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价格谈不拢,也轮不到苏家娶她。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杀了这些禽兽?”柯小海问道。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打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改变了想法这就无从得知了。”姜洄猜测。
王子凡听到南宫春水的遭遇之后怔怔看着安衡月,某种苦涩怅然在心头化作一声喟叹,心里要对安衡月再好一点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不追究了?”安衡月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言益,作为这里唯一拥有执法权力的人,言益的决定很重要。
言益看向姜洄,其实他听完南宫春水的事情后心里和王子凡想的差不多,都想对姜洄好一点点,万不能让她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
“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不再作恶,咱们也不必赶尽杀绝。”
三天后,一直没有消息的冷锋终于回到了小院,并带来了言益一直想要的手书。
“林大人的军队已经开拔,会在大人指定的位置,为我们的行动保驾护航。”
苏家在白帝城的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他们要想将苏家连根拔起必然会和白帝城官府商户起冲突,势单力薄的他们即使有典狱司的相护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言益特意让熟悉地形的冷锋偷偷溜出去请了一支外援。
“你怎么能确定这位林知府是真心帮你的?万一他也是白楚延的人呢?”
言益将林支疆的手书递给他,很是不在意的说道:“他真不真心我不在乎,反正他儿子在我手上,由不得他不出兵。”
大夏但凡手上有点兵的官员,他们的信息都在典狱司掌握中,这个林支疆也不例外,他的儿子在京城读书备考,只要他飞鸽传书回去,典狱司的人就能要了他儿子的命,林支疆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敢赌。
外援已到,何时动手就看冷锋的了。
“你到底记不记得那东西放哪了?”
“我回去想想。”
连续几日长途跋涉,冷锋 头疼的紧,借口回去休息,看他实在疲惫,言益也不好逼他。只能吩咐姜安多派人盯着点苏家,那东西不搞到手,贸然动苏家总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现在整个苏家就那个老二还靠谱点,其他两个恨不得自己动手搞垮苏家,但凡苏家二老有点脑子也会将东西交给他吧。”
姜安也很是头疼,老三苏子秋整日窝在青楼楚馆不出来,要不是苏子文三天两头叫人将他揪回家,姜安都要怀疑这小子迟早要被女人榨干。
苏子漾也是,自打那天打回家之后,就很少露面了。姜安派人去圣莲教所有窝点守着也没见到他的身影,苏家这几个兄弟像是约好了似得,一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
大概是不想放弃他们这个盟友,南宫春水隔日就带着些谢礼登门拜访顺便给他们带了一个消息。
一听到她来,小院的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齐过。就连一直待在药方的阿布多都走了出来,也想看看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南宫春水也直接,寒暄了几句直接进入主题,“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我今日来是想你们帮我调查一件事。”
说完她将一张帖子放在了桌上。
“白帝城但凡家里有点家底的估计都接到了这张帖子,我来就是想让你们帮忙调查圣莲教背后在打什么主意。”
“青莲法会?我们早就知道了,这法会不是一直都有吗?你们不是一直参加的都很积极的吗?”
面对王子凡夹枪带棒,南宫春水也不惯着他,红唇微启反问道:“在王公子眼中,春水和白帝城的商人都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就这么甘愿给人当奴做狗?”
脸还是之前那张脸,只不过那张娇美的小脸已然换上了一幅上位者的神情,她似笑非笑又带着点审视,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南宫春水环视了一圈,见无人说话,以为姜洄他们是被自己的气势镇住,心中有点小窃喜 又有点后悔,早知道有权有势的日子这么令人舒爽,她早就该筹划了,也不至于在闺房学那些针织女红浪费时间。
气氛依旧沉默,南宫春水眼珠转了一圈,轻轻的咳了两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随后又从身后婢女手中拿过一个盒子。
“这是近期圣莲教购买的两种药材,冬苍和热苦火木,白帝城药房的存货基本已经被买空,据药铺老板说,他们还打听了外地的货源,可见其用量之大。”
她将盒子推向言益的方向,直言道:“我的能力就只能查到这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言益沉默了片刻问道:“南宫家主怎知我们有能力查到,或者说我们愿意趟这趟浑水和你合作?”
“接我任务那小孩。”
“我的人不止一次看到你们和他走在一起。”
她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好歹也算是和暗妖打过交道了,能和那样的组织出身的人谈笑风生的,相处一个屋檐下,谁会相信他们这是普通人?
众人闻言默默“哦”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那小子暴露了行踪。
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南宫春水也不想在这待下去,被一群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鄙夷这,她不舒服的很。
南宫春水起身对着屋内众人告辞道:“那么,恭候诸位的好消息了。”
“她是将所有难题全抛给我们了啊,等我们收拾了圣莲教那帮兔崽子,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不行,言益,咱们不能和她合作,我总觉得这臭娘们不怀好意,还有,她今天其实是来炫耀的吧?你们看看她那眼神那姿态,鼻子都快杵到天上去了!”
言益看了他两眼没有搭腔而是将盒子里的东西递给阿布多和云姑。
“冬苍,性温良,具有镇静安魂,缓解焦虑的作用。热苦火木,性属火,药效强烈,微量可使人焦躁不安,过量使用会使心脏剧烈跳动,全身热血沸腾,最终暴毙而亡。”
云姑拿过草药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这是药性完全相克的草药,并未听说过有什么方子能同时用到这两种药的。”
姜洄揉着眉心,语气疲惫:“不管如何,先让人混进青莲法会上看看情况,这么大的用量,不管用在什么地方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没多久众人散去各自做事。
言益走到她面前,拿过她略带冰凉的手问道:“要出去透透气吗?”
今日天气昏暗阴沉的很,怕是要下雨,因此言益并未将姜洄推出去多远,两人就在廊下,吹着微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 我们在白帝城耽搁太久了。”
从她再一次踏入江南地界算起,他们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京城了。每天都有新的势力冒头,她有点担心,他们对京城的掌控远不如前,让那些人趁机钻了空子。
“嗯。”
“你在白帝城到底想找什么?”
“一个方子。”
“很重要?”
姜洄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值得言益在这里耗费这么长时间。
言益点头,随后又摇头,“是我没什么用,但是到了别人手中,我就得倒大霉。”
姜洄眉头忽紧,她越发的好奇,能让言益吃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姜安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姜洄,眼神询问言益。
“说吧,她面前你还保什么密。”
“冷锋溜走了。”
“找人跟上他了吗?”
姜安点头,但又有点犹豫,遂提醒言益道:“他的功夫了得,又对白帝城很是熟悉,我怕咱们的人跟不上他。”
言益紧紧咬住后槽牙,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碍于姜洄在,他不好发脾气,一句‘废物’硬生生叫他憋了回去,只是让姜安仔细盯着苏宅。
若冷锋真得恢复了记忆,他要行动的话,苏宅便是他最有可能会去
的地方。
“都是个不安分的。”言益还好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姜洄却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们在白帝城的行动进展一直不顺利,说不定冷锋出现在众人面前或许能叫那些隐藏子啊背后之人现身呢。
湿气蔓延,这场憋了许久的雨还是落了下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雨滴敲打青石板的声音让姜洄始终睡的不安稳。她又做梦了,梦到自己了结了白帝城的事情回到京城,迎面撞上一个小娃娃抱着她的腿不停地喊她“娘亲”。
她抱起孩子笑着问他是不是和自己的爹娘走丢了,转眼间,怀里的孩子就变成了一副骸骨,而她的胸口正咕咕的冒着鲜血。
“哈哈哈……去死吧!谁叫你害死我的孩子!这就是报应!都给我去死!”
睡梦中的她倒下的那一刻,看见了刘元霜疯狂又邪恶的朝自己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刀一下又一下的砍着自己早已凉透的身体。
“啊啊啊!”
姜洄从噩梦中醒来,满头的冷汗。她挑起床帘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雨幕,想起言益问她是否介意那个孩子?
远处雷声沉闷,姜洄蹒跚这步伐,起身去关窗,却在接触到冰冷的雨水的时候忍不住将手伸了出去。
天光晦暗,姜洄的面容隐在夜色看的不真切,她将手掌的雨水握住又放开再任其肆意冲刷着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够带走所有的烦恼。
“怎么会不在意那个孩子呢?”雨幕下她的声音轻缓,带着淡淡的悲伤。
“我也曾期待过他的到来的啊。”
言益握着伞柄的手倏然收紧。
雨水染湿了他的衣袖他却浑然无觉一般盯着姜洄,直到她关上窗户他才木然回神,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姜洄本打算去找言益让他帮忙去探探刘元霜孩子的情况却从潇湘那里得知言益发病了。
“他病了?怎么回事阿布多不是一直照顾他的吗?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姜洄推着轮椅要去看言益却在房门外被姜安挡住。
“妹妹,你就回去吧,主子特意交代了,不见你。”
这突然的变故让姜洄一头雾水,压根想到不到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言益。
“阿布多有说言益这次发病的原因吗?”
潇湘当时心里焦急,一心想进去看看,阿布多的话她也听不太全,大概就是言益咋又晚上出去淋雨然后心思郁结不得舒缓,憋了一晚上把自己憋病了。
“淋雨?他好好的出去淋什么雨啊?简直胡闹!他不知道自己身子骨是个什么状态吗?”
姜安暗中点了点头,他确实有点想进去骂主人的冲动,他就一晚上没在,主人就给自己弄病了,这不是诚心给他添堵吗?
“可不是嘛!”
对此潇湘也很是痛心疾首,并且惟妙惟肖的在言益的房门口将阿布多跳脚的模样演绎了一遍。
“你们不知道,阿布多给主子诊完脉后气得那手掌扭曲的和鹰爪似得在空中乱抓一气,吓得我还以为他是练了什么邪功呢。”
潇湘模仿着阿布多爪子在空中乱飞,结果阿布多一开门,那爪子直接抓在了他的脑门上,气得他直接原地咆哮。
“造反了是吧?一个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吧!好啊!那就谁都别活了!”
阿布多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的柯小海将药方递给姜洄:“师父已经给他扎过针了,这药买回来先煎一副给他喝下去,等他退了烧,晚间睡觉前再喝一副,明日能醒来就没事了。”
“多谢师兄。”
“无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多看着点,有事直接到我院子里喊我就是。”
柯小海背着药箱欲走,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头对姜洄叮嘱道:“夫妻之间还是要多沟通,别什么都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你是学医的应该更清楚这些,妹夫醒了之后好好跟他说说,别闹脾气。”
柯小海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姜洄三人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孩才十六吧,阿布多是给他灌了多少药,让他这么少年老成的?”
姜洄也觉得她身边的孩子都过于成熟了,但她此时无心管这些,只想进去看看言益的情况。不同于她的房间,姜洄的轮椅根本无法从门槛进去。
她无助的看向姜安,姜安很是为难,他不想违背主人的命令。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姜洄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扶着门框就要往里走。
双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哎呀!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被主子抽一顿鞭子。”
亲情占据了姜安的理智,他一把将姜洄打横抱起直直放在了言益床边。
“你先陪着主子聊会吧,我得去看看王子凡他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王子凡和安衡月一大早就出去了,青莲法会即将开始,他们得去将城里那些恶收到特殊邀请的富商做一个调查,并部署人力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潇湘借口出去给他们准备早饭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姜洄拿起言益的手轻轻的贴在脸边温柔中带着点委屈朝昏迷不醒的言益问道:“你到底在怪我什么?若我那里做出错了,你醒来骂我也行,何必将自己弄成这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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