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别叫他。”
虞卿说:“我怀疑就是他给我和阿珩下的毒,嗯,欢情毒。”
“但我和阿珩没大碍,我让阿珩取了我腰间的清芳丸闻了闻,他,他很快就平复下来了。”
虞卿面颊微红,“我,我本就体质特殊,没那么快,还有些余温。”
但也在能忍的范畴内。
顺便留点痕迹,告小状。
虞风禾为她收拢好衣物,侧开身,耳朵红得滴血,“欢,欢情毒?”
虞卿怕她不信,露出脖子来,“嗯,有催情之效,我以往在医术中看到过。阿姐你看,阿珩留下的痕迹,还未消退。阿姐,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環,心思太深,看似天真无邪,但我可能不知何时得罪了他,叫他这般戏弄我。”
“我是没有确凿证据,但除了他,谁还会这般让我无所察觉的下毒呢?”
虞卿语重心长地叮嘱,“阿姐,你可要防着他,不可轻易交心啊!”
虞风禾却看向她脖颈处的吻痕,轻轻抚上,眸色渐深。
“这是……他留下的?”
虞卿点头,千真万确。
你看看,男人,哦不,男妖不可靠!
虞风禾的手指纤长有力,其上青筋明显,莫名的有些性感。
虞卿看他,只觉得,那唇形也好看。
颜色淡淡的,但是唇形很漂亮。
虽是不娇艳,但清冷而又莫名的禁欲。
虞卿觉得他的手碰到的地方很冰,忍不住贴贴,他却收回了手。
“你先休息,我去找環谈谈,如若真的是他,我必然要惩罚他。”
“还有阿珩,他——”
虞风禾似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名满天下的风禾殿下,此刻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卿笑笑,从后圈住虞风禾,却感觉他浑身一僵。
“阿姐,不必了。”
“阿環他虽贪玩调皮了些,想必是想和我切磋医术而已。作为回礼,我已经报复回去了,此刻,他恐怕也不太好受呢。”
“但我有分寸,可不会和他一般,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阿珩是我的夫婿,且他最后也没有如何。阿姐不必去找他理论。阿珩面子薄,会不好意思的。”
虞卿看见虞风禾的耳朵也红得滴血,好笑道:“不过阿姐好似也面皮薄。”
虞风禾不敢回头,挺直了脊背。
却又觉得处处不对。
如何不对?
他不知。
但,他的心跳得好快。
他觉得自己也很荒唐,他什么时候会如此不知廉耻?!
虞风禾抬手,手却被虞卿握住。
“阿姐,今日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我害怕。”
虞卿不懂,怎么有一日开始,虞风禾就不和自己住在一处了?
平日里怎么都行,但今天不行,她势必要引着虞风禾前往通天楼。
虞风禾看向那手,碧藕一节,娇嫩可口。
“不可!”
他不自觉的语气严厉了些。
虞卿两眼汪汪,作势要哭,“阿姐。”
“你是不是厌弃我了?”
“我只是从蝶空覆灭后,一路颠沛流离,每日都在惶恐。”
“我今日,真的害怕,好似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怕那些魔,也怕那些邪灵,若是在夜晚进入幻境之中,没有阿珩和你,我会死在里面吧?”
“你若实在不愿,我便去求阿珩——”
虞风禾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显得平和温柔一些,“阿姐就在殿内陪着你,莫怕。”
虞风禾把跟着虞卿一起哭的雪花小偶放在虞卿枕边,而后一挥手,殿内便一片黑暗。
虞卿眼中漆黑一片,只听见雪花小偶哭得打嗝的声音。
“睡吧,好好休息。”
虞卿不确定地唤,“阿姐?”
虞风禾握住她的手,“我不困,我就在你身侧打坐修炼。”
虞卿再次叮嘱道:“阿姐,不要相信英齐风。他还不太可信。”
“阿姐,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不论你是否相信,我比他们都希望你能安好。”
虞卿怕虞风禾不信自己,后面不容易展开,故而绞尽脑汁想证明一下。
虞风禾却按住她的唇,“我信你。莫怕。睡一觉吧,我在呢。”
“我们卿卿做的很好。不必去证明什么,你永远是沧澜海的公主,唯一的公主……”
后面的话,太轻了,虞卿没听清。
虞卿合上眼,思绪翻飞
……
而另一处的须里環却暗暗隐忍,谩骂那魔蛇贪嘴,竟是喝了她的血。
辗转反侧、春梦不断……
那梦中的身影,却有着蓝色的鱼尾,在莲花池中不断靠近。
“砰——”须里環起身,手中的杯子碎了。
该死,怎么会是她?!
——
夜半三分,万籁俱静。
阴邪,出没。
等虞风禾有了意识时,就看见原本躺在床榻上的虞卿不见了踪影。
他是何时失去意识的?为何毫无察觉?
雪花小偶竟然也和他一样陷入了沉睡?
虞风禾迅速追了出去。
却见墙角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徘徊着。
“卿卿!”虞风禾上前,虞卿却走得更快了。
好似根本未曾听到自己的声音,她一路跟着,竟是来到了通天楼之下。
夜色中的通天楼通身漆黑,只是四周的镜池却十分明亮,倒映着天上的月。
可今日,天上无月,镜池中却是明月悬空。
虞风禾见妹妹走进了通天楼中,毫不犹豫也要往其中走去。
可却被突然出现的英齐风拦住了去路,“别去!”
英齐风十分紧张,生怕虞风禾一时冲动。
“为何拦我?”
“你可知这通天楼是禁地?”
虞风禾没了耐心就要跟着去,卿卿还在里面,多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他不能坐视不管。
“禁地又如何?卿卿进去了,如果里面有危险又如何?”
可英齐风却说:“你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却不知她联合了孔千颜要害你吧?”
“你妹妹和孔千颜可是互相传信好几次!她根本不可信!没准这通天楼就是故意为你设置的陷阱!”
虞风禾不信,“她不会害我。”
英齐风冷笑,“你信她?”
虞风禾往前走,“为何不信她。若是此时她遭遇险情,我却不在身边,还在外边犹豫不决怀疑她,那该如何?”
“可你才是这幻境之中最为重要的存在,你若是自身不保,又何谈救她?”
“若是破不了这诡异的幻境,我们永远都出不去,就会如同雀绫一般,渐渐开始遗忘,迷失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你现在救了她有什么用?一切还会重新上演无数次!”
英齐风说:“你先同我去见我师尊,她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们的。”
虞风禾问:“你师尊在何处?”
英齐风见他态度转变了些,放下心来,“镜池之下。”
“你放心,有师尊在,她死不了。师尊只是需要被你唤醒。”
“唤醒?”虞风禾不解。
英齐风道:“她自死生之渊一战之后受伤很重,一直在沉睡之中,灵气溃散而出,四下蔓延。可她却丧失了生机。”
英齐风面含怒色,“羽之国的通天楼是为何而建你可知?”
虞风禾:“为了纪念金璇玑曾经可触天之能。”
英齐风眼中血红:“纪念?歌颂?哈哈哈,笑话!”
他看向那通天之楼,“那是为了镇压,为了剥削她最后一丝价值!”
“她的灵气溃散,滋养着整个羽之国!”
“师尊,睡了好久了。”
英齐风只有在说起他师尊之时,才会鲜活起来。
镜池之下,方才是另一方天地。
英齐风进不去,羽族都难以进入。
羽毛被沾湿了,又如何翱翔天际呢?
这镜池便是来镇压羽族的。
他们不善纵水,在水下力量会被压制,无法御风,无法飞行。
他需要水族一脉来帮他进入这镜池中。
虞风禾是他等来的唯一一个机会了。
镜池之下,是翻转倒映的世界。
通天塔和王宫皆是倒影而来,天空是土地、宫殿,地面却是楼顶、屋檐。
进入其中便会觉得负重万千,好似抬一抬胳膊便会觉得力竭无比。
虞风禾在这镜池之下的世界中却比英齐风要自如许多,他走在英齐风之前,一路所过,畅通无阻,水中万物似是十分喜欢虞风禾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地低头臣服,甚至想要亲近。
凑近一些,似乎还有一丝甜香。
倒置的通天楼塔尖之中,万千锁链束缚着一个妖。
她面色苍白,却安然的睡着。
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眉目温柔,翅膀展开,只是脸色太白了。
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英齐风小心翼翼地凑上去,伸手,雪白的鹤羽一片冰凉。
“师尊。”
“璇玑。”
他小声地叫,如同幼鸟一般。
“齐风回来了。”
“你醒一醒啊!你看看齐风,齐风终于能配得上你了。”
英齐风的翅膀如同最锋利的刀,所过之处,锁链寸寸皆断,他积攒的所有力量,在此刻全部展出,并非他所表现的那么弱。
即使在水中,他也依旧可以和虞风禾一战。
只是,他的眼中只有金璇玑。
可就在此时,他怀中的金璇玑睁开了眼,那双眼,却是毫无感情。
她不认识英齐风,也毫无温情可言,阴森森地看着虞风禾。
她说:“我要吃了她的魂魄。”
英齐风闭上了眼,“好。”
万千羽毛包围了虞风禾,那些被震断的锁链都成为攻向虞风禾的武器。
让他帮忙下水、开路,以及引他至此,都是为了——杀了他。
英长风用的是一把羽剑,鹰羽锋利无比,而他脚下的妖纹竟是已经升至七阶。
七阶末期,且隐隐已经要突破八阶了。
他手中的羽剑可幻化无数,虽是一剑,却胜似无数。
“出剑吧!”英齐风说。
“你已经退无可退了,这里,是专属于你的献祭阵法。而你此刻也出不去了。”
谁知,虞风禾却笑笑,手中出现的却是那鲛骨弓——尾生。
她的脸顷刻间,幻化为虞卿的模样,手中凝结着妖力的弓箭飞出,“巧了,我正好就在找你这献祭中心。多谢指引。”
雪花小偶片刻间就变得跟虞卿一般高大,挡在虞卿面前,冻住了所有的锁链。
英齐风不屑于跟虞卿纠缠,鹰羽却被鉴心横空拦截,此时,虞风禾才施施然出现在了虞卿后方。
他先看了看虞卿有无受伤,方才警惕地看向英齐风。
不言而喻,他们识破了自己。
英齐风将金璇玑护在身后,“你们发现了又如何?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必须死!”
“我会先杀了她,再杀你。”
“那就先问问我手中的剑!”虞风禾立于虞卿身后,雪花小偶于身前,而在水中正是他们的主战场。
虞卿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有活要干,还想欣赏一下。
但此刻阵法已经开启,虞卿觉得自己的灵气开始被抽离着,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到金璇玑体内。
她的灵气一点点流失,而妖力本就只有一阶,被抽走也无碍。
她并不吞噬鲛珠丹浪费妖力,只是看着对面金璇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而她却面色逐渐苍白起来。
“阿姐……”虞卿费力地说,“靠你了……护住我,不要让他干扰我。”
“嗯。我在。”虞风禾的回答很简短,但他用绝对的姿态来保护着虞卿,哪怕他浑身血污,也不会叫虞卿被伤害。
英齐风不懂,他急于给师尊献上新的灵魂,他急切地想要换回曾经那么肆意明朗的金璇玑,而不是如今这个阴翳的、苍白的、陌生的金璇玑。
她不是她。
“你们出不去的,我费心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你们出去?”
虞卿看向英齐风,“你筹谋如此之久,却为何不敢看你怀中的师尊?”
“英齐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妖将唯一的弟子。她将所有的绝学都教给了你,可你却自负傲慢,叛出师门,自己寻求更厉害的修炼秘籍。”
她伸手指了指这周遭沾染魔气的东西,“这就是你的追
求?成魔?”
“那你又为何要回来?”
虞卿朗声道:“她如此模样,早就该死了,你如何救她?让她也如同你一般入魔吗?”
“我听父王说过,璇玑妖尊她一声肆意、洒脱,最喜饮酒,她善良而又随和,又哪里是你怀中那魔物的样子?”
灵蝶在虞卿之间开始飘荡,虞卿受不住灵气快速的流逝,险些要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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