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在座几个男人中智商较为顶尖的那一波。
可惜,现在霍至昭没有什么心思,他心不在焉地应了。
霍清羚并没有察觉出大哥的神情恍惚。
他一脸纯真地吃着摆放在鹿盈手边的水果,拿起一粒车厘子,无知无觉地吃着。
霍至昭抬眸,瞥见这一幕。
他莫名其妙,耳廓烧热。
……
程盛易走到白潇祎身旁,他小声对妻子说:“老婆,你有没有发现表妹看那几个男孩的眼神不太对。”
白潇祎白了程盛易一眼。
她淡淡说:“小表妹喜欢什么,我们就赞同什么。”
程盛易皱了皱脸,他对妻子道:“我没有指责鹿鹿的意思。”
程盛易的心思单纯,忽略掉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极寒末日。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小表妹最近的生活状况,在还没有和霍弋分手的前提下,与他的表兄弟们态度暧昧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霍弋的性格看起来不是很好。
程盛易担心小表妹和她分手后会遭遇霍弋的针对。
社会新闻上男女朋友分手后的情仇事件实在太多。
作为小表妹的家属,他非常关心她的人身安危。
他对霍弋,属于公婆看儿媳,越看越不满意。
白潇祎说。“别担心太多,我们都看着呢。”
她非常乐观,眼下大家都在别墅里住着。
“真要有什么事儿,你这个做哥哥的,我这个做嫂子的,动动手就能把那个混蛋解决掉。”身高壮硕的老公,再加一个力气大的自己,工地出身,比这几个年轻男人靠健身房练出的体格要靠谱多了。
程盛易深觉这话有道理,他暂时放下心来。
时间越来越快。
接近饭点的时候,鹿盈坐在霍弋身旁,她的脸色平淡,看不出是心知未来迎来世界灾难的知情者。
有关物资的内容,在脑中一一过目。
在场的其他人丝毫不知危机即将来临。
霍弋心不在焉,他一边观察着自己请来的堂表兄弟们——约定好的五个,少了一个,这已经足够他升起警惕。
霍弋认为,自家兄弟(父亲这边的三个),自是不敢对他女友有什么觊觎。
怕就怕,女友借着他们仨的名号,和他拈酸吃醋。他心中悲叹,鹿盈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怪得很。偏偏,他愤怒的同时,又觉得如此张扬的鹿盈比从前有趣多了。
思绪继续蔓延。
霍弋看向乔灵湛,这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温吞、脾气好,言情书网出身,理应不会做无耻低廉的事。想到这,霍弋松了口气,再一想到这聚餐只有一晚,度过今晚,一切恢复原状。
他不再忧虑了。
“宝贝。”
狗男人亲昵地坐近。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毫无用处的废话,中心思想大概是拐着弯儿问她今晚上还有什么活动,很像是那种猜出“求婚仪式”,暗藏爽意的得意当事人。
鹿盈对此表示茫然。
她和霍弋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穿书至今,她忙着囤物资、装修别墅,再让霍弋请来他那些貌美英俊的堂表兄们,前前后后,耗费偌大心力。属实没能料到,霍弋自个儿唱了一台“她准备求婚,所以邀请堂表兄弟们到场”的戏。
时间流逝。
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点。
在场8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
不提中途霍弋自弹自唱的“等待女友求婚”的暧昧言语。
距离极寒末世来临,仅剩4小时。
乔灵湛低头看了看手机。
他哥发来消息,问他们这边的活动结束没有,还需不需要他过来?
看样子,他哥工作忙完了。
乔灵湛想了想,发了个文字消息:霍弋表哥知道你没来,心情不怎样。你考虑一下要不要来,太迟了就算了。
乔灵湛想得清楚。
这对兄弟遭遇过霍弋对母系亲属的冷视——他的冷漠与忽略,格外不客气,甚至,比不上亲缘关系拐了一弯儿的霍至昭对他们的温和礼貌。
乔翟驰和乔灵湛都不爱搭理他,如果不是长辈想着联络,他们势必不会与他亲近。
输入框显示,他哥敲了一长串字,略有犹豫。
最后,还是联想到远在国外的小姑姑乔女士。
乔女士对两个侄子很好,这点长辈情谊,让乔翟驰、乔灵湛愿意硬着头皮和霍弋相处。
乔翟驰:我赶过来吧。既然有心邀请,不去显得不给他面子。
霍弋是最好面子的。
乔灵湛回乔翟驰:好。
鹿盈冲他弯了弯嘴角。年轻美丽的女性,眉眼动人,泛着懒洋洋的笑意,她似有所觉,问他:“你哥哥今晚过来吗?”
乔灵湛和她说悄悄话。
他真是个性格很好的大男孩,温厚沉静:“来的。”
他挺不好意思,“他现在准备赶过来。”
鹿盈眼睛一亮。
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转好。
霍弋焦急地等女友进行下一个项目(他臆想的求婚事宜)。
他没等到。
而是,等到了风尘仆仆,刚从单位下班过来的乔翟驰。
俊朗青年背着科研所的肩包,脸上的表情含着
歉意。
“不好意思,来迟了。”
霍弋的心跳飙升。
他志得意满,想,这下人齐了,女友总该干正事了吧?
狗男人完全没注意到,鹿盈在看到乔翟驰那张清俊脸蛋时,眼眸里绽放出的光彩。
她盯着乔翟驰,看着这穿着衬衫、灰长裤的漂亮男人。旋后,左右梭巡,将在场的所有男人——不包括霍弋,她想要的不同风格、漂亮的、英俊的、体面的男人。
全部到了。
别墅内,火锅的香味弥漫,最迟一个到达的乔翟驰被白潇祎热情地喊着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他客气礼貌地接过碗筷,低头安静地进食。
呼的一声,一阵急风。
程盛易警惕地走到窗边,摸了摸光溜溜的胳膊,他莫名其妙极了,常年的经验让他想到小表妹说的,与“极寒末世”有关的事。
这大夏天的,深夜降温,太怪了。
保守起见,他关上了窗户和大门。
扭头,小表妹托着脸,笑吟吟地,如同公主,被几个英俊男人围在中央。
她望他们的眸光明亮多情。
第9章 第9章极寒末世正式来临
年轻人的夜生活逍遥且丰富,能熬夜到凌晨三四点。凌晨一点绝不是他们的睡眠舒适区。
在座的人,撇去哥嫂,最大的只有二十九岁,不过而立。
白潇祎注意到程盛易紧盯着窗外的视线怪异。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
程盛易低声,指了指别墅庭园已经染上寒霜的植物,他警惕起来:“鹿鹿说的——凌晨两点。”
他语气意味不明。
白潇祎瞳孔一缩。
她扭头看向鹿盈,鹿盈若有所觉,她冲她弯唇笑了下,富有安慰意义地轻轻颔首。
白潇祎一颗心脏提在心间。
她深吸一口气。
她对丈夫道:“通知一下其他亲戚吧。”
程盛易点头。他没多说话,低头在手机上发了消息,给关系还不错的近亲传达,让他们尽快在一小时内准备好保暖过冬的东西。至于对方信不信,不是他们现在能顾得上的事。
处理完毕,白潇祎收起手机,与丈夫对视。
他们的双亲都已离世,真正让他们牵挂的亲友不多。可惜他们没有提前相信小表妹说的话,只能赶在凌晨一点时匆匆通知。
白潇祎、程盛易和小表妹的亲缘状况类似,他们的双亲都在多年前去世。这正是为何,小夫妻俩的感情如此浓厚,彼此爱护。与小表妹鹿盈的家庭状况相似,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对鹿盈有着兄姐般的呵护,同时,对鹿盈生出更多怜爱:
白潇祎、程盛易的父母年纪大了,熬不过病痛离世。
小表妹鹿盈不同,她未成年时,双亲意外去世。
情况迥异,令人怜惜。
这或许正是原文剧情中,主角小夫妻俩执拗着要在极寒末世中找到小表妹的真正原因:[鹿盈]已经失去了双亲,如此可怜,他们作为兄嫂,和她同一个城市,无疑是能拯救她的唯一人选……
白潇祎:“老公,去把地下室里的棉被什么收拾出来。”
她嗅到空气里冰冷的前兆。
乡野长大的白潇祎清楚,盛夏时节,哪怕昼夜温差,也不该有如此冰寒、奇怪的低温。
她开始确信,小表妹说的“极寒末世论”将要到来。
=
霍至昭是最先察觉出异样的人。
他的生活经验不够丰富。富家公子哥常有的毛病,未曾下过泥土地,对生活日常的了解不够充分,最多是初高中时期跟着学校团队夏令营学来的“野营求生”知识——不够接地气。
和平时代,只要霍家不落败,他能保持长时间的、生活上的无忧无虑,毋须顾忌到气候温度的转变。于他而言,公司室内空调常开,出差坐商务舱,外出有司机,压根不需要他在这方面动太多脑子。
换而言之,这类的富二代往往是生活技能最差的。
在座的年轻男人里,在同样家庭背景里长成的,拢共有四个,即,霍至昭、霍清羚、兰逍、霍弋。
至于乔家的两个同龄人,对气候的了解有多少,霍至昭暂时不知。
他察觉异样,靠的是观察白潇祎、程盛易两人的面部表情。
掌权霍家的英俊男人在揣摩人心上有着独特技巧。
他唯一看不懂的是新认识的鹿盈。
……
凌晨一点半。
霍弋迟迟没等来女友的下一步动作,他终于不耐烦起来,却还是强撑着脸,笑吟吟地,“宝贝,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事?”
鹿盈目送着程盛易急匆匆往她所居住的这栋别墅地下室走去。
前些时日,装修时,将两栋别墅的外开窗全部改成内开窗。
北方过冬时,内开窗有助于保温,避免积雪无法开窗的问题。
景市偏南,当地的门窗设计更适合亚热带,冬天最低温时会有降雪,但持续不久,是以,房屋装修更偏向于其他三个季节。
地下室的门位于一楼大厅保姆房的拐角处。
门上有密码锁。
白潇祎走近,她低声附耳对小表妹说了几句话,“我让你哥去找被子、衣物,这几个年轻人穿得太薄。”
鹿盈微不可察地颔首。
她应完嫂子,扭头,听霍弋说这话,诧然挑眉:“什么活动?”
霍弋愣了。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霍至昭分了一半心思在这微妙气氛中,另一半在程盛易凝聚的沉稳、忧虑神情,白潇祎望着透明窗外的沉郁视线中。他思考着要不要问他们在干什么,准备开口问话,被鹿盈清淡口吻震了震。
年长男人盯着霍弋,眼神质疑:你不是说,女友要向你求婚吗?
霍清羚表情怪异。
年纪最小的他,心直口快:“哥,你不是说嫂子要——”他囫囵吞枣地咽下关键字句。
霍弋脸窜的一下热了。
他又急又恼,盯着美丽女友,“宝贝,你前两天去首饰店买了戒指,不是为了求婚吗?”
鹿盈:“?”
她恍然,而后,笑了。
“你以为我要和你求婚吗?”
她说话慢条斯理,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距离极寒末世,只剩下半小时。
兄嫂已经忙着去找棉被、羽绒服。
她语气好奇:“霍弋,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我可以向你求婚的阶段吗?”
英俊漂亮男人们都到齐了。
工具人霍弋失去最宝贵的价值。
鹿盈懒得给他好脸色。
霍弋脸色空白,他头一次被鹿盈这样直接攻击、质问彼此的感情状态,一时间心碎。心碎后,又是气急,他迭声质问:“那你组局聚餐是什么意思?”
“喊我的兄弟们来,是为了什么?单纯吃一顿饭?”
鹿盈:“那不然呢?”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真实目的。
洞若明火的白潇祎早已明晰,鹿盈没有向兄嫂隐瞒的意思,而眼前的男人们……
她漫不经心想,她可从没瞒着霍弋自己囤货的行动。
霍弋觉得她杞人忧天,从没放在心上。
她也不愿意提醒他,要去提醒他的至亲之人。
关她什么事呢?大难来临,她能做到把自己想要的人收拢在身边,给他们温饱与生机,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大善人。
时间流淌。
争吵一触即发。
鹿盈不和霍弋吵架,她嫌浪费口水,在狗男人的气急败坏,狗男人的堂表兄弟们保持缄默的现下,平静道:“我请你的亲人吃饭,足够你误会成‘我要向你求婚吗’?”
霍弋声音都沙哑起来。
他说:“那你为什么让我误会?你去首饰店买了不少戒指——”
末世,首饰中的戒指类算是比较好变现的贵金属。
鹿盈专挑金子买。她有钱,顺带着买了不同尺寸的男士戒指——万一哪天她想哄哪个漂亮男人高兴,戒指是最好用、流通价值最高的玩意。
兰逍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单方面争执。
美丽女人轻描淡写,将表哥气得脸颊通红。
她甚至还有心情朝他看来,或者,换个说法,她不仅仅朝他看来。
那双勾人的眸子梭巡着,从他的眉眼,再到一旁的霍至昭、霍清羚,再到乔翟驰、乔灵湛……
末了,鹿盈说了一句。
“霍弋,我们才谈三个月。”
其实是三个月多。
鹿盈简略了。
她的骄傲、冷淡脾性终于完整地袒露,这次,没有任何掩饰,典型且尖锐,是将他们看作瓮中之物的从容淡定。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
霍弋眼眶红了,他一声不吭,直勾勾地盯着她。
时间从无停留,飞快流逝。
她的旁光注意到从地下室拖着一麻袋棉被、羽绒服走出的程盛易。
只剩最后几分钟。
很好,他们逃不出这栋别墅了。
鹿盈抱着手臂,她的眼里盈起笑意,真切的、顽皮的,带着凛人热度的。她慢慢开口,唇瓣的颜色深红而灼热,“不说这些。没有意思。我这段时间忙的事,你没有和你家里人说吗?”
霍弋被这段话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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