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酒精上头,缓慢地眨了下眼,他捏着她的手腕加大了力度,“你是不是以欺负我为乐。”
“我怎么欺负你了?”
“往发带上粘苍耳、往可可里加盐、往三明治里加芥末,”江昼一件件提醒她,“往我鞋里放蜘蛛,还往我背后贴纸条,现在又……”
记得还挺清楚,她也算没白干这些费功夫的事儿。
项清也扬眉,伸出另外一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怎么停了?现在我干嘛了?”
“……”江昼咬牙切齿地说:“助纣为虐。”
她听到这话立马笑了起来,揶揄道:“你这个意大利人怎么懂这么多成语。”
“我是中国人,”江昼意有所指,“传统中国人。”
传统俩字还加重了一下音调。
他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她太开放了一样。
项清也气极反笑,贴在他的鼻尖,半不满半蛊惑地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天了,我碰一下你都不行?”
她开始用另一只手往下探,“你也太娇滴滴了吧?”
她此刻就像个摄人心魄的妖精,行为张扬全然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他半眯着眼睛,沉默地盯着她,在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就要碰到他之后,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江昼停了几秒,接着把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扣子上,“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来吧。”
……
他的喘息声好像还在耳边,自己手中的触感还有温度仿佛还未消散。
项清也抬着自己发僵的手腕,终于等到他给她洗完。
在他给她擦手的时候,她盯着他发红的脑袋关切道:“我给你泡杯蜂蜜水,你喝完再洗澡。”
他今天被她折腾的感觉酒早就醒了,所以不甚在意地回道:“我自己弄就行了。”
“哦?”项清也故意地说,语调听起来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村头恶霸,“你是觉得我受累了不让我干活?”
“……”她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搞得他好像因为这个事才照顾她一样。
江昼觉得被她曲解了,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给她擦上了护手霜。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她心里发笑,这也太不禁逗了。
项清也笑着抱了下他的腰,闭着眼姿态眷恋。
他抬起手臂揽住她把脸颊贴在她发顶,“我去给你煮红糖姜茶。”
她故意不安好心地说:“你是因为我今天受累了才要煮的吗?”
“……”江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你就是以欺负我为乐。”
“你怎么这么木头?”项清也咬了他一口,“我这哪是欺负?我这是、调、情。”
“……”
他捏了下怀里人绵软的腰,回应道:“我知道,可是我别扭。”
她听到他这个说法又开始笑。
江昼被她笑的心里发紧,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外面带。
她让她坐到了餐椅上,自己则准备去给她煮红糖姜茶,“等着我。”
项清也听从他的安排,笑着坐到了一边。
边等他她边打量那个在厨房里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看,他的背影高大看起来十分蛮横霸道,可是实际却是每件事都很贴心的为她考虑,他内敛克制,似乎给了她所有他能给的尊重。
他冰冷的外表,内里是火热又真诚的心。
这个住了十年的房子,这一瞬间因为有他在好像没那么枯凉了。
她其实挺不喜欢一个人在这住的,可是这里是她的家,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把这当作家。
所以她才会经常出去打工,每次累的时候回来了,至少还会有一点难得的归属感。
这个瞬间的归属感让她上瘾。
她盯着他正专心切姜丝的侧脸,想起了卢依的事。
她跟江昼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只是不知道卢依刚开始跟项卓君是否也是如此开心。
或许是吧,毕竟他们那么相爱过。
那么她跟江昼以后也可能会像他们一样感情变质吗?
她对结婚真的不感兴趣,如果是江昼的话她或许愿意尝试。
可是,好像不尝试会更好一点儿。
他们永远恋爱永远相伴,这样不是最优解吗?
婚姻保障不了爱情,而她只想跟江昼有爱情,所以结不结婚不重要吧?
项威不理解她,那么他呢?
如果他不理解她,他们会分手吗?
分手……
他也会像项卓婷那样忽然变脸吗?在她还无法预料的时候。
想到这,或许是今天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她没忍住眼眶开始湿润。
江昼把食材放进了锅里,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明显低落的神色。
他皱起眉头,赶紧走了过去,“怎么了?”
他摸了下她垂下的眼尾,不安地问道:“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项清也把眼泪憋了回去,接着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就是有点儿伤感。”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整个心提了起来。
江昼揉搓了下她放在腿上的手,担忧道:“为什么伤感?”
问完之后面前的人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想要再次询问,结果她抬起了眼。
项清也一脸可惜地说道:“你说我怎么就今天来例假了呢?”
“……”
江昼难以置信她说出口的话是这个,他没好气地说了句:“什么?”
她摇摇头,感叹道:“太可惜了。”
他自觉她又在使坏,起身直接走了。
项清也看着他又留了个背影给自己,过了一会儿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抱住了他。
她在后面往他身前探了探脑袋,“怎么走了?你不可惜吗?”
“……”
被抱的男人没理她,继续搅拌着锅里的红糖姜茶。
她觉得逗他真的特别好玩儿?尤其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结果就听一本正经的人握住她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说道:“不可惜,以后有的是机会。”
“……”
她觉得他或许是个闷骚也说不定。
-
夜里三点多的时候,项清也被噩梦惊醒了。
她早就预想到了会是这个情况,喝了杯江昼给她温在床头的姜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游戏房。
可是到了这里,她却没什么心思启动。
毕竟只是个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玩这些东西。
她喜欢的正在隔壁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感觉小腹也更难受了,明明例假她很少会痛的,而且她还喝了他给她准备的红糖姜茶。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吧,她想。
项清也从游戏房里出来,看了眼不远处关着的房门,她眨巴两下眼睛看了几秒,接着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
反正他也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早晚都要一起睡的,或早或晚也没什么分别吧。
而且她在他那也没什么脸皮了,他估计已经习惯了。
她不想回房间,她只想在他身边。
自己给自己做着心里工作,很快她就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他的房门,他睡觉不喜光,所以整个房间都十分的暗。
第一眼她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在哪,所以只能借助手机屏幕的微光往那里走。
靠近之后才终于看到他侧身而卧的身影。
看到他毛茸茸脑袋的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人身上的不安都好了很多。
她遵从自己的内心轻轻掀开他的被子躺到了他的身边,令她无比沉醉的雪松木香就这样沁入她的心口。
也不知道会不会吵醒他。
项清也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腰,窝在他的怀里。
几乎是她抱上去的那一瞬间,怀里的男人就动了一下。
虽然没什么脸皮但是她终究没那么没脸没皮。
她有点忐忑,也有点怕就这么被他发现,她以为他会就这样被她弄醒,没想到他没有了下一个动作。
项清也松了一口气,在他怀里她乱七八糟地想着脑中的事,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
-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她第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在这。
直到大脑明白过来之后,她才想起来昨天夜入他房间的事。
项清也微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姿势和昨晚入睡时有点不同。
此时她背对着他,而他却紧紧箍着她的腰肢。
什么玩意?
他夜里发现她来了?还是他把她当抱枕了?
她扭过了一点儿头看他,只见他垂着眼睫貌似还沉睡在梦乡之中。
身后的男人皮肤白净眉眼深邃,鼻头连点油都没有,大清早就这么貌美如花,她真的很难把持得住。
可是她现在也没法跟他做什么,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毕竟早上哈,都有点精力旺盛的嘛。
项清也蹑手蹑脚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抬起来,屁股刚挪了一下——
“清也。”
他早上的声音还有点哑,就这样从她的身后传来。
项清也冷不丁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他,接着假笑着说了句:“早上好呀娇尼。”
“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是不是在这里装蒜,刚刚抱那么紧的可是他自己哦,怎么现在又问她?
项清也当然不能倒打一耙,她拿出对付他最有用的办法,卖惨起来,“昨天做噩梦了,实——在太害怕了呢。”
“原来是这样,”江昼重新把她捞到怀里,用脑袋蹭了蹭她似是安抚她的噩梦,“我还以为你是惦记我的肉.体惦记到夜不能寐。”
“……”又用成语。
她确实惦记他的肉.体,但是他这形容方式也太夸张了吧?
项清也轻笑,嘴上一点儿亏她也不想吃,“那我们再来一次昨天在车上做的事?”
第47章 苍耳
◎新鲜感◎
江昼听到以后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带有审视,似乎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假。
接着他掀开被子,横抱着她起身去了洗手间,“该起床了,我们该去参加婚礼了。”
他都没有起床缓冲的吗?忽然间就这么把她弄起来也没个预告!
项清也瞪了两下腿,不满起来,“不想跟我做这种事?”
江昼走到了洗手间扯下了一边的浴巾垫在洗手台上,然后让她坐了上去。
看他一直不回她用脚轻轻踢了他膝盖一下,“喂,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把牙膏挤上,递到她的手里,接着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饿久了下一顿才会比较香。”
“……”可真行……憋着坏呢他这是。
项清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跟他面对面开始刷牙。
他洗漱的速度比她快很多,很快他刷完牙就开始往下巴抹剃须泡沫。
项清也有点想试试刮胡子是什么感觉,“我给你刮吧?”
江昼自然会满足她的要求,他把手里的剃须工具递给她,双手则支在台面上脸也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漱了下口把嘴里的牙膏吐掉,随即就开始非常严肃认真的给他刮胡子。
洗手间的灯光氛围会比外面还要更好一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下巴,她的长发还有晨起没理顺的炸毛翘在上方,光线照在她头顶看起来调皮可爱的很。
面前的人肤若凝脂未施粉黛,她的后脑和他的脸在镜中还有种相互依偎的错觉。
好像,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江昼在她刮到一半的时候情难自制地亲了她一口。
因为这个忽然的亲吻,她手下的力道也就没控制住,结果直接给他脸上刮出了一个血道子。
项清也看到他下巴立马冒出来的红色,焦急地“哎呀”一声,惊呼道:“流血了!!你亲我干嘛啊?”
这么点血又死不了人,他只觉得她后面那句话听起来十分不顺耳。
江昼皱眉道:“不想让我亲你吗?”
此时他脸上还有残留的剃须泡沫,她也不知道是要继续刮还是擦掉先给他止血。
听到他的话,她只觉得十分难以理解,赶紧拉出一边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摁住那块伤口,“流血了!!你搞清楚重点啊宝贝!”
她又叫他宝贝。
江昼就这么轻易的被这两个字安抚了下来,他没有再跟她较劲这个,低头又嘬了她嘴唇一下。
他用指腹把她脸上沾到的剃须泡沫抹掉,重新把双手支在她身子的两侧,不以为意地说:“继续刮吧,没事儿。”
真没事吗?不会越整口子越大吧?
因为她也没有刮胡子的经验只能听他的安排,依言就这么战战兢兢的继续给他刮。
好在没有问题,没出现她担心的情况,那道口子也很快不再流血。
吃完早饭到了时间之后,他们两个就开车往洪笑笑和程北的婚礼现场走。
今天天气一般,说雪不是雪说雨不是雨,温度还很低。
只要天气稍微有点变故,路况就会变得容易拥堵,今天也不例外。
在开了十几分钟之后,正好碰到了堵车,好巧不巧的就这么停在了她第一次碰见江昼的那家奶茶店旁边。
所以项清也没忍住就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一晃半年多过去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变化。
仿佛那次的第一面像是昨天的事儿一样。
如果那天她没有做噩梦那么她就不会从收银员的工作离职,不离职她也就不会去这里摇奶茶,自然也就不会遇到他了。
正在她心里感叹多一天晚一天他们都可能无法相遇的时候——
“渴了吗?”
项清也听到他的声音转过了头。
“想喝东西的话我下去给你买,”江昼指了指她盯着看的那家奶茶店,“我喝过那家可可,挺好喝。”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说的喝过应该就是她碰到他那天他喝的吧?
不过也可能是他在那天之前就喝过了也说不定。
项清也轻笑,随口说着:“不用了我不渴,我就是无聊盯着外面随便看看呢。”
她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让旁边人当真了。
无聊……
江昼听到这句话,瞬间气压变低。
难道是热恋期已经过了?她开始对他没新鲜感了?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她还在无聊?
而且他们昨天才在这个车上……
现在想起昨天的事他都还浑身燥热呢,她竟然说坐在这个车里无聊?
35/47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