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知道你臭死了吗?”
尽管两人已经多次坦诚相见,但第一次在水里这么亲密,难以言喻的触感还是让姜泠有些脸红心跳,再加上虞煜身上常年留有的药香和水中的花香交融催生了一种让人浑身发软的暧昧味道,让姜泠羞臊的想要快点把他推开。
“不可能!我昨夜才沐了浴的,你再闻闻,没味道的。”
再没有什么比柔情满腔抱着心上人是被说臭更打击人的事情了,更何况虞煜还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明明昨夜他才在野外的水潭里洗白白的。
“……所以你在哪里沐的浴?”
听闻此语,姜泠瞬间放弃推离虞煜的打算,一下子就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逼问道。
这混蛋居然自己悄悄的跑去洗澡不告诉她,知道她这半个月怎么污遢着过来的吗?
“……是谢恒偶尔发现的水潭邀我过去的,潭水源于山顶积雪所化,寒冷深邃不适合女子的,我都差点被冻死,哪里还敢让你去啊。”
说到这虞煜就想咬牙,他说自己准备下水的时候谢恒怎么笑得一脸鸡贼,进入水中他就知道什么是透心凉了。
偏偏潭水深邃,没有浅水区的存在,一入水就浑身湿透了的他只能强忍着寒冷洗了一个战斗澡,上岸穿上衣服半天都没缓过劲来,还好是夏夜,要不然他感觉自己的旧伤都要被冻复发了。
要不是才洗过澡不想出汗,虞煜当场就要按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谢恒打一顿。
“所以你就没告诉我,而且不适合我,就一定适合你吗?”
姜泠气死了,她是怕冷的人吗?比起冰水,每天只能用一盆热水擦身于她而言显然更痛苦一点。
还有,就虞煜这具被多次叮嘱不能贪凉的破身体还敢跑去冰川融水的深潭中沐浴,真的是太欠教训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感受到姜泠的怒意,自觉失言的虞煜又`着脸撒娇,轻轻揉捏着姜泠的肩背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滚!”
觉察到他不安分的动作,心中还有些怒意的姜泠一边抓住他的手一边让他滚。
虞煜当然不想滚,于是在他的坚持之下,两人很快就在池中乱做一团,水花飞溅中虞煜率先占据上风,气喘吁吁的抱着全身发软的姜泠抵在浴池的池壁之上。
“不滚,我给娘子擦背背。”
“……虞煜,你不要脸。”
姜泠被他弄得全身都使不上劲,感觉到他手的不安分也无力制止,只能狠狠的揪住他的耳朵,一想到刚刚的混乱,就脸红不止。
这人怎么可以那样,多羞人啊,还有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经不得触碰的地方,要不是虞煜刚刚一番举动,她都不知道那些地方被碰到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感觉。
“脸是什么,可以吃吗?只要娘子开心,不要也罢。”
埋首在姜泠颈间的虞煜含糊不清的说道,呼出的气息让姜泠不由自主的抱紧他。
感受到这个拥抱力度的虞煜轻笑出声,紧密相贴的姿态让他胸腔的震动麻痒了姜泠的全身,又被狠揪了一下耳朵。
“今晚还要出席爨姝的宴会呢,再揪就要留下痕迹了……”
“那你还不起开。”
无论两人多少次坦诚相见,姜泠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在水中这样亲密,尤其还是在别人的屋舍之中,一想到这她都要羞臊得捂脸了。
“……这样子还怎么起来。”
觉察到她的羞意,虞煜虽然很想遵循她的话语,但他的身体此刻明显已经不可控了。
“你混蛋!”
感受到水中相贴的部位有些不同寻常的触感,姜泠红着脸用力扯了扯虞煜的耳朵,直到他喊痛才停了下来,双手缓缓下滑,环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
温热的手掌从自己背部滑落,停驻在最敏感的腰腹处,虞煜总算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感觉,偏偏姜泠的脚还抵在他的腿根处不让他再进一步。
“就一次,好不好?”
一手着抚着姜泠的后脑勺与她浅吻,一手悄摸探到水下轻挠她的脚底,在她忍不住抖动的瞬间,用力将她拥入怀中。
时隔多日再次亲密相触,两人都忍不住轻轻的喟叹了一声,姜泠本来紧绷的身体也在这一瞬完全变得柔软。
整个浴池之中除了暧昧的水声和低低的喘息,就不再闻其他声响。
邰朵隔墙听了片刻,感叹一句年轻人就是有劲之后,就转身出去准备他们沐浴结束后的着装了。
虽然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穿自己准备的衣服,但待客的礼仪总是要周到的。
米芝大人因为怠慢对方被罚五十鞭的事情,她跟在女君身后听得清清楚楚。
百濮鞭刑恐怖,她一介文弱女子,还是不要轻易去尝试了。
“你不是说的一次?”
在浴池中胡闹半晌,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的姜泠不得不用武力镇压了还在不断索求的虞煜,将他整个人翻滚的压在身下,确保他半点都动弹不了之后,姜泠才伸手卡住他的脖颈问道。
“那你没说只能一次啊……”突然被打断的虞煜有些委屈。
“……强词夺理,给我起来!”
看着虞煜又无辜的看向自己,惊觉此刻该是自己起身的姜泠气得在他脖颈上磨了磨牙,尝到血味之后才满意的起身,然后她就发现她起不来了。
长久的温水浸泡和不可说的运动,让她浑身软得不像话,莫说起身,就是从虞煜身上翻下来也不太可能,刚刚武力镇压的那一下,完全耗尽了她的力气。
“怎么了?”
已经猜到怎么回事的虞煜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明知故问道。
“抱我起来。”
然而姜泠此刻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不要脸,远没有刚刚那么羞涩,所以虞煜想看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得到了一句毫不客气的命令。
“遵命。”
虽然遗憾看不到她害羞的样子,但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虞煜还是动作轻柔的帮她仔细擦洗之后,才用一旁的锦缎将她包裹着抱到了外面的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之后,就准备起身翻找衣服。
不料一回首,就看到两套略带百濮风情的大雍服饰被齐齐整整的放在了屋中的桌案之上。
不用想就知道是邰朵的手笔,虞煜拿起其中那一套明显是女子的服饰回首无声的询问姜泠,得到其的否定意见之后,将男装也弃之不用了,转身向百濮众侍者完全不敢动的行囊处走去。
刚打开姜泠的行囊,就听到她让自己拿那套衣服青色的衣服,略一翻找,就看到了那套被叠得板板正正的奢华礼衣放在行囊的最下方,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紫檀妆奁,如不出虞煜预料的话,那里面必定是一套完整的九钿花钗。
这是大雍太子妃专属的钿钗礼衣,也不知姜泠当初怎么会想着把它带出皇宫。
“你真的要穿这个?”
虞煜摸着衣服有点迟疑,钿钗礼衣虽没有翟衣那么隆重,但却是太子妃日常穿着最多的礼服,礼服的性质就注定了她穿着并不会舒服。
“不然你以为我千里迢迢的从上京一路背来是为什么,要不是翟衣压箱底了,你现在看到的就会是它。”
“你把它带出来做什么?”
终于,虞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按道理姜泠应该把这衣服有多远扔多远的。
“卖钱啊。”
姜泠回答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虚,却让虞煜瞬间喜笑颜开。
卖钱好,卖钱好,什么理由都不如这个让他觉得开心,他凭真心赢得娘子,半点都不觉得对不起原主。
“愣着干嘛,快把衣服拿过来,你要冷死我啊。”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冷啊,要不要我帮忙。”
“滚去穿你的衣服,然后叫两个侍女进来帮我梳头。”
“好嘞。”
虞煜嬉笑着领命而去,不过眼看姜泠都穿上礼服了,他也不能胡乱穿套衣服就去赴宴,夫妻俩怎么也得穿得相得益彰,于是他摒弃了自己带来的所有衣物,直奔临行前卫衍强行塞到行囊中的礼服。
正好也是仅次于太子衮冕的弁服,玄衣c裳,同姜泠的钿钗礼衣相称,当初卫衍强行塞到他行囊中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过于庄重了,龙眠之盟的时候他都没穿这套礼服。
不过弁服虽然没有衮冕正式,穿起来也颇为费劲,何况虞煜从未穿过此衣,而原主记忆中穿着这套礼服的时候也是由侍者在旁协助,对衣服穿着的具体步骤也知之甚少,所以在姜泠穿着完毕之后散着发过来,他都还在和衣服斗争。
“你怎么也带了这一套?”
姜泠刚刚忙于整理自己的礼服,以至于没看到虞煜衣服的式样,见他半天没有穿好过来一看,才发现他居然带了和自己刚好配套的礼服,也有些惊讶。
“这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屁的心有灵犀,我看多半是卫大人让你带的。”
姜泠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虞煜的谎言,以她对这人的了解,衣服越简洁越好,要不是有人提醒,根本想不起礼服的事情来。
“唉……”
被无措揭穿了的虞煜长叹一声,见姜泠拿起礼服整理只是,眼睛又是一亮,“娘子这是准备帮我穿吗?”
“让你自己来,我看明早也走不出这个屋子了,伸手。”
难得有这个待遇的虞煜自然不敢再贫,乖乖的依照姜泠的指示行动,不多时,这套让他头疼不已的礼服就服服帖帖的穿在了他的身上。
“让人进来梳头。”
将他衣服上最后一根带子系上,姜泠就半点不停留的径直走到镜台之前坐下。
“哎,你不给我梳吗?”
“你想得美。”
最后虞煜的发髻还是姜泠帮他梳好的,因为前来侍奉的女婢都不敢轻易碰虞煜的头发,男侍又不会梳大雍男子的发髻,眼看快到晚宴时间,姜泠只得亲自上手帮他梳发戴冠,这才没有因此而迟到。
然而等穿戴整齐的两人来到屋外,就受到了一众人的眼神谴责,无他,只因他们全都没有带官服上路,谢恒和温照柔两人更是直接没有官服,而且他们穿得都很朴素,站在身着太子和太子妃礼服两人的面前,大有乌鸦对孔雀的式样。
谢恒当即就气得跳脚,在对虞煜进行了言语谴责之后,就迅速回房换了一件青色浮光锦镶蓝宝石的深衣,头上原本的素冠也换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琉璃冠,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直接亮瞎了一众人的眼睛。
“韩大人,你怕不是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三品文官。”
所以这么穿真的好吗?
“我就不能家中有钱吗?”面对虞煜的委婉提示,谢恒不以为意,他最近低调得实在太痛苦了,好不容易赶上一个宴会,又有表弟和表弟妹穿得那么显眼在前,他穿好一点怎么了,而且他和虞煜还暗中做过安排,要真到哪一步他没点好衣服撑场面,怎么取信他人。
“……你开心就好。”看着孔雀开屏一样的谢恒,虞煜很是无奈拉着正和温照柔聊得开心的姜泠率先离去。
他一走,前来接引的侍者纷纷跟上,气得还没有好好看清姜泠漂亮衣服的温照柔直跳脚。
但碍于虞煜的身份也没办法,只得气鼓鼓的追了上去。
“……你干嘛?”
突然被拉走的姜泠跟着他疾行一阵,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要再跟她说下去,只怕我今夜又要独守空房了。”
这一路吃的亏太多,搞得虞煜一看温照柔就像看到了情敌一样。
“……那你也不能拉着身着礼服的我疾行啊,这样多失礼。”
姜泠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好笑之余,也发现这一路自己确实和温照柔待得时间有些多,难怪有时虞煜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着几分委屈,见这人现在就是一副委屈的表情,为了避免让周边的百濮侍者看笑话,她只得选择转移话题。
“没事,他们的礼仪和咱们不一样,就是跑起来也没人说一句失仪的。”
说完的虞煜有些跃跃欲试,而姜泠却看到在前引领的邰朵微微勾起嘴角,借着衣袖的掩护掐了他一下,才让这个突然幼稚的人重新沉稳了下来。
因礼服的加持,所以当虞煜和姜泠带着群臣进入晚宴的大殿之时,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原本还有些杂乱争吵的大殿在他们到来之后,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们。
同样穿戴着一身国君服饰的爨姝反应最快,迅速起身向前将虞煜等人迎到他们的位置之上,因是两国会盟,所以大殿上原本的主座就被弃置了,双方分别于东西两侧入座,主君的位置设在了最中间。
看到百濮完全遵循了大雍主东宾西的礼仪,虞煜也没有迟疑的带着众人落座,此行百濮的最大事项,也于此刻拉开了帷幕。
只是在发现爨姝此次随行之人要比自己想象的多,而且许多人在看向自己之时眼神都不太友善之时,虞煜也没有急着展开会盟事项的商定,而是边小酌边和爨姝天南地北的说着,又有精通宴会之道的谢恒在旁协助,酒过三巡虽未提及正事,但双方有心合作之人都颇感愉悦,唯有那些目光不善者的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在谢恒又和爨姝起了一个有趣的开头之后,黑脸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不知大雍太子此行所为何事?”
一句寻常的询问被她说的九曲十八弯,阴阳怪气的,本就在她们眼神之中忍耐多时的姜泠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了桌案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让原本正带着恶意看向虞煜的目光惊了一下,随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这么想必就是大雍的太子妃了吧,听闻你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不知是不是因此就当众藐视我们百濮。”
“爨姥,慎言!”
听着她接连向虞煜和姜泠发难,爨姝轻敲了一下桌面,语带威慑的制止到。
“女君为何要阻止老臣发问,大雍太子此行本就居心叵测,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不说,还带着数千铁骑在未经允许之下踏足我方国境,更不要说在寨外打伤我方臣子,这样的一再挑衅,你爨姝能受,我爨家百代的祖宗可受不了。”
被爨姝称为爨姥的老妇人越说越气,最后要不是一旁的缪霜眼疾手快夺了她的酒盏,只怕要直接飞到虞煜的桌案之前。
虞煜与姜泠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百濮国中此时非同寻常的分歧,能被百濮女君尊称为“姥”的人,又是爨姓,显然也是百濮皇室中人,而且地位还不低,能让手段强硬杀死一众兄弟姐妹登位的爨姝都不敢直接和她硬碰硬,转而从侧面寻求他们的帮助。
只是这样被算计着的帮助,让虞煜很不乐意,尽管他有心和百濮更进一步合作,却不代表他可以忍受算计和在会盟之中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不过他身为太子,只和国君对话,这位爨姥在百濮的地位再高,也不够格直接和他理论的。
按住姜泠蠢蠢欲动的手,眼神微微示意正在一旁蓄力的谢恒,就见他端起身前的酒杯浅啄一口,然后摇头晃脑很是感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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