的小脸此时带着奇怪的红晕,瑰丽得夺人心魄……
冗长的裙摆被揉得起了皱,季禾脖颈仰起,从脖颈到锁骨,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瑰色。
大腿娇嫩的肌肤被那只大手的发摩挲得发疼,从深处冒出因陆时延冒出的感觉很折磨人,季禾的手抓住旁边的储物架、壁沿,以此寻求一丝支撑点。
她的脚踩在陆时延的肩上,被大手一手掌握住,在即将失控的时候,季禾娇声唤他的名字:
“陆时延――”
男人的唇瓣上染上水渍,是那张瑰丽的俊脸上唯一的艳色……
陆时延抱住已经软成一捧春水的女孩,径直亲下去,“你好香好甜啊,宝宝,好爱你啊――”
褪去碍事的礼服,陆时延将人小心放进调试好水温的浴缸里,三两下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进去,水便迅速地溢出来。
季禾和陆时延都想表达对彼此最炙热的情感,除了直白的言语表达,二人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诉说。
季禾原先还是束起的长发此时已经完全散落下来,贴在漂亮的脊背上,在水中晃荡起涟漪。这个姿势让她没有安全感,季禾回头去找陆时延。
陆时延贴上去,抱住她。
清澈的水在不断地四溢。
第74章 出轨三十六计
◎心理阴影◎
过度运动带来的后果就是季禾第二天差点起不来。
遮光窗帘透映着薄暗的光。
随着手臂伸出来的动作,被子下滑,一只纤美但却零星布满印记的手臂露出。
季禾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
接近十一点。
很晚了。
季禾挣扎着刚一动,浑身酸痛,腿间某处尤甚。
床榻的另一侧已经空了,某人此时现在不在了。
陆时延进来时,便看见季禾一脸委屈抿唇坐床上,抬眼望过来,陆时延就心软。
“难受?”
陆时延搓了搓掌心,顺着被子钻进去。
这双手昨夜像一条侵略感十足不容反抗的灵活的蛇,缠绕在季禾身上的每一处。但是现在,他就又是另一种温和……
“……别…
季禾不好意思,伸手推陆时延。
但根本没什么力道。
“帮你按两下会舒服些。”
男人的温度很灼热,温柔地在腰上按摩的时候,舒服得让人翘尾巴。
陆时延想起今早最后一次结束帮季禾清理的时候,花蕊都变红了。
男人的眼底呈现懊恼的情绪。
按摩了一会儿。
他分手去拿药膏。
床头柜上的药膏不知道是男人什么时候拿来的,早已经拆封,包装看上去也分外眼熟。
季禾倏地想起了这药膏的作用,脸一下变红。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陆时延和昨夜在浴室里同一个姿势,只不过女孩害羞,扯过被子把自己埋住大半张脸,传出来的声音也成闷闷的。
陆时延把人从被子里拨出来些,能呼吸新鲜空气,满含着笑意:
“上回留在我家的那支。”
这么一提季禾就想起来了,她的脸由而更加绯艳。
自从做过以后她和陆时延的频率其实很低,到现在两人都是各自住在自己的房子,偶有几次同床共枕,陆时延都规矩得不像话。
季禾受身边的环境影响,对性的包容度很大,但没什么感觉,甚至于因为吃药的影响,她一度觉得自己和陆时延未来会进行柏拉图式恋爱。
但事实证明。
不是这样的。
陆时延的确很规矩。
克制的规矩。
他把季禾放心尖上揣着都来不及,纵然某些时刻不可避免对她有旖旎心思,但都克制得很好。
亲吻,拥抱,甚至是温柔的做。爱方式。
这些都是他从前的奢望。
但是啊,不得不承认。
人就是会得寸进尺的。
某回不经意的一次撩拨,季禾仗着陆时延不会对她怎样,对着人可劲儿的‘折腾’。最后的结果就是:
两人的性。生活依旧算不上频繁,但每一次都得透支所有精力。
季禾觉得陆时延像春。药。
会上瘾。
陆时延认为季禾像毒。
戒不掉。
脸上的烫意稍稍缓解了些,踩在陆时延肩膀上的脚蹬了蹬人,她提起:“和你提过的,我要飞美国一趟,是下午的航班。”
药上好,陆时延的指尖已是一片湿润。
闻言,他人微微一顿,然后抽了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掉。
整套动作慢条斯理。
季禾看不透他对此的反应。
她正有点心虚,陆时延不问,只应了声“好”,季禾偷摸盯着他瞧。
陆时延察觉到,抬头对她笑,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漫不经心抛出个惊雷:
“去见你的医生,Gallup?”
季禾的动作猛然僵住,她听见陆时延笑着,有些疑惑地问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个名字吗,Chloe?”
Gallup还是Chloe,她一时分不清陆时延问的是谁?
红润的唇瓣微微抿起,季禾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你会德语?”
季禾一下就想起那晚Gallup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因为陆时延在场,自己只能用德语和人沟通。结果现在告诉她,陆时延会德语,那晚的电话他全程都听见了。
这衬得她好蠢……
那张小脸上所有的情绪显露无疑,陆时延笑着“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去学的?”季禾好奇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
陆时延垂眸,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去德国待过一段时间,需要就学了。”
“好巧G,四年前我因为工作正好也在德国待了两年。”
季禾笑道。
不是巧合。
陆时延在心里默默回复了一句。
因为一直有很关注季禾的一切消息,陆时延在当年得知季禾因为工作被派遣到德国后,他就开始学习德文。
那个时候他的事业刚刚起步,作为新人,各种工作陆时延都要接,真正属于陆时延的时间很少,他只能压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学习德文。
四年前的陆时延仍然不算富有,他将赚来的钱只留下一部分作为必要开支,剩余的或拿去给奶奶看病,或拿去偿还那些年的外债。
第一次飞往德国的航班,他至今记得。
清晨刚下过雨的法兰克福机场冷凛清静,清冷的薄雾笼罩着这个异国他乡。
陌生,冷旷。
但那一刻的陆时延却很开心……
陆时延从来没法用巧合去形容他跟季禾之间的一切。
季禾大概以为陆时延是去德国旅游过,没有追问。
过去的六年,两人都没有参与彼此的生活,她很少会主动提及期间发生的事。
只有偶尔像现在这样,不经意地说一句。
“明天有必须要去的行程,今晚我送你去机场,明天结束我马上过去找你,好吗?”
他扯平季禾毛衣的衣摆,温声道。
“…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季禾…陆时延忽然叫她的名字,温和的语气,偏几分严肃的意味。他很少这样直接连名带姓地叫季禾的名字,但每回这样,她就知道撒娇耍赖都没用。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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