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里環充耳不闻,很是固执,但妖力却在一点点流失。
虞卿接着说道:“不要浪费妖力,蛇骨秘境太过凶险,若是你倒下了,我没有把握能带你全身而退。”
“阿许和爹爹应当很快能够找到我们,你的力量变弱了,若是再不停下来,你会死的。须里環,你不应当意气用事,我们去找他们吧。”
须里環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舌尖落在她的手腕处,“即使没有在发情期,只要我能等,等你娓娓下一次发情,再用自己妖力与你结契,你便不会再想着他了。”
“你现在只是因为刚刚结契,还对他留有一丝情谊,等后面我重新同你结契,你还是会爱我的。”
虞卿抬眸看他,只见他眸色深深,尽是痴狂,“你疯了!你要关着我禁锢我到我的情期吗?”
“我们不能在此处待这么久!”
虞卿看着须里環问道:“爱你有这般重要吗?你在乎吗?”
她觉得须里環从不在乎爱意,他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感受。
被他放在心上就百般呵护,比如之前的虞风禾,而不被他关怀便随处可丢。
他的好来得没由来而又炙热,就好样不怕烫手似的将火中都要送到你手心。
虞卿当“虞风禾”的时候就没明白,到底为什么须里環会一见钟情,会那么舍生忘死的为“虞风禾”,最后也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一个空壳子也要留在身边?
须里環看着她,自嘲地笑
道:“娓娓,你竟从不信我的爱。我的爱比颜许他们重多了。我可以拿我的全部来爱你,但作为交换,我也很贪心,我需要你全部的爱。”
须里環的指尖出现一个用魔气束缚住的蓝色蝴蝶,他伸手,贪婪地将蝴蝶包裹在掌心。
幼时,他喜欢的东西不多,能得到的东西也太少。
被欺辱、驱赶、唾骂的日子里,让他渐渐变得贪婪。
他曾经也得过一丝善意,他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妖君,赠与了他一柄长剑,教他几招术法。
他一开始是开心的,可后来,没有能保住宝物的实力,他也不过是被夺了长剑,踩在污泥之中。
他所学会的,引以为傲的术法,也比不过妖界大族的传承。
他眼界太小,以至于别的妖君随手给的一个小术法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全部了。
当被一招打倒在地,被用那个自己视若珍宝的长剑一下一下刺在身上的时候,他居然笑了。
欺辱他的妖族以为他疯了,自讨没趣,便留下几句唾骂,顺道又折回来在他脸上抽打了几下。
他们走了,可须里環却一直在笑。
笑什么呢?
他抓住手边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将那花儿摘下而后小心翼翼地用自己血液染得更红。
他用最后一点妖力将花儿永远的冻结住,让这花儿永远成为自己的。
他笑,他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他这种低等的、低贱的妖,哦不,半妖半魔的东西,就应该拥有自己能够拥有的。
若是没有足够能力便不要去奢求。
他就该讲自己能得到的东西,用尽全力握在掌心。
即使,这朵花永远的失去生机,也好过送入别的妖手中。
就如同那把已经另有明主的剑。
狠心一点就能拥有那朵花,若是不能用尽手段,便会丢掉那把剑。
后来他便不再用剑了,他学不好剑,用的不熟练,没有办法在之后杀掉那些欺辱他的妖族。
他自己夺来了他们的宝贝,制成了双刃钺。
须里環轻轻抚在虞卿的脸上,“我自小便很少得偿所愿,唯一学会的道理便是——用尽手段留下自己喜欢的东西。”
以前,他需要一道光让自己活下去,有所寄托。
那便用尽所有手段活到虞风禾眼前。
现在,他需要一点爱让自己有一些温度。
那边用尽所有的手段得到虞卿。
“你骗我的也好,算计我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很喜欢你的温度,喜欢你挡在我身前的样子,喜欢被你照顾的感觉,喜欢你在我身上费尽心思的模样。”
“从没有谁能够如同你一般,这般为我花心思。你的手很温暖,你的心也是。你用着虞风禾的脸,却用着自己的心来救我。叫我如何不喜欢你呢?”
“哪怕你们的样子相同,可心确实不同的。你为我取名字,你用心思为我取名字。你救我,教我要提升修为走到你身边。你在我快要死掉时为我掩护身份,救我。”
须里環吻上虞卿的手,而后缠绵地落在她的脖颈,“既然要对我用心,那便要一直用心,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他抱住虞卿,而后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蛇毒催入她的体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的蛇毒也可以催生情期。”
第114章 为了她,舍弃她
他善于制毒,精通毒理,也懂得如何催生情.欲。
幼时,仅剩的妖力可以用来摘下那朵花。
现在,仅剩的妖力也可以永远永远这多花。
“不疼的,只是轻轻咬了一口,让毒液更好的进入你体内。”
“我怎么舍得我们娓娓受伤呢?”
他温柔地将脱力的虞卿揽入怀中,而后带着她回到了池中。
他喜欢水,喜欢阴湿,喜欢黑暗。
这样,他们也无法看得清他的面孔。
可他又喜欢温暖的事物。
虞卿难耐地低吟,强行扶住一旁的巨石。
她的脸霎时间染上春色,眼眸含着水,心中却十分的冰冷。
虞卿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
她看着眼前的须里環,突然捂住了胸口。
眼泪一颗颗落在水面上,她的长发像是垂柳和须里環相互纠缠着。
虞卿想要逃,可什么却在束缚着她的双脚,她想要再去倚靠那巨石,却只是碰触到了一片柔软。
她的眼睛被薄纱覆盖,她的双脚被冰凉的蛇尾圈住。
手也被完全包裹住了。
一切都那般无声无息,却又紧锣密鼓。
虞卿的妖力施展不出来了,魔蛇将她的灵蝶全部封住,同时也堵住了她的妖力。
没有灵气没有魔气,虞卿根本无法挣扎。
她成了须里環掌心快要冻结的花。
虞卿体内的魅朱果蠢蠢欲动,她的脑海中频繁传来一个声音。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这是颜许在控制她,通过梦魂种来让她听话。
果然,他的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狼族的霸业。
既然如此,虞卿也没有什么好留恋和抱歉的。
毕竟,是她先被抛弃了。
永远都是如此。
没有谁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背后,好在她也从未有过期盼。
虞卿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而后揽过须里環的肩,“阿環。”
她看着须里環,小声道:“难受。”
须里環面上一软,而后微微松开了尾巴,不再那般恐慌地缠绕着她的双脚了。
他凑近她,而后,有些颤抖地触及她的肩。
衣裙原来是这般不好解下,或者是他的手实在是太过颤抖了,以至于,怎么都没办法去除她已经湿透的外衫。
须里環想要摘下这朵开得正艳的花,却连摘花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期待而又害怕,湿了双眸,而后轻轻咬住虞卿的耳朵道:“娓娓,我可以拥有你吗?”
虞卿没有说话,似乎还陷入那种热潮之中,只是圈住须里環而后低着头,许久之后才点点头。
她却并没有解开自己的衣裙,只是低垂着眼,而后颤抖着手去扯须里環的腰带。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迷茫,“阿環……”
须里環带着她的手灵巧地去解他的腰带,松松的长袍如同墨汁一般很快便和池水融合在一起,飘飘荡荡遮不住内里的白玉。
虞卿的手被带着一路从下巴滑落到了锁骨,再到胸膛,而后往下。
分不清是谁更紧张一些,只是互相都颤抖着,不是十分的流畅,但却又默契地进行着。
须里環仰着脸闷哼一声,而后又微微往前了一些,期盼地看着虞卿。
想凑近一些,再一些,怎么都不够。
他一定是疯了。
虞卿的眼中却又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她松手,而后往后退了退,“须里環……你离我远一些……”
“我很危险……”
另一边的颜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而后倒在一边。
他的胸口处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来,连同那双眼也开始渗出鲜血。
虞岚扶住他,却见他面色惨白,全身像是从血池捞了出来一般。
“怎么回事?”
颜许随意的用手擦了擦唇角而后冷漠地说:“没事。”
他捂住双眼,胸口便疼痛起来。
他看到了,她被须里環引诱着吻他,碰他。
她甚至用尽全力对抗自己的命令,只为了不伤害须里環。
颜许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
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他的心能够感知到。
他操纵着虞卿,让虞卿无法反抗,让她落入须里環的陷阱之中。
他算计着,将她推入须里環的怀中。
此刻却还是后悔了。
若是,预言不会成真呢?若是她失败了。
那么,她是不是就会因为自己而丧失掉了拒绝的权利。
梦魂种,可以控制她。
他算计了虞卿,以身为饵,让她入局。利用她的善良,让她与自己结契,既能因为结契而让梦魂种的威力最大化,又能让须里環与她的矛盾被激发出来,使须里環的情绪激化。
“再等等,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若是此时找过去,就要功亏一篑了!”梦魇魔主在他脑海中说。
察觉到了他的动摇,梦魇是万万不能让他前功尽弃的。做都做了,现在犹豫可不是什么好事。
“梦魂种如今已经生效,她心中有你,她是
你的,受你的控制。你此时若是动摇了,狼族众妖你该如何解救?”
“你不是看到了吗?只能是她!”
颜许闭上眼,从胸口处的鲜血却越来越多。
是的,他已经到这一步了,动摇了,什么也得不到。
这是最后一次利用她了。
日后,他会用所有的时间来补偿她的。
“若是鲛王想要早一点出去,那便助我一臂之力,用你的妖力帮我一起唤回娓娓的意识。”
他沉声道:“此处幻境,若是想出去,要么让着幻境之主主动送我们出去。要么便是要耗费半生修为,拼个你死我活,方才有一线生机。”
“而须里環便是幻境的下一任继承者,可他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娓娓会杀了他。”
“杀了他,娓娓便是蛇骨戒的宿主,她会带着我们离开。”
闻言,虞岚并未立刻帮助他,只是问道:“他们在何处?你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去找他们?”
“你放任她和须里環在一处,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知不知道,娓娓她只是一个一阶的妖!若是须里環伤害她呢?若是她遇见别的危险呢?她独自在幻境之中,又被须里環掳走,她会遇到什么,你可曾想过!”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万万不能接受颜许这般随意的态度。
瞧他的话,明明是知道一切的,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久的时间,他不让自己去追,他明明看到了什么,却也不说,他就为了那个预言而让娓娓单独和须里環待在一处?
他是喜欢的吗?
虞岚脸色铁青,他有些愤怒地抓住了颜许的衣领,“你该做的是带我去她身边救她!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安排她的故事!”
“若是喜欢,又怎么会让她又一丝一毫的危险?!”
颜许并不挣扎,只是淡淡道:“不会有事的,我的天赋从未出错。她会活下去,会成为蛇骨戒的宿主,她一直都按照预言中的成真的。”
他的双眼诡异且幽深,血泪源源不断地流出,但他却已然习惯了。
他说:“不会出错的,我用了天赋确认了好几次。但如今,确实需要来操纵她,完成最后的一环。”
池中水珠震颤,如同颜许的心一般起伏不定。
他心中着急,但又知道不能莽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论是为了谁,都不能在此刻松懈。
只是,此刻,他无法轻易地控制虞卿。
她在抗拒自己的操纵,她的意识比自己想象的要顽强许多。
她的心中,是否,更喜欢的是须里環?
或是,一直没有变过?
最喜欢须里環?
是以,即使被自己如此卑劣的设计着。
他用苦肉计使她不得不与自己结契,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让她能够被梦魂种控制着说爱他,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抹去她的情?
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他又有什么好?
须里環不过也是一个没有心的魔,他的心早就黑了。
颜许说:“须里環是半魔,更是蛇骨戒看中的宿主,可蛇骨戒一旦寄生在他身上,他便如同须里渊一般再无正常的情感。蛇骨戒宿主第一个要舍弃的便是情感,是要献祭此生所爱,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和争权夺利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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