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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盟主前夫后——晓山塘【完结】

时间:2024-12-15 14:43:31  作者:晓山塘【完结】
  因船舱不通风,凌无非只得暂时将她安置在甲板上,旋即返回船头,将倒在船头的几具尸首带去甲板下的舱室安放好,回转而来,只见沈星遥双手抱膝,背靠船舷而坐,空惘的目光毫无目的地盯着某个角落,怅然失神。
  凌无非走到她身旁,默默坐下。
  “我听段逸朗说他隐约听卓然提起过关于仙岛的传闻,便到崇明州来打探消息。”沈星遥黯然开口,话音低沉,“谁知昨天夜里,在客栈遇见了刺客,追了整整一晚才追上,正准备拿下,谁知却到了这艘船上。”
  “你……看见那人上船了?”凌无非不明就里,“分明不会水,为何还要跟上来?”
  “我没有上船,那是场梦。”沈星遥白了他一眼,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若从一开始便是做梦,现在的我,不应当还在客舍吗?”
  说这话,她下意识盯住了他。凌无非目光恰与她相视,顿觉耳根发烫,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真的吗?”沈星遥凑过脑袋,仔细打量他道,“难不成……我现在还在梦里?”
  温热的鼻息落在他脸颊,夹着一丝丝清甜的芙蓉香。
  凌无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她举起了巴掌。
  “你让我打一下。”沈星遥仍旧盯着他的眸子,神色颇为郑重,“我想知道,是不是在梦里。”
  凌无非下意识想躲,但仔细一想,还是乖乖把脸凑了过去,离她掌心不过寸余。
  一双明眸,瞳底光华璀璨如星。望向她的眼神虽有惧意,更多的却是心疼与担忧:
  “倘若是在梦里,我应当不会听你的话。”
  沈星遥不言,一巴掌轻轻落在他脸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旋即问道:“痛吗?”
  “这怎么会疼?”凌无非一脸莫名其妙。
  话音刚落,便被她拧着脸颊皮肉转了半圈。
  “疼……”
  沈星遥猛然回神,尴尬缩手,抱膝背过身去。
  凌无非揉着被她拧疼的脸颊,犹疑打量她一番,踟蹰片刻,方试探着说道:“你觉不觉得……此事不合理?”
  “对方既能下迷药让我中招,想要杀我,并不难。为何非要迂回,把我送上这艘船?还大费周折,杀了船上的人。”沈星遥沉思片刻,道,“多此一举。”
  凌无非摇头,亦觉困惑。
  “你说……此时会不会又是卓然的手笔?”沈星遥若有所思,“从如今情势看来,他手中应当有很多我们不曾见过的药物,也许我所中迷药,并不止昏迷这么简单。”
  凌无非略一蹙眉,见她扶额低头,蓦地回过神来,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海面情形,视野里只剩下海天相接的一条直线,再也看不见海岸,不由说道:“你我都不会开船,也不是现下所处方位,倘若船主不来寻,只怕是……”
  “你别咒我。”沈星遥眉心一紧,便待起身查看,却觉头疼不止,脚下发软。
  凌无非赶忙搀扶,却被她推开。
  “凡是遇见你就没有好事……”沈星遥顿生惶恐,捂着胸口蹲下身去,一头深深埋入膝间。
  凌无非不免慌神,几度尝试安慰,都被狠命推开。
  “我没想害你……”凌无非越发慌张,“我只是……”
  沈星遥没有动作,两肩不自觉发出颤动,却没有哭声。
  “遥遥……不……星遥,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我没想捣乱,也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凌无非越说越觉心慌,一时语无伦次,“我错了好不好?你别难过,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都是我错,我不该……”
  他忽地噎住,脑中思绪忽然变得纷乱起来,两手僵在她肩侧一寸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咸腥的海风似有收敛,船行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稀疏的风声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呜咽,断断续续传入凌无非耳里。
  凌无非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忽觉无助。原来雨断云销,断的不仅是缘分,哪怕如今身处绝境,只剩彼此能够依靠,也会被她拒于千里外,尚不如萍水相逢。
  想及此处,一时心中酸楚,眸底渐渐漫上一重水雾,载满悔憾怅恨,终而化成一滴清泪,贴着鼻翼滑了下来:“我错了。”
  沈星遥颤动的双肩,微微凝滞了一瞬。
  他话音沉缓,满带凄凉:“若非我这些年来,一直仰赖你的守护,不思进取,不足以令你信赖。便不会令你那么快对我绝望。”
  沈星遥没有回答,两肩膀的颤动逐渐平息。
  “是我不够资格让你信赖,这么多年,本该我做好的事,没有一件能办成,反而一直在拖累你。”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慌、彷徨、悔恨,心疼……万般心绪交织,不住刺激着深埋在他心底无法割舍的爱意。
  胸中不知怎的涌上一股莫大的勇气。他挪动脚步,双膝平平跪在她身后,伸出双手紧紧环拥住她,下颌抵在她肩头。
  奇迹一般,她竟未将他推开。
  沈星遥抬起头来,略微偏头,看向他的视线,被额角垂落的一缕乌发遮住。
  尘封的心门仍旧紧锁,只是心上那道冰冷的石门,轻轻覆上了一层暖意。
  “倘若……”她缓慢开口,轻声说道,“倘若当年,没有那么多风雨飘摇迫使你我一同出生入死,我还会不会爱上你?”
  凌无非轻轻摇头,不敢呼吸,仿佛只要发出一点声音,眼前这点好不容易乞求来的信赖,便会立刻烟消云散。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大概……不,我很早就知道,我配不上。你不受我撩拨,才是应该的。”
  怀中人并未答话,只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来一片浮云,遮蔽了烈日投下的强光。沈星遥眯着眼,抬头望了望天,理智顷刻回温。迷惘的神情,逐渐恢复清澈。
  “船……好像不动了。”她愣了愣,倏地回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回头瞪着他道,“把手松开。”
  凌无非不觉一怔。
  “再不松手,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凌无非本能松了手,忽觉膑骨生疼,一个趔趄向后跌坐在地,忙用双手撑住,凝在眼角的泪也立刻憋了回去。
  沈星遥抹了一把眼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他。
  日光勾勒出她周身轮廓,脸和身子,却都在阴影里。
  “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觉得我在为你伤心吧?”
  凌无非飞快摇头,脑袋几乎要飞出去:“我只是……”
  “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悄无声息死了,未免太窝囊。”沈星遥冷冷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见船舱里还有几只箱子,你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干粮和水。”
  凌无非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点头起身,却因跪得久了两腿僵硬,蓦地摔倒,不偏不倚跌跪在沈星遥跟前,碎裂般的疼痛感令他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沈星遥见他行此“大礼”,下意识退后一步,见他起身实在困难,才勉强弯腰扶了他一把。
  “多谢……”凌无非丝毫不敢少了礼数,心下只有恐慌,生怕她对自己方才的失礼兴师问罪。
  恰在这时,羊皮纸绘制的海图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沈星遥好奇俯身,拾起海图查看,蓦然睁大双眼,指着图上西南角某处问道“这里画的……可是崇明州?”
  凌无非略一颔首,又往她跟前走了一步,道:“卫阈蚜耍疯疯癫癫画下这张图。我到崇明州,本是想打探消息,没想到这么巧和你碰上。”
  沈星遥脑中倏地闪过灵光:“我记得你随身都会……”
  “什么?”
  不等凌无非反应过来,沈星遥已然凑上前,伸手揣入他衣襟内摸索起来。
  
第115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二)
  凌无非骇然睁大双眼,下意识张开双臂由她摸索,丝毫不敢乱动。
  她竟毫不见外,一番摸索举动,比起他之前所谓的“冒犯”,简直小巫见大巫,内襟、袖口、裤袋等处,无一遗漏,根本全不在意“逾矩”一说。
  凌无非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喂,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
  “找到了!”
  沈星遥打断他的话,欣然从他怀中掏出一物。
  凌无非低头一看,只瞧见她手里多出一枚小磁针。原是他长年走南闯北,为避免在山中寻路迷失方向所准备的。
  磁针躺在她手心飞快转了半圈,颤颤摇摇停了下来,指向某个方位。
  凌无非一时失神,心底漫上莫名的失落感。
  沈星遥打开海图查看一番,眼中欣喜之色倏然凝固,抬头问他:“方向有了。可是……我们现在在哪儿?”
  凌无非听到这话不由愣住,片刻后回神,赶忙摇了摇头。
  几只海鸟掠过水面,展翅高飞。二人所在的海船在这逐渐升高的俯瞰视野里,变得越发渺小。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海平面上空,惊得海鸟们飞快煽动翅膀,成群掠远,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天边。
  浓云散开,阳光再次变得刺眼夺目,晒得人口舌发干。
  “整条船都找了一遍,只剩下这些了。”凌无非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事回到前舱放下,顺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
  沈星遥头晕发作,软趴趴瘫靠在舱房墙边,静静看着他将带回来的物件一一摊开摆放。分别是几只装满淡水的鹿皮水壶,少量的干粮。
  吃喝所用满打满算,约莫只有十餐。但二人都是习武之身,底子强健,省着些用,倒也能勉强支撑半月。
  而最难的,是在这半个月里规避漂流海上可能发生的所有风险,得到救援。
  “后边的舱房里还有几箱珠宝,应当是船主人没卸完的货物。不过这些东西,在海上也没什么用了。”凌无非叹了口气,拎起一只水壶,打开壶盖递到她嘴边,道,“等天色晚些,再放支烟信,若还是没人发现我们……”
  “留点力气,少说两句吧。”沈星遥困乏至极,抿了一小口水,两手支着地面换了个姿势靠着,模样愈发憔悴,“若是放在前几年,与你同生共死,还能算件喜事。如今真要让我和你死在一起……我倒觉得不甘心了。”
  凌无非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笑,笑意尽显凄凉。可即便是这样的埋汰话,他竟也能从中得到一丝欢喜,哪怕这欢喜充满绝望。
  不过饮鸩止渴,自欺欺人。
  沈星遥没多留意他的神色,只在心里简单罗列一番继续漂流海上可能发生的事,预见到最大的可能便是力竭而亡后,心“咯噔”跳了一下,索性把一切抛到脑后,阖目睡了过去。
  海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过*,时不时吹鼓船帆,带动船身往前行进。浪花拍打船舷,发出有序的声响。潮声伴着海风,簌簌入梦,天青水蓝,一片祥和。远方行船无数,却没有一艘朝他们靠近。
  她在梦里嘶声呐喊,几乎喊哑了嗓子,却见远方航船,一艘接一艘消失在海平面,天空黑云翻涌,风动潮起,掀动脚下船体震荡不止。
  一浪咸腥海水当头浇下。沈星遥惊惧睁眼,却见天色沉晦,骤风四起,船随海浪颠簸,震荡不止。
  眼见噩梦成真,沈星遥心头一悸,顾不得昏沉眩晕的脑袋,跌跌撞撞起身奔向前方舵轮,却因重心不稳,猛地向后栽倒。
  却在这时,侧方伸过一条有力的臂膀,稳稳将她接在怀里。沈星遥诧异回头,正对上凌无非满是担忧的目光,不觉愣了一瞬。
  他也被浇了一头海水,模样不比她齐整多少,搀扶她站稳身子,便即三步并作两步赶至操控台前,迅速转动舵轮,试图稳住船身。
  沈星遥推动舵轮另一侧,与他一道,迎着越发汹涌的海潮,一连打了好几个圈才勉强改变航向,不想船底倏地涌起浪潮,将船推向高处,脚底失了平衡,猛地一滑,整个人扑跌在舵轮前,差点摔倒。
  “你我都不懂航海,这下全完蛋了。”沈星遥十指几乎嵌进舵轮把手,眸底浮起深重的恐慌,咬紧牙关道,“就算真有船路过,谁还敢往这儿来……”
  她蓦地回头,目光定定望向他眼眸,忽地漫起一阵哀伤:“若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至少那个时候,与你一同丧生,我不会后悔。”
  此话刺痛他心弦,一时之间,纷乱思绪如同潮涌,字字句句,锥心刻骨,几欲将他击碎。
  凌无非一时晃神,听得轮轴吱呀转动,骤然回魂,一把揽过沈星遥肩头死死护住,双手紧扣舵轮,逆风推回原位。
  在心里压抑数月的肺腑之言,鬼使神差,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我也不知是为何,心里本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每次见到你,偏又说不出口。你一直以来都将失忆后待你刻薄寡恩的我,与七年前初见之始一概而论。”
  “可我想告诉你……一朝记忆尽失,所处境地大变,唯一熟识之人对我也有欺瞒。我阅历欠缺,自会恐慌,会不知所措,也因此抗拒周围所有的一切。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只是那时的我,一切所为都出于本能,不敢接受,也害怕接受。直到你离开,我才发现,哪怕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依然在意你。”
  沈星遥闻言,神色骤冷:“你在乎?”
  海面波涛汹涌,一迭巨浪涌起,弥天亘地泻下。船体灌入海水,陡地一坠,又被冲天的巨浪打斜,晃得二人东倒西歪,抓着舵轮的手几乎快被甩脱。
  “在乎又如何?”沈星遥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心里在乎,却不表露分毫,百般苛待,除了证明你无耻,还能证明什么?”
  虚弱的话音擦过他耳际,转眼便被潮声吞没。
  凌无非为免她被浪头卷走,始终死死箍住她肩头,迎着轰鸣的浪涛声,朗声陈情:“是我无耻可笑,不必你说,我什么都明白。是我咎由自取,落得孤家寡人都是活该。可哪怕这些追悔对你而言已没有任何分量,我也不该逃避我的过错,而是好好弥补你。”
  “你还不起。”沈星遥冷声回应。
  船体随浪倾斜,满船咸涩苦水浇灌入海。她的话断断续续,然而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了他耳里:“如果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安,还是歇歇吧。”
  舱顶被浪浇塌一角,缺口外的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斑驳疏星点点,洒落微光,照亮残留在船体内的浑浊海水,泛起腥黄泡沫。
  凌无非轻轻摇头:“我此生唯一立过的誓言,便是尽此生所能护你平安周全。怎能轻易违背?”
  他说完这话,忽闻舱外传来刺耳声响,回头一看,见风帆鼓胀,“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当即飞纵至桅杆下,扯开蓬索绳结,往下猛地一拉,手背暴起青筋,几欲破皮而出。
  帆受风力鼓胀撑张,与他拉拽之力方向截然相反,直至掌心被勒得通红,期盼已久的收帆声方从桅杆上方传来。凛冽风声如刀,擦过杆底,再无处着力,船身震荡幅度也越发平缓。
  飓风呼号,倏尔卷起一记浪头猛地打来。船身再度倾斜,几乎竖直向下俯冲而去。沈星遥双臂麻木麻木,倏然脱力松开,整个人跌出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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