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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学习的料’。”
封云岚把李容青打掩护的书丢开，从抽屉里拿了一本崭新的数学书，随便翻开一页，捡了一道练习题从知识点开始讲起。
李容青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态，苦着脸想这下完蛋了，她一定会对我更加失望的。
但从封云岚开口说第一个字，李容青的思维就不自觉地被她带着走，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学习中。
这是他来到这个学校以来，第一次在学习中明白了自己学习的内容。
并且答对了另一道新的练习题。
李容青惊呆了，喃喃自语：“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他内心充满了成就感，眼睛放光，“我要把这张纸裱起来，放大十倍挂在我们家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封云岚：“……”
“咳！”训导员大声咳嗽，眼睛斜了他们这里一眼，“都安静。”
其他学生悄悄的往这边看。
李容青默默地用书挡住脸，侧头做了个鬼脸。
封云岚露出笑容。
教室里一片倒抽气声。
李容青转而把书挡在封云岚脸前：“看你们自己的书！”得到了一片嘘声。
训导员忍着气：“安——静——！”
虽然生气居然有学生胆敢扰乱课堂纪律，但看到是封云岚后他就只能把这股气给忍下去，白家少爷都发话不让管她了，他一个小小的年级训导员能怎么办？
封云岚手指拨开李容青的书，定定的看着他。
李容青眼睛左躲右闪，发觉封云岚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傻兮兮的冲她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封云岚懒懒的收回视线，低头翻看教材。
李容青松口气，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封云岚在李容青班里当旁听生的第二天，黑猫和硅胶娃娃出现了，它霸道的占据了李容青的肚子，把硅胶娃娃甩给封云岚。
封云岚完美躲开，碰都没碰：“有渗透灵魂的屎味。”
硅胶娃娃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尊严受损的嘤嘤声。
过了一会儿，黑猫转过头偷偷摸摸的闻了闻尾巴，猫脸严肃地思考片刻，从李容青的肚子上跳下去，卷起硅胶娃娃消失在天台。
过了许久回来，硅胶娃娃已经变成黑胶娃娃，并且散发着浓浓的焦糊味。
黑猫得意的把“高温消毒”过的黑娃娃丢在李容青躺着睡觉的宽石台上。
封云岚用圆规扎了下，黑娃娃“嗷”了一声，哭着尖叫：“你们这些魔鬼！”
“还活着就好。”
黑猫：“死不了喵。”
李容青睁开眼睛盯着黑猫：“说说说说——说话了！”
黑猫眨巴着大眼睛：“渺妙秒喵。”
封云岚：“它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会唱歌的猫，你听错了。”
李容青一脸怀疑人生的恍惚表情。
封云岚阴森森的对着黑猫在脖子上比了一下，转头语气温和的问李容青：“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李容青扶着围住天台的网费力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犹豫了一下，“接我妈的班？”
“今天我会办理退学手续。”
李容青彻底醒了：“你要转学了吗？转到哪里？我和你一起！”
“不是转学，是退学，我不读书了。”
“因为钱的原因吗？我可以给你啊！多少都没关系的，我妈有钱！我的零花钱全给你，就像以前一样……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硅胶娃娃：“蠢货她不是我！你的钱都是我的——”
封云岚抬脚把它从石台上扫下去，黑猫一屁股压住，世界安静了。
“你喜欢我对吗？”
李容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张着嘴，像是被抓了现场的小偷，僵硬的看着封云岚，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想和我交往，还是想和我结婚？”
喵哇。
黑猫仰着脑袋，一双猫眼炯炯有神。
李容青涨红脸，窘迫的低下头，使劲儿捏着手指，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是……喜欢你，你别担心，我，我不会缠着你，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让你开心。”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天蘑菇一样的沮丧和低落，“Beta怎么能和Omega在一起，你……别取笑我了。”
黑猫露出个微妙的表情，给了封云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要哭了喵。
封云岚眼冒凶光，比了个麻溜滚蛋的手势。
黑猫屁股一动不动的坐在黑娃娃脑袋上，猫脸表情渐贱，它忽然跳上李容青的膝盖，仰着它的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少年，娇气的：“喵~”还恬不知耻的用脑袋蹭他撒娇。
李容青受宠若惊，小心的抚摸它的身体，小声问：“你在安慰我吗？谢谢哦。”
黑猫在他怀里撒娇，偷偷给了封云岚一个阴险得意的绿茶眼神。
黑娃娃：“哈哈哈哈内斗啦！”
封云岚：“……”
封云岚起身，抬脚把黑娃娃踹飞消失在铁网之后，然后从李容青怀里抱起黑猫，丢到楼梯间，碰的关上门，折返走到李容青身前一尺外站住，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第一，Beta可以和Omega在一起，我说可以就可以。”
“第二，不要再用金钱买感情了，除非你已经得到它，你才能用金钱去讨好属于你的另一半。”
“第三，既然你没人生规划，听我的怎么样？”
“Beta可以和Omega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李容青咽了咽口水，小媳妇儿似的小声问。
第47章 【二更】
“我讲这么多你就只听进这一条？”封云岚挑眉，嘴角噙着笑，“意思就是——”
她捧着李容青的脸，抬起他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用力吻了他。
……
“在家自学？”
“嗯嗯嗯。”李容青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用力点头。
他自从回到家里咧开的嘴巴就没合拢过，周围啪嗒啪嗒冒着粉红泡泡。
李元秀十分勉强的说：“宝贝啊，你想换什么学校妈都给你换，学习这回事儿吧，还是得学校听老师讲才行。”
“岚岚说学校教育不适合我。”李容青嘿嘿嘿。
李元秀听到某个字眼就恼火，耐着性子劝说：“你知道在家自学的条件是年末考试要得全A吧？差一门不是A都要从一年级开始重修。当然了，你想读多久妈都供你，咱家有钱！但是你十八九岁和人家十五六岁的在一起读书学习，人家会嘲笑你的宝贝。”
沈致心想，可能不止嘲笑。
“岚岚教我。”李容青满脸开心，“妈，沈哥，你们放心，岚岚说我能行！”
“她骗你的！”李元秀耐心告罄，严厉的说，“她就是仗着自己的美貌和性别优势利用你！”
李容青有点被老妈突然的大嗓门吓到，愣了一下，小声辩解：“现在没有了啊，岚岚也喜欢我的，我相信她。”
“喜欢个屁！她早就和白家那小子勾搭到一块！和白家那窝毒蛇混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你还相信她？她把你卖了你都高高兴兴地替她数钱！”
“妈你别这么说岚岚。”李容青闷闷的说。
“我没说她，我说的是你。”李元秀语气冷硬，“没有一个Omega会心甘情愿的和Beta在一起，他们眼里只有同样高贵的的Alpha。你既不强壮又不高大，别人六块腹肌你一块，管不住嘴又不喜欢运动，怕黑怕鬼晚上睡觉都要开着灯，还是个没信息素的Beta，她喜欢你什么？肉吗？”
李容青睁大眼睛，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眼睛慢慢红了，扁着嘴巴强忍着泪水说：“我不和你讲，你现在不冷静。我……我原谅你。”
李元秀从来没有用这么冷酷的态度对待过他。
“我很冷静，脑子发热的是你。”李元秀盯着他，“你生父就是这么离开我的，因为我不再是Alpha，不能让他快乐，在他发/情的时候安抚不了他，不能让他生出一个Alpha或者Omega性别的孩子……还有很多不能。所以他连你也一起抛下，寻找他的Alpha去了。Omega就是这样的，没有例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运作的，李容青，别做梦了。”
“不是的。”李容青摇头，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他两只手来回擦着眼泪，低声哽咽，“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我先回房间了。”
李元秀看着他孤单可怜的背影，心里抽了一下，但她忍着什么都没说，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受伤总比以后被人害死要好。
沈致走到李元秀面前，脸色严肃的面对她。
沈致：你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孩子身上，那些话太伤人了。
李元秀：“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沈致，你也是性别二次分化的倒霉鬼，你曾经是Alpha，现在是Omega，应该最清楚那些真正的Omega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吗？我从前太纵容容青了，把他养成现在不知人心险恶的傻白甜一个，自己送上门给人家利用欺负。以后都不会了。”
她神色冰冷，眼睛里露出危险的光。
沈致：你要做什么？
“做我早就该做的事情。”
……
对面的Beta女性推了推墨镜，压着嗓子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姐姐，二手衣物交易而已，放轻松。”封云岚安抚对方，“执行官不会来抓我们的。”
“对我来说和违禁物差不多。”对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低声说，“这可是Omega穿过的衣服，你知道我把它们卖给那些一辈子没闻过O味儿的宅B能赚多少钱吗？咳，再确认一遍，不是你的衣服吧？要不然我会有罪恶感的。”
“不是哦。”封云岚在硅胶娃娃的尖叫背景音中淡定的说，“信息素的味道都不一样呢，不信你闻闻。”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不一样你别这样有人看我们了我可是个正经的Beta别让人以为我在占你便宜！”Beta女性慌得赶紧和封云岚拉开距离，拎起塞满衣服的打包，“交易结束我走了再见。”她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要我送你一程吗？我开了车过来，这边晚上不太安全。你还是个……”她小声，“Omega。”
“没关系，谢谢，有人来接我。”封云岚戴上兜帽，指着她的墨镜，“我觉得你更需要注意安全。”
Beta女性咳嗽一声：“我能看见，眼神好。再见。”
对方走后，黑猫爬上封云岚的肩膀：“卖了多少钱喵？”
封云岚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的在热闹也杂乱拥挤的下城区夜市中行走：“一支C级抑制剂的价钱。你以前说话不带口癖的，老六。”
“你管本喵。”黑猫像于一块毛巾一样软趴趴的把自己搭在封云岚肩膀上，“C级是什么级别？”
“我一直用的就是C级，只能抑制发(忄青)，但不能阻止被外界刺激产生的发(忄青)。”
黑猫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Omega是宠物级别的性别喵。”
“毕竟最终分化性别比只占0.1%，比Alpha的1%还少十倍。”封云岚嘲讽的说，“所以才有‘无力供养的父母剥夺其监护权’的法律规定。又要父母给Omega子女最好的教育生活，又不像给Alpha优待那样进行补助，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从那些‘低等家庭’抢走珍贵的Omega资源，控制在自己手里。政府也是要脸的嘛，总不能一开始就来硬的。”
黑猫：“无耻喵，狗屁政府喵。”
“很难不赞同。”
“可是你退学了，爸妈会被剥夺监护权吗？”
“不会。”封云岚神色狡黠，“昨天我就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了。”
黑猫好奇转过脑袋瞅着她。
封云岚：“医院打错了我的出生年份，比实际年龄大了整整一岁。这是个小失误，医院没发觉，爸妈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用了这份出生证明登记了我的户口。”
硅胶娃娃尖叫：“我才是正牌封云岚！我是Omega女神！人人都爱我！你们两个碧池！粗鲁、下贱、眼瞎的碧池冒牌货，碧池猫！你们毁了我的完美人生！”
封云岚提议：“我们把它塞到充气娃娃里吧。”
黑猫眼睛发亮：“喵！”
硅胶娃娃恶毒的尖叫变成了惊恐的惨叫：“不要啊啊啊！”
一人一猫偷偷摸摸的溜进路边的成人用品店，过了一会儿出来，黑猫嫌弃的把变回来的布娃娃丢进垃圾桶，不满的责问封云岚：“说好的充气娃娃喵！”
封云岚微笑：“我觉得它可能会想体验一下进入方的感受。它恢复记忆以后所有的经历和感受都会同步给它的主神，你难道不期待吗？”
黑猫沉思片刻，猫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贱贱的表情。
它get到了玩弄敌人的新技能。
情趣用品店。
一只需要打上马赛克的阿姆斯特朗什么炮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声哭泣和恶毒咒骂：“去死吧啊啊啊——！回来啊啊啊——！我以后会做个好人的呜呜呜呜你们两个该死的贱X！！”
“啊嚏！”黑猫打了个喷嚏，爪子揉了下鼻子，蹲在封云岚肩膀上问，“这是哪里喵？”
“黄金街。”
他们在一条昏暗曲折的窄街内行走，空气里飘着一股潮湿的臭味，地面坑洼不平，虽然没下雨但路面依然湿漉漉，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脏兮兮的水洼和不明的秽物上。
街道两边随处可见乞讨的、醉醺醺的、无所事事的和无家可归人们，而路上擦肩而过的人，眼睛里总是带着窥探的、不怀好意的神情。
封云岚进来之前，在一家旧货店买了一件廉价的黑斗篷，黑猫藏在斗篷里，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身体畸形的矮子。
一切都和镜面世界的记忆别无二致。
封云岚熟门熟路的拐进一家连牌子都没挂的酒馆，一推开沉重的木门，他们立刻被酒馆内闹哄哄的大嗓门儿和浓郁的气味淹没。
第48章
黑猫好奇的伸出脑袋。
它不像土生土长的封云岚，能够凭本能分辨这些人的性别是Alpha、Beta或Omega，在它眼里只有男女两种性别。
不过它倒是知道，除了封云岚，别的Omega是绝不会靠近这地方的。
它好奇的是“高贵”的Alpha会不会来这种地方，然后和这些醉醺醺的、粗鲁的、不修边幅、满口脏话的家伙们勾肩搭背，大声讲话大声笑。
“一般不会有。”封云岚穿过人群，灵活的躲开那些开始发酒疯到处抱人或者亲人的家伙，往吧台的方向走，“这里是Beta的地盘，他们不欢迎Alpha。偶尔有落魄失意的Alpha误闯，马上离开的就算了，但喝醉了可就倒霉了。”
“怎么倒霉？”
“被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是基础款，还有一些比较恶心的整人办法。”
封云岚终于挤到了吧台前，在高脚凳上坐下，手指敲了敲黑乎乎的木质柜台，对叼着烟的金发调酒师说：“来一杯星空下的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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