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越深,那不光彩的目的就变得越来越沉寂与难堪。
当他们揭开那层遮羞布的时候,各自都在对方面前卸掉了最后一层伪装,赤.裸而丑陋。
信息素,触感,温热,沈笠的呼吸有些凌乱,那只不久前才在谭箬青身上作乱的手埋入被子里面。他的心跳加速,思绪混乱,回忆着与谭箬青的点点滴滴。
沈笠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片刻之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枕头下面,他感觉谭箬青走之前好像给他放了什么东西。
沈笠摸到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他将玻璃瓶拿出来,透明的液体在里面轻晃,还带着一点微微的淡红色。
他凝视着瓶中的液体猜到了什么,将玻璃瓶握在潮湿的手心里又睡了过去。那紧握的玻璃瓶让他在睡梦中也能感到一丝安心。
谭箬青早医院附近小路里看到了接应的纳塞。
纳塞依旧戴着帽子,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谭箬青,“你这些天还好吗?”
“还好,”谭箬青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到了叫醒我。”她的声音疲惫而冷淡。
纳塞有些失望,“好。”
谭箬青想到了什么,又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跟着沈笠。有事告诉谭亦寒,他会告诉我。”
“……好。”纳塞往下压了压自己的帽子。
他想,好像谭箬青和沈笠,谁也没有想过离开谁。他们之间的情感,如同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让人捉摸不透。
谭箬青回到十三边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晚。
她刷开门禁将自己重新关入房间内,硬熬了一天一夜,买入房间的谭箬青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她的手摁着自己的脖颈后面。
原本只是为了替自己争取时间而编造的借口,却没想到这一见直接诱导了自己的易感期。
谭箬青一只手撑着地面,呼吸急促,紧接着拿出抑制剂扎进了自己的手臂,一连三针,她身上的燥热才渐渐有了缓解的趋势。
按理来说抑制剂应该注射在腺体处才会达到最大的效用,但是她划开了自己的脖颈,现在显然无法在这里注射抑制剂,只能退而求其次注射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面。
做完这一切,谭箬青直起身子来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冷硬的墙壁。
希望抑制剂能够管用。
谭箬青背靠着墙壁低下头,衬衫上面带着淡淡的茶味,那是沈笠的信息素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身体抱紧,然后嗅闻着那一点点的属于她的omega的味道。
*
沈笠醒来了。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生殖养护箱将会被移送到他住的地方,谭泽楷找了医生会定时上门查看胚胎的发育情况。
谭泽楷站在门口看着收拾东西的沈笠。
这一通遭遇下来让他一连瘦了好几斤。
“你确定要放弃交换申请吗?”谭泽楷问。
沈笠“嗯”了声,“还是圣德兰斯更适合我,所以我打算留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决定,谭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他扭头看向谭泽楷,往常温和的双眸有些凌厉。
谭泽楷怔了下,随即道,“我还没有卑劣到在这件事情上面阻挠你的决定。”
沈笠没有回话。
他出院之后会继续回到圣德兰斯读书,只不过这一次他办理了走读,谭家在圣德兰斯送了他一套别墅。
有人愿意给他花钱提供住处,沈笠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不过在搬走之前,他需要先回到学院里面把他和谭箬青两个人曾经住过的别墅里面,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走。
沈笠再次出现在圣德兰斯,这一次确实自己一个人出现的。
这种诡异的现象立马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和揣测。
所有人都在思考他是不是已经被谭箬青放弃了,毕竟一个多星期之前在宴会厅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到了。尽管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如何,但想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愉快。
而更重要的是,沈笠都回来了,谭箬青居然还没回来。
论坛上面各种各样的讨论几乎刷屏,不过沈笠从来没有兴趣。
重新进入两个人在圣德兰斯的别墅里面,虽然有短暂的离开,但是别墅内部依然洁净,像两个人还在的时候一样。
沈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在离开的时候,他的脚步莫名一顿突然想到阁楼里谭箬青的画。
他思考片刻,转身朝着阁楼走去。
推开阁楼紧闭的房门,颜料的味道几乎扑面而来,沈笠侧过脸咳了两声,然后走了进去。
虽然之前已经看到过,但是这一次再次直面谭箬青的画室,沈笠依旧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他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幅,看起来像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沈笠。
处在人群当中,嘴角含笑,手握酒杯,却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被一个色快速取代,只有他的脸清晰,线条流畅,光影优越。
这是绘画者给予他一个人的偏爱。
沈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起了嘴角,他抬起摸到了那幅画。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打算里面,就在这个时候,那幅画突然掉到了地上。
沈笠弯下腰正准备捡起来,却看到了画布背面的一张纸。
他愣了下,将那张纸翻过来,白纸黑字有些晃眼。
——个人资产无条件赠与协议。
赠与时间是一年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间。
谭箬青,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他这个贪婪的Omega想要什么。
第53章 主动出现 开门,我要睡你
谭箬青靠着自制的抑制剂度过了一次易感期,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实验室。
徐文元比她到得还晚一些,有些诧异,“什么时候来的?”
谭箬青穿着实验服带着手套正在盘点实验室内的药品,闻言回答, “四点。”
徐文元顿了顿, “天不亮你就过来了?”
“嗯,”谭箬青把药品盘点完, “睡不着, 精力旺盛,过来消耗一下。”
徐文元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Alpha的体力确实不一样。”
谭箬青扭头看向他, 突然想起来记忆之中这位院长虽然一生未婚,但是好像也是有过Alpha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闹翻了, 从此没有人再提起。
“咳, ”徐文元咳了咳,“你易感期来之前我们已经进行过最基础的相关医学实验,你的基础坚实牢固, 也有独立完成实验的能力, 所以我想让你接触另一项实验。”
徐文元将一份资料传输给她,谭箬青看了几行就发现这项实验的熟悉之处。
罗切尔交给她的实验简直就是这一份的阉割版, 相比较而言, 徐文元的实验要求更加精细, 在水平上面与罗切尔简直是天壤之别。
谭箬青轻轻呼出一口气,跟着徐文元,或许这一次实验真的能够成功。
“从今天开始, 你要接替我助理的位置。”徐文元的目光平静,这份资料的交出意味着他已经彻底认可了谭箬青。
谭箬青沉思片刻抬起头轻轻勾起唇角,“好的,老师。”
谭箬青在实验室一连待了两个多月,后来更是直接把宿舍搬到了实验室隔壁的杂物间,她的生活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做实验,闭上眼睛就是在梦中做实验。
当沈笠出现在十三边区的时候,谭箬青刚刚被徐文元从实验室赶出来,她随意地坐在台阶上面,手里拿了好几分的资料,思索对比自己以前到底是失败在哪里。
一阵风吹过,谭箬青手里的资料有几张飞到了地上,她皱了下眉头,还没等动作,一只瘦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地上捡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足够熟悉一个人,那么出现在视野里的只是一只手,那么你也能够认出来那是是谁的手。
谭箬青就是这么想的。她顺着那只好看的手看到了一双包裹在制服下的笔直修长的双腿,再往上是劲瘦的腰。
一路往上看,最终定格在那张极为出众漂亮的脸上。
比起她熟悉的故作温柔的虚伪,现在那张脸上少了讨好别人挂起的做作表情,嘴角抿直,眉目清冷,一双黑色瞳孔动了动,沿着抬起的眼皮看向她。
太好看了。原来的沈笠也好看,那就像是蒙了尘,而现在他自己擦掉了那层尘土,让他变得烨烨生辉起来。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是真的。
谭箬青感慨地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沈笠却好像已经脱胎换骨了。
这段时间,她没再回过中心区,凭借着自己的信息素,沈笠完全可以度过正常Omega孕期的前三个月。
谭箬青的眉尖动了动,“现在应该怎么称呼?”
沈笠将资料递给她,冷淡回答,“三级指挥官。”
“沈指挥?”谭箬青似笑非笑地问。
“是沈副手,”沈笠纠正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有一天会成为沈指挥。”
谭箬青接过那份资料,扯了扯没扯动,她抬起眼眸看向自己面前的沈笠,片刻之间对方才轻轻松回手。
谭箬青不觉得对方是来这里看自己的,且不说谭泽楷不会透露自己的行踪,就说三个月前两个人最后已经撕破脸,那样不愉快的回忆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不过现在一见到沈笠都想起来了。
“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谭箬青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沈笠则是审视着她。
瘦了,黑了,不再是永远干净整洁的合身制服,也不是永远礼貌的嘴角弧度。
他的眉眼逐渐压低,眼底染上了一层阴翳。
“作为三级指挥官来了解十三边区的特殊情况。”沈笠回答。
谭箬青“哦”了声,“在这里待多久?”
“五天。”
谭箬青对这个数字稍微有点敏感,她看了看沈笠,笑了下,“是吗?”
印象当中,正常孕期的Omega在度过前三个月之后会进入第二阶段,这一阶段他们会疯狂想念自己的Alpha,占有欲达到顶点,甚至会出现攻击Alpha的特殊情况。
但是沈笠不是正常孕期,因为外界因素,胚胎在体外养殖,所以影响会减弱。
沈笠斜睨过去,“五天,有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符锦和符懿出现了。
“沈副手,”符懿高兴地跟他打招呼,“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沈笠转过身微笑了下,“不认识路,走着走着就走岔了。”
符锦朝他点头。
符懿又看到了谭箬青,他快速走过去站在谭箬青的身侧,“徐老师不是刚刚让你休息,你怎么又看起来了?”
谭箬青的注意力从沈笠身上收回,“有些东西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也别想了。”符懿的手搭上谭箬青的肩膀。
“没关系。”谭箬青笑了下。
见沈笠一直注视着两个人,符锦开口,“他们年纪相仿,所以比较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沈笠在嘴里反复嚼着这两个字。
他大概看不出来谭箬青言语表情里的疏离,甚至可能还以为谭箬青天性如此。
但是他知道,谭箬青很少会和人有共同语言。
“你的临时宿舍安排在谭箬青的旁边,刚好她那边有个空房间,还比较安静,你觉得怎么样?”符锦问。
虽然沈笠只是个三级指挥官,但是从中心区那边传过来的资料看,这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并且能做到三级指挥官也是越级了的,或许用不了两年,他可以提前毕业,成为真正的指挥官。
“没问题,”沈笠收回视线,点头,“我住在哪里都可以。”
看来这位非常年轻的三级指挥官Omega并不娇气,符锦满意了很多。
沈笠没有在这里留多久就跟着符锦和符懿离开了。
谭箬青收拾东西回到宿舍,拿出组装的光脑联系了谭亦寒。
“沈笠来了,你为什么没有告知我?”通讯连接后,谭箬青直接开口。
然而谭亦寒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沈笠去了?”
那边又纸张哗哗翻动的声响,“不对啊,沈笠的学习地不在十三边区,而且现在的目的地也没有更改……他可能是私下跟别人换了。”
谭箬青沉默了,良久之后发出一声轻笑,“意思是他是特意来到十三边区的?”
谭亦寒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出来什么,“你先别顾着爽,我看他未必是因为你去的,即便是因为你,也不见得是想破镜重圆。”
“你小心点吧,”谭亦寒劝她,“我听说,沈笠这次回到圣德兰斯,努力得有些变态,而且还时不时在圣德兰斯惹事,半个月跑了好几次董事会,硬是逼着董事会开除了三四个学生。”
谭亦寒说着说着翘起了二郎腿,“我看他啊,有点迁怒泄愤的意思。”
谭箬青笑了声,向后倚靠在沙发上,“我不怕他泄愤,我就怕他不找我泄愤。”
“……我就说你神经病吧。”谭亦寒啪的一下挂断了通讯。
他总觉得每次联系谭箬青都会血压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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