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淮笑道:“那师妹就要多看几眼了,以免以后看不到了。”
这话说得令柳凝雪极不舒服,她目光警惕看着谢玄淮,脸色讪讪道:“师兄可真会说笑。”
说完,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始终落在谢玄淮身上。
这时,迟若宁着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喊着:“谢师兄!谢师兄!柳师妹她不见了!你……”
后面的话在见到柳凝雪的身影时卡在了喉咙里,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茶座上的两人,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们……”
林月明挣脱了迟若宁牵着她的手,道:“看来不用找了。”
迟若宁忙走上前说道:“柳师妹,你知道你这么晚回来我们有多急吗?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呢!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便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一路跑来真是渴死他了。
喝完,他回头对林月明道:“你怎么不过来坐?”
林月明愣了一下,然后走到他对面坐下。
迟若宁问柳凝雪道:“对了,你怎么跑谢师兄这里来了?”
柳凝雪想了一下,道:“本来我想回自己的院子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走到了别的院子去了,而且那个院子很是奇怪,里面的檀香味道比我院子里的还浓,看着很新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几人都看向了柳凝雪,迟若宁咽了口唾沫,问道:“这个院子在哪里啊?”我以后走的时候,避着些。
柳凝雪往身后看了看,道:“我沿着那个院子的反方向跑,一直到了这里。”
听完,迟若宁脸色都白了,林月明的脸色也不太好,迟若宁问她:“你真的是一直跑,没有转过角吗?”
柳凝雪不明白,她答道:“是啊,一直跑的。”
“怎么了吗?”
迟若宁咽了咽口水,颤颤抖抖地开口道:“可谢师兄对面的院子是你的啊。”
柳凝雪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噌地一下站起来,道:“怎么可能?!”
林月明也觉得不对劲,对柳凝雪道:“不然,你往回直走看看到达的,是不是你的院子?”
迟若宁被吓得嘴唇有些发白,道:“骗你这辈子我修为不增。”
迟若宁转头问谢玄淮,道:“谢师兄,你觉得是什么?”
谢玄淮抬眸扫了她们一眼,淡声道:“可能是塔里的阵法问题。”
几人都比较赞同谢玄淮的说法,不然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南宫府的院子已经是百年之前的了,阵法无法完全还原到原来的样子,偶然也会出错,这是常有的事。
迟若宁心下安了些,要是阵法问题还好。
但柳凝雪心里还是疑惑,要真是阵法的话,那她留在原地的伞就应该会被吞了。
迟若宁想起柳凝雪说的事,心有余悸道:“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谢师兄这里待一晚上吧?这阵法每晚都要变几次,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在深夜的时候出去了。”
正好柳凝雪也不想回那个奇怪的院子里,她道:“也……行?”
她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谢玄淮,见他没怎么反对,她放下心来。
喝完了茶,夜深时分,柳凝雪站在谢玄淮的屋里不知所措,谢玄淮笑着看向她,道:“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柳凝雪有些发愁,道:“她自己走进来的,看来今夜是你们私会的时候,不过你没有感受到自己被控制了吗?”
谢玄淮道:“暂时没有。”
柳凝雪道:“行吧。”
说完,她在榻上坐了下来倒茶喝。
屋外,迟若宁有些气愤地道:“怎么我们不可以进去啊?”
林月明蹲在屋外的隐秘处,道:“你不是主人。”
迟若宁道:“我就没当过仆人。”
生了一会儿气,迟若宁发现自己真的进不去后,就认命地挨着林月明蹲了下来。
*
柳凝雪喝完了茶,对坐在床上的谢玄淮道:“今晚我睡榻上,你睡床上,行不行,要是不行,我睡床上也可以的。”
说着,柳凝雪就从榻上下来了,她先是跑到了柜子旁翻了翻,没有被子,然后她又跑到了谢玄淮的床边,她道:“我睡觉总得有张被子吧。”
看到他的床上有两床被子后,柳凝雪心安理得地抱起了其中的一张,谢玄淮被她挤得只好站起来,谢玄淮看着她抱着的被子,道:“这是我的被子。”
柳凝雪道:“那也没办法了,谁叫你的房间不准备多几张呢。”
谢玄淮温声笑道:“也罢,既然师妹想要,那就抱去吧。”
柳凝雪当然不会客气的,这初春的季节,要是晚上不遮被子,少不了会生病,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生一场病,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的。
柳凝雪将被子抱了起来,正想要走,她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谢,谢玄淮……我好像又不能控制自己了。”
难道柳氏每晚都会私会吗?
谢玄淮隐在暗处,眉梢轻挑,下一刻怀里就扑进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愣了一下,低头就看见柳凝雪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身上的清香极为好闻,有些让人沉迷,等柳凝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脸噌地一下红了起来,像个熟透的番茄,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柳凝雪在他怀里急道:“谢玄淮,你快想个办法啊!”
谢玄淮举着双手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也动不了了。
柳凝雪羞愤欲死,每到一定的时间,她就会做出这种荒谬的举动,她算是看明白了,柳氏就算是南宫尘回来了,也照样和情郎私会,好像拿捏了南宫尘不会把她怎么样似的。
幸好时间只是持续了一会儿,柳凝雪就能活动自如了,她忙松开了谢玄淮,脸庞已经红透了,反观谢玄淮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柳凝雪又是气愤又是懊恼的,她抱起那张被子走向了木榻。
她的动作有点大,连带着身上的玉镯银环都被碰地叮当作响,谢玄淮沉沉的目光落在榻上躺着的人身上,心里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
明明知道她靠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却总是贪恋她带给自己的感受。
一夜过去后,柳凝雪第二天很早就起来床,她睡醒的时候,谢玄淮早已经起来了,她忙整理了自己一番,对谢玄淮道:“我得回自己的院子了。”
谢玄淮坐在矮桌前看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柳凝雪早已跑出了门外。
迟若宁和林月明在屋外凑合了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柳凝雪对她们道:“先回去。”
现在的天才刚刚亮起来,柳凝雪和迟若宁她们偷偷摸摸地回到了院子里,防止早上过来送东西的婆子见不到她们。
洗了一把脸后,柳凝雪总算感觉清醒许多了,刚开始用早膳,南宫尘就从外面进来了。
他眼底泛着青痕,看来他昨晚也没有睡好。
柳凝雪道:“累了一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南宫尘笑道:“早上刚回来,陪夫人用完早膳了再去休息。”
柳凝雪心想:我倒不用你陪。
她面上还是笑道:“那就快用完早膳去休息吧。”
南宫尘道:“还是夫人关心我。”
柳凝雪讪讪一笑。
正用着早膳,南宫尘问道:“夫人昨晚休息的好吗?”
柳凝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答道:“好。”
南宫尘道:“那便好。”
南宫尘又问道:“夫人身上用的是什么香料,怎么不用檀香了?”
柳凝雪脸色一僵,心想南宫尘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出来。
“我觉得这个味道好闻一点,就用这个了。”
说完,南宫尘的脸色忽然一沉,脸上的假笑在这时却消失了,他面带不悦地对柳凝雪说道:“夫人以后还是用回檀香的好,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柳凝雪还是第一次见南宫尘这么生气,顿时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她道:“好,我换回檀香。”
听到这句话,南宫尘才再换上那张笑脸,道:“夫人听话便好。”
一顿早膳就这么用完了,南宫尘吃完后就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柳凝雪觉得她必须去确认一件事,她对迟若宁和林月明两人说道:“你们和去一个地方。”
迟若宁问她:“什么地方?”
柳凝雪答:“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不疑有他,跟着柳凝雪出了院子。
柳凝雪出了院子就直走了,迟若宁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要去谢玄淮的院子呢。
迟若宁道:“柳师妹,你是要去找谢师兄吗?”
柳凝雪道:“不是。”
迟若宁:“那你是去干嘛?”
刚问完,柳凝雪就在原地停了下来,而她停下来的地方刚好又一把白色的油纸伞,这正是昨晚柳凝雪随手丢的。
柳凝雪将伞拿了起来,脸色异常的凝重,迟若宁不解地问道:“柳师妹,你拿这把伞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白伞
◎谁会送一把白伞。◎
柳凝雪拿着这把伞对迟若宁说道:“这把伞是我昨晚拿过来的,就放在这里,如果按谢玄淮说的是阵法的问题的话,那么这把伞应该也被吞了才对,但是这把伞并没有被吞掉。”
“所有。”柳凝雪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道:“昨天晚上我看见的根本不是什么阵法,那个院子本身就是存在的。”
话落,迟若宁感觉背后一凉,转头望去,回廊的尽头空空的,看不到那一扇所谓的门。
林月明的脸色也白了许多,道:“可是要怎么解释你面前出现的门?而且那里还是你的院子。”
这也是柳凝雪一直疑惑的地方,这条回廊一直通往她的院子,她也是一直直走的,而她院子的门虽然也是红色的,但却不如昨晚见到的那个更新。
柳凝雪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们住的院子不是真实的院子呢?”
这话一出,林月明和迟若宁的身上都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是真实的院子?那她们住了三天的院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迟若宁感觉全身都在发冷,道:“你,你可别吓我啊,不是真实的院子,还能是什么样的院子啊?”
柳凝雪道:“我记得谢玄淮说过,南宫家的人擅长阵法。”
迟若宁不懂阵法,说道:“擅长阵法又怎么了?”
林月明有些没好气地道:“你傻啊?擅长阵法的话,他就可以在这个院子里布一个阵,把原来的院子给掩盖掉。”
迟若宁一听到林月明没好气的话,他就一门心思都用在林月明身上了,他“啧”了一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阵法,而且你也不是不会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月明道:“因为这都是我从书上知道的。”
迟若宁始终回怼不了她的这句话,这就是你不爱看书,但你的死对头会看书的后果。
迟若宁不想和林月明再争了,对柳凝雪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阵法啊?还能把事实掩盖住的?我们都不会阵法,不会在这里等死吧?”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她们都不懂阵法,柳凝雪道:“今晚谢玄淮会进我的院子,他这么厉害,应该能看出来是什么阵法的,解开了这个阵法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一听到能出去了,迟若宁就开心起来,道:“早点出去才好,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没有灵力的感觉太痛苦了。”
说完,不远出就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道:“见过少夫人。”
柳凝雪转头看去,正见一个大丫鬟领着六个小丫鬟向她们走来,她们的手上都端着各种各样的珠钗首饰,还有两套不同的衣服。
柳凝雪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大丫鬟道:“这是大公子让奴婢给夫人和二公子送的衣服和首饰,说是一同去参加今晚的灯会。”
柳凝雪拧眉道:“灯会?”
她好像记得南宫尘是叫谢玄淮留在家里来着,怎么突然要去参加灯会了?
柳凝雪微一思索,对大丫鬟说:“我的东西就给我吧,剩下的你给谢……二公子送去吧。”
由于叫得太顺口了,她差点没止住嘴。
说完,她们就将手上的东西都交给了迟若宁和林月明,其实这些都不算重,一只手都能端起来。
交完了东西,大丫鬟就领着其他人走了,柳凝雪对林月明道:“先将这些东西送回我的院子里吧。”
走时,柳凝雪手中还拿着那把白色的油纸伞。
迟若宁问道:“柳师妹,你怎么还拿着那把白伞啊?”
他现在一看到这把伞就}得慌。
柳凝雪一怔,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伞,道:“不好意思,拿习惯了,不过这伞得还回去,这是我借别人的。”
迟若宁苦着脸道:“还要还给别人啊?怎么会有人喜欢撑白伞啊?”
这一句倒点醒了柳凝雪,白伞一般人都不会撑的,而给她白伞的那个人是南宫府上的一个老婆子,看上去在府里应该是有些年头的了,而她刚拿到伞就碰到了这事,说不定去问一下这老婆子会得到一些线索呢。
柳凝雪道:“你们先回院子吧,我去去就回。”
说完,柳凝雪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迟若宁在她身后怎么也叫不住。
柳凝雪来到了用膳的堂屋,那位婆子好像是来堂屋打扫的,当时用完膳过了一会儿,她才会来的。
柳凝雪坐在堂屋等了一会儿,她不确定那婆子今天会不会来,毕竟今天不在这里用膳,但按她看的古代小说里,屋子每天都会有人打扫的。
她又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就在她以外她不会来的时候,那婆子却出现了。
一个年岁看似很大,实则手脚仍旧麻利的妇人。
她提着打扫用的工具走了进来,柳凝雪忙上前道:“你好,这是你的伞。”
那位妇人抬起了头看向她,妇人的身量不高,比柳凝雪还要低一个头。
妇人面容和善,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多谢夫人。”
说着,那婆子就接过了白伞,正要走,柳凝雪没忍住又问道:“老婆婆,我想问一下,这把伞,你是从哪里买的?”
话落,妇人再次看向了她,答道:“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送的?”柳凝雪有些惊讶,问道:“谁会送……一把白伞啊?”
她的声音逐渐变小了,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她不快,这样任务可能会变得难做了。
然而,妇人好像却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反而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没人会送一把白伞。”
柳凝雪试探着问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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