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范景瑞,楚辞的丈夫,便理所当然的被推了出来。
楚辞怎会不知,这样才有趣嘛。前世,因空间的存在,她衣食无忧,钱财不缺。却始终对人充满戒备。
家人离世后,她甚至连一个知心好友都没有。
从未感受过范家这种,明明没有太多感情,却只因自己愿意留下,便给予诸多包容的温暖。
楚辞的心其实很熨烫的:“没办法,实在太高兴了。为了庆祝,明天吃烤鱼咋样?”
“你就不怕那两家炸毛?”楚景瑞也是服了。“你应当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诱惑足够,恐惧便不足为惧了。”
“我知道呀,但是我凭什么因为他们心里那点儿不平委屈自己?”楚辞反驳的理直气壮。
范景瑞眉头微皱,突然将话题转到了下午楚辞的异常举动上:“下午你为何突然赶着马车离开?按你的性格,不应该怎么让人不舒服就怎么做吗?”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楚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呢!前世她无数次这样做过,从未被人拆穿过。
她选择性的忘记了,前世与人相处从未超过一个星期,而且大多是在网上,能被看穿才怪呢!
范景瑞轻叹一声,楚辞身份特殊,行事无所顾忌。但有时候却又单纯得像个孩子。“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提议。”
楚辞盯着范景瑞许久,放着书里智力天花板的存在不用,好像也挺浪费?
楚辞想了想,便一五一十的将下午的异常说了出来:“楚灵儿似乎在吸取我的气运。下午野鸡冲向楚灵儿的瞬间,我无缘无故心口发痛。直到距离她五十米远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那你现在还疼吗?是否还有其他异常?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不早说?”听到楚辞的回答,范景瑞是真的急了。
“你信我?”这下换楚辞惊讶了。
范景瑞看着楚辞的反应,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呀!是不是对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有什么误会?你救了范家,是整个范家名副其实的救命恩人。”
“可是,我的态度?还有之前对四叔?”被范景瑞识破,楚辞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有些不自信。
范景瑞轻轻摇头,“你从前是否未曾与人正常交往过?”
“你怎么知道?”这下楚辞是真的惊愕了,先前破碎的滤镜,又再度完好如初。她望向范景瑞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如果我说,范家的灾难并未过去。随之楚灵儿的到来,可能还会加剧?你相信吗?”
“具体讲讲?”范景瑞博览群书,年少时游历四方也曾目睹过奇异之事。因此,尽管楚辞态度迟疑,他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求证。
楚辞微怔,刚刚一时上头。现在真让她讲,还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他们一个个都是书中的纸片人,结局都是被人设计好的。
这种打击,谁能承受得住。
楚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说不明白,就是一种直觉。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莫名被楚灵儿压制。后来楚灵儿搞替嫁,反而成全了我。之后,你也看到了。”
“只是我怎么没想到楚家居然也会被流放,而且两支队伍还被人强行合并成了一支。”提及此事,楚辞便觉晦气。难道楚灵儿没了她这个炮灰对照组,就不灵了吗?
“对照组?或许?”楚辞灵光乍现,逮着范景瑞追问:“你博览群书,有没有一种可能。楚灵儿与我被种下了某种契约。使她能够汲取我的运气、灵气,乃至生命力。”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楚辞因为某个人的私心,半生凄苦。心里就很不舒服,“若是真有此术,必定是邪术无疑,所需付出的代价定然不小。那么幕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楚辞的回答非常光棍儿。
听到回答范景瑞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既然知晓楚灵儿是假千金,又接回来了你这个真千金。楚家人就没调查过,为何堂堂侯府会出这样的乌龙事情?”
“好像没有。”楚辞依旧摇头。
这部分原主的记忆确实没有,原著的重点则始终放在楚灵儿作为假千金在楚家如何得宠,她又是如何与二皇子一见钟情,以及他们是怎样冲破重重阻碍最终走到一起的。
至于原身,不过是一个用来衬托楚灵儿幸运的工具人罢了。
而范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为了凸显范景瑞的悲惨境遇,以及这给他带来的巨大困难,作者也不会把范家人的下场描述得如此详细。
好么,范景瑞终于理解楚辞了。
即便范景瑞自认涵养极好,也被楚家的所作所为气得不轻。“那你回楚家之前的养父母呢?”
“没见过,我自幼跟随师傅长大。师傅曾说,她是在京郊莲溪庵后的崖底发现我,将我捡了回来。”楚辞努力回忆原身的记忆,越说越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第19章 一天两顿肉?
楚辞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当初原身和师傅外出采药,师傅不慎失足掉下了山崖。原身找到师傅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因此,原身自然而然地认为山崖底下的尸体就是师父。
然而,当楚辞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时,一天一夜的时间,一具面容严重损毁的尸体,只要有心,可动手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只可惜他们如今身在流放途中,实在不宜去调查此事。
楚辞倒是想得开,既然不宜调查,那就不查了。
反正只要有人想从自己身上捞好处,迟早会跳出来的。“罢了,不想了。反正破绽多得很,调查是没希望了。所以喽,还是想想明天吃什么好了!”
范景瑞:……
完全无法理解楚辞的脑回路,明明前一刻还在探讨身世问题,咋滴转眼就说到吃的上了?
不过楚辞所言也不无道理,于是范景瑞也跟着跑偏了。“酱羊蹄、麻辣羊腿、红焖羊肉,到了晚上就简单点,来个鸡汤配上白切鸡如何?”
“一天两顿肉?范景瑞,你飘喽――”明明是楚辞起的头儿,如今却反过来指责起跟风的人。
对此,范景瑞只能说,他已经习惯了。“那么,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楚辞没有说话,但第二天却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
一大早,楚辞便将范家的女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今天早上咱们吃生滚牛腩粥!但是,驿站炉灶不够,为了节约时间,所以得麻烦大家了。”
范家的几位夫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范二夫人悄悄地扯了扯范大夫人,“意思是你是婆婆,你上。”
范大夫人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儿,意思很明显。“我不行,你行,你去。”
范二夫人显然没有那个胆量,疯狂地摇头。
楚辞心中暗自吐槽,真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脸上却依旧笑眯眯地问道:“二婶儿,生滚牛腩粥不合你的口味?没关系,我们还有鸡肉,鸡肉蔬菜粥怎么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范二夫人差点儿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牛腩粥,牛腩粥。瑞哥儿家的哪次出过错儿,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那行,千希带着几个妹妹烧火。娘,您和几位婶婶将大米、牛腩洗净。”
“注意,这第一遍清洗一定要用清水。之后切块儿。用温水,加盐、一小勺白醋,再将牛腩放进温水里,用手慢慢将血沫和脏东西揉出来,换水。直到洗出的是清水为止。”
“这可是个精细活儿,娘和几位婶婶,没问题吧?”楚辞好像一监工,大声吆喝着。
范家的几位夫人点头,心中却在大声哀嚎:“瑞哥儿呀,昨晚你究竟和楚辞说了些什么呀?”
可惜楚辞不会读心术,千希三人简直对楚辞言听计从。火已经生好,他们还主动上前要求派活儿:“嫂嫂,火已烧好。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给,生姜洗净,切成细丝;小葱洗净,切成葱花。没问题吧?”也许是因为千雪是第一个主动与她亲近的人,千言对楚辞有一种近乎雏鸟对母亲的依赖,所以楚辞和她们在一起时最轻松自在,使唤起来也更加理所当然。
被人使唤,两个小丫头不仅不恼,反而给了身后大姐姐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嫂嫂最亲近的还是她们。”
范千希倒不会和自己的妹妹计较,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弟妹,我今天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猎户卖兔子,我记得你之前念叨过麻辣兔头。三只,够吗?”
“完了,完了。怎么千希几个丫头也不正常了?昨天晚上瑞哥到底做了什么?”范二夫人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都抽筋儿了。
如果不是老夫人明确告知,楚辞在范家的地位与范老爷子等同。范二夫人恐怕都要当逃兵了。“大嫂,大嫂。”
范大夫人,皱起眉头。“住嘴,当心粥糊了,楚辞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米香飘散开来。不远处楚、刘两家的眼都绿了。
特别是昨晚省下口粮给楚灵儿的楚母,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逆女,逆女。我要去找她,她是我生的,这辈子都欠我的……”
见到此情景,楚灵儿的小心思开始活跃起来,“娘亲,娘亲。我去找妹妹,妹妹她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连生身父母都不顾的。”
话毕,便做出一副要往外冲的样子。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楚灵儿只是动作夸张而已。虚弱的楚母稍稍抬手,楚灵儿便不敢动弹了。“娘亲,这是为何?”
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楚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呢!
这不,就有眼瞎的人。楚家老二楚隽翰,便一脸不满地指责道:“娘,灵儿也是为了大家好。”
楚母被儿子误会,心中微微一痛,但转瞬即逝。“灵儿,不能去。我去,翰儿你扶我起来。”
“我去求她!灵儿说的对,我不信自己的女儿当真那般狠心。”
还以为有什么新招儿呢,原来还是自以为是地用孝道来压制人。在外念菜谱的楚辞收到星儿的传信后,心中颇为不屑。
声音不由得都大了几分:“注意,揉搓好的牛腩。必须用温清水将表面的浮沫冲洗干净,洗好后,冷水下锅,加入姜片、料酒等去腥料,用大火烧开,转小火继续煮半盏茶的时间。”
范家几位夫人一一照做,但楚辞依旧没完。“煮好的牛腩放入碗中,加入姜丝、料酒、生抽、蚝油、盐、胡椒粉,搅拌均匀,腌制一盏茶的时间。”
“最后一步,才是将腌制好的牛腩放入粥中,待牛腩熟透,加入葱花、香油。”
随着楚辞的声音,整个驿站上空米香、肉香弥漫。
不要说楚、刘两家,严重缺油水儿的。就连找押解的官差、驿站的驿丞和帮工,都禁不住顺着香味儿围了过来。
“不错,不错。大家的手艺都进步了。”楚辞笑容满满,戏台已搭好,看客就位,只待主角登场了。
第20章 致命指控
“辞儿,你当真如此恨为娘?恨到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人未至,声先到,楚母一开口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此情形下,但凡楚辞张口说一句话,迎接她的必将是“我们有苦衷,我们也是为你好”这样的回应。
来来回回,没完没了。
但凡楚辞态度激烈一些,便会落得一个不懂事儿,不顾大局名声。
楚家人能想到的,楚辞又不是笨蛋。敢于指指点点前提是对自己没有威胁,但如果被指责的人是个疯子呢!
楚辞今天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有口难言。“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我不对。对,我就是恨你们。为什么不把这只鸠赶走?”
楚辞一副被逼疯的模样,嘶喊着奔向马棚。直接将藏着看戏的楚灵儿拽了出来,接着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巴掌毫不留情地朝着楚灵儿的脸扇去。
啪啪啪啪――
一眨眼的功夫,便扇了十多下。
没办法,昨天的心脏实在太疼了,必须抓紧时间!
因此,楚辞的动作又急、又猛,当楚母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灵儿双颊已满是绯红的巴掌印。
楚隽仪当下连楚母都顾不得了,一个箭步,对着楚辞便冲了过来。只可惜,楚辞早就防着他呢,婆婆以及几位婶婶的反应也不慢。
楚隽仪只能无能狂怒:“楚辞,快将灵儿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楚隽仪气急,楚辞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在巴掌接触楚灵儿的瞬间,她的心脏竟然不痛了。
要知道昨晚,她偷偷尝试了好几次,只要一出空间,在五十米范围内,她的心脏就会莫名地疼痛。
难道契约也是欺软怕硬的不成?
于是楚辞笑了,是不是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个不客气法儿,是这样吗?”
说罢,对着楚灵儿的脸又是两巴掌。
“不疼,真的不疼哎!”艾玛,太好了。昨天还以为自己要装怂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楚辞真的太兴奋了。
以至于,没注意到软绵绵的楚母竟然拼着自己受伤,也不放过自己。“楚辞,你个贱种,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打?你该死――”
果然,只要与楚灵儿待在一起,就总会发生一些状况。楚辞对此感到深感无奈,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范老夫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径直挡在楚辞身前。“李嫣然,你可别忘了。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给辞儿送的断亲书。”
“没错,昨日我们已经给你们留了情面。但你们呢,时时刻刻都想着养女。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能做手心,谁又愿意做手背呢?”
哇呜,她的婆婆好飒,好飒。简直说到楚辞的心坎儿上了。
“呜呜,奶奶,母亲,我娘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回去这一年,顿顿饭菜都是馊的。我跟她说,她却说是我不体谅下人。可是……可是,即便流落在外,我也从未如此过的那般艰难呀?”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抱错?我只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成为为楚灵儿挡灾的存在?”
楚辞一开口便是绝杀,楚家不是总想以孝道压人么。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果然,楚母傻眼,楚夏雄真急了。忙不迭的从马棚里走出,“楚辞,这就过分了。之前种种是为父治家不严。但是你不能因此怀疑我们血缘。”
“当时皇上龙颜大怒,为父亲那么做也是为了平阳侯府和楚氏族人的安危,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啊!”
“楚兄,此言差矣。抄家流放,并非满门抄斩。即便无奈,自古以来也没有哪家是在抄家现场断绝关系的。”便宜公公怼得好,怼得妙,怼得呱呱叫。
楚辞在心里像海豹一样鼓掌,表面上却像一朵小白花。一脸我好害怕,我受欺负了的模样躲在范景瑞身后,就是这演技吧,略显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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