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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首并不能让他们被从轻处罚，当整个事件大白天下，变成轰动社会的恶性惨案，没有任何人能以任何理由让他们逃离死刑。
处理好研究员们留下的东西，确保这里的一切研究都不会流露出去，被任何机构掌握或者继续研究，封云岚才带着李容青离开实验室。
“别动。”
李容青正要解开眼睛上的缎带，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冰冷声音。
“董雨君？”李容青的手伸向缎带。
“我说了别动！”董雨君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有枪！”
李容青迟疑，微微侧头。
『她拿着枪，真枪。』
虽然是在她的世界早就被淘汰掉的古董枪。
李容青抓着封云岚的胳膊，闻言身体僵硬，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你、你别冲动。”
和研究员一样穿着白大褂的少女双手紧紧地握住枪，微微发抖地指着他们两个，激动的低吼：“闭嘴！”
李容青不敢再说话刺激她。
封云岚握紧刀柄，冷冷的盯着董雨君，短短几十分钟她被董诗诗打肿的脸和出血的嘴角都恢复了，她肯定的说：『你用了他们研究的药物。』
“她说什么！”董雨君紧张的问李容青，“让她扔了刀！”
李容青脸色微微发白，他不笨，尽管一直蒙着眼睛，但从封云岚的反应大概也能猜到那些人研究的一定是反人类的东西。
“你参与了对不对？”李容青心底发寒，“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你到底多少岁了？”
“多少岁？”董雨君一愣，脸色有细微的变化，“你知道？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她摇头，“我不想的，我是被逼的……啊！”
她忽然痛呼一声，难以忍受的把右手缩到胸前，枪应声落地，被整齐的切成两半。
封云岚出的手。
一个能够庇护整个幸存者基地，和食人兽持续战斗数月的异变Alpha绝不会被一个普通人威胁到，哪怕这名普通人手里拿着枪。
『她当然参与了，还是受益者。年龄是正常的。』封云岚虽然听不懂董雨君在说什么，但能通过她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判断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抬手帮李容青摘下缎带，『无论她说什么都别信。』
李容青当然相信封云岚，揉了下眼睛，适应光线后颇为愤怒的瞪着董雨君：“你骗人！你才不是被逼的！你被打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你们邪恶的研究成果治你的脸！你根本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董雨君跪坐在地上哭，“我从小就被那个恶魔控制在手里，不听她的就要死啊，我只是个孩子，想要活下去有错吗？”她抬起头眼神带着丝希望的看着李容青，“我救过你的，初二的时候我突然吼你，和你疏远，就是因为那个恶魔会对任何和我关系好的人下手，他好像对你产生了点兴趣，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才那么做的。我是伤害过其他人，做了很多不得已的坏事，可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李容青直觉她说的是实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从小就被董诗诗控制着，作为一个孩子，的确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和拒绝的权利。
董雨君也是受害者。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替自己辩解让容青产生了迟疑。』封云岚抬起头望着远处，似乎透过建筑和石土层看地表上方的什么东西，两秒后收回视线，走到董雨君面前，『我们真的赶时间。』
封云岚半蹲着和董雨君对视。
董雨君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汗毛倒竖，本能的感到畏惧和恐慌，下意识的想逃离。
封云岚按住她的肩膀。
『不想听你的谎言，那么我直接问了。』
董雨君失了魂一样表情呆滞，坐在地上不懂了。
封云岚把她拉入了精神领域，但自己并没有和以往一样进去，她扭过头招呼一脸“我靠催眠帅呆了”表情的李容青：『你来问她，我有几件事想确认。』
李容青郁闷的跑过来一起蹲着：“她刚才不会在忽悠我吧？”
『百分八十是真话。』
李容青这才好受了一些，说明他的直觉还是蛮准的！
“问什么？”
『问她交过的男朋友。』
“……”
姐姐，你认真的？
『你初二就读的学校，高中部三年级是不是有个男生，校草？皮肤又好又帅，对吗？』
“好像是有，但人家皮肤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啦。”李容青摸摸自己的脸，骄傲的说，“我的皮肤倒是一直都超好！”
『……乖，我们别发散。他叫王泽，高考后下落不明，父母认为他是离家出走。我觉得他已经死了。』
李容青一下子明白过来：“董雨君和校草交往过？王泽是她的猎物？”
『是她给董诗诗寻找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一个星期都双更，偶尔三更。
第33章 【一更】
『那所学校之前还有一名女生失踪，至今没有找到下落，我确定她死了，凶手是曾经霸凌过你的五名男生。有人帮他们处理了尸体。』
『之后你转校的四年间，他们五个陆陆续续发生意外，或死或残，或者精神出问题，要么永远闭嘴，要么无法和正常人交流，他们身上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会泄露了。很蹊跷是不是？』
『我查下去，找到一个被删除的校园贴子，恢复后发现了一件事情：董雨君和他们五个人当中的袁涛秘密交往过。顺着董雨君这条线查下去，果然，被杀死的女生和董雨君上过一个舞蹈兴趣班的课，她们关系不错，偶尔会约着一起出去。』
『这座城市所有失踪的孩子，有八成都在不同程度上和董雨君有关联，还有两成，我想董诗诗偶尔会亲自动手寻找猎物。』
『我不需要找董雨君确认任何事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无辜。被老虎杀死的人才叫受害者，助纣为虐的伥鬼并不无辜，哪怕她一时心软帮助过你——凶手偶尔发了一下善心就要感激她？那些从未对你起过杀心，甚至抱有善意的人，你恐怕要对他们每一个都付出成百倍的感激和感动才能保证公平。』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对。』封云岚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理会董雨君，她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对她不太幸运的是，她已经是个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免死金牌早过期了。』
李容青心情复杂的叹口气，情绪有点低落：“谁能想到我其实只是出来给客人化个妆，居然会发展成恐怖惊悚悬疑片。”
封云岚拉他起来：『我们得快点了，已经有人报警了。』
“难道还有别人也发现了这座底下研究所？”
『不，只是邻居在网上看到这座豪宅主人的大尺度视频，接着马上又看到一群没穿衣服的男男女女从房子里跑出去，以为他们聚众吸D淫L所以吓得赶紧报警。』
“……”
你为啥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们丢下董雨君原路返回地面，到了前院，看到被董诗诗请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学生们个个表情怪异复杂，无所适从的聚集在院子里。
董诗诗跑了。
他反应倒是快，也够果决，丢下董雨君和苦心经营的一切，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得无影无踪。
被丢下的客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以为董诗诗只是没脸见人所以躲了起来，有些人围着女仆想打探情况，可董诗诗雇佣的菲佣是个哑巴，其他工作人员都躲起来，他们依然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出去寻找李容青的两辆SUV这时候回来，从车上下来的只有保镖们，和他们一起出去的管家却没有一起回来。
这些保镖眉头紧皱着，带着疑惑，有人不断地拨打手机，有人严肃的低声交谈，一种焦躁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有什么超出他们理解范围之内的事情发生了。
封云岚和李容青没有露面，他们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离开。
还没到大门，有十多辆警车开进来，没有一辆普通警车，黑色的车身上写着特警的字样。
封云岚带着李容青避开，等警车开过去才出来。
“邻居一通报警电话这么大阵仗啊。”李容青出神的盯着快消失的警车屁股。
『应该是地下研究所的事情暴露了。』
跑出去的研究员中一定有人已经自首，警方不出动特警才怪。
……
因为地方太偏了打不到车，最后他们两个是走着去地铁站的，下地铁后封云岚陪着李容青回书城取寄存的背包，在洗手间擦掉了脸上的妆容，换回了衬衫和长裤。
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李容青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见到封云岚正把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立在男厕外，他以为是为了自己，连忙说：“姐姐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当时封云岚脸上的神色非常一言难尽，欲言又止，沉默的注视着李容青，看得李容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揪心。
封云岚终于开口，她神色淡淡的说：『我要用。』
李容青满肚子的疑问和好奇，但封云岚脸上的表情让他克制住了提醒对方“旁边是女生用的洗手间”，他坚强地让自己接受了“姐姐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并且当场决定“我要像姐姐理解我一样支持包容她”。
他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于是神色显得格外严肃，缓缓地、缓缓地朝旁边挪了一步，睁着无辜纯洁的眼睛，沉着冷静的说：“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你，守着第一道防线，绝对不让任何人通过！”
『……』
之后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
回到小区内天已经黑了，但不是太晚，正是饭后休息时间，小区内到处都是遛弯消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住户们。
越是快到家里，李容青的脚步就越迟疑，磨磨蹭蹭，一副不想回去的样子。
封云岚想起来前一天晚上在天桥下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如果不想太早回去，我们可以到公园里走一走。』
李容青抿着嘴唇，有些抗拒，但也有挣扎，他纠结了一会儿，低声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吧。”话音刚落，他的肚子里发出一串咕噜噜的声音，他立刻脸红的捂着肚子，“中午没吃饭来着。啊，姐姐你多久没吃饭了？！”
『我不容易饿。』
“不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吧？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李容青懊恼又自责，本来犹豫不决的态度变得无比坚定，“我们回家，爸爸已经做好饭了，我有提前发短信告诉他会有个朋友一起。”
其实他短信内容形容封云岚的用词并不是“朋友”，而是“我对象”，他趁封云岚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可是很开心并且迫不及待的通过短信告诉李爸爸“我脱单啦”的好消息，把封云岚夸成了一朵花。
但他怕封云岚有负担，就和李爸爸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不要表现太明显，就把封云岚当儿子的好朋友来招待，如果封云岚愿意他会在合适的时候正式介绍双方。
基于李容青的描述，李爸爸想象中儿子的女朋友是这样的：留着活泼精神的小短发，眼睛明亮，笑容轻快活泼，露出的小虎牙会让她显得有些调皮，总之是个活力四射的运动型女生，个子大概和儿子差不多。
李容青呢，乖巧又可爱，漂漂亮亮的少年人，有一点点腼腆，笑容像金毛小狗狗一样治愈又开心。
这么想想，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很登对啊。
李爸爸怀着期待的心情准备晚饭，等着儿子和小女朋友上门，过一会儿就看看表再看看手机，想着俩孩子怎么还没到啊……眼看天黑了，正着急呢，传来了敲门声。
李容青的声音在外面喊：“爸爸开门，我们回来了！忘记带钥匙啦！”
“来了来了！”李爸爸听到儿子声音贼开心，喜气洋洋的跑过去，打开门并且侧身让了让，伸着脑袋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没灯看得不太清楚，但的确有两个人，李容青先进来，侧身招呼着身后的人：“姐姐快进来。”
这声姐姐听在已经脑补过封云岚形象的李爸爸耳朵里，和撒娇没什么区别，听着就像儿子用他的小甜嘴亲亲热热地逃女孩子喜欢似的。
李爸爸莫名觉得吃了一嘴狗粮，看到儿子脸上不灵不灵闪光的笑容和眼睛，牙酸。
紧随李容青之后，李爸爸先看到一条长腿迈进来，黑靴黑裤修长结实，与想象不太相符的风格让李爸爸心中产生了一点不对劲的感觉，不等他想明白，一个身影已经进入他的视线。
“叨扰了，伯父。”来人彬彬有礼的低头打招呼。
李爸爸咯吱咯吱抬起头，僵硬的和对方对视：
“……”
……大侠，你哪位啊？
说好的和儿子一样软萌可爱活泼精神的短发小姑娘呢？
李容青：我没说哦。
李爸爸的失态只有短暂的几秒，他实在过于震惊，完全没料到儿子的恋爱对象是个身高比模特还夸张的成熟女性。
如果说李容青身上拥有的是少年人的特质，依然会被大人当成孩子来看待，那么封云岚身上就全然是成年人的特质，还是远比普通人更加出众的魅力十足的人类。
李爸爸的高兴和期待在见到封云岚本人后都变成了担忧，封云岚身上的气质太过特殊，他观察到的一切迹象都指明对方来历的不普通，这样一个成年女性，会对一个比自己小的普通少年产生多认真的感情？
他很担心儿子根本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家里的小孩儿看着软乎乎的，胆子小，好像挺娇气，其实骨子里有股不服输不认命的韧劲，性子倔得很，经历了再多连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事情后，依然不可思议的保留着热忱真挚的待人之心，他可以对喜欢的人付出全部的热情，毫无保留。
这同样意味着他会非常容易被亲近之人伤害。
李爸爸尽自己的努力准备了一桌好饭好菜，却吃得没滋没味。
李容青心思细腻，很能够体察旁人的心情，何况是自己的爸爸，于是饭后用照顾可爱多为由留封云岚在卧室里，然后跑去和李爸爸一起收拾厨房。
“爸爸，你不开心吗？我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
李爸爸失笑：“你穿成个小姑娘的时候都没吓到爸爸，我连你哪天带男朋友回家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什么？”李容青难以置信，“我哪里像gay了？”
李爸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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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更】
李容青：“而且我化妆穿女装都是为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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