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有些怅然的叹息:“可惜他如今是陈国的皇帝,不可能有这样的日子了。”
“他是陈国皇帝还不是你的驸马,你看他还封你为皇后,也不想想你是我们楚国的摄政公主。”
裴忌接话,一如既往的踩谢罔择。
“殿下,你往后看我们就好,就当你的驸马死了吧。”
楚云歌失笑,笑得扯动伤口:“裴忌,你胡说什么,吃醋归吃醋,死不死可不能说,哎呦,笑得扯到伤口了。”
“我不说了,殿下,疼得厉害吗?”
“没有。”
他们热热闹闹的围着楚云歌转,时不时的相互下套拉踩,争风吃醋。
卿尘依然游离在外,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李观棋会说话了。
燕峰看着他们,好像没什么不对,却有种荒诞错乱之感。
他没有融入他们,仔细看了一会楚云歌,最后悄声无息离开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是老样子?
真是他的问题吗?
为什么他们会接受现在那个殿下?
他们真的觉得没问题吗?
他仔细看过了,并没有换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陌生,不想靠近。
唐檀看着激动而去,失魂落魄而去的燕峰,皱了皱眉。
等她进去找楚云歌后,再回来,也有些心不在焉。
第224章 我们得将殿下找回来
楚云歌清醒的消息传开,楚国人都松口气。
接下来就是楚云歌的养伤恢复期,裴忌他们终于不再整日守着楚云歌。
李观棋每日来,就会去厨房,准备了许多补汤膳食。
只是楚云歌不知道是不是伤没胃口,每次都只用一点,不像之前那般很捧场都吃完。
可其他的她吃得也不少。
就好像,她的口味忽然变了。
她以李观棋辛苦为由,很少再让他按摩。
李观棋每日都会去,依然没有放弃,一道又一道楚云歌爱吃的菜,每日都会准备,后来太医允许后,连奶茶都准备了。
裴忌也是如此,有空就会过去。
倒是卿尘,搬回了真如寺。
但是他隔两天会进宫给头疼的楚云歌念经。
倒是燕峰,因为同样养伤,见得少。
唐檀因为任务外出,也很少见到。
楚云歌的伤肉眼可见的好转,便是脸色也好了起来.
很快便下床走动,开始正式处理政务。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熟悉裴忌卿尘和李观棋的人,状态却越来越差,也越发清瘦了。
时常发愣,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那些平静,甚至笑容背后,藏着巨大的恐惧。
便是时常来看楚云歌的杜若,在背后也忍不住嘀咕。
“奇怪,殿下明明醒了,可这心里,为何会空落落的。”
为什么没有了之前那种安全感呢?
还有,即墨好像没之前那么受宠了。
她说不上来,她也不敢说,只暗暗观察李观棋他们。
这一观察,她发现当着楚云歌的面,他们是笑着的,和往常好像没太大区别。
可转过身或者离开了殿下的视线,他们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他们好像变成了笑容机器,维持着幸福的一切,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笑容就像是尺子量好的一样。
杜若心中不安越盛,她没人倾诉,只能将自己关在宫殿中,只说要养胎。
杜若避开了,可身边的人却避不开。
不管是静心守志,还是问心无愧,还有李观宁,都能感觉到他们的主子和兄长越来越沉默。
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压抑,特别是见过殿下后,可每一次他们还是会去见殿下。
从前见殿下,他们是开心,是期待幸福的。
可如今每次见完殿下,他们都好似看到他们绝望几分。
那种无言的绝望,好像没有尽头。
他们胃口变差,睡眠也同样差了。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他们却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倒是殿下伤口好后,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
过去的苍白都不见了踪影。
她处理政务,每天用不完的精力。
一切都好像在变好,除了过去是裴忌他们粘着楚云歌,现在楚云歌身体好了,裴忌也突破了,便是燕峰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他们却总是有很多事,巧妙的错开了亲近圆房。
裴忌甚至连接触都少了,好像没有中毒这回事一般。
可表面上一切还是很平和美好,只是私底下,他们都在找人,或者找什么东西。
但最亲近的人都说不出他们在找什么。
说找殿下,可殿下就在那。
倒是殿下脾气好像也古怪起来,不少宫人受罚,即墨不例外。
这一份诡异的平衡,在谢罔择赶到楚国时,彻底被打破。
谢罔择代表陈国,亲自前来楚国谈深度合作。
谢罔择这样的行为是很危险的,毕竟他皇位还没坐稳。
但谢罔择就是来了,有听到楚云歌遇袭危险的情报,实在太过着急的缘故。
另外就是他想直接养蛊,最后再直接杀了最后的胜利者,搞一把大的。
陈国皇子太多,每个皇子后面都有家族,太过错综复杂。
整个陈国像一盘散沙,全是乱象,还有人和赵国来往密切,叛国他都不意外。
谢罔择当了皇帝,弄死弄垮了不少兄弟,解决了一部分,但是还有很多麻烦。
他不想用几年时间处理,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在赵国虎视眈眈下生存。
最后就这样耗着,耗到失去所有激情。
他拼尽全力放下楚云歌回国,可不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
他打算来一把大的,直接处理完问题,全心全力发展壮大自身,搞赵国。
谢罔择野心勃勃,一路布置筹谋,一路躲避着时不时来的刺杀,最后快马加鞭,最快速度秘密赶回了楚国。
楚云歌脱离危险已经醒来,是他收到的最好消息。
正好他回到天盛城市,遇到楚云歌去真如寺,他干脆去了真如寺。
在卿尘的禅房内,谢罔择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楚云歌。
可当谢罔择走近楚云歌,寒暄了几句后,本来加速的心跳却咯噔一声。
不管是楚云歌说话,还是眼神,都那么陌生……
不,也不是陌生,其实还夹杂诡异的熟悉,只是他都快忘了。
谢罔择心乱如麻,可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开口:
“殿下,除了实在放心不下来看看你,我也是顺便继续谈一下楚国陈国深度的合作,之前殿下提过的对赵国联合商业战文化战,我很感兴趣。”
楚云歌很顺利的接过话,可她说的话还是之前初步谈的那几句。
更深入更多的,已经没有了。
谢罔择最后一丝希望消灭。
再看看裴忌李观棋好像和卿尘好似都没察觉一般,还是围着她转,他只觉得荒唐。
心里产生了和燕峰一样的疑问。
他们难道没发现异常吗?
谢罔择心乱如麻,随便找了个借口退出了禅房。
等裴忌和李观棋先后从禅房出来,谢罔择挡在他们面前,脸色阴沉。
“她不是殿下,你们瞎了眼吗?为何还围着她转?为何没告诉我任何消息?”
谢罔择甚至阴谋论了:“是不是你们从哪里找来一个替身故意糊弄我的?或者里面那个人其实不是定下,而是之前的楚帝?”
裴忌回头看了一眼禅房内凑近卿尘的楚云歌,往前走了几步,很冷静道:
“我们不是傻子,也不会玩那样无聊的糊弄,谁知道你会发疯回陈国。”
谢罔择更疑惑了“那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殿下,得将殿下找回来。”
裴忌笑了,笑容中带着无法言语的疯狂。
“我也想问你,你说她不是殿下,那谁是?她有殿下所有记忆,身体也是殿下的身体。”
“至于找?我早就想找了,只是该去哪找?该怎么找?”
谢罔择看着裴忌,终于明白他们并非没有怀疑,而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殿下。
人丢了,茫茫人海,但也有个能找的地方。
但人没丢,只是殿下丢了。
第225章 我不装了,摊牌了
谢罔择彻底哑了。
“没错,她确实是楚云歌,以前那个殿下……”
他曾经仔细观察,也疑惑过,可后来他们发生了太多事,他也就不管了。
毕竟,这样的变化是好的。
他甚至爱上了她。
可谁也没告诉过他,她还会再变回来。
“为什么她会消失?为什么我回了一趟陈国,回来殿下却不见了?”
谢罔择没想到,他满心带着盼望来找她,却再也找不到她。
他实现了他之前的诺言,他会回来楚国的,可她不见了。
裴忌睫毛颤抖了一下:“我问了无数为什么,可没人回答我,我也尝试过许多办法,可没用,都没用。“
他找不回他喜欢的那个殿下了。
“谢罔择,别在我面前满脸痛苦,你还回了一趟陈国,可我呢?”
“我一直跟着殿下,从头到尾,可殿下就是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就像之前她忽然变了一样,这一次,同样没任何征兆。
他没想到拼死救下的人,不是真正想救的人。
“我比你早意识到问题,可我必须忍着,我甚至还得和从前一般,不敢让她察觉到异样,就怕打草惊蛇,或者将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吗?我们比你考虑得多得多,我们想了多少办法有多少忌讳,你根本不懂。”
裴忌太过痛苦压抑,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发泄的地方,甚至和李观棋他们交流,都比较隐晦,一直忍着,被谢罔择刺激得才终于说出口,声音不免大了一些。
谢罔择没回话,倒是话题中心楚云歌说话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消失了?你们在说什么?”
楚云歌不知何时站在禅房外,后面是满脸麻木隐忍的卿尘。
或许卿尘可以阻止,但他也同样受够了,内心深处也希望能谈一谈。
楚云歌满脸阴沉:“本公主没心情和你们绕弯子,给本公主说清楚。”
裴忌没勉强自己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粉饰太平过去就太假了。
是该正式谈谈了。
“殿下既然要谈,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是楚云歌,你是谁?”
楚云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不是楚云歌,那谁是楚云歌?”
她懒洋洋掀起眼皮,满脸嘲讽。
“你心知肚明。”
谢罔择面上也露出讥笑:“殿下确是楚国唯一的嫡长公主楚云歌,可好笑就好笑在,你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就甘心假扮其他人吗?”
楚云歌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却压根不想搭理。
“懒得理你们,本公主一直是本公主。”
裴忌拦住想走的楚云歌:“那这几个月代替你的她呢?看你的态度,其实挺看不上她的,甚至她喜欢的李观棋燕峰,你也看不上眼,你装她,不嫌恶心吗?”
裴忌不是傻子瞎子,就算装得再像,有些东西也装不出来。
她是骄傲的,所以只对出身不错的裴忌、谢罔择和卿尘上心。
李观棋眼睫微颤,所以都不是他的错觉。
看楚云歌脸色阴沉却没开口,他笑了笑,声音微哑开口。
“看殿下这段时间忍得很辛苦,看不上我做的东西,看不上我这个人,我像是瞎了眼一般,还是每天往殿下面前凑,回忆试探变本加厉的送膳食。”
“送得多了,看到的破绽也就越来越多。”
“殿下喜欢大豆莲藕芋头,你不喜欢,殿下不喜欢吃胡桃,可你喜欢,殿下不喜欢太甜,喜欢奶香味,你却只嗜甜,殿下喜欢胡荽,你却连闻到味道都要皱眉。”
“一个人会因为变故,性情大变,可口味爱好却不会。”
李观棋看向楚云歌:“您看不上我,我也不强求,只要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自己去找她。”
相信他为他治病的殿下,还没好好听到他的声音。
他一直担心的是殿下寿命问题,怕她英年早逝,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殿下会这样无声无息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无处可寻。
李观棋话音落下,所有人几乎都屏住呼吸。
楚云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痛快又痛恨的笑,却依然只是道:
“你们还真是魔怔了,喜欢吃的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心态变化了。”
卿尘在身后忽然开口。
“你们别指责殿下,殿下之前想必也很痛苦,”
“之前殿下很害怕吧?身体忽然被霸占,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只能看着她做了许多事,甚至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了亲密……”
看着楚云歌的表情,卿尘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此情况下,殿下必然是极恨的,小僧知道也理解殿下的委屈愤怒。”
“小侯爷他们不懂你的苦,但小僧懂,想来你现在还在害怕她再忽然冒出来霸占你的身体吧?”
卿尘摇了摇头:“这确实很恐怖,不如让小僧帮你。”
卿尘声音像是有魔力,他的眼神宽容慈祥,他好像懂世间的苦,也懂她的恨和焦虑焦躁,以及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实话说出来,一起将她找出来,也免得你忽然再被代替。”
楚云歌在卿尘的目光下,差一点就要开口承认,可脑海里忽然想起刚才禅房里卿尘的拒绝,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厌烦。
她醒悟过来,不过是骗她而已。
装的温柔,不过是和裴忌他们一样,想得到那个女人的线索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卿尘大师的说法,那是有什么孤魂野鬼在本公主的身上清醒了?”
她摇摇头:“你们越来越离谱了。”
还是没问出线索!
裴忌闭了闭眼:“那殿下,你身上如今为何有血腥味,还夹杂腐臭味,像腐尸的味道。”
裴忌后退,皱了皱鼻子:“从前两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忍耐,就怕自己吐出来。”
“殿下,你将你皇兄的尸体带走,是吃了他的尸体,身体才好转的吗?”
楚云歌瞳孔猛地一缩。
卿尘猛地看向楚云歌,他瞬间想到了鹿闻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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