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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到阿桥和狗狗身上再也挂不上任何东西，才返程。
缩在狗狗肚子里，阿桥摸着绑在自己腰间的狗绳，偷偷笑。
然后，趁狗狗不注意，一条狗绳连环套上狗狗的脖子！
狗狗：“？！”
它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自己脖子和阿桥手里连接的荧光绿色的绳子，瞳孔地震。
【烦人东西脑袋不好用，竟然会玩偷袭！ 】
狗狗暴怒。
一扭脖子，绳索在脖子间断裂，身上的东西全部被震掉在地面。
阿桥也被凌空丢下。
狗狗獠牙龇咧，凶狠地瞪着她。
而后，一声惊天爆吼。
阿桥被狗狗吼得耳朵发麻。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耳道里嗡嗡嗡发懵。
一片天地，飞鸟掉头，风声静止，草木枯折。
它鲜红的眼睛仿佛在滴血。
【卑鄙的东西，休想驯服它！ 】
第18章
阿桥不见了。
宋丽回到房子里，屋内空无一人。她找遍周围，甚至出声叫她，也没人应。
狗都不吱一声。
她坐在沙发上休息。
【太累了。 】
村子断水断电，天气炎热。她这忙碌的一整天，滴水未进。
喉咙干到冒烟，舌头干干麻麻的不灵活。想分泌几口口水都非常艰难。
“人呢？”
宋奇回来，看见只剩宋丽一人，诧异问。
宋丽摆摆手，只担心一个问题：“有没找到水？”
现在除了水和吃的，别的都不重要。丧尸对阿桥和狗不感兴趣，与其担心他们，不如先担心自己会不会饿死渴死。
“有。”宋奇忙拿出来，递给宋丽一瓶矿泉水。
宋丽拧开咕噜噜喝了三分之一，她停下来，想省着点。
回头一想这种时候，没有阿桥和狗驱赶丧尸，他们还不一定能活到什么时候。
干脆仰头喝到完全解渴。
一瓶矿泉水只剩下浅浅一层。
解了渴，宋丽明显轻松精神不少，脑袋也清明了。
“哥，你喝没？”
宋奇解下背包，舔着嘴说：“喝了。”
“找到一箱水，我喝了两瓶。”他倒出背包里的东西。
还有九瓶矿泉水，一罐可乐，十包方便面，两袋夹心饼干，一袋拆开的麦片。
“回来路上碰见安全区的军人，他们每天有五支队伍外出收集物资，十支队伍寻找幸存者。水和泡面是他们给的。”
宋奇说。
“他们说靠南这大片区域，都被搜刮过，基本没有物资了。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宋奇指着麦片，“这些都是在路边车上找到的。”
宋丽拿起来看日期，已经过期半个月。一看就是主人早几个月吃了放车上放忘记了，才被他们找到。
但过期也不是不能吃，没有食物谁还讲究过期不过期。
宋奇说：“安全区有水有电……”所以他们才会很大方地给他一箱珍贵的水。
潜台词是他还是想进安全区。
【其实，安全区是最好的选择。 】
宋丽也是这样想。
“可是阿桥……”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时候就炸了。
他们丢掉阿桥，“阿桥找到安全区怎么办？”
“阿桥凶起来很可怕。”
宋丽始终记得昨天在安全区，阿桥坚定的让他们跟她走的眼神。
“要是她一生气完全变成丧尸再伙同丧尸围攻安全区，里面那么多老人和孩子……没办法。”
宋丽说的在理。
宋奇叹了一口气。只怪当初不该心软，也怪阿桥长得太让人心软。
阿桥不在面前，宋丽也能铁石心肠。
宋奇问：“现在怎么办？”
“等吧。”宋丽说，“我们是找不到他们的，跑得快又会飞。等他们晃累了就回来了。要是一直不回来，就是他们抛弃我么，我们……就换个安全……”
“哼！”
宋丽的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怒吼声传进来。
宋丽心头一跳，果然看见阿桥和狗一前一后的进来。
【完了，背地抛弃的话被人听见了。 】
宋丽忙站起来，“阿桥回来了！”她上去帮阿桥接住挂在身上的东西，笑得献媚，“阿桥上哪玩去了呀？”
阿桥很难过，非常难过，非常不开心。
不想理她。
于是一声不吭。
宋丽扶她坐下，拧开一瓶矿泉水，放进她手里，“阿桥渴了吧，来，喝水。还有夹心饼干哦，你吃过夹心饼干吗，两块饼干里夹着一块甜甜的奶糖，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撕开夹心饼干的口袋，放到阿桥面前。
【抠谁都不能抠阿桥。 】
这是宋丽同行路上得出的结论。
阿桥看着那饼干，她没吃过，但闻着很香很甜，她想吃。可是还是不想搭理宋丽，他们竟然在背后偷偷说要抛弃她去她找不到的安全区！
【可恶！狡猾！善变的女人！ 】
她猛喝一大口水，再塞一整块饼干，大口又用力地吃。
仿佛在吃宋丽。
宋丽嘴巴发麻。她抖抖脸扯出笑，“哎呀，你听错了。我和我哥说的是如果你们半个月不回来，我们再准备走啊。阿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没吃的没喝的，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会饿死啊。”
“又不是丢下你。是你不打招呼离开丢下我们嘛。你看我说话很作数的，说五点之前回来就回来了。”
宋丽转动腕表给阿桥看。
此时下午五点十六分。
“嗯。”
阿桥勉强信了。
“哈！”
宋奇忽然发出震惊的惊呼声。
宋丽看过去，被散在地面的东西惊得合不拢嘴。
遍地的食物！
不，可以说是食物地！
食物将整个大客厅堆得看不见地砖，堆成了小山。
狗狗还在抖，将挂在背上的麻袋抖下来。有一个麻袋挂到它耳朵上了，不太好抖。宋奇壮着胆子上去帮它取下来。
再解开麻袋，也是吃的！
“你、你、你……”
宋丽都结巴了。
这么多，他们坐吃三个月不成问题啊！
“阿桥，姐姐的小宝贝你太厉害了！”她一把抱住阿桥，猛亲一口脸蛋，“你上哪找的啊！”
【刚才还说这片区没有食物啊！ 】
阿桥比划。
很远很远很远，超远。
还把狗狗惹生气了。
想到这里，又不开心了。
她哄了好久，狗狗才愿意跟她回来。
【以后，再也不惹狗狗生气了。 】
【首先，暂时不给狗狗戴狗绳。 】
【当然，是暂时，暂时。 】
阿桥想。
「你们吃吧。不要饿死了。」
阿桥比划说。
宋丽没太听懂，但不妨碍她敞开了肚子吃。
一边吃一边夸阿桥。
阿桥被活活夸兴奋了。
她吃着零食，转动小脑筋，心想她能被夸高兴，狗狗肯定也会被夸高兴。
然后她抱着好吃的东西，坐到狗狗身边。
狗狗在睡觉，闭着眼睛，趴在地面。浑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危险气息。
阿桥不怕，紧紧贴着它。在它耳边咕噜噜说好话。
她嘴笨，不如宋丽灵活。只会说一些“狗狗找好多东西，真棒”“狗狗跑好快，真厉害”一类的话。
说到口干舌燥，狗狗沉睡如钟。
阿桥：“……”
【算了。 】
【人与人大不相同，更何况狗狗是狗狗，更不同。 】
【狗狗不吃夸狗这一套。 】
于是，她靠着狗狗起伏的柔软肚子，和宋丽、宋奇一起吃东西。
身后的狗狗，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个烦人东西太聒噪了。 】
【没眼力见。 】
【烦。 】
“接下来我们去哪？”
宋丽一口可乐一口薯片，问宋奇。
宋奇张张嘴，想说去安全区。余光瞟见阿桥眼巴巴的目光，嘴里舌头一转，问阿桥：“你呢？”
阿桥笑。
【终于问对人了。 】
她拿出小本子，写字。
「想去种菜！」
宋丽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同宋奇说：“她想两天了。今早你走得早，没看见她追厕所怼我说就想种菜。”
宋奇叹气。
【吃个东西尚且这么难，还种得活什么菜啊。 】
当然不敢对阿桥说。
他数了数食物。把阿桥这个大胃王算进去，说：“能吃一个月。”如果只有宋奇和宋丽，吃半年不成问题。
以为他们在贪心吃的不够，阿桥慌忙挥手。
【不是。 】
「不会饿死你们，我和狗狗可以给你们找很多吃的。我还会种菜，种给你们吃！」
加粗感叹号。可以看出她想种菜的决心多强烈。
宋奇点头：“行吧。”
宋丽附和：“咱们找块地。水源丰富的地怎么样？”
阿桥“嗯嗯”两声。
“那咱们顺着河流找。”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在房子休息一晚，第二天起早，宋奇找了一辆大货车，载着满房子的食物上路找河。
河好找，水质好的河不好找。
连找到几条河流，里面都躺着丧尸在游泳。腐烂的肉泡在里面，河水臭味熏天。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第三天，宋丽忍不住了。
“现在丧尸遍地跑，别说河，就是小水潭里都有丧尸。咱们要找水质好的，得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找吧。”
阿桥觉得很有道理。
宋奇驱车深入偏僻乡野，顺着河流往上游开。
一路睡觉的狗狗终于抬眼认真打量了宋丽一眼，目光久久徘徊于她的脑袋正中央。
阿桥敏感到，快速捂住它的眼睛。
【不准看。 】
看了就想吃。
【不准吃。 】
吃了就没人帮她洗头梳头了。
阿桥最近的头发长很长，自己一个人不太好洗。
宋丽洗头时还会按摩，让阿桥很喜欢。
狗狗在她手心里翻了个眼，继续睡。
离开安全区的第二十五天，他们终于找到一块满意的地——让阿桥很满意的地。
她看见的第一眼，不准备挪脚了。
盆骨地貌的螺旋形梯子田，中央最低洼处形成莲花状台面。一条河流横穿梯子田，将莲花台劈成两瓣，也将梯子田山脉分成两个区域。
一看就知是祖先辈遗留下来的田地。老一辈种了，年轻一辈外出务工了。到如今，老人离去，田地荒废，杂草乱生。
“确定吗？”
宋丽郑重地问阿桥。
哪怕被杂草覆盖，却看得出梯子田的美貌，也看得出面积不小。
整个梯子田，延绵十座山脉。
他们站在高山之上，远眺也并不觉得它小，甚至有被震撼的感觉。
阿桥很重地点头：“嗯！”
“可是……”
宋丽犹豫。
“没房子住诶。”
「那边。」
阿桥指着前方。螺旋形梯子田中央莲花平台连接着一条道，横穿“一”字山谷。
过山谷，豁然开朗，一座残破的古老的废村。
无人，无丧尸。
有坟，有乌鸦“呱呱”叫。
宋丽：“……”
第19章
货车停在山脚。
他们将车上所有物品装进大麻袋扛在身上，顺着河边小路走上莲花台，走过横跨河两岸腐朽的木板桥，穿过“一”字谷，破败荒废的小村庄映入眼帘。
宋丽找了一座勉强算完整且坚固的大型宅院。
门前六层台阶，高门槛。一道大门，一侧小门。三进三出。
“我打赌，这绝对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的房子，也许是村长的。”
宋丽从细枝末节里找乐趣。
宋奇顺着她说：“还可能是地主家。”
“也对。”
麻袋丢在院子靠着墙，宋丽弯起袖子，对阿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随便打扫打扫，再把住的地方收拾干净。其余的明天再说吧？”
“嗯嗯。”阿桥点点头，跟在狗狗身后到处逛。
“你选好房间告诉我，我去扫。”宋丽扫着院里积得厚厚的落叶，叫阿桥。
阿桥一边点头，一边好奇张望。
青色的瓦，弯弯的房檐，拱形的门洞，爬满墙的枯藤里还有小壁虎。
通了水电，也有水井油灯。
阿桥喜欢里面挂了铃铛的屋子，进进出出铃铛“叮当”叫。声音好听。
她从水井里提水，一桶一桶泼到地面、门框、桌椅。
满屋的蜘蛛网被水浇灭。
然后她去找宋丽。
宋丽已经把大部分的枯叶扫了，宋奇砍了枯树。全部堆积起来做柴。
见阿桥过来，她问：“选好了啊？”
“嗯嗯。”阿桥在她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狗狗在屋檐下睡觉。
宋丽说：“那你先坐着，我去收拾。”
这一收拾收拾到天黑。
宋丽忙得腰酸背疼终于收拾出三间房，又把白天晒的最新的那床棉被给阿桥，才算勉强弄完。
宋奇也恰恰修好了村头的电箱，让村子通上电。
昏黄的灯泡下，夜里乌鸦叫，晚风沙沙，坐在院子里有几分清凉和……恐怖。
宋丽看着对面山脉黑影重重，有点坐不住了。她搓搓手，找宋奇壮胆，一起去烧水。
枯叶点燃了扔进灶肚，橙红的水一下子窜起来卷住枯枝，烧得噼里啪啦。
宋奇洗了锅，往里面倒水。
宋丽看着火，说：“哥，你说咱们这是在干嘛啊？”
“现在的人拼了命地读书走出大山往城里挤，咱们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又跑村里烧柴做饭，当真要种地啊？”
“这为了什么啊？”
宋丽一口叹息没完，小本子从脑袋后面递到她眼前。
「为了不饿死你和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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