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想过,没想通,但是现在他看着沈笠那副有点神经质的样子突然明白了。
诺尔忍不住问,“因为你们一样吗?”
他本以为这次过来至少能够让沈笠看清楚谭箬青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无意拯救其他Omega,但是他乐得看到谭箬青不痛快。
他就是恨她,恨她这样对待他,恨她又待沈笠那么好!凭什么他们可以好好地!
结果,他居然又失败了。
沈笠招手让侍应生把他的大衣拿过来,“殿下,看来腺体的教训不足以让你明白现在的身份地位。”
诺尔沉下脸,“沈伊舟,我再怎么样也是帝国的皇室,马上就会继任帝国皇帝!”
烘干的大衣很温暖,沈笠看了眼那名侍应生,朝他笑了下,然后继续对诺尔说,“真的吗?”
诺尔愣了下,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机。
“诺尔殿下,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报复谭箬青,而是讨好她,讨好谭泽楷,期待他们能够给予你一点好处,让你皇室的位置坐得更稳一些,多想想以后吧。”
沈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诺尔一直看不上的Omega眼里闪动着漠然与讽刺。
诺尔觉得浑身发冷,“连你也敢这样对我!”
“如果你是个Alpha,或许我会考虑引诱你,如果你是个有钱有势的Omega,我也会考虑攀附你,或者你什么都没有,单纯是个好人,我也会考虑不要太过分,但是很可惜,”沈笠毫不客气地说,“你只是个没用的残缺的Omega。你都不配我花费时间去尊重和讨好。”
沈笠拿过自己的伞,伞尖撑在地面上,“殿下,我们不会成为一家人的。你很清楚,谭泽楷娶你,可不是为了支持你。”
他有些失望,这些拥有了好出身与好资源的人竟然如此浪费自己的天赋,消耗自己的筹码,将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沈笠有些后悔今天过来见他了,还不如在家里逗逗谭箬青。
“还有,”沈笠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诺尔愤怒的叫喊声和杯子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纳塞突然出现在沈笠的面前,将飞过来的咖啡杯反手击飞到了墙壁上。
杯子碎了一地。沈笠的脚步顿了顿,看向纳塞。
纳塞什么都没说,沈笠也没有问,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咖啡厅。
出了咖啡厅,纳塞说,“那个杯子如果砸在你的头上,会造成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他不敢。”沈笠进了车。
纳塞坐在驾驶位,他看了眼沈笠,“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你原本就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跟谭箬青在一起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笠看向天空,雨已经变小了很多,但天依旧阴着。
“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他甚至想,如果回到中心区的时间再早一些,他会更早崭露锋芒,拿到优势。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他就不会考虑去招惹谭箬青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别墅门口,沈笠下了车打开伞,见纳塞没下车举着伞走到他的面前。
“不进去坐坐吗?”沈笠问。
纳塞跟了沈笠一段时间,有点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你让我去?”
“不让,问问。”沈笠平淡地回答。
“那我去干什么,她又没说要见我。”纳塞说完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沈笠顿了顿,把打开的伞又收了起来,转过身淋着雨走了进去。
谭箬青当时正在一楼的客厅里看育儿书。
那个正在楼上熟睡的小孩子老实安静得过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和自己玩耍。
不过医生提醒她这种安静的性格只是当前阶段的情况,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很多孩子在幼年期还没分化的时候都会出现性格与小时迥异的情况。
所以谭箬青找了一些书过来,没事儿就找个地方坐下看一看。
当别墅的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冷风从门口吹了进来,谭箬青膝上的书籍哗啦啦地响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她的Omega从门外走进来,一头碎发被雨水打湿,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氤氲不散的水汽,大衣被雨淋得沉甸甸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水。
“怎么回事?怎么没打伞?”谭箬青走过去问。
沈笠才回神似的,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伞放在了玄关处,淡淡道,“忘了。”
谭箬青握住沈笠冰凉的手,蹙眉说,“先上楼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她牵着沈笠的手往楼上走,到了浴室门口谭箬青松开了手,“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先进去。”
等到她拿着干净衣服回来的时候,却见沈笠半跪在地上,眼神茫然,慢吞吞地说,“我,有点头晕。”
谭箬青只能先把衣服放在一边,半蹲在他的面前,“伊舟,我现在先把湿衣服给你脱掉,可以吗?”
沈笠点点头,被雨水浸湿的眉眼带着潮气和红晕。
衣服逐渐褪尽,线条漂亮的身体一点点展现在谭箬青的面前,尽管她对此非常熟悉,却仍旧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
然后——谭箬青给沈笠找了个小凳子让他坐在上面,她却站在了沈笠的身后。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沈笠的双眼,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谭箬青拿着淋浴头调试水温,调好之后将淋浴头对准了沈笠的身体,“开始可能会有些不习惯,过会儿就好了。”
她的手指搭在沈笠的肩膀上,“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明白吗?”
沈笠低低地“嗯”了声,双手放在身上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自己的腿。
温热的水流接触到了沈笠的皮肤,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下,热气很快弥漫进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谭箬青很喜欢这种亲密的行为,她很喜欢。
沈笠一只手撩起自己的额发,突然说,“诺尔殿下的腺体好像受过伤,很严重。”
谭箬青嘴角的弧度平淡了些,“哦,是吗?”
第62章 教学 这件事我要身体力行地教你……
“我做的。”谭箬青直接承认。
沈笠顿了顿, 抬起头来,“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他的双眼都被雨水濡湿,湿漉漉的泛着水光,从谭箬青的位置看过去格外的漂亮。
“我想, 正常人会愿意对伴侣坦诚。”谭箬青对他笑了下。
她能够猜到今天的见面诺尔对沈笠说了什么, 不过她也能够猜到沈笠的表现绝对不会像诺尔所希望的那样。
如果诺尔真的有他自认为地那么聪慧,也不至于会落得现在这种境地。
所以她从不担心诺尔。
谭箬青伸出手贴在沈笠的脸侧, 拇指轻轻地摩挲着, 姿态亲密暧昧,但又不至于让人心生厌恶。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我都会告诉你的。”谭箬青对他说。
沈笠的喉结滚动, 他的眼尾因为动情而出现一丝红晕,“谭箬青,你蹲下来。”
谭箬青的手里还拿着花洒, 她把花洒固定在墙面上, 然后面对着沈笠蹲了下来。
她的神情温和坦荡,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张脸之下有着怎么样的汹涌澎湃。
“正常人的开始,应该是牵手, 亲吻, 抚慰,□□的顺序。”沈笠慢慢地说着。
谭箬青回想了下, 然后反驳, “我们也是。”
沈笠抬眸扫了她一眼, 漂亮的眼眸倒映着暖黄的灯光,“嗯,所以, 你想怎么样?”
可真会颠倒黑白啊。谭箬青伸出手缓缓摩挲着沈笠的脖颈,手指抚摸着他后颈已然开始发热的腺体。
明明是他想要怎么样,但是偏偏不说,还来询问她,好像真的只是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一般。
谭箬青半蹲在地上,她仰起脸看着沈笠,“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会做、爱。”
沈笠黑白分明的双眼落在她开合的嘴唇上,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吗?”
“嗯,我当了很多年正常人,我很了解他们。”谭箬青说。
“那应该怎么做?”沈笠又问。
谭箬青摁住他的后颈,“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她勾起唇角,“这件事情,我得亲自教你做,身体力行,才能真正学会。”
沈笠低下头,“那,你教吧。”
*
砰——
昂贵的瓷器被打碎了一地,诺尔的表情狰狞,脖子上的蕾丝项圈也被他扯碎扔在了地上,看起来破破烂烂,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不过这一切混乱与暴躁都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面。
另一边,侍者给坐在沙发上的谭泽楷上了红茶。
谭泽楷接了过来,神情淡漠,“诺尔殿下那边不必管他,发疯发够了,让他早点休息。”
顶着未婚夫的名头,谭泽楷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皇家城堡里,但是除了内部人员,没人知道谭泽楷每次过来都是为了处理政事,那些原本应该交由皇室处理的事务现在都由他做决定。
他从不和诺尔主动接触,即便有,也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侍者下去,没多久诺尔就从房间里面出来,身上纯白色的睡衣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谭泽楷,”诺尔赤脚站在他的面前,“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们会结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我才是利益一致的共同体,我们……”
谭泽楷打断他的话,“所以你更应该谨言慎行。”
他看向诺尔,“我们只是利益捆绑。没有利益,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诺尔看着他,最后转身离开。
谭泽楷坐在沙发上思考片刻,打了个通讯过去,“我需要你们对诺尔的精神状况做一个评估,”顿了顿,“最好是……无行为能力的评估。”
谭泽楷与诺尔的婚礼按时举行。
这场大家族与皇室的联姻从公布之初就备受瞩目,婚礼当天,所有的媒体全程直播,无数个摄像头都在观察着两位新人的一举一动。
诺尔这天的表现没有任何问题,看起来高贵优雅。
而当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谭泽楷的手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那是一双无比冰冷的双手,就好像他所交付的不是自己的后半生,而是监狱铁窗一般。
但是谭泽楷强硬地握住了他的手,没有给他任何做出其他反应的机会。
这场婚礼得到了举国上下的支持与赞誉,尽管有些反对与质疑的声音,但是很快也被淹没下去。
与此同时,皇室发布公告,谭泽楷将作为帝国大臣协助诺尔处理帝国事务。
原本只是默认的事情最终被摆上台面,告知了所有人。
不过没有多久,诺尔就被帝国最大的媒体揭露患上了精神问题,尽管一再遮掩,但还是被媒体发现了精神有问题的蛛丝马迹,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诺尔宣布退居幕后的公告,由谭泽楷代为摄政,直至新的皇室继承人出生。
而谭泽楷也发布公告,会全力照顾救治诺尔殿下,既作为大臣也作为爱人。
看完新闻的谭亦寒对谭箬青说,“大哥说得我都要感动了,这种人设简直毫无破绽。”
“怎么是人设呢,”谭箬青笑了笑,“想要照顾的心是真的,爱人的身份也是真的,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出于利益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在目的上或许出发点不太一样。”
并且为了遵循自己的诺言,谭泽楷往后不会再有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只有公事和诺尔。
谭亦寒沉默两秒,“你看起来比大哥还会说鬼话。”
他感觉有些惊异,有种第一次看清自己古板的大哥的感觉,也有种谭箬青原来还可以更没有下限的感慨。
说完之后,谭亦寒就站起来,兴冲冲地说,“我得去看看我的小侄子,这个孩子真乖真可爱啊,跟你们简直完全不像。”
谭箬青跟在谭亦寒的身后上了楼。
沈笠正坐在摇篮边上念故事书,见他们进来把故事书合上放在一边。
摇篮的孩子白白嫩嫩,乖巧地躺在里面,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最终落在了情绪最强烈的谭亦寒身上。
他张开双臂,嘴里发出biabia的声音。
“他在叫我爸爸吗?”谭亦寒眼睛都瞪圆了。
“是抱抱。”沈笠在一边说,“小孩子还不会说话,只能发出类似的声音。”
谭亦寒小心翼翼地把小崽子抱在怀里,温热的,软乎乎的,他感慨地说,“你们竟然背着我过得这么好。天,这和我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想要自己生一个。”谭箬青凉凉地说。
谭亦寒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我就蹭你们的。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伊舟已经想好了,”谭箬青回答,“叫羡宁。”
“羡宁,”谭亦寒顿了顿,他笑着说,“小宁宁。”
休学的时间很快便到了。
将孩子送到了谭家照顾之后,谭箬青和沈笠就回到了圣德兰斯继续学业。
有关于谭箬青和沈笠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成为论坛不可言说的共识。
以前还能讨论下,现在没有敢讨论了。
新一届的学生已经入学了小半年,圣德兰斯的高层特聘谭箬青做了医学助教。
特聘后,谭箬青拿了教材和试剂前往医学实验室,路上接到了徐文元的通讯。
“老师,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谭箬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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