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对上,谢思折就嚯的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这黑无常大人的脸,也太冷,太可怕了吧,尤其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撕了般。
谢思折:害怕~
谢思折缩在地上,满是弱小和无助,颤颤巍巍地问:“范大人,我,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呵。”范无咎冷冷一笑,随即说了句,“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怕高是吧?你还怕蛇?”
谢思折哭唧唧地点头,“是,是这么说过。”但是范大人,干嘛现在要说这个,你的表情也好吓人啊。
……
下一秒,一个黑漆漆的球就被范无咎往天上踢。
一下,两下,三下……像是踢足球般。
这一脚踢着,那球足足飞出几百米高,才快速掉落下来。
还伴随着一个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啊,好高啊。”
“呜呜,黑无常大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错,那个黑漆漆的球,赫然是被范无咎揉搓成一团的谢思折。
“呜呜,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啊,我怕高啊,不要踢我了。”
范无咎再次一个高抬腿,球再次飞上天,伴随着谢思折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黑无常大人,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全错了,你放过我吧。”
第32章 饿死的柴建国父女
范无咎会这么轻易放过谢思折吗?
当然不会。
“你喜欢美人是吧,那我送给你一些吧。”终于踢完“球”,范无咎对着球道。
“球”:……还是别了吧,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回到地府,范无咎就把谢思折和一群成了精的美杜莎关在一起。
不是喜欢美人吗?美杜莎也是美人吧。
范无咎冷笑地离开,让你把我命定妻子和别的男人配对,还想纳我的命定妻子当你的小妾。
老子就先送你一堆美杜莎当小妾。
而此时被十来个美杜莎的蛇尾勾住,紧紧缠绕的谢思折朝着范无咎离开的方向伸出了尔康手。
“救命,救命啊,好多蛇精啊。”
“走开,走开啊。”
“我错了,我再也不好色了,老和尚说得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会吃人。”这地府里的女人,不是老虎,却是蛇,也会吃人啊。
“呜呜,娘,你在哪里,救救孩儿啊……”
“范无咎,你个黑心肠的,恶意报复我,我诅咒你没老婆,几千年,几万年都打光棍!”
下一秒,谢思折就被美杜莎们包围了起来,连呼救声和咒骂声都被淹没了。
……
范无咎将谢思折丢给美杜莎后,再次回到了人间,就看到那个男人和许清泠在餐厅门口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范无咎右手指微动,一道诀就打在了边东身上。
虽然那小姑娘还没得到他的认可,被准许成为他的未来妻子,但,那也是他的命定妻子!
觊觎他范无咎的命定妻子,先给你一些教训吧。
范无咎回头深深看了许清泠的背影一眼,在许清泠回头的时候,化作一缕青烟离开了。
只是大半个普通人的边东无知无觉,倒是许清泠,在和边东进入餐厅没多久,她就隐约察觉到外面似乎有人在看她。
只是当她转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
之后,那视线消失了。
可刚刚,就在她出餐厅的时候,那视线又出现了。
这次,许清泠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鬼。
等到许清泠拐进另外一条街,那视线才消失。
许清泠觉得自己的直觉应该是不会错。
不过……因为这那视线感觉不到什么恶意,所以许清泠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许清泠这边是没什么事,倒是边东可就有些倒霉了……
回到办事处,在众人面前,走着走着,忽的就听到嘶的一声,边东骤然愣住。
一个下属的声音骤然惊呼,“边处,你的裤子和内裤的线都崩了!”
“屁股都露出来了,啊,边处,你这屁股好白的。”
他这两声惊呼,办事处里,其他人瞬间抬起头来,视线纷纷落在了边东的屁股上。
边东怒瞪了那下属一眼,反手捂住裤子快速离开。
后面似乎还能听到其他人的询问声。
“诶,你真的看到了?边处的屁股真的很白吗?”
“没想到边处脸那么黑,屁股居然是白的!”
边东只觉得,上任以来,他树立的威严在这一刻终于没了。
不仅如此,边东还发现,他的倒霉还在继续。
等到晚上去上厕所的时候,他发现,厕所里居然没有纸了!
上着大号的边东心里不知道骂骂咧咧了多少次。
没有人知道最后边东是怎么解决的。
深夜,加完班的边东打算去冲碗泡面吃。
没一会,寂静的办事处就响起边东咬牙切齿的声音,“调味料呢?为什么我的泡面里没有调味料!”
当然,边东的小倒霉还在继续。
比如出门,被溅了一身水,抱了小孩,就被小孩尿了一身,就连飞过的鸟,拉的屎都掉在他头上,要不是他没有抬头看,那坨屎说不定就进他嘴里了。
这样的倒霉持续了三天,一直到第三天的深夜,他踩到了一坨狗屎,这霉运才结束。
身为国家特殊事件办事处的领导,边东严重怀疑他被什么东西给算计了。
但愣是找不到一点痕迹。
最终只能自认倒霉。
-
翌日早上,许清泠进入酆都请假司,打开了电脑,开始了新一天的上班,莎莎也坐在一旁,肉嘟嘟的小脸满是严肃。
伴随着一道黑红色的流光,下一个请假鬼出现了。
莎莎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气,“这是非洲来的难民鬼吗?”
只见站在司中的,赫然是一个男鬼,身上穿着灰色土布做的衣服,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裤子似乎穿了很久,都洗得发白。
脚上是一双灰扑扑的布鞋,两只都破洞了,脚指头都露出来了。
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背篓。
莎莎说他是非洲来的难民鬼,也是有原因的。
他身上裸露出来的肌肤是黝黑的,可不就是和非洲人几乎一个肤色。
不仅如此,他还很瘦,不,是非常瘦,几乎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是空荡荡挂在他身上的。
年龄瞧着似乎是四十岁左右?
只是,许清泠看了下电脑上的信息,微微蹙眉。
“柴建国,死于1963年,死时……”许清泠顿了下,“22岁?”
才22岁啊,却苍老得像是四十岁的人。
男人,也就是柴建国,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站在那里,双手收在身前,一动不敢动,显得很是拘束。
“您,您是司长同志吗?俺,俺就是柴建国,司长同志好。”柴建国说着,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一个憨厚腼腆的笑容。
他的话刚说完,许清泠和莎莎就听到了一声很大的咕噜声,还没反应过来呢,又听到几声更长的咕噜声。
很快,许清泠和莎莎视线落在了柴建国上。
柴建国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黝黑憨实的脸上满是歉意,“不好意思,是俺的肚子在叫……”
许清泠微蹙眉,她听着好像不止是柴建国的肚子传来的声音,还有……
这个想法刚落下,就见柴建国身后一直背着的大背篓忽然动了动,随即一个小脑袋从柴建国的身后肩膀处怯生生地探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个扎着两根乱糟糟小马尾,灰头土脸的小女孩,她两只小手搭着柴建国的肩膀。
第33章 挣钱修坟?
像是一只在洞口边缘试探的小动物般,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在看到许清泠和莎莎时,又立马被吓得缩了回去。
“是小孩!”莎莎惊呼。
她小跑着下来看。
就见柴建国的大背篓里装着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小女孩,和柴建国一样,也是瘦瘦小小的,尤其那胳膊,瘦得似乎轻轻一掰就断了。
头发因为营养不良,呈黄色的,而且很稀少,两根小马尾只有小小的一撮。
脸颊没有小孩子该有的婴儿肥,甚至有些凹陷。
显得一双眼睛尤其大。
不过这大眼睛倒是很清澈,明亮,还水汪汪的,想噙着一汪清泉。
她就这么蜷缩在背篓里,小小的一团。
在莎莎看她时,她飞快地坐了回去,还低下了头,没一会,又怯怯地,微微抬起眼皮,透过背篓的缝隙好奇打量着莎莎。
莎莎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小女孩明显愣了下,眨了眨眼睛,攥着小拳头,努力鼓起勇气,声音软软地喊了句:“姐姐……”
那声音软软糯糯,像一块小甜糕,让莎莎的心都要化了。
“诶,你好呀(^o^)/。”莎莎应了句,脸上笑容更深了。
此时,许清泠和莎莎也知道,后面几声呼噜声,就是从小女孩肚子里传来的。
柴建国将身后的背篓拿到胸前,抱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眼底满是温柔,“这是我的女儿,甜甜,4岁。”
“姐姐,他们居然是饿死的呀?”等莎莎回到许清泠身边,就在看到电脑上看到了柴建国父女俩的死因,都是因为饥荒饿死的。
“难怪那么瘦。”都瘦得快不成人形了。
莎莎小脸垮了下来,再次看向柴建国父女俩时的眼神转为同情,“他们好可怜啊。”
尤其那么可爱软萌的小甜甜,才四岁。
许清泠微微歪了歪脑袋,建议,“要不,给他们一些面包?”
莎莎眼睛一亮,顿时笑了,“好,姐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许清泠:送面包就是大好人啦?
事实上,还确实如此。
等到几分钟后,柴建国父女俩边狼吞虎咽吃着泡面,边流泪。
柴甜甜似乎也饿极了,面包塞得嘴巴都鼓鼓的,还拼命往嘴里塞,仿佛这一秒不塞,下一秒面包就会不见了般。
只有吃进嘴里,才算安心。
“慢点吃,慢点吃,没有人和你们抢,别被噎到了。”莎莎在一旁看着着急。
“莎莎同志,你放心,俺们现在是鬼,不会被噎到的。”柴建国吃着,抽空道。
莎莎:好吧,是我忽略了这点。
“爹,好吃……”柴甜甜吃完面包,意犹未尽。
这是她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包子,虽然她的一生很短暂,只有三年。
以前吃过的包子,几乎是黑馍馍,连白面馒头都没有吃过。
“司长同志,莎莎小同志,你们真是大好人。”吃完,柴建国拉着甜甜跪下来给许清泠和莎莎磕头。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肚子里有食物的感觉了。
只有饥饿一直挥之不去。
“诶,你们不要这样。”莎莎忙道。
夹着奶油和肉松的美味面包,对于两个死于60年代的鬼来说,确实是没有吃过的。
尤其他们还是饿死的,别说是这么美味的面包了,就是草,他们也是能吃得下去的,对他们来说,只要能饱腹的,就是好的。
“柴建国,你们父女俩的心愿是什么?”许清泠正式进入了主题。
“司长同志,俺,俺想挣钱,给俺和甜甜修一座坟。”
挣钱修坟?
这还是许清泠上任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心愿。
“你们没有坟?”
柴建国抱着小小只的女儿,眼神微微有些暗淡,“是的,我和甜甜,是连坟都没有的孤魂野鬼……”
伴随着柴建国的讲述,许清泠和莎莎也了解到了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柴建国出生于41年,经历过战争,建国,平稳,最后一家子死于饥荒。
柴建国一开始不叫建国,是后来才起的这个名字。
他16岁就结婚了,和妻子共有三个孩子,甜甜是他唯一的女儿。
大儿子身体不好,一出生就患哮喘,饥荒还没来时,三岁的时候一场大病来,就病死了。
饥荒那年,妻子周春花不巧怀孕了,因为母体营养不够,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跟猫一样瘦小,妻子也没有奶水喂他,春花用婆婆传下来的一对金镯子,才勉强换来一些米,之后每天给小儿子喂米汤吃。
可在一个月后,米没了,饥荒彻底爆发,大家都需要去山上挖草根吃时,小儿子栓子还是夭折了。
“……拴子死的时候,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柴建国边说边抹眼泪,“拴子这个小名,没有留住他。”
当初起拴子这个小名,就是看到小儿子瘦瘦巴巴的,大环境也不好,怕养不活,想栓住他,可到底还是没有栓住。
女儿甜甜这个名字,也是希望以后女儿的日子能甜甜蜜蜜的,结果,甜甜来这个世界上也才不到四年。
连接两个儿子的死,让周春花深受打击,萌生死志,在把最后一口食物留给丈夫和女儿后,周春花还是闭上眼睛死了。
柴建国忍着悲伤,带着女儿甜甜努力想活下去,可还是没有撑过三个月,父女俩也接连饿死了。
那时的人们,在逃荒。
人死了,也是就地埋葬,连座坟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人祭拜。
在酆都请假司还没成立前,柴建国和柴甜甜就是孤魂野鬼,哪怕人间过去了几十年,他们也只能徘徊在当初死的地方,不得离开。
本就是被饿死,当鬼几十年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更没有人祭拜他们,所以他们也相当于饿了几十年。
直到前阵子,酆都请假司成立,柴建国才得以带着甜甜到地府。
如今他们能来酆都请假司,也是心有执念,填了请假申请表的。
许清泠看到,这次的请假人,是两个,就是柴建国和柴甜甜。
当初柴建国父女俩死的时候,尸骨是荒郊野外,如今几十年过去,那里因为位置太偏僻,依旧没有被开发。
倒是长了不少树,而两人的尸骨就在一颗大柏树下。
柴建国的心愿就是修一座自己和女儿的坟,人活着时要有房子才有家,死时也要有坟,才算有着落,才不算孤魂野鬼。
没有坟的孤魂野鬼,鬼鬼都可欺负。
而且只有有坟了,才比较好投胎。
“那柴甜甜的心愿呢?”许清泠问。
柴建国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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