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已然查清,他心心念念的少女,此时暂住的地方正是五条悟私下教授的学生,伏黑惠的家里。
所以,这家伙是来找伏黑惠的?
可为什么会等在门外?没有提前联系好自己的学生吗?
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想要激一下对方:“你这盘星教的教主看来当得也不过瘾,二十六、七了,身边就没有别的女人?”
夏油杰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冷意:“不劳五条家主费心,我可是要为——”
“滴滴滴——”
二人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同时响起。
目光扫过屏幕上的信息,五条悟已然得知了槐凉在银座那边发生了变故,五条家的人在餐厅查看到了咒力的残秽。
而另一边的夏油杰也获悉了此事,将手机揣进了风衣口袋里。
意识到槐凉不会回来了,五条悟率先准备离开,仍不忘撂下狠话:“最近约束好你的人,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哪只夏油杰却蓦地转身,一言不发地将他丢在了身后,将忽视贯彻到底。
气得五条悟差点跳脚追上去:“混蛋,这么多年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刚一碰面,又要跟我抢。”
和五条悟不欢而散的夏油杰,并没有表明那么平静。
毕竟是实实在在并肩作战过的同窗,那些年的美好时光与记忆,都不曾在他的脑海里褪色。
只是,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原本他是要走上更为极端,酷烈的一条道路的,是五条悟在他快要堕入黑暗的当口,拉了他一把。
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
夏油杰刚一回到盘星教总部,菅田真奈美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不过下一秒,她在看到那束原封不动拿回来的玫瑰后,下意识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她意识到了,教主大人这一趟可能并不顺利,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吃瓜落。
而一旁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则没有那么多顾忌。
见夏油杰神色凝重的模样,以为他被拒绝了,立刻打抱不平道:“什么女人,竟然还要夏油大人亲自去追?”
“能得到夏油大人的喜爱是她的荣幸,竟然还敢拒绝——”
“不准这样说她。”
夏油杰的语调还是温和的,但神色已经变冷了,“以后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她,我会和她结婚的。”
看出了教主大人眼里的认真,姐妹俩顿时蔫了,有气无力地呐呐道:“知道了……”
夏油杰见二人低头了,于是缓声道:“我会去‘那个房间’里,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
“是。”
待夏油杰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里,菜菜子恨恨地跺了下脚,看向一旁咬着下唇的美美子,到底没敢再跟上去。
菅田真奈美看了一场好戏,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办公室里,继续手头的财务工作。
她想,这两丫头整日里没大没小的,仗着被教主大人收养长大,那叫一个趾高气昂,早就该敲打下了。
夏油杰在盘星教的总坛里,设有一处密室,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私密空间。
里面倒没有藏匿什么厉害的咒具,又或是特殊的咒物,只是一处让他可以放松下心神的休息室罢了。
唯一特别些的,就是收藏有近十年来的,所有新兴的电子设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需要这样做,可能……有人会喜欢。
那些数码电子产品们逐年更新换代,他倒也多了些闲暇时分的乐趣。
这里是他的“安全屋”,他不准任何人踏足。
当然了,如果是槐凉的话……他很乐意邀请她进来做客。
“槐……凉……”
夏油杰在宽大的软床上躺下,低声念着她尤为好听的名字。
手指从另一边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粒墨绿色的珠子——正是黑金商会收藏的咒具,安梦珠。
这枚珠子的确有些用处。
原本他的梦里总是下着雨,但自从每日入睡前在身侧摆上安梦珠后,他便再也没有梦见过,那片让他压抑而又绝望的……雨幕下的森林。
与之相反的是,他开始做起了美梦。
与那个初次见面,便夺走他全部心神的少女相关的,具象化的美梦。
第183章 一并献给她
他梦见,他和她在燃起篝火的小木屋里细密地亲吻。
外面是纷扬的大雪,屋内却温暖如春,他们就像两只越冬的小动物,依偎在一处,谁也不能打扰。
她似乎一直很喜欢阅读,捧着本金融方面的书籍在看,而他则不愿被忽视,故意制造些小动静出来。
像是捏捏她的手指头,又或者突然轻轻嗫咬一口她的手背,提起一个老掉牙的话题……不过都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罢了。
他还梦见,在澄澈幽蓝的浅海边,他们一块儿躺在硕大的火烈鸟浮排上,晃晃悠悠的飘浮在海面。
忽而,她像一尾漂亮的人鱼,又或是海妖之类的某种摄人心魄的生物,绕着他游来游去——仿佛在勾引他这个无辜的人类,跳进海水里。
他们在海水中嬉戏,比谁可以在水中憋气憋得更久。
可作为人类的他,又怎么能敌得过长久生活在海底的‘海妖’呢?
只得败下阵来,从她的嘴里获取珍贵的氧气。
当然,作为诱骗他进海里的惩罚,他向她讨一点利息,也不为过吧?
像这样或温馨浪漫,又或令人脸红心跳的梦,还有很多很多。
然后他发现了,似乎和她相关的梦,总是和水有关。
梦里的她,好像特别喜欢他,见他时总是笑着的,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满是灵动与狡黠。
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从心脏处传来一阵密密匝匝的绞痛,夏油杰闷哼了声,死死按压着那颗仿佛要碎裂开来的心脏,不再去想。
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这样突如其来的心绞痛不止一次了。
自打那些令他几乎沦陷,整日只想沉溺的美梦出现后,每次醒来,他都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孤寂与空荡。
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挖空了那般,空落落地漏着风。
只要他尝试回想那些美好的画面,不多时,就会引来心脏剧烈的抽痛,就好似对他欲壑难填的惩罚。
可他仍旧忍不住去不断回想那些细枝末节,长久以往,他甚至有了个荒诞的念头,或许那些画面都真实存在过。
或许是现实存在的无数个平行时空里的自己,真的和槐凉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往。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可他就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梦中的甜蜜和现实中的陌生,令他产生的巨大的落差感,如此割裂的情境逼得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如果不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自我说服的‘缓冲区’,他可能会疯掉。
否则,他也无法说服自己,以温和的方式去和她再度相交。
即便,令盘星教势力全东京搜寻对方的命令,已然透露出了几分不可违逆的强势。
——她在躲他。
他理智上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不断告知自己,只要她愿意见他,那么他也可以像正常交往前的情侣那样对她。
先送鲜花、礼物,再约见面吃饭,然后过渡到约会、散步……最后再向她真挚地告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可情感上,他却抑制不住地焦躁不安。
她并非待他如陌生人,即便再自欺欺人,他也察觉到了那日,她厌烦的眼神。
“锵——”
夏油杰从床上坐起身,摸了支香烟点燃,深吸了几口辛辣的烟草,稍稍缓解了胸口萦绕的郁气。
——必须要找到她。
有一个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一如她的身影,挥散不去。
只要她想,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愿意倾其所有,将所有的爱恋,连带他自己都一并献给她。
然后……再也不要和她分开。
夏油杰要永远和槐凉在一起。
……
震耳欲聋的电音响彻整个Undergrund club,五彩斑斓的镭射灯晃得人眼花,槐凉无视舞池中肆意挥洒汗水的男男女女,朝着角落里的一处卡座走去。
都来这种‘花花世界’里了,槐凉自然也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
黑色的一片色真丝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腰部凹陷出一道惊人的曲线,脱掉保暖的大衣,露出一大片细如脂玉的背部肌肤。
槐凉刚一走近,就瞧见两个娇媚动人的女人,正争抢着伏黑甚尔的注意力。
其中一位,甚至借着昏暗闪烁的灯光,将手伸进了对方衣料的下摆——不过,又被一只大掌捉住,拿了出来。
女人神色不变,依旧笑靥如花,葱白的手指拿起一杯血腥玛丽端到了他的嘴边。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撇过头,感受到了他人的注视,翠绿眼眸如鹰隼般盯了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叉起了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殷勤地喂到了他的嘴边。
槐凉看得兴味盎然,看来她这个‘老伙计’依旧十分懂得享受生活,玩得很花啊。
不过可惜,现在她要占用一下他的享乐时间了。
“出去。”
槐凉点了点其中一位穿着银色亮片短裙的女人,手指往外指,“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女人不服气,不过在面对塞到手中的一沓纸币后,瞬间变为了欣喜,冲她点了点头,老实地退了出去。
而另一位,于金钱而言,更加舍不得面前的‘美色’,不甘心地看向伏黑甚尔。
在收到对方示意离开的眼神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包包走人。
伏黑甚尔依旧是一副慵懒恣意的神情。
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胸膛宽阔,手臂结实有力。
那张俊美的脸孔,反而因为时间流逝,沉淀出一种深邃的冷冽。
像一柄收入鞘中的武士刀,并不锋芒外露,却能隐隐嗅到散发出的血腥气。
他看向刚坐进卡座沙发就点上了一支烟的槐凉,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每次见到你,你都处于旋涡里,这次又有麻烦了。”
“咒术界里已经隐隐有了流言,凋敝落魄的槐氏,偷藏了一个拥有替命术式的血脉,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槐凉没想到缝合线动手那么快。
又是这般故技重施,给了绝大多数人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她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
第184章 话本子传言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丢了颗葡萄进嘴里:“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宁愿相信你是。”
“更何况你的确有灵力,且情报已经泄露了,槐氏当年本要与五条家联姻却不幸
‘病逝’的女孩儿……只是个明面上的靶子。”
伏黑甚尔翘着腿,狭长上挑的眼眸宛若一汪碧绿的深潭,“有小道消息称,继承槐氏替命术式的是一对双生子,而你是被槐氏秘密掩藏起来的,更有天赋的那个双子中的一位。”
“咒术师家系里的双生胎素来被视为不祥之兆,但也有这样的说法,双胎去其弱者,便可使强者更强。”
一手支着脸颊,他继续道:“像在禅院家里,我那个便宜叔叔禅院扇就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槐凉听得直翻白眼,想象力这么好,怎么不去当编剧。
这会儿她真是讶异无比,没想到缝合线竟然连身世背景,都给她编造得天衣无缝。
不得不说,对方也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她的确寄生于真正的槐氏血脉的身体中,待了四年多。
也不知怎地,在她穿回到自己身体中后,竟然还复制了‘宿主’的灵力的吸引咒灵的体质——
不对,她在二周目的时候,接触到了槐氏的血印,就已然练出了灵力……这灵力难道是可以通过外物修炼成功的吗?
如若不是,槐凉想起二周目的身份便与槐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家里甚至还有与灵力符文相关的密码本。
系统却在她刚开启二周目时,说就是用的她原本的身体,只是‘身份’为虚构意识信息所得,不会存在破绽……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暂且按下这处疑点不表,槐凉看向伏黑甚尔:“的确跟话本子有得一比,不过我这次来的确是有重要事情想要和你谈。”
伏黑甚尔的视线,在对方身上不动声色地转了两圈:“听起来的确荒谬,不过现在……我开始有些相信那个传言了。”
“距离上次和你见面,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已然变强了……非常多,远远不止二级咒术师的实力。”
“让我想想,嗯,一级肯定到了,会是特级吗?真是怪物一样的成长速度啊~”
【An empty shell,I used to be.】
我曾只是一副空虚的躯壳
【The shadow of my life was hanging over me】
生活的阴影曾挥之不去
……
震耳欲聋的DJ乐曲,使得槐凉忍不住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
即便有精神屏障的存在,不会伤及身体,她也天生就不太喜欢这类过于喧哗吵闹的环境。
闻言,她轻笑了声,银灰色的眼眸里映照出纷繁的霓虹灯光:“短短?可我倒觉得太过漫长,分外想念甚尔君呢。”
伏黑甚尔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身体前倾。
修长有力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浸泡在琥珀色酒液里的大块方形冰块。
“是吗?槐小姐似乎很擅长拉近和他人之间的关系。”
顿了顿,他的语调中带着抹不易察觉的轻嘲,“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I begging,begging you】
我在乞求你
【So,put your loving hand out,baby】
所以,请伸出你充满爱意的手吧,宝贝
……
槐凉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古怪。
这人并未如她所料般的狮子大张口,向她提出一笔不菲的酬金。
反而她还什么诉求都没说,就自顾自地给她提供了如此多的有用信息。
难不成……他上岸不赌了?这有可能吗?
是了,她似乎的确没有查到对方频频进出赌场的身影。
原本以为他到club里,是因为赌光了钱又来当小白脸求收留的——
可是自打她进来,那两个女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金主对小白脸的。
反而瞧着像馋他身子,自顾自贴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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