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当着小孩儿的面,红叶说不出口。
李锦元撸起星儿的袖子,已经淤青了一大块,再去看看月儿的腿,膝盖处也磕伤了。
红素带着孩儿们去擦药膏,哄劝着让她们别哭了,有糕点吃呢。
李锦元一拍桌子,气得满脸通红:“这个岳福,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大小姐,您也别生气,奴婢刚才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将他撂倒,看样子他醉得厉害,一个不查,直接磕在旁边的树干上,额头肿了一个大包。”
“那也是他活该!”
看见李锦元笑起来,红叶再看看孩儿们不在,她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那个岳福真是很奇怪,一直嘟嘟嚷嚷地说什么你们还敢惹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夫人可是一直对老子青眼有加之类的话,因为当着小小姐的面,奴婢担心她们听到了这些腌H话语不太好,就赶紧先回来了。”
“你这么做是对的,他这次磕着了,一定还会记仇的。日后,远远地看见岳福,就绕道走开,以免被他报复伤着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岳福到底是去过刘氏那里,喝醉了在院子里发酒疯,还是想要借着发酒疯的机会,再混去刘氏那里?
“红叶,你方才说他磕着了?晕过去没有?”
“当时奴婢着急带着小小姐回来,并没有仔细看。”
想起小柜子里还有一壶桃花醉,喝完这一壶,至少会睡个大半日,等岳福再次醒过来,也是黄昏之后了。
“月儿的绣鞋似乎是跑掉了,你再去一次,将鞋子捡回来。”
看着李锦元递过来的酒壶,红叶心领神会,左手拿了一只绣鞋,右手抓紧酒壶,并以长袖遮掩住。
她要借着寻找遗失的绣鞋的名义,趁着四下无人,将酒壶塞给岳福,使得这个醉鬼醉得更加厉害一些。
走出几步,红叶又返回来,低声说:“大小姐,今儿个天气不错,小花园附近的晒场,还晒着菩提苑的衣衫和被褥呢。”
李锦元顿时就明白了红叶的意图,她忍俊不禁,笑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赶紧出门吧,去得晚了,衣衫被人收走了。”
等红叶走远,星儿和月儿才走过来,脸蛋和手心都已经清洗干净,正各自拿着一块糕点在吃。
“娘,这个糕点真好吃,您也尝一块吧。”
李锦元看着月儿递过来的定胜糕,伸手接了过来,笑盈盈地对她们说:“觉得好吃,等食盒里的吃完了,娘再去买。”
想起上次认两个孩儿的时候,岳福和柳嬷嬷并不在府邸,所以不认识她们也很正常,但是,无论她们是什么身份,岳福都不应该无缘无故就打人啊。
“你们俩日后远远地看见醉鬼,就赶紧离开,绕道走。因为你们年纪小,力气都不如大人,可不能让坏人欺负了。”
“娘,星儿想学点武功,如若遇到了坏人,星儿还可以保护娘和月儿。”
“月儿也要学。”
“好,都学,你们先跟着红叶学,等再长大一些,娘给你们找个更厉害的师傅。”
听着孩儿们清脆的笑声,李锦元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原来有了孩儿是这样的感受啊。
吃晚饭的时候,李锦元有点心不在焉。
陈通在大门外学了一声猫叫,证明岳嘉鸿已经回府了,既然戏中人回来了,就得将锣鼓敲响。
原本,对于岳福和刘氏的苟且,她是不想过多参与的,至少也不是现在就报复回来。
但是,今日岳福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逆鳞。
看见月儿也放下了碗筷,李锦元立即交代红素带着孩儿们去房间看书,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得出门走动。
随即,她朝着红叶使了一个眼色,轮到岳福登台了,还是醉醺醺的怎么能行?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如练的月华洒在人的身上,有一种慵懒的美感。
岳福酒意正浓,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突然感觉颧骨处一痛。
第120章 脸色铁青
“啊!”
一声惨叫,惊得小花园里的野鸟都扑棱起来。
脸颊很痛,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拿石子打的,岳福环顾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抓起手边的酒壶,使劲摇了摇,又高高举过头顶,仰头准备接住,却发现一滴都没有了。
带着一丝好奇,他又仔细看了看酒壶,印象里没有买过这个酒啊?可是,头脑晕沉得厉害,怎么都想不起来。
进来侯府大门的时候,他倒是对管家说过要喝酒,可能是管家看他酒瘾犯了,免得他闹腾,所以才给的吧?
他抓起酒壶,大力朝着远处的大石掷去,只听见“哗啦”一声脆响,精美的酒壶碎了一地。
浑身燥热,岳福将手深入前襟里抓了抓。
前襟里的物件有着极其柔滑的手感,他顿时愣住,颤抖着将物件拉出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却发现是一件墨绿色的肚.兜。
京都年轻的小娘子们,一般都会采用粉红色、玫红色、嫩黄色、杏色或者锦白色等艳丽的浅色系,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采用墨绿色、深蓝色等深色。
这该不会是?
岳福抓起来,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这个香气,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要命啊!他是什么时候将这个玩意儿放入自己的怀里的?
似乎是断片了,自己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睡在小花园里的,竟然什么印象都没有了,或许,这个东西就是经过晒场的时候,顺手拿来的?
岳福的酒意醒了一半,他将肚.兜塞入自己的前襟里,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菩提苑走去。
院子门没有锁,可见侯爷还没有回府。
一股麻酥酥的念想涌上心头,带着一腔醉后的孤勇,岳福笑着推开院子门,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正从侧屋端了水过来的春兰看见是岳福,吓了一大跳,她想了想,还是轻轻地将水盆放回原地,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处。
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回来,如若今日能够将他们堵在内室,她岂不是有理由上位了?
内心一团乱麻,春兰鼓起勇气,准备让管家去寻一下侯爷。
才走了几步,就看见岳安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岳嘉鸿一只手摇着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缓步跟在后面,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准备去书房方向的脚步一顿,岳嘉鸿低声问道:“春兰?你怎么在这里?”
岳安退到一旁,灯笼微弱的火光,照得春兰的脸越发焦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岳嘉鸿以为她是想去书房伺候,严肃地扫了一眼岳安,正准备将灯笼拿过来,却听见春兰忐忑不安地说:“老爷,有个男子去了菩提苑。”
“嗯,老爷回来了,你去请他直接来书房。”
“不是的。”春兰喊住准备转身去书房的岳嘉鸿,咬了咬唇,觉得下一句话很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艰难地说道。“那个男子去了内室,奴婢不敢……”
岳嘉鸿这才明白过来,竟然是刘氏在偷.汉子!
当着下人的面,在他不在府邸的时候,如此胆大妄为。
一想到,如若今日自己饮酒回来晚了,那个男子岂不是已经云雨完毕?
岳嘉鸿气得青筋直冒,他猛然收拢手里的折扇,大步朝着菩提院走去。
经过院门的时候,他才放轻了脚步,转过头看了岳安一眼,又看了看灯笼。
岳安赶紧灭了灯笼里的火光,拉着准备跟着往里走的春兰站远了一些。
“春兰,你往外走,本就是打算去找老爷说的吗?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春兰看了一眼岳安,低下头,带着一丝窘态说道:“不然怎么办呢?那个男子大大咧咧地走进去,甚至毫不顾忌地喊着老夫人的闺名,应该来了也不止一次。我进去拉住人,老夫人不得整死我?如若我不和老爷说,等哪一日老爷从别人嘴里知道真相,我还有什么活路?”
岳安无话可说,毕竟春兰说的很对。刘氏本就是一个狠心的妇人,老爷更不能容忍其他男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今夜,还不知道老爷的怒气会转移到谁的身上。
“春兰,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俩知道了真相,万一,老爷一怒之下,将我们俩杀人灭口吗?”
“呸呸呸,你可别说这些谶言。我还年轻着,不想这么快就死。”
春兰后退几步,站得离菩提苑更远一些。
她心里想着,刘氏不忠贞,如若老爷生气,杀的也应该是刘氏!她就死心塌地地跟着老爷,再给老爷生一个世子爷,老爷怎么会舍得杀她灭口?
内室,刘氏刚吃完饭,因为天气热,满身都是汗,她特意让春兰打水给自己擦拭。
才脱去外衣,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刘氏刚准备说春兰笨手笨脚不懂礼节,就看见顶着一头乱发的岳福闯了进来。
她急忙将刚脱下的外衣穿上,又惊又气地说:“还不出去!这里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吗?”
这个时辰,如若侯爷回来撞见岳福出现在内室,她可是长了一百张嘴都难以解释得清楚的啊!
“有几日不见了,老夫人就不想奴才吗?”岳福看见刘氏拒绝的样子,越发有了兴.致,不慌不忙地上前,一边拍着身上的树叶和灰尘,一边笑着说话。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啊?再不出去,本夫人就喊人了。”刘氏十分焦急,盘扣都扣错了。
“上一次,也是这一床鸳鸯戏水床单,您不记得翻.滚时候的滋.味了?”
刘氏后退几步,操起床上的瓷枕,作势就要朝着岳福丢过来。
岳福一把从前襟掏出肚.兜,举到刘氏的眼前,得意洋洋地说:“柔滑细腻,就好像您的肌.肤一般,手.感真是很舒服啊。”
“哐当”一声巨响,内室和大门之间的屏风轰然倒下,映入刘氏眼帘的,是岳嘉鸿铁青的脸。
“老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岳福有点心虚,被岳嘉鸿一把抓住了手腕,手里的物件被扯走,整个人也被推倒在地上。
第121章 撞破丑事
“不是本侯想的那样,又是哪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睁着眼狡辩不成!”
刘氏脸色煞白:“不是的,老爷,是这个岳福诬陷妾身。”
岳嘉鸿看着刘氏的盘扣,没有一个是对齐扣好的,越发气愤,不怒反笑地说:“这外衣,只怕是知道本侯快要回来了,急匆匆地穿起来的吧?”
低下头一看,刘氏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岳福的头还有点晕乎乎的,一个劲地点头,说道:“对啊,就是方才急匆匆穿的外衫。”
“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别生气了,老夫人,还是柔情似水的时候最美了。”岳福说完,上前一步,准备帮刘氏把盘扣重新扣好。
刘氏又急又气,正准备抬手给岳福一个耳光,没有想到的是,岳嘉鸿比她的动作更快,陡然抬起脚,猛地踹过去。
岳福本来就带着醉意,猝不及防被踹倒,后退几步,后脑勺磕在尖锐的桌角,晕厥过去。
“老爷,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妾身唤了春兰去打热水,准备擦洗一下,谁知道岳福趁着这个时机闯进来。”
“可是,他说了,还有上一次,甚至还说了柔滑滋润,你们当我是瞎子聋子吗?这么多年夫妻情分,本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将侯府搞得乌烟瘴气的。”
刘氏知道,此时只能死死咬住不承认,否则,日后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老爷如此冤枉妾身,妾身无话可说。”陡然想起在室外端热水的春兰还没有过来,刘氏大声疾呼。“春兰,你快进来,和老爷解释一下。”
“春兰?”岳嘉鸿冷笑一声,幸好还有一个识大体的,只是偷偷出去报信,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否则,整个侯府都快成为一个笑柄了。“岳福早就将春兰打晕了,不就是方便你们俩好办事吗?”
刘氏无比烦躁,只能操起凳子,照着岳福的面门丢过去,以泄心头之恨。
早就警告过岳福,不许再来,这个贪得无厌的下人,居然在这个时辰摸过来,害得她百口莫辩。
这个举动,看在岳嘉鸿的眼里,就是恼羞成怒,试图杀人灭口。
他冷冷地笑起来:“打得太轻了呢,他不一会儿就会醒过来,拷问之下,你觉得他会不会如实招来?”
痛苦地摇着头,刘氏泪流满面:“多年夫妻,老爷竟然只相信一个下人的一面之词,太让妾身寒心了。”
岳嘉鸿自然不会只信眼前的,他缓缓地说:“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就在内室等着。岳福的下场,你明日就可以看到。这段时日,你哪里都不要去,甚至连天骄都不要见。否则,全府上下,谁都别想好过。”
“好!”刘氏已经被气昏了头。“老爷,如若您把事情做得太绝,也别怪妾身过分。当年的那些破事,妾身可是看在眼里,从未对任何人透露半句。”
岳嘉鸿死死咬住牙关,冷冷地瞪着刘氏,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把柄,她会用在这个时候。
好,很好,实在是好样的。
岳嘉鸿一甩衣袖,愤然出门,经过大门的时候,他伸出右拳,使劲打在门面上。
“哐当”一声,大门倾斜了,摇摇欲坠。
“岳安――”
听到一声大吼,岳安吓得一个哆嗦,飞速地跑了过来。
“把内室那个窃贼给本侯拖到地下室来。”
岳安进门去,都不敢正眼看刘氏,只是麻利地将岳福背起来,大步往外走。
刘氏望着满地的血渍和狼藉,颓然地坐在地上。
隐在黑暗的树影里的李锦元和红叶,看着岳安背着人出来,由于走得比较仓促,几次将背上的岳福磕绊着,也无所顾忌。
红叶目瞪口呆,原本只是以为打醒了岳福,让他吃点亏被刘氏打,谁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大小姐,奴婢去晒场拿老夫人的衣物,真的只是想要借老夫人的手,胖揍他一顿而已。”
李锦元轻轻安抚道:“没事,和你无关,如若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人可以冤枉他们。岳福敢于找上门去,不仅仅是因为他胆子大,更因为他仗着曾经和老夫人有过一段,所以觉得自己有底气罢了。”
“大小姐,原来您都知道内幕?”
“你没有来府邸之前,被我撞见过,为了掩饰,所以柳嬷嬷嫁过去抵债了。”
岳嘉鸿都离开许久了,菩提苑的内室还隐隐传来哭泣声。
李锦元一点都不觉得刘氏可怜,自作孽不可活。
书房里,春兰看着岳嘉鸿的手,默默地取来了纱布和金疮药。
“老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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