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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沈霁川就说：“昨天我公司的人来找苏总商量合作的后续问题，结果令人非常不满意，所以才决定取消合作。”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林茵都要被他给骗了。
林茵记得南江和维沃的合作对接一直是她，昨天压根就没人来过。
心中略微的思量一番，很快就明白了。
然而，苏南江并不清楚。
这几天来找他的人很多，苏南江根本记不清对方是哪家公司。
反正都是问题，也不止这一两个退单了。
只不过，这么一大笔的金额，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犹豫着，乔云岚过去问他：“昨天有几个人来找你，说了什么？”
苏南江想了想回答：“起码有七八个吧。”
“然后呢？”
苏南江只是摇头，“他们过来就说项目出了差错，这个那个的问题，我都没怎么听得清楚，就让我签字。”
“所以你就签了？”乔云岚很生气，“也没看内容，不问清楚具体的缘由？哪怕是细节也不追问一下吗？”
苏南江沉默。
接任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熟悉公司的业务和项目内容。
多少年都没碰过了，很多业务他都没听过，总是需要一个过程。
可惜，时代发展太快，一旦脱轨再想接上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南江才粗略的了解过后就下达了一些指令，结果就是……一塌糊涂。
看着苏南江的表情，乔云岚就明白了。
心中的怒火更甚了，指责他：“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凡事都要多想一想再做决定，不确定的就暂时放着，再不行你就问谢彤，怎么还是……”
“乔云岚，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老太婆一看她当着外人的面不停地熟络苏南江，就忍不住了。
“南江是你丈夫，又是公司的法人和老板，这就是你和他说话的态度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计较这些。
乔云岚已经无语的不想和她争吵。
苏南江在这个时候说：“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做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太婆不乐意了，“这合同又不是你签的，有问题也是乔云岚的问题！”
一旁的乔云岚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
随即，老太婆笑呵呵的问沈霁川，“什么东西要这么多钱啊？”
看着他们争吵，林茵已经习以为常。
而沈霁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明知故问：“请问这位老太太是公司的哪位高管？”
“我不是，我就是家属。”
沈霁川回答：“那我不能透露商业机密。”
老太婆当场翻了个白眼，嘴唇小小的动了一下，很不屑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好听的话。
一想到要赔偿这么多钱，苏南江厚着脸皮又追问：“请问，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所有。”
听到这里，乔云岚意识到不对了。
沈霁川不是一个会一概而论的人，他的架势也不是来糊弄的。
乔云岚上前，问：“小叔，你是认真地？”
沈霁川点头，“当然。”
老太婆注意到了乔云岚对他的称呼，插了句嘴说：“乔云岚，这是你家的亲戚啊？”
当初乔云岚还没有和沈宏盛断绝关系的时候，两家人会面只有老太婆带着苏南江。
以及沈宏盛和乔云岚四个人，其他家属都没见到。
而且，沈霁川是后来回来的，自然不清楚。
乔云岚并不想告知，冷声说：“跟你没关系。”
老太婆哼了一声，“还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想要从我们南江这里捞油水的亲戚呢，这种钱不赚也罢，儿子，签字！”
“妈，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苏南江也对她很无奈了。
把老太婆拉到旁边小声说：“合同上写的很清楚，我们必须要赔付八百万给对方，就算是把咱们家房子卖了都不够啊。”
卖掉房子，拿出所有的积蓄都赔不起。
以前他们还只是住着几十个平方的小房子。
是近几年公司收益不错，换了个两百多平的大房。
提到房子，老太婆舍不得了。
“那不行，房子肯定不能卖。”
又看向乔云岚，讨好的笑着，“云岚，他是你亲戚，你说几句好话呗？”
林茵对这个老太婆的印象一直不好。
先前对乔云岚那种态度，现在看着要赔钱立马换了个嘴脸，真会见风使舵。
沈霁川叹了口气说：“没想到现在南江竟成了一个老太太说了算，看来公司真的要不长久了。”
乔云岚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开口：“小叔，不解约不行吗？”
沈霁川看着她半晌。
从乔云岚叫他一声小叔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沈霁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用官方的口吻说：“商场无父子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亲戚，涉及到利益也应该是一码归一码。”
顿了顿，“苏总不签字，我就只好强制性解决了。”
乔云岚震惊，“什么意思？”
“明天我公司的律师会亲自上门和你们详细商谈。”沈霁川公事公办的说。
律师上门，那意义就不同了。
看沈霁川的神色没有一点儿松动的意思。
乔云岚只能求助的看向林茵，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茵茵，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难道你忍心看着公司毁了吗？”
感情牌这一招，对林茵其实没什么用。
乔云岚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帮我求求情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林茵对她歉然的笑笑，“抱歉，我做不了他的决定。”
沈霁川没有停留，带着林茵离开。
坐在车上，林茵还有些没缓过神。
等开了一段路后，她也试探的问：“你该不会是认真地吧？”
沈霁川看着前方的路，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声音冷冷地说：“是她自己执迷不悟，我又何必去做烂好人？”
第127章 冲昏头脑
林茵明白了。
最开始沈霁川的确是抱着试探的态度过去的。
虽然是不讨好的角色，但这一出戏真真实实的测出了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现的本能。
乔云岚和苏南江之间不仅仅是隔着老太婆一个人的问题。
是时间累积下来的陈年矛盾，无法根治。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关于公司的实权，乔云岚的能力摆在那，只要她能忍得住不插手，等到了一定的时机自然会回到她的手中。
这就是上次林茵给乔云岚出的主意。
可惜，乔云岚不够狠心。
今天也是一样。
沈霁川一个简单的做戏，就试探出来。
如果乔云岚足够的清醒发现沈霁川的用意，会坚定地和沈霁川站在同一阵线。
至于解约，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事实证明，乔云岚最终选择了苏南江。
哪怕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妈宝男，老太婆对她辱骂动手，她还是愿意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林茵的心中一阵唏嘘。
她似乎低估了乔云岚对苏南江的感情。
想到这，林茵叹了口气，问他：“你现在是怎么打算？”
“公事公办，还能怎么办？”
林茵惊讶，“你真打算解约啦？”
沈霁川发出一声冷笑，“她不领情，我还要给她留情面吗？”
过去演一场戏，已经是沈霁川做出最大的让步。
林茵忍不住担忧，南江公司能赔付得起那八百万吗？
如果支付不起，公司岂不是真的倒闭了？
她才换的工作啊！
沈霁川打了右转向灯，看到了林茵满脸的愁容。
一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腾出一只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说：“我留了后手，不用担心失去工作。”
“啊？什么后手？”
沈霁川已经停下车，“到了。”
林茵从车里出来，是一个地下停车场，但不是维沃集团的。
她好奇，“这是哪？”
沈霁川牵过她的手朝着前面的出口过去。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乘坐电梯来到了八楼，是一处办公区域。
沈霁川拿出钥匙打开门。
映入眼前的是全新的办公设备，从前台到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沈霁川带着她参观了一番。
这个地方比现在的南江公司要大一些，工位也多了不少。
林茵看着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岚翎实业”。
“这就是你说的后手吗？”林茵问。
沈霁川点头，“明天律师到位，三天后南江公司必然宣告破产，到时候员工全都到这儿来办公，公司内容不变。”
听他的语气，是早已经料到的。
不，也许这件事本身就是沈霁川主导的。
这么大的办公场所和设备，一定是提前做好的安排。
林茵想，还有什么不在他的计划中呢？
看着沈霁川的背影，林茵愣住了。
沈霁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要看看你的办公室吗？”
“我还有办公室？”林茵惊讶。
“新的公司，你的职位不打算升一升？”
林茵没想过这个问题，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办公室位于南面，进去便看见站在窗口迎着阳光的沈霁川。
整个人被温暖的光照着，好像在闪闪发光。
林茵就这么保持着距离看着他的背影。
她对办公室并不好奇，也没什么兴趣。
林茵感兴趣的是，沈霁川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计划着什么。
和沈霁川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沈霁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也许每个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要往哪里走，怎么走，都在沈霁川的掌控中。
也包括她。
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冒出来。
只是林茵不敢说出口，不敢戳破。
作为棋子，她至少还是幸运的吧？
林茵这样想。
沈霁川眺望着远方，并不知道林茵的心中所想。
他的双眸更加的深邃没有尽头。
“你一定奇怪，乔云岚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苏南江？”沈霁川忽然开口问她，却没有回头。
林茵承认，“是有点。”
刚开始可能会被苏南江的外表迷惑，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时间久了，总是会暴露。
乔云岚明知道苏南江是妈宝男，却还不放弃。
沈霁川说出了真相，“因为她和她的父亲沈宏盛之间有一个赌注。”
“赌注？”
“断绝关系的源头是苏南江。”
林茵嗯了一声，“这个我知道，上次她跟我说了。”
沈霁川发出一声轻笑，“乔云岚要向沈宏盛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要证明她会幸福，沈宏盛一直是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们谁也不愿先低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提到沈宏盛，乔云岚的表情就不太好。
不可否认，沈宏盛的想法是对的。
林茵说：“那这次解约的危机，沈宏盛不会帮忙吗？”
“不会。”沈霁川十分笃定的说，“我这个大哥表面上看着老实，实际上心里的城府不比别人少，也够狠心。”
林茵没怎么接触过沈宏盛，对他不了解。
沈霁川又说：“六年了，丝毫不联系。”
林茵听出了言外之意，猜测道：“你要从沈宏盛下手？”
沈霁川回头，脸上是赞赏的温柔笑容。
“你说得没错，下周沈氏的例会，该让沈宏盛知道了。”
沈霁川对她伸出手，林茵走过去，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中。
他的手是凉的，在包裹住她手的瞬间又变得火热。
林茵仰头看他。
在外面透进来的光影下，沈霁川的脸庞变得不清晰。
耳边听到他的低声感慨：“爱情啊，是会让人冲昏头脑的东西。”
是在说乔云岚吧？
林茵的心里也有一句话。
不加思索的问了出来：“那你呢，你会吗？”
第128章 幸福吗
两人彼此相望。
沈霁川的双眸在阳光下浮动着柔和的波光，是那样的温柔。
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饶进眼底深处。
沈霁川没有回答。
但林茵已经在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他们都是理智的人啊，就算是动情，也不至于到发昏的地步吧？
林茵是这样想的。
没有在这边待得很久，两人准备回去。
沈霁川把这边的钥匙交给了林茵，说：“最多一周，就可以过来了。”
“岚翎是打算送给乔云岚吗？”林茵问。
“原先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现在不确定了。”
乔云岚一天没有和苏南江断干净，就一天不会消停。
只要她还在工作，还有公司，老太婆一定会出来作乱，给她多少个公司也是无用。
林茵想知道沈霁川的想法，问：“你觉得她会和苏南江断了吗？”
沈霁川表示：“无所谓，我只要沈宏盛的态度。”
乔云岚这边现在是死局，那么就要找另一个突破口。
一切，都在沈霁川的计划中。
……
第二天，林茵回到了南江公司。
上午九点半，维沃的律师团队就来了。
不知道在会议室里说了什么，乔云岚和苏南江的脸色很难看。
这是林茵在谢彤口中得知的。
整理了一些资料，林茵拿着前往办公室准备找乔云岚聊聊。
在门口，碰见了谢彤。
她指了指门里面，低声说：“又在吵架了。”
林茵没发出动静，走到门前，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乔云岚声嘶力竭的喊着：“苏南江，这都是你造成的，我辛辛苦苦支撑了几年的公司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没想到老太婆竟然也在，声音不比她小，“你说话要凭良心！合同是你签的，又不是我儿子，你跟他喊什么？”
又是这样。
每次出问题，老太婆永远横插在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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