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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茵收回思绪，看着怒气冲冲的沈平露出了微笑，却还是没开口。
“你笑什么！”沈平觉得她这笑容是得意，“我告诉你，要是阿芸有事，谁也别想帮你推脱！”
他在暗指沈霁川。
另一边的沈老爷子已经从沈云未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撑着拐杖走到两人旁边。
沈老爷子一直不看好林茵，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更是对她有了意见。
沉着脸，十分不悦的问：“小林，你不知道老二家的身体不好，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她气到医院来？”
林茵笑着，终于说话：“你们只听沈云未的一面之词，认为是我动手对她做了什么，就不想听听真话吗？”
“真话？什么真话？”沈平懵了。
沈云未又喊着：“别听她狡辩，她就是趁着我妈没醒来给自己开脱！”
林茵没理会，继续说：“在她晕倒之前，我们有一段谈话，提到了一些关于她的过往，不知怎的就紧张啊害怕。”
她的眼睛紧盯着沈平的反应。
沈平满脸困惑，眉心皱起，“阿芸有什么过往？我怎么不知道？”
“二哥竟然不知道啊。”林茵表现出惊讶，“她以前……”
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门开了。
沈云未连忙上前询问：“江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江深戴着口罩，只露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停留在林茵的脸上。
第51章 等。
沈平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走到江深面前等着他开口。
林茵的一颗心跟着提起。
“沈太太已经没事了。”江深说。
几人松了口气。
只有林茵，暗道一声可惜。
当时看她那样子距离死了就差一口气，这都能被抢救回来。
不知道该说她命大还是江深的医术太高。
“不过。”江深又说，“沈太太的情况不是很好，需要住院观察一周。”
“谢谢江医生了！”
很快，就看到几个护士推着胡芸出来。
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戴着氧气罩，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众人紧忙跟上去。
转移到了病房，林茵也想进去看看，被沈云成挡在门口。
“你不许进去。”
林茵看他严肃着脸，笑了，“里面这么多人，我还能对她怎么样？”
沈云成没让步，“那也不许进。”
林茵朝着病房里面看去，在这么多人围着的情况下，一丝缝隙都没露。
她看到的都是这些人的背影，看不见胡芸。
沈霁川站在最边上，静静地凝望着。
“不进就不进咯。”
林茵没走，索性在走廊上的长椅坐下。
沈云成对她还有所防备，站在门口像个把门的。
看了他两眼，多日不见，沈云成好像成熟了一些。
林茵也是听说，沈云成现在已经在沈氏工作，并且沈平经常带着他出入某些重要场合。
显然是当做接班人在培养了。
“沈云成。”林茵叫他，“她又不是你亲妈，你这么紧张她干什么？”
沈云成没好气的说：“你管我？”
其实在大学期间时，他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如果没有他和周娇那档子的事，没准儿现在能谈婚论嫁了。
沈云成和她说过关于家里的事情。
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重病去世了，沈平也是在他四五岁的时候才娶了胡芸。
在沈云成的口中，胡芸对他十分的关照和爱护，给予了他缺失的母亲的关怀。
虽然没有叫过一声妈妈，但在沈云成的心中，胡芸胜似亲妈。
那时候，林茵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芸姨就是胡芸。
还羡慕他能有这么个好后妈。
林茵听不到病房里的声音，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在这坐着也是无聊，又对沈云成说：“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对你好吗？”
沈云成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林茵了解他，表面上看着不想听，实际心里也是痒痒的。
她就当做是自说自话，“你还真是糊涂啊，被她当成了寄托还甘之如饴。”
沈云成有了些反应。
身体微微朝着林茵侧过去，眉心微微一蹙，“什么寄托？”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林茵笑着望着他。
“不管你说不说，都不会让你进去。”
林茵表示：“无所谓啊。”
说着，长叹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来，我就先回去了。”
没走几步，又回头对沈云成说：“对了，别忘了给你爸带个话，如果他感兴趣胡女士的过往，可以随时来找我。”
才说完，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
为首的沈老爷子没看林茵一眼，对沈云成说：“你进去陪陪吧。”
然后朝着电梯过去。
沈霁川走在最后面，经过林茵的身边，低声道：“老爷子通知一起回去。”
“回去听训吗？”
沈霁川点头，“应该是吧。”
想到刚才在沈宅他的态度，林茵回绝：“那我就不去了。”
“确定？”
林茵也没看他，“非常确定。”
她都能想象到再回到沈宅是什么场景，才不要呢。
“我还有点其他事，你要回去就先走吧。”
说完，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等不见了沈霁川的身影之后，林茵又折返了回去。
她刚才注意到，沈平一家子都留下了，想必在里面。
她不敢走近怕被发现。
“女士。”身后有人说话。
回头，穿着白大褂的江深站在那。
“江医生。”林茵笑着打招呼，“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沈太太的病情了吧？”
上次江深的拒绝她可是一直记着。
虽然沈霁川已经查到关于胡芸的一些病情原因，但林茵还想知道更多。
包括今晚。
江深看到了她是跟着沈家人一起来的，也看到了她被单独请在了外面。
他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大约也猜到了一些。
这次，他点点头，“可以。”
“江医生要在这儿说吗？”
他们站在走廊上，偶尔会有值班护士经过，显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江深带着她去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
他也是开门见山，说：“沈太太的病情很不乐观。”
“还有多少时间？”林茵紧跟着问。
江深的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果然和他猜想的没错。
林茵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我一会儿去吃饭’一样的随意。
“你不希望她好起来？”江深问。
林茵笑了笑，“如果有希望就能让病痛消失，要你们医生干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从林茵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很奇怪。
“如果保养的好，还能有个三到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如果……”
江深说到这里停顿住了。
他今天是值班医生，胡芸送过来的时候情况很紧急。
作为她的主治医生，一眼就看出是什么情况，包括刚抢救回来时，胡芸恢复了一些意志后和他说的话。
林茵想知道后面，“如果什么？”
“如果再像今天这种情况，恐怕无力回天。”江深如实回答。
所以，她就差一点。
林茵垂下的眼眸挡住了她眼底闪过的失望神色。
再抬头看向江深时已经露出笑容，“谢谢江医生告诉我。”
走到门口，江深叫她。
“林女士。”他的眸色变得深沉，“别做不该做的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茵多看他两眼。
没朝着别的地方去想，莞尔一笑道：“我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拦，也不会有人理解。”
从住院部出来，林茵抬头看着那一格一格亮着灯的窗户。
她分辨不清哪一个才是胡芸所在的房间。
她今晚肯定是没机会看看了。
走到路边，发现沈霁川还在。
他靠着车门，指尖夹着一根还冒着火光的半截香烟，低头看手机。
沈霁川没什么表情，烟雾慢慢地飘散，将他的那张脸映衬得更加不真实。
想到在沈宅时他的态度，林茵并不想搭理。
但沈霁川已经发现她来了。
“见过了？”他问。
林茵回头，装作不知，“见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林茵的语气不好，“他们一家都在，你觉得我能有机会？”
沈霁川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烟丢在脚边，“说得也是，上车吧。”
“干什么？”
沈霁川朝着她走近两步，声音温和，“没看出来我在等你？”
林茵用一种难以表达的眼神看着他。
前后的反差有些大，林茵跟不上他的思维。
第52章 不在
林茵忽的笑了，“沈先生，你该不会有健忘症吧？”
沈霁川：“没有。”
“那你应该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
林茵记仇得很，可不会轻易的就忘了。
说完，转身就走。
沈霁川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人不大，小毛病还挺多。”
“对，我就是有很多的小毛病，沈先生看不惯干嘛还要和我说？”
林茵的心里有着一股无名火，想要发泄出来。
沈霁川并不在意。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说话。
路边只有微弱的路灯，将他们的表情照耀的柔和了一些。
林茵撇过脑袋不看他，静静地站着。
沈霁川开口：“我也没说嫌弃你。”
林茵没吭声，继续生闷气。
“今天畅快了？”他又问。
林茵的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也算不上畅快，心中情绪复杂。
特别是听江深说了那些话之后，林茵开始纠结之后要怎么办。
是继续气胡芸让她再度病发，还是收手，她不知道。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声音很小的说：“并没有。”
沈霁川问：“这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么？”
林茵看着地面上被路灯拉长的两个人的光影，沉默不语。
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和沈霁川说。
在看到今晚兴师动众的场景时，她是羡慕的。
羡慕胡芸的身边有人关心，有人呵护，还有人紧张。
可是她呢？
身边唯一一个沈霁川，在出事后说出那样的话，林茵是很难受的。
哪怕是为了彼此的需求在一起。
哪怕是说一些场面话。
又或者骗她一会儿也好啊。
可偏偏都没有，那么直截了当的一句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林茵真的体会到了只有她一人战斗的心境。
想到这些，心头涌入一股难过之意。
鼻子发酸，眼眶湿润了几分。
沈霁川看不到她的正脸，却也从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抬手，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
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温度，包裹着她有些凉意的身体。
沈霁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重复着安抚她的举动。
林茵好像缓和了一些。
沈霁川这才说：“回去吧，他们都在等着。”
“还要去？”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林茵一想也是，事后再说不如当下挑明。
上了车后，沈霁川看出她的担忧，手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之前说的话是跟你开玩笑呢。”
“嗯？”
林茵在思索到了那边之后要怎么应对。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悦地哼了一声，“你那时候可不像是开玩笑。”
沈霁川解释：“我是想看看你在处理事情方面怎么样，可以独当一面我也放心。”
“放心什么？”
林茵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
沈霁川望着前方的路，眼神变得更暗，黝黑而又深邃，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拉入不可控的深渊。
语气却很平静，说：“放心以后哪一天我不在，你也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林茵听得云里雾里，听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接上话茬问：“能什么？你为什么不在？”
沈霁川收回目光，转头看她。
眼里多了几分的笑意，“舍不得我了？”
“瞎说什么，我才没有。”林茵矢口否认。
回应她的是沈霁川低沉的笑声，随即又说：“后期工作上会有出差，时间会久一些。”
“出差就出差，说什么不在啊。”
林茵心中的不安缓缓地消失。
眼看着已经快要到沈宅，林茵问：“老爷子看起来很生气吗？”
“那倒没有，但他很宠爱沈云未。”
很多年之前，沈宏盛和沈平就已经分家，各自过好各自的家庭。
沈老爷子也说过，他不过问各自家里的事。
但是今晚例外。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真有个万一，人就没了。
林茵一猜就知道，“告状了呗。”
“嗯。”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院落里。
傍晚过来时的那几辆车已经不见，只看到里面右手边的一间房里亮着灯。
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
听见脚步声靠近，老爷子抬起眼眸直接看向林茵。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要问我做什么？”林茵说。
老爷子嗯了一声，“我也不是个只听一面之词的人。”
林茵摇头，“我不打算说。”
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
“你可知道，云未跟我说了什么？若是今天真出了意外，你是主要责任。”老爷子认真地说，“就算是这样也不准备告诉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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