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忙说不敢,自己资历比不得二队队长,却升任得比人家快,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想着得搞好关系。
虞宴道:“您太客气了,放心吧,只要我出场,拿沥青封住的嘴我也能给他撬开。”
付敛带着笑意,道:“虞大队长竟然这么厉害?”
关于虞宴的读心能力,整个分部也只有何望栖、奚年跟一队的队员们知道,所以每次虞宴靠着这逆天的能力作弊,带着犯人守在心底的秘密从审讯室出来时,都会迎上崇拜的目光。
“当然了,虞队长可是被传为审讯室里全知的神。”二队队长附和道,这下倒好,使得虞宴一脸骄傲,鼻尖翘得老高,嘴都要咧到耳边还要故作谦虚。
落日余晖映照在虞宴闪闪动人的脸上,让付敛禁不住心底的柔软,他轻咳一声,强行将神志拉回来,问道:“这个狼头纹身有什么说法吗?”
虞宴解释道:“这是Bad Wolf成员都有的纹身,说来这个组织也是废,只招Alpha结果谁都打不过,也就会欺负武装比较弱的平民,要说智商也差点意思,偷偷摸摸做坏事还要把身份纹胸口,生怕别人不知道谁干的,叫恶狼还不如小丑。”
付敛笑道:“看样子你对这个组织评价不高。”
虞宴满是轻蔑,嘲弄道:“一群二五八万抱团取暖罢了,弱鸡得一批还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天天打着当老大的算盘,结果硬件软件都跟不上,还记得那头头在医疗站里怎么跟我说话的吗,要我去给他兄弟陪葬,我真是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明知道虞宴又开始扯些有的没的,付敛还是笑着捧场道:“这么弱吗?”
“弱,太弱了,那扳机扣的,养老院的爷爷奶奶都比他们灵活,我受着伤呢,他们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还费了那么多子弹,军火贩子都给感谢他们来做慈善,但烦就烦在这组织跟臭虫一样,哪哪都有。”
付敛一点都不敷衍地搭着话,虞宴一张嘴便又没了把门,一股脑全往外倒,听得二队队长又燃了一根烟静心,烦恼这条路怎么就开不到头。
途中二队队长接了个电话,被告知洪潇因为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被转移到了监狱看守,那个恶狼的俘虏也在那里关押着,便径直赶去。
到达目的地后,二队队长第一件事是检查耳朵有没有生茧子。
几人被领着到了关押着洪潇的房间前,那是一个由三面水泥墙,及一块单向玻璃围成的二十平米小房间,洪潇正穿着未来得及换下来的病号服抬头望天花板。
这人单看面容,完全就是个正气凌人的青年,虽然他与他的双胞胎兄弟五官完全一致,但精气神全然不同,洪潇此刻正因为丧兄神情忧怆,却仍对为他换药的护士礼貌有加,不像那个洪清,看着就是一幅刻薄样,满脸的算计。
听闻洪潇的贡献值是那一批警卫中最高的,这足以证明这人是有些真才实干的,反观洪清,虞宴已经在车上复盘过他的各方面能力,只能说,亲兄弟亦有差距。
虞宴将这种差距产生的原因归咎于环境的不同,差不多的起点,SPC就能培养出个人才,恶狼只能带出一群废材,这让虞宴对恶狼的鄙屑再度加深。
“虞队,撬开这叛徒嘴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为此苦恼的审讯专家怨声载道,“我是真的没法子,这小子油盐不进。”
虞宴想起洪潇可是通敌的小人,间接害死了医疗站里不少平民,她瞬间收起对洪潇的欣赏,沉着脸走进了房间。
洪潇听到房门再度开合的声音,习惯性地转头,只是想开一眼声音的源头,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灰暗的瞳孔闪烁几分,道:“竟然是虞队长,当初还要多谢您的赏识。”
虞宴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只想快点办完事,二话不说握住洪潇的手,开始问问题。
站在外头死死盯着虞宴一举一动的付敛,眼睛都快盯出血来,他听到洪潇一脸欣喜地和虞宴叙旧,随后虞宴便握住了对方的手。
简单的画面被付敛在脑中无限放大,他紧握拳头,咬牙道:“审讯需要手拉着手的吗?”
身边的审讯专家思索道:“无间的肢体接触和诚挚的眼神对视可以使对象放松警惕,虞队长好像这么说过。”
付敛深呼一口气,想把焦躁的情绪压回去,但仍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
终于,虞宴从里面走了出来,付敛才觉得这场对自己的刑罚终于结束。
虞宴说道;“他确实没有通敌,兄弟二人当初是分道扬镳了,只是最近放下心结开始经常和洪清联系,把付敛实验室里有突变出异能的小白鼠的事跟洪清提了一嘴,关于恶狼潜入投放丧尸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至于他为什么活着,应当是恶狼的人处理警卫时见洪潇和他们的老大长得一样,所以留了一手。”
二队队长抚着下巴道:“既然他不知情,为什么一直不肯开口。”
虞宴读过洪潇内心深处,发现两兄弟感情一直不错,洪潇甚至一直将洪清当做榜样,她表示理解,“刚死了个手足兄弟,理解一下。”
付敛:“但他确实把不该说的告诉了恶狼的人。”
虞宴惜才,说道:“惩罚不能少,罚他去何望栖那练个半年吧。”
付敛看起来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加码道:“半年不够,至少一年。”
二队队长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痛苦的回忆从记忆深处被勾起,叹道:“你够狠。”
虞宴正要去下一个房间,却被付敛拦住,不解道:“你做什么,赶时间呢,早点审完早点吃饭,忙活一天我才啃了一个面包。”
付敛却转身对审讯专家说道:“恶狼的人不用费那么多力,拿刚才那些话套一套,你是专家不用我教你。”
审讯专家恍然大悟地离开。
望着专家离去的背影,付敛牵上虞宴的手,一副哄小孩的样子,笑眯眯说道:“这里就交给他们,我实验室里有会放电的小白鼠,要去看吗?”
虞宴这才明白付敛从自己出门后就一副满是怨念的样子,又莫名其妙不让自己去审讯下一个人,原来他这是看到玻璃内的场景,醋了。
虞宴顿时觉得有趣,又在心里想着,她那是审讯的正常手法,有什么好吃醋的啊,再说现在两人也不是恋人关系,他付敛有什么立场。
但付敛这幅样子实在过于有意思,让人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虞宴也干脆顺了他的意,哄道:“那好吧,要是没意思我下次就不和你走了,前辈麻烦借个车,辛苦您今天跟人拼车回去了。”
二队队长抛出车钥匙,等两人走远才迫不及待地问身边众人:“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清楚,付医生和虞队长两个人不都是Alpha吗?”
二队队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道:“这有什么,谁规定Alpha必须和Omega配对的,我们那位何部长当年就跟奚年奚医生这个Beta有过一段情呐。”
众人立即像是在瓜田里乱窜的猹,把二队队长围得差点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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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敛的实验室就在医疗站内部,里面罗列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试管,虞宴看得眼花缭乱。
“等着。”付敛走进里间,让虞宴继续参观。
看着虞宴被眼前的一切引入迷,这让付敛觉得现在就像是在带着爱人,参观自己最得意的奖项,接收爱人崇拜的目光。
他兴奋地拿出装着白鼠的笼子,那是一个纯亚克力拼接成的盒子,付敛当着虞宴的面,掀开一扇小窗,将未通电的迷你灯泡触到白鼠的身体。
就见那个小灯泡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当付敛将接触面隔开,小灯泡便瞬间熄灭了。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PM药剂,但是只成功了这一只,而且能力的强度很微弱。”付敛将夹着灯泡的塑料镊子递给虞宴,虞宴接过,乐此不疲地玩了起来。
“那些管子里都是什么?”虞宴边玩边问道。
付敛指着试管里的液体,一个个介绍道:“这一支能加速组织生长,这一支能够使丧尸短时间内丧失攻击性,这一支能够缓解发热期的症状,但是还距离成功还有遥远。”
虞宴认真地听着,她突然发觉付敛这几年已经变得比她认识中还要出色,心底生出一些与有荣焉的小骄傲来。
还未介绍完所有,付敛从医用冰箱中取出一管药剂道:“差点忘了虞队长伤还未痊愈,要不要来一支,如果虞队长信得过我的话。”
虞宴回道:“我信不过你那我还信得过谁。”
这句话显然让付敛欣喜不少,他眼神温柔地将药剂推进虞宴身体,虞宴顿时觉得肩上伤口作痒,大概是各种组织在抽芽生长。
“太好了,这样等我过两天潜入恶狼的时候也不会被伤口拖后腿。”虞宴开心地活动筋骨。
付敛听见后,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你都受伤了何望栖还要派你去?”
虞宴确实无所谓地回道:“没办法,分部缺人,就两支能打的小队,总不能让二队去,那让谁守家啊。”
见付敛实在担忧,虞宴宽慰道:“只是潜入,拿到药剂就立马撤,不会有正面冲突。”
付敛不容置喙道:“我在后方随时为你提供医疗支援。”
先前付敛就说过会作为虞宴的随行医师,只不过虞宴已经把这一茬给忘了。
对于付敛说的话,她立马反绝道:“不可能,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待着,二队队长和会保护你。”
见付敛拧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虞宴当即抢话道:“你别闹了,你一个文职人员就别去前线凑热闹了,别到时候我还得费心思去营救你,就到这吧,咱们都别争了。”
说完这话,付敛便一语不发。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付敛从门外听到平缓冗长的呼吸声后,拨通了何望栖的电话。
他很了解虞宴,先斩后奏往往比商议更有效。
第8章 chapter 08
原本定了早晨七点半的闹钟,结果虞宴六点出头就被付敛喊醒,那种计划被打破和没睡饱的恼火,让虞宴对在饭桌上喋喋不休的付敛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付敛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再继续介绍他忙活大半小时的早点,支着下巴看虞宴:“待会儿吃完饭,差不多距离上一针已经间隔十二小时,你再打一管药,既然你执意要去,那这伤拖不得。”
虞宴咬一口夹着的煎包,被里面的汁水烫到,汁水滴了一桌,付敛急切地帮着收拾,温声道:“别这么心急,慢点吃。”
虞宴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不是因为付敛辛苦做的早饭不合胃口,只是因为她实在是没睡饱,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一想到过几个小时后还得去训练馆带队,就觉得身心俱疲。
她忽然又想起当初连一支镇痛剂都不舍得给她用的付敛,揶揄道:“这种药剂应该比镇痛剂还要珍贵吧,怎么付医生现在这么大方了,不用和上面写报告啦?”
付敛慢条斯理地收拾厨房残局,“还记得我前几天找过何部长吗,以后医疗资源的供给,平民不再享有优先权,人人平等。”
“真给你谈成了!”虞宴忍不住惊喜,结果被蘸料里的辣椒呛到嗓子,声势浩大地咳了几声,强忍不适道:“我还以为得闹一场呢,有些人明明占了便宜还喜欢唧唧歪歪。”
关于医疗资源优先供给平民的政策属于历史遗留问题,上一任部长没有才干,想拿江北这个小分部做跳板,为了笼络大部分的民心,就走捷径搞了这一出。
这人被调走后,何望栖接任江北分部部长,想着医疗资源应当优先供给更容易接触危险的战士,结果低估了末世中一些人的自私,一部分人觉得利益受损,还拉帮结派搞示威。对方也有武器,又要保证不能实际伤到他们,镇压不过来,那干脆明面上顺了他们的意。
尽管这些人吃穿用度,极大部分都是靠战士们冒着危险为他们寻来,两拨人真要见上面也会说几句感谢,可一旦触碰到他们的利益,就敌我不分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在这乱世。
所以虞宴很好奇,付敛是怎么治住这帮人的。
“人都喜欢折中,先提出一个他们绝对不会接受的提案,再各退一步只说平等享有权益,而且这整个江北只有我和奚老师两个医生,他们不接受,那我就不给他们治疗,况且,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良知的人更多些。”付敛淡淡然道。
果然在有些事上,掌握不可替代的能力,才有话语权,虞宴想着。
“可我昨天已经打过一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没必要浪费了吧。”这么多年虞宴都忍受过来了,突然对这样的慷慨有些不适应。
付敛看虞宴这样扭扭捏捏,心口像是被人用锥子刺一般难受,他那个原本肆意妄为的虞宴,到底忍受了多少不公,才会对应得的东西畏畏缩缩。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一身的戾气,连关冰箱门的声音都重了几分,吓得虞宴回头张望,一脸担忧。
“没事,”他宽慰道,却连吐出的话都藏不住地颤抖,“这些药剂我还没有报给上面,简单来说,这些都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别人他妈的管不着,放心了吗?”
付敛现在一幅佛挡杀佛的模样,虞宴也不便再说什么,安静地望着付敛将药剂推进左上臂。
沉默着吸完最后一口豆浆,虞宴为要不要带付敛一起去训练场地犯了难,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干,可又被任务卡在那。
付敛的时间肯定价比黄金,得坐在实验室里研发对全人类有利的东西,但虞宴这边虽相比付敛没那么重大,但也事关分部未来发展和当下民生。
就在虞宴做出决策,决定拥抱大爱时,付敛很自然地拿上车钥匙对她说道:“走吧,去你训练的地方。”
“啊?付医生不用管我,还是你的事更重要一点。”虞宴说道。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我和何部长申请了随队行动,不是说我是个文职,只会拖后腿吗,那就麻烦虞队长对我进行魔鬼训练,虞队长可别拒绝,何部长已经同意了。”付敛不顾眼前之人的错愕,径直走到黑色SUV前,替虞宴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虞宴气馁,忽略大敞着的副驾驶车门,一头钻进后座,上级的命令不能违抗,但也不妨碍她在心底将何望栖骂个狗血淋头。
三十多岁的单身老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没分寸,他付敛一个天天穿白大褂,带眼镜的斯文人,难道打个一天拳就能上战场了嘛!
到达训练馆后,虞宴逃似的下了车,直奔一队训练的房间,付敛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队员们显然对付敛这张新面孔很是好奇,免不得争相起哄。
虞宴轻咳两声,队员们立刻噤声,她介绍道:“这位是医疗站的付敛付医生,未来几个月也是我们一队的随队医生,今天是来学习防身术的,大家记得注意力度。”
队员们立刻和付敛打着招呼,付敛却说:“各位不用让着我,拿出真本事即可。”
一群人立刻沸腾起来,虞宴强忍笑意,腹诽道:“装起来了还,等着被打得跪地求饶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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