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这样下去更可疑了。”
相欢一顿,泠萝的外衣已经不能看了,被他抓了一路,很皱。
相欢再成打量四周,看着桌上的安颜花,将花递给泠萝。
“你挡一挡。”
泠萝瞧着花,在顺着相欢的视线瞧着自己外衣,接过花拿着。
“我这么见不得人?”
“我懂了,偷.情是吧,相欢公子。”
相欢脸上一下炸了,红得比外边的凤凰木还要红。
“你别乱说。”
泠萝:“不是偷.情,那你怎么怕我被看见。”
相欢无力的解释:“泠萝,我们还没成亲。”
泠萝挑眉:“所以现在就还是偷.情是吗?”
相欢:“不是......你未娶我未嫁,怎么能叫偷情。”
他越说越小声,泠萝未娶他,他也未嫁泠萝,如此亲密,却是不好说。
泠萝趣味上来了,看了自己一眼,煞有其事的点头。
“我这算提前享受了成亲后的我该有的待遇,称得上一句偷,见不得人是应该的。”
相欢捂脸:“泠萝。”
泠萝不逗人了,她笑:“走吧,饿久了伤脾胃。”
相欢拿着桌上的玉佩挂在腰间,跟着泠萝下去,下马车时,泠萝搀扶一下他,他都要看看四周。
下了马车,明显四周的人都目不斜视,但是由于泠萝之前的话,相欢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一路上要不觉得自己衣衫是不是哪里没理清,要不觉得刚刚在马车上,两人动静太大被听见了,这些人可能都在暗自打量着自己。
泠萝看着相欢草木皆兵的样子,没忍住又笑。
“马车停了,我们两未出去,她们是不会靠近的。”
“也没有人敢猜测我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
相欢点头,但是还是在意。
泠萝走在相欢前面,见状故意停下来,果然相欢直接撞在她身上。
相欢茫然的抬头。
泠萝拿着花递给相欢。
“拿着。”
相欢不明所以接过花。
泠萝:“我教你,想让她们不猜测还有一个办法。”
相欢:“什么办法?”
泠萝一把将相欢横抱了起来,还掂了掂。
“那就是坐实她们的猜想。”
啊......!
“泠萝.....”
一句话转了几个音。
相欢抱着花缩在泠萝怀里,不敢再张望四周。
泠萝笑:“不怪我,是你先不看路撞上我的。”
相欢额头抵着泠萝肩膀:“嗯......嗯。”
泠萝见相欢装死,头都不抬一下,示意宣琴将一路宫人退开。
她道:“生气了?”
相欢:“没有,不会生你的气。”
怎么可能生泠萝的气,这辈子都不可能。
泠萝故意道:“那还愿意和我偷情吗?”
相欢这下连花都抱不稳了。
“就不能不偷吗?”
泠萝:“哎呀,可是我是王,成亲需要看吉日,这天下最吉利的日子就是祭神大典的那天,不偷情的话我们要等差不多一年。”
相欢不说话了。
过了会才慢慢问:“须得那一天吗?”
泠萝:“也不是,只有王君必须在那一天,等不等啊相欢公子。”
相欢蹭着泠萝:“等,等。”
他做梦都想做泠萝的王君,住进珠玑院正殿。
泠萝抱着人又掂了掂:“那和不和我偷情?”
“慢慢长夜,我不在你身边,你睡不安稳的。”
相欢能说什么,泠萝说的完全是事实,而且这一年的不接触,万一泠萝想了,被有心之人接近了怎么办。
他小声又坚定的道:“偷。”
泠萝扬起笑容:“那今晚打发了你房里的人,我翻墙来找你好不好。”
相欢耳尖发烫:“嗯,好。”
第18章 月大夫 避子药
相欢被泠萝抱着进了长璇殿,泠萝第一件事就是让传膳。
相欢对泠萝常吃的辣食跃跃欲试。
泠萝见了笑出声:“要不要试试?”
相欢犹豫,万一被辣出丑相就不美了。
泠萝夹起一筷子辣菜在相欢面前轻轻晃了晃。
“要不要?”
相欢没忍住伸碗去接了。
泠萝:“你浅浅咬一口就行了,别吃太多。”
相欢点头,尝试着咬了一口。
菜一入口,他就受不了了。
泠萝给相欢倒水。
相欢一口全给喝了。
“好辣。”
泠萝给相欢找了不辣的菜让相欢压压。
看着相欢因为吃辣眼红脸也红的样子,泠萝笑道:“我发现你很容易上脸。”
无论是害羞还是吃辣还是别的,脸一下就红了。
很可爱。
相欢听着。
“不,不好吗?”
这个他也控制不了,不过想想确实也不好,小时候被诬陷偷了兄弟的东西,他还没辩解脸先气红了,被他娘当成被揭穿的羞愧。
相欢:“可以治吗?”
泠萝诧异:“治什么?我没说这样不好,这样很好,看着让人心喜,怪可爱的。”
相欢刚刚因为辣还没退下去的薄红再次升起来。
“你喜欢,你觉得好就好。”
泠萝:“傻。”
“你要自己喜欢自己,自己觉得好才是好。”
相欢低头吃菜,没说话。
他不喜欢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这样他,值得泠萝喜欢吗?
他一直都在不断怀疑此事,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泠萝。
但是泠萝太好了,好到他这样的卑贱之人也想伸手去够一够。
吃完了饭,相欢望着泠萝,可怜巴巴的。
泠萝伸手在相欢额头上摸了摸:“我可没欺负你。”
相欢趁势在泠萝手上蹭。
泠萝笑。
“不是喜欢安颜吗?去珠玑院让他们给你种,我处理些事,可能需要出去,晚膳不用等我。”
相欢:“好。”
泠萝:“对了,一七玩性大,总不能事事跟着你,我让景画给你送几个人,你挑几个适合在身边服侍的留下,需要什么给景画说。”
“不想给景画说也行,夜里记得遣散人,我翻墙来会你时给我说。”
相欢轻咬嘴唇:“好。”
泠萝:“我让人送你回去。”
相欢:“没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泠萝:“还是我让人送你回去吧,免得你不看路,撞上别人怎么办。”
相欢闭眼,长呼气,再睁眼眼里有着祈求:“泠萝,忘了这件事吧。”
泠萝哈哈笑了两声:“估计这段时间都忘不了。”
相欢无法,记得就记得吧,能换泠萝几声笑,也值得了。
泠萝:“我让景画送你回去。”
相欢:“好。”
回去的路上,相欢拿着安颜走在路上,突然奇怪的问:“为什么长璇宫没有安颜?”
长璇宫和秋桑部很近,气候都差不多,而长璇宫里什么花都有,为什么会没有安颜。
景画:“因为有个人很喜欢,长璇宫以前是有安颜花的,但是那个人走后全部被王下令移除了。”
相欢一愣:“有人喜欢?”
景画点头:“是的。”
相欢阖眼:“谁啊?”
景画:“不能说,相欢公子,这件事无论您问谁都不会问出结果的。”
相欢停滞了许久:“这样吗。”
他又想起了之前自己吃的那种很甜的暗红色水果,很甜,似乎也是秋桑部的果子,但是他在进贡的果子里没看见这种。
似乎叫莽吉柿。
相欢:“那个人也爱吃莽吉柿吗?”
景画:“不是。”
相欢松了一口气。
景画接着道:“那位不喜甜,尤其不喜莽
吉柿。”
相欢刚刚松的那口气彷佛卡在了喉咙。
景画似乎看不见一般,接着道:“不过可以告诉您,您与他在一些地方很像,这是您的机会。”
相欢捏紧身上的玉佩,又问:“泠萝是不是也不喜甜。”
景画:“不知。”
这是真的不知,王小时候似乎是喜欢甜的,后来不知为何又不喜甜了,再后来又接受了,现在他也摸不清王喜不喜甜。
相欢:“我知道了。”
相欢浑浑噩噩的回到珠玑院。
景画送了几个小侍,相欢随意指了一个。
小侍跪在相欢面前求相欢赐名。
相欢望着小侍:“就叫安颜吧。”
小侍抬头:“请问主子是哪两个字。”
相欢乍然清醒,抿唇想了想:“安心的安,言语的言。”
安言:“谢主子赐名。”
相欢:“我睡一会,不用跟着伺候,一七回来了就让他自己玩。”
安言:“是。”
相欢躺在软榻上,睁着眼猜测了很多,那个人是谁?会让泠萝反应如此大。
哪怕是相瑞,泠萝回来后反应也不强烈,甚至对着他都能够和颜悦色。
相欢大口呼吸,他发现,泠萝似乎已经不在意相瑞了。
照景画所讲,泠萝是会厌恶的,按理泠萝该厌恶相瑞,不该对着他这张脸再起什么怜惜。
他回想这些日子,惊然发现泠萝似乎不在意相瑞了。
泠萝教他吹箫时,他有意学过相瑞,泠萝没什么反应。
相欢睡不下去了,起身叫来了安言。
相欢:“安言,宫里谁的资历最老又较有地位还容易接近。”
资历老知道的东西多,有地位才能触及到景画都不敢说的事。
安言:“公子,这样的条件只有月大夫满足。”
相欢抬眼:“给我看病的那个大夫?”
安言点头:“是。”
相欢:“他住哪?”
安言沉默了会道:“月大夫住在宸宫的偏殿里。”
相欢:“宸宫?”
长璇宫里的院子机会都是有寓意的两个字,这个宸宫为何如此突兀。而且月大夫这样的人,为何会住偏殿。
相欢:“那里主殿住了谁?或者曾经住了谁?”
安言跪在地上:“主子,主殿没有住人。”
相欢懂了,能让下面人不敢说的,也只有景画口中的那个人了。
相欢捂着头:“我们去找月大夫,我有些头昏,顺便问问他我的身体。”
安言扶着相欢去找月大夫。
相欢来到宸宫,这里很大,门前就是一墙的爬藤月季,开得正好。
进了门,正殿是封着的,绕过正殿,偏殿里,正晒着一筐筐药材,而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安言:“月大夫,我家公子来找您看病。”
月大夫从躺椅上看过来,看见是相欢就起身了。
“是你这个小娃娃啊。”
“过来坐。”
“看什么病啊。”
相欢让安言出去等,自己和月大夫说话。
相欢问:“月大夫,我的身体怎么样,影不影响要孩子。”
月大夫看着相欢,突然跳脚:“泠萝要求的?我都给他说过了你们暂时不要同房,你身体不好,至少得养个三四月。”
相欢没想到月大夫还给泠萝说过这个。
他忍着羞耻继续道:“不是泠萝要求的,是我想问问。”
月大夫瞧着相欢:“娃娃,你是不是泠萝强行掳过来了。”
相欢摇头:“不是,您别误会泠萝,我是因为一些原因进了西悬林,是泠萝救了我。”
月大夫:“那娃娃,你对泠萝可有爱慕?”
相欢点头:“泠萝很好的。”
月大夫望着相欢脸上的羞意,确定对方是真的喜欢泠萝,不是被泠萝强行带过来的便放了心。
“我知道她好,但是她那孩子吧,有时候很执着......算了,你和她就好。”
月大夫给相欢搭脉:“记住了,再养两三个月再同房,这是为你好。”
相欢不解:“为什么?”
月大夫叹气:“你的体质好,泠萝也好,你们要是冲动了容易有孩子。”
相欢更加不解:“这不好吗?”
月大夫:“好什么好,你这几个月身体亏空得厉害,有了孩子,孩子容易不保,哪怕孩子保下来,这个孩子就会更加亏空你的身体,严重了,你就没几年好活了。”
“这种损耗,最难医治。”
相欢被吓到了。
“我知道了。”
相欢:“月大夫,你这里有安颜花的种子吗?”
月大夫一愣。
“安颜花?你知道安颜花?”
相欢点头:“这次和泠萝去秋桑部,见着了,这花好看,我想着宫里没有,便想养一些。”
月大夫:“泠萝也见了安颜花?”
相欢:“嗯,花就是她给我的。”
月大夫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或许泠萝想开了吧,这是好事。
当年泠萝她爹执意要离宫,差点就死在泠萝面前,房里的安颜花也沾了血,泠萝她娘立即扔下所有事情给小小的泠萝带着她爹走了,泠萝因此见不得安颜。
其实泠萝她爹不是不爱她,只是他病了,那样的遭遇病了也难医。
月大夫:“好事啊。”
相欢:“什么?”
月大夫:“我是说你问对人了,别人或许还需要给你去宫外找,但是我这不需要,我这里就有安颜。”
月大夫去屋里翻找种子,一边找一边道:“娃娃,种好了给我抬几盆过来。”
相欢:“好。”
他眼里晦涩难闻:“月大夫,那个人是不是很擅长吹箫,不喜甜。”
月大夫停下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相欢:“我和他有些像,想借此安慰安慰泠萝。”
月大夫没说话,沉默的翻着种子,直到将种子找到。
“娃娃,你出来。”
相欢出门。
月大夫在光下仔细看。
“脸不像,不过气质像,他也是明艳长相,当年爱慕者犹如过江之鲤,用泠萝自己的话来讲,像天上的月亮,绯色的月亮。”
月大夫想了想觉得相欢所言也有道理,泠萝有了夫郎,夫郎开解他自然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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