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 众人都宽容着对待年纪最小的两人——霍清羚、乔灵湛。
霍清羚作为最小的一个, 明显有着优待, 鹿盈看他的眼神总是含着笑意, 她会伸手捏捏他的脸颊, 温柔说话。浓密漆黑的眼睫毛扑闪扑闪, 瞳孔星星一样明亮动人。
极寒末世,极限低温, 人们被不见天日的雪云影响。
缺乏光照,难辨早晚。
如果不是过着集体生活, 他们的生活将毫无秩序。
年长的、美丽的姐姐说着如沐春风的软语, 无疑让人面红心跳,羞涩万分。
霍弋还没离开别墅时, 霍清羚不太“敢”流露出对鹿盈的喜爱与痴迷。
他怕给霍至昭添加负担。
他哥已经被堂
哥霍弋的愚蠢烦得眼下青黑, 疲惫得无话可说。
表哥兰逍情绪不好,原有的好脾气被现实击溃, 露出了更多尖锐、刻薄——针对霍弋。霍清羚不得不做那一条拴着兰逍的限制绳,最年轻的弟弟左顾右看, 极力维护着勉强的、摇摇欲坠的和谐。
效果不大。
霍清羚知道, 鹿盈才是兰逍的安全绳。
他在霍弋离开别墅后的第七个小时,钻进睡袋,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他胡思乱想。
想着鹿盈几小时前, 用柔软语调,暧昧地喃喃耳语,“……用脚踩你”,没人听到她的这句话。独属于他和她的小秘密。
霍清羚脸红,他急忙将脑袋钻出睡袋,呼吸着空气里的寒冷,缓解过分的心跳。
他缓过劲来。
意识到,他哥怎么还没回房间睡觉?
霍清羚纳闷。
他掏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霍清羚:“去哪了?”
他想要起身去找他哥。寒冷击退了他,霍清羚打了个喷嚏,他犹豫起来:末世刚来,他感冒了好几天,这才痊愈没多久。
大家都是脱掉外套,爬进睡袋。
太厚重的外套与充绒量高的睡袋两重叠加,太过臃肿,让人难以入睡。
因此,真要爬出睡袋穿衣服,要是不及时,还是容易感冒。
霍清羚对自己的脆皮体质没有多大信心。
刚把脑袋探出睡袋没一会,后颈起了一层冰凉的鸡皮疙瘩,他不敢擅自动作,害怕着凉感冒。
只好耐心等待。
好在,他哥没有太迟。
霍清羚等了好久,迷迷糊糊,睡得半熟,他听到房门轻开,男人蹑手蹑脚地回来。
“哥,你去哪了?”
霍清羚闷在睡袋里问。
很快,他扒拉出脑袋。
在昏暗环境下,看到霍至昭微收的下巴,他含糊道:“没什么,和鹿盈谈了会事情。”
霍清羚睡意全无。
他把脑袋完全伸了出来,拿手机手电筒,打着霍至昭的脸。
霍至昭的眼瞳被光线照过,瞳孔微缩,他伸手挡了挡,无奈道:“你在干什么?”
手臂只挡住了眼睛的位置。
霍至昭的下半张脸,一览无遗。
霍清羚看到他微肿的、红润的嘴唇。
他:“?”
“!”
霍清羚意识到他哥和鹿盈亲嘴了。
他紧盯着霍至昭,有种“你去干事情不叫我”的怨气,“你和姐姐亲嘴了吗?”
霍至昭:“……”
他冷静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夺过他的手机,利用亲哥的威慑力:“睡觉!”
霍清羚打了个激灵。
他俩年纪差了十岁。
霍清羚从小都有点畏惧他哥。
可他并不死心,被亲哥这么喊嚷,咕哝道:“你敢凶我,姐姐会骂你的。”
年纪最小的,被宽容、溺爱的,总有着响当当、得意的骄纵感。
霍至昭沉默地听霍清羚说:“我要向她告状。”
他:“你以什么身份找她告状?”
霍清羚哑住。
他慢吞吞地抬起脸,用那双秀气猫眼安静地盯了他哥一会。
他们没再说下去。
话题浅尝辄止,再说下去,那就不妙。
男性的针锋相对,雄性的彼此敌视,微微起了苗头。
好在两人都清醒,知道不该继续。
霍清羚钻回睡袋,他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他哥动作稍慢,缓缓地钻进了睡袋。
他难掩嫉妒,郁闷地睡着了。
=
兰逍大半夜非常亢奋。
鹿盈啼笑皆非,看着他抱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计划:“明天给你做指甲,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别墅里的指甲油是鹿盈去商场买金子时,顺带路过美妆店,直接买了一箱。
她擅长将自己养得精致华丽,从不亏待自己,哪怕末世来临,也要打扮得漂亮——更不必说,她有这个条件。为何不能满足自己?
购入甲油时,鹿盈买的款式是速干无需照灯指甲油。
她买的多,恰好店内有活动。
柜员多送了几排甲油胶,附赠照灯等美甲店专用工具。
兰逍对演戏有自己的追求,为扮演好他从没涉猎过的角色,特意学了不少美甲手艺。演戏结束后,这项本领没有丢掉,今时今日,刚好能用上。
鹿盈的指尖被他握着,他低头,情难自禁地用唇瓣擒住。
鹿盈忍俊不禁。她感受到他坚硬、洁白的牙齿,像是小动物,温柔地舔`舔,咬咬。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手指在他的口`腔里勾动,将他搅得一塌糊涂。很快,兰逍的呼吸急促起来,舌根被刺激,差点要生理性地咬痛她的指。
兰逍湿着一双眼,他的姿势要矮于她,是主动的臣服。他从下自上地看她,透过密密的眼睫,一瞬都不肯放过,紧紧盯她。
他上一部剧饰演的角色是律师,英俊都市俏佳人,西装革履,身材绝佳,被包裹在剪裁得当的服装下的身体线条惹人遐想。
除却演技,兰逍饰演的角色带有的性`张`力亦是收获观众喜爱的一大重要原因。
他没谈过恋爱,但具有天赋的演员可以通过其它优秀演艺作品来学习。他没有x经验,好在,男孩子青春期总会通过各种渠道学到知识。他只是没有实践的机会。
现在,他有了机会。
对象是他为之着迷的锚点——极寒末世,她的三言两语让他心脏搏动,让他难以忍耐。他今天很高兴,为最讨厌的某人滚出别墅,为了表示感激,他想让她快乐。
……
兰逍的脸湿了。
他的嘴唇红红,笑起来,眼神痴迷,接近沉醉。
鹿盈抓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看他。
她奖赏地亲了亲他的脸。
他喘着气。
心满意足。
“你真是小狗。”鹿盈无奈地笑起来,她用手掌亲昵地安抚他急急喘息的胸口,兰逍发出小小的鼻音,他闭着眼,咕咕哝哝,“你的小狗。”
鹿盈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只满足我就够了吗?”
兰逍的眼神困倦起来,他贴着她的手心,身体慢慢蜷缩,很安心的婴孩姿势,“嗯。”
鹿盈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鼻尖。
他顺势挨了过来,眼睛闭着,鼻尖湿漉漉,嘴唇红艳艳,“擦擦。”
说话时,露出洁白牙齿,浅红舌头。
他歌唱得好听,有一条好舌头,格外灵活。
鹿盈用纸巾给他擦净。
兰逍端庄好看的脸恢复了正人君子,没了游心骇耳、浮想联翩的潮湿与红润,他困意泛滥,徜徉在微倦中,迷迷瞪瞪。
她都有些惊讶于他不想要做到最后一步。他只取悦了她,甚至不需要她动手帮忙,便得到了心灵上的快乐。
——太像眼里只有一个主人的乖小狗了。被拍拍脑袋,就开始摇晃尾巴,小直升机旋桨般疯狂甩动。
这么容易满足。
鹿盈心中有答案,她知道他的精神脆弱,如同浮萍,找不到安定。
他不需要她给予任何承诺。
只需要一点点关心,一点点爱意,就够他在这破碎、可怕的末世里活下去。
鹿盈喟叹。
她想,可怜又可爱。
为了方便动作,他们的地点在大床。
现在,结束了,她唤他:“去睡袋里睡。”
兰逍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困。”
鹿盈拽了拽他的短发,如同拽着不听话小狗的耳朵,呵斥,“起来。”
兰逍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
他看着鹿盈的视线非常可怜。
鹿盈终于发现,兰逍的眼睛是下垂的,非常适合狗塑的下垂、善良狗狗眼。
她记下这点新发现,心情愉悦,哼道:“快来。”
鹿盈张开双人睡袋,示意他快
点爬进来。
兰逍钻进睡袋里,他哼着,将她搂进怀里,大小勺子的姿势,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窝。
热乎乎的体温,还有他沙哑的允诺。
“下次会做得更好。”
鹿盈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她看不惯他明明困得要死,还想着取悦她。所以,故作冷淡:“快睡觉。”
兰逍哼哼唧唧。
他陷入深甜的梦。
这是兰逍末世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他在梦里磨磨蹭蹭,叼着狗狗玩具,左右戏弄,伸出四爪,刨来刨去,将草地蹭得泥土翻飞。
温厚美丽的大地纵容了他的胡闹。
翌日,醒来,兰逍发现鹿盈换了一套衣服——他困惑,昨天他很小心,属于她的,全部咽下。他虽然是第一次,但很小心!
丢在一旁的、无需清洗,将要直接丢弃的柔软布料上有着叫人脸热心跳的痕迹。
来自他。
他睁大眼睛。
鹿盈托着腮,她醒得比他早得多,她将他的表情变化完整地纳入眼中。
然后,她弯起嘴角,深深地笑了。
兰逍看了看自己,无辜地回望,他的摇摇欲坠的精神,被女人的柔和笑语束缚牵引,渐渐稳定。最后,他搓了搓自己羞红的耳,结结巴巴,“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鹿盈大笑,她目送他离开。
=
霍家人并不清楚鹿盈和兰逍发生了什么,进度如何。
兰逍从不打算说。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都有着掩藏的、隐蔽的珍惜感,绝不肯将自己和鹿盈的私事往外透露——
兰逍回屋换衣服时,霍清羚刚好回房间取东西。
昨晚,霍清羚去霍至昭房间睡。
他俩的房间空置。
空置的房间没有开暖气。
兰逍瞟了眼自己的睡袋,从一旁的收纳柜里翻找出自己的衣物。
霍清羚:“哥。”
兰逍淡定回:“怎么了?”
霍清羚相当好奇,不过,他保持着应有的礼貌:“你和姐姐,昨晚谈了什么?”
兰逍背对着他,他动作流畅,并无停滞:“秘密。”
霍清羚,“小气鬼!”
兰逍:“你要是我,也不会说的。”
他找到合适的衣物,准备一会儿回鹿盈的房间换掉,毕竟,这个房间没有暖气,很冷。
兰逍对表弟蛮有耐心,他性格好,除了霍弋那个神经,没有人能把他惹生气。霍清羚本身也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主动挑拨是非。
意识发散。
兰逍一想到霍弋,怨气、愤怒难以避免地浮上心头。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去,开始用甜美、幸福的记忆替代:想想鹿盈的笑声,记住她身上的香味,铭记她指尖摩挲他脸颊的轻柔……
他勉强放松下来。
这糟糕的末世,沉闷的人生。
只有鹿盈能提供一点点温度。
兰逍想,他重复着,鹦鹉学舌道:“清羚,等你有了和鹿盈的记忆,独属于你们俩,你也不会愿意分享的。”
霍清羚被戳中心事。
他和鹿盈已经有了小秘密!
那句说起来万分羞耻,浮想联翩的甜蜜情话。
他连亲哥都没分享。
霍清羚换位思考,叹气,倒也是。
他开始和兰逍商量:“那我今晚陪姐姐。”
兰逍抱着衣服,回身看他一眼,平静道:“这我管不着。”
“你得问鹿盈,”他说得轻描淡写,“她想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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