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薇奇眼角抽了下。
神经吧……
庄少洲意气风发且心满意足地捏了把陈薇奇的手,“走,我们去北海公园。”
有名有份,领过结婚证,又被陈薇奇亲口许诺了爱,他现在完完全全是端庄大方的正宫派头。
他现在百分之一百地完全地相信,陈薇奇爱他,且爱着陈薇奇。
陈薇奇笑骂他是神经病,得意个什么劲,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被他牵着,很有安全感。
俊男靓女从晶莹剔透的水晶旋转门出来,低调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大门,穿着红色制服的门童为他们拉开车门。
“先生,太太,请。”
周围有一些蹲点的粉丝蹲到了这一幕,疯狂拿出手机拍——
“快看,是Tanya,是Tanya!还有她老公!”
“啊啊啊!他们也住在这里!!”
“好般配啊啊啊啊!俊男靓女配一脸!!”
车门阖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哗。没人看见车内是什么情形,庄少洲靠过去,亲了一下陈薇奇的脸。
“Tanya,全世界都说我们很般配。”
第83章 过尽千帆 男人都色
今日不是周末,也不是旅游旺季,来逛北海公园的人不多。这里的确很美,适合情人手牵手散步,微风徐徐,水波荡漾,远处的白塔慈悲地俯瞰人间,好似一抹圣洁的云。
陈薇奇穿着高跟鞋,绕着湖边走了一大圈,拍了好多照片,终于扛不住了,喊上了脚疼。
“要不回去?你还想逛吗。”
“这里磁场很强,我想多待一会,吸收皇城的能量!”陈薇奇张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目光留恋地扫过湖边的杨柳依依。
她从小就有点信风水,经过她手选址的店铺,全部都找大师勘察过,曾经她否掉了一个地理位置非常优越,价格也适宜的顶级旺铺,只因为她去考察时,待了十分钟就开始没来由的头疼。
庄少洲笑着摇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仔,怎么比我爷爷还信这些。”
陈薇奇勾起唇,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那不如,你喊我奶奶吧。你奶奶喊你什么?我记得是洲洲?”
庄少洲脸一沉,恨不得打烂她的屁股,“你做梦。”
说罢,一把就将陈薇奇打横抱起来,不顾周围几个打太极拳的本地老头的异样眼神,大步流星,走路生风。
把陈薇奇安置在湖边的公共休息椅,庄少洲吩咐司机去车上拿袜子和运动鞋。
女人的脚很娇气,一年四季也难得走几回路,除非是和朋友约好登山徒步,她几乎是脚底不沾尘,出入都是车接车送,鞋柜里双双高跟鞋都格外光洁崭新。
“穿这种鞋真的不痛?”庄少洲蹲在陈薇奇身前,手指灵活地解开绑在脚裸处的系带。
他现在不论是解系带,解内衣带,还是解鞋带都是一流,修长冷
硬的手指,握过钢笔,握过枪,做这些沾染脂粉的风流事,也格外性感。
“习惯了。”陈薇奇舒展着挤在一起的脚趾,很放肆地踩在庄少洲的膝头。
庄少洲在给她穿上袜子之前,揉了揉她的脚掌,帮她放松,“你这种娇公主,还是适合车接车送。”
陈薇奇不喜欢被人形容成娇公主,不满地踢了一下庄少洲,“我说你是大少爷你也不高兴。”
庄少洲淡淡地笑了声,温柔地替陈薇奇穿上袜子,“还好,我习惯了。这辈子的成就再高也超越不了老头,也许等我四十岁,这个标签才能撕掉。”
百年世家的财富和权势都是传承制的,而非创造。一个人再有能力再有运气也很难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创造出几代人才能累积而来的庞大财富。出生在这种家族的人,注定了生来就是延续百年荣耀的一块砖石。
陈薇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缕阳光穿过柳叶,落在他英挺的鼻梁上,暖白色的皮肤此时成了温暖的蜂蜜色。
“不过我很感谢我爹妈把我生下来,我命不好,也做不了你陈薇奇最爱的男人。”庄少洲忽然抬眼看她,唇边的笑意很浓。
陈薇奇被臊了下,耳尖发红。他现在太烦了,自从她说了她爱他之后,他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挂在嘴边,什么事都能联想到这句话。
烦都烦死。
“我可没说。我收回了。”
庄少洲握住她的脚掌,意味深长地目光漫过她的脸,“某些情况下,女人说的和想的不一样。”
陈薇奇轻哼,“说的你好像对女人很有经验,你谈过几个女人啊?”
“就你一个,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研究对象,恋爱对象,结婚对象………以及身体交流学习对象。”
陈薇奇笑出来,又有些羞耻,不懂他哪来这些情话,信手拈来。
庄少洲沉默了一息,忽然直起身体,凑过去吻她的唇,蜻蜓点水地一下。
这几天的第一个吻,在这绿意婆娑,烟波澹澹的北海湖边,和煦的午后暖阳笼罩着他们。游船、白塔、红墙、绿柳和他们,一起入了画。
陈薇奇的心跳随着这个短暂的吻停了一拍。柔软的唇瓣被压了一下,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令她莫名酸麻。
好多天没有吻过了,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的,除非有一方出差,他们几乎每天都接吻,拥抱,不做的时候也要躺在一张床上,他整个地搂住她。
陈薇奇抿了抿唇,低柔的嗓音被微风吹散,“我还在生气。”
他这样是犯规。
“我知道,我亲你也是一种哄你,和送花是一样的。”庄少洲语气温柔,动作更是如此,替她把两只运动鞋都套好,又调松了鞋带,最后系上一个蝴蝶结。
“你心眼最多。”
陈薇奇不和他争辩这些幼稚的话题,换上运动鞋后的她满血复活,没等庄少洲站起来,两只脚踏了踏石板地面,随后身轻如燕地站起来。
那双精巧的限量版高跟鞋被主人无情地留在原地,反正陈薇奇知道庄少洲会妥帖地善后,无需她分心于这些生活中细碎的琐事。
陈薇奇跑了几步,浑身都舒畅,这座公园和她的能量非常契合,她惋惜以前居然没来过。
她来京城的次数也不少了,四年前蕤铂的私人高级珠宝展就是在京城举办的,包下了一座王府当秀场,当时京城入了秋,天干物燥,她抱怨自己的脸都起了皮,冲美悠发了一通大小姐脾气。
那是她刚接手蕤铂的第一年,争强好胜的她什么都想做到完美。
现在想来一切都好远,一切又不远。
来公园运动的人很多,陈薇奇穿着十几万的高定小裙子配运动鞋,身材和气质都太出类拔萃,一路收获了好多目光,她跑到身体都发热,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垂柳拂着湖面,宁静的阳光洒落,男人悠闲地跟在她身后,宛如一只优雅的黑豹,垂在身侧的手漫不经心地拎着那双高跟鞋。
陈薇奇一时觉得心里很满足,再度看向前方时,她的笑容已经遮不住了,唇角的弧度很深。
有种过尽千帆的宁静和温柔。
……
次日,说话不算话的易思龄终于出现了,弱弱地发来一条信息,像小猫咪生出爪子试探军情。
易思龄答应了接下来三天都陪着陈薇奇,可昨天她实在是累到连高跟鞋都穿不上,没办法,只能装死,幸好幸好,陈薇奇没有找她。
Mia:【听说你昨天电梯遇到周霁驰了……你老公也在……?】
陈薇奇冷哼,这女人,死了一整天,可算是活了。
【对,感谢你,把我安排在京城最高档的酒店。】
易思龄像咸鱼似的躺在书房的摇椅上,得知自己真的弄巧成拙,甚至可能破坏别人的婚姻幸福,发出毫不优雅地长啸,把一旁安静练字的谢浔之吓了一跳,好好的一幅字也毁了。
“怎么了,老婆。”谢浔之搁下毛笔,快步走过去。
易思龄没理他,继续打字:【我哪里知道你老公会跑来!!而且酒店是我老公安排的,我只说最高档,他也不知道周霁驰是你前任!】
【干脆晚上我请你来谢园吃饭吧,把你老公也带上,我给你们开99年的罗曼尼康帝………保证让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可爱]】
【小猫无辜.jpg】
陈薇奇回了一个好,易思龄立刻打了兴奋剂,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把谢浔之看得一愣一愣。
“今晚陈薇奇来家里吃饭,快点交代厨房多做一些海鲜,你上次不是搞来一瓶99年的罗曼尼康帝吗,今晚就喝这瓶,还有——”易思龄上下打量自己老公一圈,哪哪都不满意。
“你这穿的也太不洋气了,谢浔之,你今晚必须把陈薇奇老公比下去!不准给我丢脸!”
谢浔之:“…………”
另一边,得知要去谢园吃饭,庄少洲把过于休闲的廓形衬衫换掉,让辉叔熨烫一套浅色的西服三件套。
陈薇奇捋着刚刚烫好的卷发,瞥了庄少洲一眼,男人正在打领带,“穿这么正式?只是我们四个人吃饭而已,又在家里。”
庄少洲漫不经心的语气,“我还不是为你打扮,不让你在塑料姐妹面前丢人。”
陈薇奇喜欢庄少洲为她花心思,为她打扮,为她撑面子,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那也没必要这么风骚吧,到时候易思龄的老公穿得板板正正,你像个花孔雀……我比易思龄美就行了。”
陈薇奇不敢想象这画面。
庄少洲耐人寻味地笑了声,低声说:“Tanya,你很懂女人,但没我懂男人。你就等着看吧。”
晚上五点半,劳斯莱斯迎着瑰丽的晚霞,一路开进市中心,再转进一条被浓密梧桐树掩盖的胡同,深而长的幽静巷子,刚好能容纳两台车并排,夕阳仿佛从一条撕开的口子里钻出来,繁华和静谧不过是刹那之间的转变。
陈薇奇:“这是哪,确定没有走错吗?”
司机是谢家派来的,就是怕他们找不到路。白鸟胡同只在各大卫星地图上有个粗略标记,里面的小巷七弯八绕,连地图也标记不出来。
司机恭敬地回:“陈小姐,很快就到了,谢园就在这条路上。”
陈薇奇凑到庄少洲的耳边,“怎么比我们住的地方还不好找。”
庄少洲捏捏她的手,特别喜欢她凑过来和他说悄悄话的样子,黑琉璃弹珠似的眼瞳很亮,像一只黏人的小puppy。
很想亲她。又怕突然亲她惹她嫌弃,破坏了她精心花费两个钟才化好的妆。
庄少洲忽然有些不爽,陈薇奇从来都没有为他这么精心打扮过。
车顺着一道缓缓开启的黄花梨木地库门进去,在四通八达的底下拐了两个弯,最终停在一台红色法拉利旁边。
陈薇奇下车之前严肃交代庄少洲:“我晚上肯定要和易思龄喝酒,你不准扫兴。”
……
易思龄收到陈薇奇已经抵达的消息,兴奋
地拉着谢浔之从花厅出去,不忘数落他打扮得太风骚了。
“我让你穿洋气些,没让你穿得像只花孔雀。”
“这是正常水平。”谢浔之温柔地搂她的腰,提醒她走慢点,穿着高跟鞋。
“主要还是我比陈薇奇美。”易思龄摸了摸自己精心捯饬的脸。
谢浔之立刻表态:“你本来就比她美,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化两个小时的妆,你和我出门也没有这样隆重过。”
易思龄娇气地嗔他一眼,“你不懂。见你随便搞搞就行,见陈薇奇要全副武装。我必须美得她心服口服。”
谢浔之:“…………”
易思龄又交代:“对了,我等会要和陈薇奇喝酒,你不准当讨厌鬼!”
谢浔之脸色微变,又喝?
两对夫妻怀着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心思,见面时不忘把社交场上那些俗套的寒暄拿出来。
“第一次登门,给你准备了礼物。小东西,你戴着玩玩。今天太美了,我都挪不开眼。”陈薇奇大方地把包装精美的小手袋递给易思龄,里面装着一对六位数的耳环,顺带意味深长地打量对方。
这睫毛,一根根贴上去的吧,陈薇奇鄙夷,就知道易思龄为了艳压她无所不用其极,在自己家里还穿什么高定,珠宝也戴得闪瞎人眼。浮夸。
易思龄:“哪里哪里,你今天才更美。哇哦,还有礼物,谢谢宝贝!我喜欢死了——你能来就行,带什么礼物啊。”
两个争奇斗艳心口不一的女人挽在一起,留下两个打扮风骚的男人面面相觑,看得目瞪口呆。
庄少洲扫过对方矜贵优雅的一身,领夹、袖口、钻石腕表无一不规整,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出手来,“谢先生,又见面了。今日登门,麻烦你们了。”
谢浔之伸出手,和庄少洲握了下,“哪里,你们来,谢园蓬荜生辉。”
两个女人走得很快,易思龄是女主人,为陈薇奇介绍谢园,两个大男人跟在身后,一个拎老婆的包,一个拎老婆的礼物。
走过曲径通幽的小径,再进入一条风雨连廊,偌大的一方池塘里冒出荷叶尖,有几只蜻蜓落在上头。
陈薇奇笑话易思龄住在清宫戏的王府里,难怪越来越娇。易思龄不喜欢陈薇奇暗地里数落她娇气,反唇相讥。
两个女人整场晚饭都在打嘴仗,没消停过,除开比美比事业比老公比最近买了什么珠宝,又开始拼酒量,一杯一杯的红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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