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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檀颔首回应着，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拉着明濯上了房车。
江城到这里开车单边四五个小时，一个来回，也差不多要十个小时了。
闻檀真的很好奇，他特意回去的这趟，到底是为了拿什么东西。
不等她开口问，明濯已经俯首拢着她的头发，轻轻挽起，再用了什么固定。
闻檀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镜子，一枚玉簪正松松垮垮的隐在她发间，刚刚被固定好的头发，也逐渐开始散落。
明濯看着自己的杰作，不是很满意：“好像没学会。”
他就刚才到的时候，看了会儿网上的视频教程。
看着很简单，上手操作却大不一样。
闻檀认出这是上次，他奶奶送她的。
她小声道：“你特意回去，就是拿这个吗。”
明濯“嗯”了声，视线落在越来越的头发上，把玉簪拿了下来，重新拢起她的头发，再次尝试。
闻檀配合着他的动作，脑袋微微低着，伏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你可以等下次再带来的，开那么久的车，不累吗。”
明濯慢条斯理道：“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做点有意义的。”
野外勘测的时候，也需要经常长途开车，他早就习惯了。
“你怎么没事了，哪个保镖会擅离职守这么长时间，我要开除你。”
明濯轻笑了声，勉强把玉簪戴了上去，而后看着她：“开除要付三倍工资。”
闻檀：“……”
她重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髻歪歪扭扭的，但是看得出来，明濯已经尽了力。
闻檀拿出手机，侧着脑袋自拍了两张，随即道：“走吧，今晚我请明老师吃饭。”
明濯拉住她，默了默还是道：“把簪子取了吧。”
跟她拍戏时的发型比起来，实在不像样。
闻檀唇角抿着笑，故意逗他：“为什么？我很喜欢。”
明濯神色不变：“你要是喜欢，晚上回酒店我再给你戴。”
闻檀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
影视基地不算大，比较有名的来来回回就那几家餐厅。
明濯不太能吃辣，闻檀就选了个口味比较清淡的，环境也雅致清净的地方。
他们跟着服务生到了二楼包间时，刚好和另一个包间里面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闻檀戴着口罩，本来想要装作没看见，可路雪却笑嘻嘻开了口：“闻檀姐，这么巧呀。”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了明濯身上，话里的酸不像是假的，“全网都在扒闻檀姐的保镖到底长是什么样呢，没想到居然让我先看见了。这么帅的保镖，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闻檀只有四个字：“关你屁事。”
路雪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在公众场合下，她装也不装一下。
闻檀没有再理她，转头就进了包间。
明濯淡淡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路雪都感到了后背一凉。
她回到包间时，麦姐道：“你不是去洗手间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路雪重新扬起笑容，若有若无的看向对面：“我刚刚在外面看到闻檀了，她好像也来这里吃饭。”
果不其然，蒋总听到这个名字后，嗤之以鼻道：“她现在是越混越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的金主，难怪当初执意要离开创美，原来是觉得我们公司小，看不上。”
路雪假惺惺道：“蒋总，闻檀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不是这样的人？”蒋总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酒杯，“要不是我当时把她签进创美，能有现在的她吗？公司里的艺人，哪个不需要参加酒局？她倒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让她去一次不是三催四请，就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路雪的这部剧，是创美和其他公司联合投资的，除了他们以外，饭局上还有其他几个投资商。
蒋总这会儿显然已经喝多了，又看到闻檀最近火，被路雪这么挑起话题，火气自然就上来了。
麦姐刚想要劝，路雪便又道：“闻檀姐长得漂亮，性格孤傲，有些脾气也很正常。不过我看她是跟保镖一起来的，那个保镖确实年轻帅气。只是她这么做，被背后捧她的人知道了肯定不好。我――”
路雪话还没说完，麦姐便在下面踢了踢她的腿，压低声音警告：“这是什么场合？别乱说话。”
其他几个投资商，都是跟创美关系不错的，像是这样的酒局，也都参加过无数次了。
闻檀刚出道的那两年，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想法，只是都到这个位置了，也好面子，又不可能真正去勉强，所以才有了类似的一次又一次酒局。
闻檀不愿意，总有人愿意。
其中一个投资商喝着酒，感慨道：“到底是我们不够格，入不了大明星的眼啊。”
蒋总眯了眯眼：“她敢背着金主在外面乱来，我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紧接着，他又对麦姐道，“你去把她叫过来敬酒。”
麦姐皱着眉：“闻檀现在已经不是创美的艺人了，不太行吧……”
蒋总“嘭”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横眉竖眼的：“不行？她算什么东西？以前是太给她脸了，创美不养不忠心的狗，还真以为我怕周继光不成。你告诉她，她要是不过来，我就亲自过去请她！看她有多的底气坐得住！”
第161章 矫情
包间里，等服务生离开以后，闻檀才道：“那个是我之前在创美的同事……”
明濯往她杯子里添着水：“我知道。”
闻檀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之前跟路雪拍那个小甜剧的时候，扭伤脚的那天，明濯刚好也在。
她突然有些好奇：“你那天真的是去附近办事吗？”
明濯不紧不慢道：“之前跟你说过，有个同事的女朋友喜欢你。”
闻檀恍然大悟：“是叫施雅吗？”
明濯“嗯”了声：“那天陈言舟没开车，我送他过去。”
到了后，看到了她的应援海报。
“难怪，我就说你在附近办事，怎么会走到剧组这边来。”闻檀说着，又问道，“那你那个同事，求婚成功了吗？”
明濯道：“成功了。”
闻檀不免有些激动：“那施雅看到我给她录的视频，有没有很开心。”
她还是第一次给粉丝录祝福ID，还是挺期待现场反应的。
明濯：“……”
他拿起茶杯，默默喝水。
闻檀：“？”
她试探着问，“她不喜欢吗？”
明濯神色不变：“没有，他求婚的时候我不在。施雅很喜欢你，她一定会喜欢。”
闻檀听到他这么说，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想了想道：“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他们准备一份新婚礼物吧。”
“具体时间我没问，不过大概是今年。”
闻檀语调愉悦：“那等我把这部电影拍完了回去准备，应该来得及。”
明濯薄唇抿了下，还是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闻檀微愣，刚要回答，敲门声便响起。
进来的是麦姐。
她看着闻檀：“小檀，能单独聊两句吗？”
闻檀脸上的情绪淡了下来，对明濯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二楼的休息区，有一道屏风，和走廊隔开。
闻檀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麦姐也没兜圈子，问的直白：“小檀，里面的那个，是你保镖，还是你男朋友？”
闻檀看向她：“我好像应该不用再跟你报备了。”
麦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
闻檀觉得好笑：“麦姐这句关心，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想谈恋爱，对象是他吗。”
麦姐当经纪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尽管只是看了明濯一眼，她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保镖而已。
闻檀道：“即便麦姐把我说过的话记得那么清楚，那你还记得，上次在我家楼下，我问过你什么吗。”
麦姐不着痕迹的皱眉：“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发展的很好，没有人能挡住你的势头，再过两年，也一定会超过季思思的。”
闻檀轻笑：“那你想跟我聊什么呢。”
麦姐压着唇角，绕了一圈，才回过了正题，说明了来意：“蒋总今天在这里，你在创美待了五年，他在你身上付出了不少心血，你当初解约离开公司，他也算是高抬贵手，你进去敬他一杯酒吧。”
闻檀靠在墙上，慢悠悠道：“我要是不去，他就会把季思思送到片方床上去，抢走原本找我的剧本吗。”
麦姐变了脸色：“闻檀！”
“麦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在签我进创美时，不是这样。”
那时候，麦姐跟她说，她之所以从上一个公司跳槽，就是看不惯那些肮脏的事，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艺人当物品，推到酒桌上进行交易。
麦姐表情有些难看：“季思思有流量有粉丝，咖位也在那里，你没有证据说这种话，遭殃的是你自己。”
闻檀唇角勾着：“一句话而已，应该比不上你们找水军，找营销号，大规模的说我被包养当小三带来的影响大。”
这件事尽管是罗恩交代人去做的，可那些水军毕竟是公司在养着，他们有那么大的动作，麦姐不可能不知情。
麦姐吸了一口气：“小檀，我跟你说过，你是一个艺人，不要和资本硬碰硬，鸡蛋撞石头，永远是鸡蛋打碎，石头一点事都没有。蒋总的脾气你知道，你进去敬个酒，说两句好话，这件事就过去了，如果你非要和他对着他，他咽不下这口气，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闻檀“哦”了声：“就像是不惜给《失语》投资，也要让季思思把资源从我手里抢走吗。”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麦姐也不再委婉：“闻檀，创美虽然比不上寰宇，但同在娱乐圈，蒋总想要给你使绊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麦姐继续，“蒋总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如果等他来找你，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闻檀始终不为所动。
麦姐狠狠心，咬了牙：“要么你现在就走，我跟他说，你已经离开了。”
闻檀静静看着她：“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到底是娱乐圈的潜规则，还是创美从头烂到了尾。”
麦姐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闻檀就已经转身往前。
她刚走了几步，不远处的包间门便打开，蒋总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大概是麦姐出来的太久，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蒋总看到闻檀，朝她招了下手，语气里满是苛责：“动作怎么那么慢，都在等你了。”
他这话声音大，让包间里的人都听到了，过证明闻檀是自己过来的，他的面子够用。
麦姐快步走到他旁边：“蒋总，闻檀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改天吧。”
蒋总把她推开，皱眉不悦：“改天什么改天，喝杯酒而已，哪有那么矫情？”
他看向闻檀，伸手指着她，“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麦姐扶着他，给闻檀使眼色，仿佛是在说，只要她去敬一杯酒，这件事就过去了。
闻檀也知道，这不过就像是过去五年里她无数次妥协的那样，得罪蒋总这样完完全全的资本，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不是娱乐圈的新人，棱角早就被磨平，应付起这些酒局也算是游刃有余。
可是现在，她偏偏想要较一次劲儿。
第162章 道歉
静谧的走廊上，充斥着蒋总的训斥声，有工作人员路过，也不敢上前。
这里本来就是在影视基地里面，来来往往的演员和资方也不少。
路雪也走了出来，轻声劝道：“闻檀姐，你好歹在创美待了五年，蒋总待你不薄，里面还有几个投资方在呢，你这样让蒋总多下不来台。”
麦姐，蒋总，路雪，都盯着她，仿佛她今天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除此之外，便是粉身碎骨的悬崖。
闻檀笑了笑：“我今天要是不去，你们打算把我绑着扔到酒桌上吗。”
蒋总当即变了脸色，看了麦姐一眼，暗示她去把人拖过来。
麦姐眉头微微皱着，神情说不为难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公众场合。
闻檀和以前不同，她已经不是创美的艺人了，没有那么好掌控威胁。
蒋总见她不动，耐心已经用完，打算自己上手。
他大步朝闻檀走了过去。
蒋总手刚伸到半空，便被人扼住。
闻檀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身影，那股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在瞬间平息了下来。
她不是一个人。
她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蒋总看着高出他一个头的男人，气势不自觉的就弱了几分，他警告道：“别多管闲事！”
明濯嗓音冰冷：“麻烦你告诉我，什么叫多管闲事。”
蒋总想起路雪说的，闻檀是和保镖在这里吃饭，想来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他嗤道：“她给你开多少的工资，你来创美，我给你开双倍。”
麦姐知道不能放任事情这么发展下去，她立即上前，重新扶住他：“蒋总，你喝多了，进去休息吧。”
蒋总不屑：“一个保镖而已，我还怕他不成。”
他说着，扫了眼闻檀，“背着金主跟人来这里私会，该害怕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今天要是出了这里，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把你的这些事给你捅出去。”
“蒋总的那些机会，给季思思比较好。”闻檀从明濯身后走出，侧眸扫了眼，“还有人也排队等着要呢。”
路雪听着闻檀有指向性的话，脸色稍变，神情收敛了几分。
蒋总大概也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神色，反而开始找闻檀的问题：“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抬举。”
“蒋总。”麦姐再次提醒道，“你喝多了。”
这件事显然是不能抬到明面上来讨论的，真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和漏洞，到时候不仅是季思思的星途尽毁，创美也会跟着遭殃。
蒋总是喝醉了，但到底是个精明的商人，也看出来了闻檀是在套他的话，今天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发作，他眯着眼睛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甩手就要回包间。
明濯声音响起：“我很想知道，你让她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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