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上前询问,这时,言益动了。
他走上前几步,靠近白楚延,在郑先以为他要做什么对白楚延不利的事情时,只见他拿起白楚延的手将玉佩轻轻放在了上面。
“她让我转告王爷一句话。”
“什,什么话?”
“故人之物,曾以倾情相待,再见已不见当年意,故来归还。”
第32章 原形毕露 不介意让她再死一次
白楚延的手颤抖着将玉佩来回查看对比, 生怕自己看错,他还将玉佩递给郑先,急切的对着郑先问道:“是那块对吧?是不是?”
郑先点头。
他眼力绝佳,一眼就认出了手中这块玉佩就是王爷送给韩小姐的那一块。
想当初还是他和王爷一起挑选的籽料和样式 , 他本来是说女孩子嘛, 都喜欢些花呀, 草呀的,那些漂亮,可是王爷最后还是选了蝉。
王爷说蝉的寓意好,韩小姐这辈子也不必像其他女子一样贤良淑德为他打理好后院, 这辈子只要她平安喜乐就行。
“她在哪?”白楚延双眼发红,声音发哑破碎的质问言益, 得不到回应突然发狂似得想要冲过来, 被姜安挡住一把推开。
眼见着这边就要打起来, 王子凡手中的酒杯一扔,也顾不上看戏了,赶紧跑过来挡在了言益身前将双方隔开, “冷静冷静,这大喜的日子,生气可不吉利啊。”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被他这么一骂, 王子凡也不端着贵公子的气质了,当即叉着腰摆出泼妇骂街的气势, 对着白楚延就骂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在这演给谁看呢!别人不说那是给你面子,你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眼见着王子凡就要吼出点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幸密,言益“啧”了一声,隔空瞪了他一眼, 瞬间叫王子凡闭上了嘴巴。
白楚延被王子凡这一吼也回过劲来。他站在言益面前,脸色铁青,
额头上青筋暴起,隐藏在宽大喜服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他极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脸上渐渐恢复到之前沉稳威严的表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眼底深处的怒火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真实的情绪。
他郑重其事的向言益道了个歉,态度温和的问道:“还请大人告知,此玉佩的主人现如今人在哪?”
言益嗤笑一声,道:“王爷这问题问的稀奇,她在哪?您和王妃不是早就为她安排好了去处了吗?您这时候来问我她在哪?未免有些太晚了吧。”
“还有,我今天才发现,你还挺抠门的。”言益看着白楚延手上的玉佩忍不住嘲讽:“好歹也是送小姑娘的,这么廉价的东西你也拿得出手?知道你穷,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子啊!你让皇室的脸面往哪搁?”
“还请大人告知,她在哪?”白楚延咬牙切齿极力忍耐的忽略掉他的嘲讽,今日宾客云集,他不想在这里发作,只是加大了音量,一字一顿的又问了一遍。
“无可奉告。”
言益不肯松口,还将他嘲弄了一番:“说不定今夜你洞房花烛之时,她就会请阎王爷和牛头马面众小鬼来蹭个席面,毕竟你也曾许她红妆十里宾客满堂不是?”
言益说完,浑身舒爽的揽过身前的王子凡,“走了,大晚上的,你要是再不回去,你媳妇又该打你了。”
王子凡身量稍微比言益高点,被言益搂着不得不佝偻着身躯配合他,言益要走,可他还有点没看够戏,“不是,这就走了,不再聊两句吗?”
“再聊?你是瞎了吗?王爷都气成那样了,再待下去,咱们的王爷就要开始吃人喽。”
言益都发话了,王爷很生气,再待下去后果自负。
虽然这场大戏在场的宾客看得云里雾里的,但言益带头,也没人敢再待下去,生怕白楚延像言益说的那样,拿他们泄愤,一个个都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和白楚延辞别,好好地婚宴最终草草收场。
人群散去,刘长风铁青的脸才露了出来,他冷哼一声,招呼都不与白楚延打一个一甩衣袖径直往府外走去。
“相爷!”
郑先呼喊着前去追赶,欲将人留下。别人可以走,刘长风可不行,他得好好帮王爷和刘长风解释一下,免得耽误两家联姻。
白楚延无心管这些,自打言益拿着那块玉佩出现,他的心思就完全不在婚礼上。交代管家处理宾客的事宜,他没这个心情去见刘元霜,直接让人过去说了一声,让王妃早些休息,就和赶回来的郑先进了书房。
“你不是言之凿凿的说她已经死了吗?这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活着,还和言益搅合在一起?”
冷静下来的白楚延心中的恐惧渐渐占了上风。他在江南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没有避着韩允溪,若是她真的活着还和言益搅合在一起了,说不定言益已经通过她掌握了他们这边的不少把柄。
“主子,我当时确实是亲眼看见韩小姐跳下去的,那么高的地方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或许是言益诓骗我们的,典狱司手眼通天找到一两个韩家人的旧物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玉蝉可是韩允溪贴身之物,言益能拿到它,不就是证明了韩允溪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大吗?
白楚延坐在案桌前沉思了许久。
如今的形势,他们在明言益在暗,今晚起他们已经落了下风。韩允溪是死是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她从言益身边揪出来,。
若果她死了那一切照旧并不足以造成威胁,如若她还活着,还愿意回来,那他便让一切回到正轨,将人再送出去便是。倘若她执迷不悟非要留在言益身边为虎作伥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他不介意再让她死一次。
婚房里的刘元霜满腔的欣喜等了一晚上,结果就等来了白楚延一句“让王妃先睡”的话,气得她当场就掀了盖头。派人打听清楚前厅发生的事情之后,转身就将婚房的物件摔了个七七八八。
“小姐,你消消气,这可不是在咱们府里了,王爷的人可都看着呢。”
贴身丫鬟怜翠好心提醒却被刘元霜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消气?
这叫她如何能消气,为了今天,她多年苦心经营,一个闺阁小姐不惜双手染血,暗中处置了多少妄图沾染白楚延的贱人,结果呢?却换来这样的羞辱。
白楚延为了那贱人的一块破玉佩连婚房都不进,这传出去叫她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刘元霜气得恨不得将韩允溪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将韩家所有人从泥堆里挖出来挫骨扬灰,可是现在能让她出气的只有身边的丫鬟。
她摘下头顶的发钗揪住丫鬟的耳朵说道:“进了这王府,除了王爷就是我最大,谁敢多管闲事,本王妃要了她的命!”
“奴才不敢!”
“奴婢不敢!”
……
外面伺候的人刷刷跪了一地,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做了那个出头鸟,被刘元霜揪出来泄愤。
“怜翠。”
怜翠很有眼力劲的将王府的那些人全都赶了出去,转身将房门紧紧关上。确认外面没人之后,刘元霜一脚一个将另外两个丫鬟踹倒,命令她们跪下将手伸出来。
怜翠早已见惯不惯,很是熟练的将两个丫鬟拖到刘元霜跟前,然后抬了两个凳子过来,亲自将她们的手放在凳子上。
刘元霜就这她找来一块垫子,毫无形象的坐了上去,拿着发钗一下又一下的戳进丫鬟的手心,手心戳坏了就换手背,一边戳一边恶狠狠的诅咒着韩允溪,面目狰狞得不像是个世家贵族的大小姐,活脱脱的一个泼妇恶鬼!
新婚之夜,整个王府充斥了丫鬟求饶救命的惨叫和王妃如若鬼魅的笑声,闻之令人心惊担颤难以入眠。
白楚延一向以温润如玉平易近人的形象待人,在王府里对待下人也格外的宽容。院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各个吓得腿软,纷纷往院外退去,生怕刘元霜打的不过瘾,抓住他们接着来。
第二日起来,刘元霜又是一副温柔端庄的样子,笑盈盈的跟着白楚延进宫谢恩,半点也看不出昨晚疯狂的样子。
太后向来不待见白楚延,本想着眼不见为净随意赏点东西打发了他们夫妇俩,如今见了他俩倒是高兴得很,拉着刘元霜一阵嘘寒问暖。
白楚延见她这样子心里清楚,老妖婆想来也是听说了昨晚言益大闹婚宴的事情,上赶着也想折磨奚落他们一番。
在宫里和太后和皇帝耗了半日,白楚延一回来便又带着郑先进了书房,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刘元霜看着禁闭的房门恨得牙牙痒,在外面跺了跺脚带着怜翠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鉴于昨晚上刘元霜的恶行,府中的下人见到她大气都不敢喘,远远的就跪了下去显得她这个刚进门的王妃在王府里看着倒是比白楚延这个真正的主子还威严的很。
刘元霜一进院子就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对着怜翠说道:“你也别在这碍眼,让人去查查言益身边的女人,将韩允溪给我找出来。”
刘元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到桌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怒火只会让自己冲昏头脑毫无用处。
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终还是强忍住了那股即将爆发的冲动,只是她看向怜翠的眼神格外冰冷,她朝着怜翠又吩咐了几句。
“三年前去执行暗杀任务的那几个人,不管是死是活,都得死。”
昨天的事情王爷一定会彻查,那他很有可能会知道自己派人暗杀韩允溪的事情。所有知情的人都得死,谁也别想横在她和王爷之间。
一连接到两个任务,怜翠走出房门的脚步格外沉重,处死几个没用的死士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言益那边却是难办的紧,别说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就算是王爷也不一定能从言益身边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33章 江南夜雨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白楚延和刘元霜的探子一窝蜂的接近典狱司的时候姜洄已经坐上了前往江南的船。
江南的冬天
, 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那丝丝缕缕的寒雾犹如轻纱般笼罩着临岸的村落,姜洄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城池, 她的内心像这江面上的水似乎也被寒气所凝。
踏上码头的青石路, 石板路上湿漉漉的, 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意,姜洄站在码头上迟迟没有踏出去,码头上热闹非凡,附近酒馆的小二正兴高采烈的吆喝着刚下船的船夫进去喝酒, 工人们仍旧夜以继日的搬运着货物,来往的商人一遍又一遍的和船老大交代着货物运输的细节, 杂役们拿着工具穿梭在各种船只上, 脸上满是笑意的和同伴们分享最近哪里活计多能赚多少钱。
四年没有回来, 这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在姜洄眼中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这里早已不会有人等着她行商归来, 也不会有人奔奔跳跳的吵着闹着朝自己要各种小礼物,所有人都有归宿,都有牵绊, 唯独她站在这里形单影只不知前路在何方。
“快走吧,再不走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潇湘拿着自己的行李穿着厚厚的棉衣, 哆哆嗦嗦的从船上下来,被江上的寒风一吹恨不得整个人都裹进披风里。
被潇湘这么一拉,姜洄缓过神来,带着她先到附近的车马行租了辆马车直奔城内最好的客栈。坐进马车里,身边不断传来“咯咯咯”牙齿碰撞的声音, 看着把自己抱成一团,抖成筛子的潇湘,姜洄不禁好笑,明明穿的都是同样的厚度,她都觉得热,这妮子怎么能冻成这样。
她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罩在潇湘脑袋上,开玩笑道:“至于抖成这样这样吗?在京城大雪纷飞,我见你在雪地里和人孩子打雪仗的时候不是挺抗冻的吗?”
“我哪知道你们南方这么冷,不是说南方四季如春,阳光如媚的吗?这下雨又下雪的,十件冬衣都扛不住啊!早知道这样我就跟着主子了,也不至于到这遭这份罪。”
姜洄原本是计划一个人来的, 这边她很熟,就算有需要用到人手的地方,江南也有典狱司暗探,找他们就行,也不知道潇湘是为什么放着京城锦衣玉食好日子不过,非要跟着她来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
“这就后悔了?不是你非要死乞白赖的拉着我,让我带你来欣赏江南好风光的吗?”
“谁死乞白赖了!”潇湘气呼呼的将身上的狐裘扔还给她,“要不是主……嗯……主要是你哥,他不是担心你嘛,要不是他软磨硬泡的求我,我又是个心软的主,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他来江南为你保驾护航的。若不是老娘太过看重这份同僚之间的情谊,我才不来呢,这大冬天的,躲在望春阁的暖房里,喝上一壶醉春宵,小点心伺候着,小曲听着,不比在这吹寒风舒服。“
“是是是,姐姐受罪了,等到了客栈,一定给你找一间最好的上房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再带你去这附近逛一逛,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客云来客栈,齐城最大最豪华的客居旅店,姜洄给潇湘和自己开好了两间房,送潇湘回去休息之后她下楼就往客栈后院走去,后院门口连接着一条小巷子,穿过巷子再往左走一段路便能看到一棵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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