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发出一个沉声,空青不敢擅自行动,静等吩咐,“将这份文书送于张大人,告诉他即将有线索,不可打草惊蛇,送信给周大人,南下事宜定于五日后。”
桐君在柜内紧紧咬着嘴唇,忍着身体上汹涌而来的一股股热浪,几乎将她神志扑灭,从小腹不断攀升的热气让她熬不住的呻/吟出声,下一瞬,她双手紧紧捂着嘴,透过柜门缝隙,看他低头认真看着手中文书,忽然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到了此时,她已觉察应是方糕中被下了药,加之身体异样,所中何毒一想便知。
热浪过去,又一阵全身似被万蚁噬咬的麻痒,她捱不住轻颤起来,再一次意识模糊之际,她忽然想起幼时楼里来了一个姐姐,模样生的极好,可就是脾气很大,将屋中的碗盏全打碎了,还放火烧了帐幔,若不是妈妈发现了,估计整座楼都要被烧没。
姐姐被妈妈打了一通,关在了惩治犯错的小屋里,她从大堂里偷偷藏了两块糕点放到怀中,从楼后爬上了二楼轻轻敲着窗户,很快,窗户应声而开,那姐姐看到她手中的绳子,脸上猛然带着笑,将她引进屋子,小心哄道,“姐姐知道你是好人,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来。”
她便在屋中从天亮待到天黑,屋门打开,妈妈发现屋中的她以及身后敞开的窗户,怒极了厉声命令婢女将她绑起来。
“妈妈,那个姐姐说很快就回来的。”
此时身后进来一个踉踉跄跄满身酒气的男人,嘴里全是胡话,“张妈妈,给我留的小美人呢。”
妈妈带着讨好的笑意,刚欲张口解释,被那男人不耐拂开,眼里闪着精光,啧啧点头,“算你识相,知道我好这口。”
桐君此时晓得那个姐姐早已逃走,害怕的瑟瑟发抖,看着对着她来的手,忙躲在妈妈身侧,抓着衣角晃荡求饶,“妈妈,救命,我知道错了。”
妈妈重重拽出衣角,力道将她拨拉到身后,一面对着男子奉承道,“唐公子,这是楼里的小丫鬟,还未留头,楼里的桃花,锦瑟翘首盼了您许久了,还不唤…”
咣!一声响亮的耳光,妈妈的头被打的偏了,男人醉醺醺的抬起手指戳着妈妈眉心,轻视道,“老子说什么你听着便是,我看上了就要送过来,我知道你手段,给你三日,将她准备好。”
男子一走,桐君上前对着妈妈轻轻吹着脸庞,看着妈妈眼神复杂盯着她,她懵懂不知,以为躲过了危险,其实艰难还在后头。
翌日,她喝下那碗黑黢黢的药后,全身骨节似被吹起来不断拉扯后,她哭的难自抑,便如此时,她轻轻嘤咛出声。
忽然,下一刻,柜里大亮,她猛然抬头,眼眸中盈着一汪泪水,里面蓄满了雨情云意,颤巍巍的被红肿的眼眶堪堪框柱,脸颊布满桃花露着风月,她的夹袄和襦裙早已被脱了,此刻着一身月白色中衣,贴在身上显着躯体玲珑。
这荒唐的一幕,无不让人多想。
柜子里挂着的他的直缀,她鼻息间全是上面的清冽的冷香,她不知为何有些委屈,鸦睫轻扫,眼泪便潺潺流出。
“你为何在此处?”他皱着眉头,似有不耐。
桐君心想翠微山一别,两人之间已生嫌隙,他对她愈发冷淡,全她对李兆松的心意,那眼下情况又如何让她解释。
还未张口,小腹内又翻涌起虚痒,沿着脊骨攀升至心口,近乎将她淹没,她全身犹如无骨般瘫软在他的衣服上,下意识时,手已紧紧攥住他的腰束。
“桐君,你这是何为?”魏鸷冷眼看着她的挣扎,脸上鬓发沾湿在脸上,凄楚惶惶的瞧着他,汗珠顺着白瓷般的长颈没入衣内,十指紧握已泛了白,他静静等着,等着她开口。
桐君天人交战一番,手有些松动,但依旧没有放开,她发现靠近他,身上的冷冽很好的压制了她身上的燥热。
她如饥渴交加之人,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水露,可看着下一刻自己的手被他抚掉,心底空落落的一片,难受翻滚而至,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还要她怎样!
魏鸷犹如不染凡尘的仙人,静静看着凡夫俗子被情欲折磨,他睥睨着她,看她陷入涌浪苦苦坚持,他等着她哀求,心甘情愿的求他拯救于她。
他要她看清李兆松绝不是她挣开魏府的跳板,以她娘亲和弟弟为因,静安公主对她施压,魏云礼不安好心,一切如狼环伺,只要他开口,一切便消弭于无形。
她居然拿他与李兆松做比,她一身倔骨,对虚伪的李兆松又何来几分真心。
桐君受不住颤颤出声,犹如幼兽呜咽,再一次试探出手,看着又一次落空,心底不禁陷入绝望,她想若是自己情况被他知晓,定会被扫地出门。
日光透过窗棂洒在魏鸷眉眼上,如烟如纱,缥缈的让她无法接近,玉笋般的十指苛求的一遍遍去攀那唯一止饥渴的腰束,指头上已被浸染成了绯红,她终究挨不住,带着丝丝祈求颤音喊道,“魏鸷…”
右厢房那边,魏云礼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发雷霆,大喝一声,门外的锦瑟姨母吓得一哆嗦,忙将手中的银票藏在身上,在两个侍卫身后进了屋子。
“人呢!”
两个侍卫愣了一下,忙在屋中里外翻找,不安道,“属下确实将人放在榻上,也未离开楼梯。”
“难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能插翅飞了?”魏云礼怒极,踹翻了脚边的凳子,吼道,“还不去找!”
两个侍卫忙出门去找,锦瑟姨母觑了一眼脸色,小心上前,低声道,“她幼时被猛药灌了三日,那身皮肉早沾了毒性,平日与常人无异,可一旦触了媚药,染了情爱,便对第一个破她身子地男人毫无抵抗之力,甚至如有瘾般是戒不断的,奴婢下的药不少,她必定跑不出去。”
魏云礼冷哼两声,压制着爆发的怒火,他明日便要随着大军出发,今日便是最后的机会,岐州满目荒凉,一来一回还不知猴年马月,想到这里,也没有耐心等着,大步出了门,将同楼层的厢房门一个个踹开。
顿时怒吼慌乱声此起彼伏,福云楼本就是做的高门显贵的生意,手握权势的人比比皆是,虽有识得破门进来的狂妄之人乃是魏府三少爷,可被视之无物一样搜刮一通,简直是践踏脸面,怒吼一声来人,侍卫一拥而上。
福云楼掌柜的上楼看着持刀剑的场面,压着心中慌乱,笑着说,“各位大人,以和为贵。”
魏云礼凭着一腔孤勇倒查看了大半的厢房,此时被团团围住,血脉喷张,心底叫嚣着激愤,大喝一声,“有贼窃取魏府物品,得线索,就藏在厢房内,还请诸位行个方便,魏府必记尔等情谊。”
能得魏府情分十分不易,只是打开厢房找上一找便能得如此便利,众人心里都打起了算盘。
魏云礼拿着魏府名号行事,倨傲看着在场众人,果然片刻后,一官员大义凛然说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查便查,魏公子,请!”
接着响起附和声,“确实如此,有没有贼人一看便知。”
“就是。”
魏云礼立刻给侍卫使了眼色,很快侍卫查验一遍,摇了摇头,魏云礼一步步走着,看着一个个打开的门,俱都没有结果,压着心底的暴戾,走向最左边的厢房。
忽然日光被飘云遮挡,楼内一暗,众人俱都站在外面看着事情发展,魏云礼手扶在门上,居然心底涌出一丝害怕。
屋内静寂一片,桐君看着门扉上投下的身影,黑压压的,似乎天边飞驰而来的黑云,即将要落到她头顶,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魏云礼品行不端,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她与之周旋已用了全部心思,此时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桐君身子虚软,在狭窄空间内被绝望袭来,她难道真的要被魏云礼以贼人的身份绑出去,然后忍由他胡作非为,不行,她还没有出魏府,娘亲那边若是没了她,必会被苏自清抛弃,静安公主不会放过她的。
还有如意,对她这般好的人,她要去救她,一切一切交杂在她脑海中,身上浪潮前赴后继,心里复杂交织,她无措抬头看向他。
一瞬间,她心底疯狂的想法冒头了。
第44章
◎一室旖旎◎
他能救如意,娘亲!
他有权势能让静安公主忌惮!
他不是魏府人!
而她想出魏府!
一切困扰她的难题将迎刃而解,他何其挑剔,能允她三番两次接近,必是不厌恶于她,那便是她的机会,疯狂的念想一旦滋生便迎风生长,下一刻,她积攒起力气,略微抬起上身扑入那个清冷的怀抱,十指紧紧攀附着,一直以来被紧密捆绑的心刹那被松散开来。
她仰着素白的脸,刚欲起身,身子疲软往后倒去,腰后横来一只手掌稳稳托住她,她在他墨黑眸中看着自己飞向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环抱住他的臂膀,忍着脸颊燥热,轻靠着他耳旁,双唇时不时擦着他脖子,热气伴着娇吟喷洒在他耳内,“魏鸷,别让他进来!”
她生怕拒绝,双手撑着肩膀,双膝跪在柜内,已触碰上他的唇,冷冽的柔软的干净的,好似吸吮不够似的,笨拙的噬咬,细微的水声将最后清明淹没。
魏鸷掐着腰,试了几次才将推离,见她犹自上前,额头将她抵开,她不满的轻咬了下唇瓣,嫣红舌尖轻微伸出在润泽唇上打圈,眼眸迷离看的他窜出一阵火,压着火气有些好笑道,“你这样,如何让我将他赶走。”
桐君还未从折磨得以纾解的舒爽中反应过来,听此茫然抬头,猛然她被抱离柜子,扔在床榻上,下一刻,头顶罩下一个东西,她不知被塞到哪里。
门外已响起窃窃私语,掌柜的脸面有些难堪。
魏云礼还未用力,门开,里面的人直直望来,周身位居高位的压力迫得魏云礼膝盖酸软,几乎跪倒在地。
用尽全力维持身形,出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大哥?”
魏鸷凉凉环视一圈,声音不惊不澜,只嗓子中压出沉声,“嗯。”
掌柜忙不迭上前,不安道,“魏大人,扰您休息了,是贵府三少爷说厢房内藏有贼人,所以…”
掌柜的是个人精,闹事的可是魏府的人,总能减轻福云楼的责任。
魏云礼本能惧怕大哥,心底产生些退缩之意,可放着最后一处,若是不查看他无论如何也不死心,破釜沉舟般,“大哥,消息属实,容我查上一查,省得有宵小…”
恍恍惚惚的声音传来,桐君听着魏云礼不罢休的声音,紧张的腿脚已僵硬,也不知魏鸷如何将他赶走。
周围人早已噤声,空旷的令人不安,摒神静气等着他发话。
“进来说话!”
桐君在黑暗中眼眸睁得滚圆,魏鸷怎么敢,他怎么能放魏云礼进来,若是她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脑中思绪纷繁杂乱,忽然她惊俱想着魏鸷是否在戏耍她!
不…不是,他不是这般人,他生性高傲,如果不想管她,早会命空青将她驱赶出去,绝不会行下作之事。
可他就不担心她被发现,还未多想,便听着门扉关上的声音,沉闷撞耳,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下一瞬愈发逼近的脚步声传来,桐君不敢动弹分毫,小口喘着气。
魏鸷在桌边坐下,持笔在文书上批注着,神态自若,一如往前。
魏云礼紧张的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看着大哥没有注意这边,便眼神扫过去,细细检查起来,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忽然他瞧见床榻之上突兀的地方,轻微的颤抖带着那锦被缎面闪烁细碎光,魏云礼眼睛一亮,那里必有异常。
魏云礼恨恨想着他在府内只手遮天,还有什么得不到,不但将他贬斥到那等凶险之地,又偏和他争抢美人。
一股念想冒了出来,桐君每次遭难,总会有些人倒霉,加之眼前情况此刻他如雷灌顶,难道是大哥?!难道重罚他,也是为了她,魏云礼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再望向魏鸷时已然生出了一丝怨怼,心底不断冷哼,他慢慢挪步走向床榻。
说时迟那时快,锦被猛然被掀开,魏云礼眼前一闪,一个东西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同时惊吓之下喊出声来。
魏鸷眼皮轻抬,一个花狸猫跳窗跑远了,魏云礼扯着被挠破的直缀,气急地不停跺脚。
“岐州守军可不是京郊大营,这般随意,更需谨慎行事,我已书信董炳栓,魏府子弟便如普通军士,不用优待。”魏鸷将文书合上,森冷看着魏云礼,“若无事,便回府待着。”
魏云礼此次吃瘪,脸色跟黑炭似的,再不忿也不得不认栽,“是,大哥。”
门又重新关上,一切陷入寂静,除了时有时无的细细呜咽声,桐君眼前黑幕被掀开,她咬着嘴唇,上面溢出了血珠,只觉这阵涌浪似带着她袭上顶端,久久无法平息。
又或许是心底的沉疴旧事得以解决,精气一旦松懈,那药性便趁着空子钻了进去,摧枯拉朽般将她摧毁。
燥热之下,中衣已大敞,漏出里面翠青色彩绣粉白桃的抹胸,挤出大半的酥软,窗外秋风拂到身上,带来一点凉意,可远远不够,体内的火热将她皮肤炙烤寸寸生疼,她抬头,鬓钗已不知何时拆下,此刻青丝半落在一侧,簇拥着凄楚的脸落在魏鸷眼中。
他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瞬时,落上一只灼热的手,指腹扫过他手心,带来一阵异样,手臂使力将她拽入怀中,看着雾蒙蒙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桐君,你到底要做什么?”
桐君被药性早磋磨的没了意志,只本能性的寻求那抹凉爽,可对方三番两次躲避,她最后的理智和药性两厢僵持,最终张口祈求道,“魏鸷,求你怜我。”
魏鸷眼眸中黑色翻滚,下一瞬,她被打横抱起,陷入身下柔软中,沉沉的身子从头顶罩下,衣袍下的臂膀坚实有力,横在她两旁,一双手早已灵巧的钻进了衣下作乱,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嗯声,似是恼怒她不安分,下一刻他便恶狠狠的吻了上来,啧啧的水声在屋内响起,桐君舒坦的哼哼唧唧。
床边帘子被秋风吹得噗噗作响,翩跹起舞,一方天地外黑云密布,与屋内的热浪截然不同,床褥缠绵,一室旖旎。
桐君被他带的披风谢雨,药性早已解了,思绪却早已混沌,半开的窗漏下暮色,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潮湿的热气吹在耳边,“再忍忍。”
浓郁的花香伴着凌冽的清香,两番纠缠痴磨,不知天地是何岁月,只她的哭声早已变了调,求了又求才得以放过,不知如何沉沉睡去。
楼梯上,如意抱着双膝又是害怕又是高兴,终于没了动静,深深看了空青一眼,见他报刀倚在墙上假寐,恨恨想着,“欺人太甚。”
空青眼皮未睁,将刀在怀中换了一个方向,嘟囔道,“你懂什么。”
如意再气也不敢撒野,也伏在膝上休息。
翌日,桐君只迷糊听着外面一阵喧哗,意识转醒时,昨夜记忆如潮水奔涌而来,身子不禁一僵。
“醒了?”
一张白皙的脸刹那嫣红,见魏鸷看来,她猛然往锦被下躲去,双手紧紧攥住不让他探看,脸颊灼热,嗡嗡道,“大少爷,您先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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