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能力要怎么判断,除了让各个部队推荐,还需要领导班子自己判断。
这不,向青柏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好几次都是让勤务员康文华到家告诉她,今晚直接住部队里了。
“康哥,你等一下。”康文华比郁竹大几岁,郁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这么称呼。她和向青柏先各论各的好了,总不能真叫一个比她大的叫小康。
“嫂子,你叫我小康就行。”康文华显然也有些别扭,他叫郁竹嫂子,郁竹叫他康哥,他们团长平常叫他小□□气叫他康文华。
这可真是,乱得很。
郁竹自然不能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小康,只好笑笑,算是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你帮我把这些糕点带回去给你们团长,让他半夜饿了吃,然后到了饭点记得提醒他吃饭。”知道向青柏这人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郁竹专门去买了鸡蛋糕。
这几天先垫垫,等到这周末,她准备在家给向青柏做些糕点,一来健康,二也是为了省钱。
虽说现在家里的钱全在她手上,外加她的工资再过不久就能下来了,是不缺这点的。不过谁也不嫌钱多不是。
郁竹又拿出了一部分给康文华:“这是给你的,最近老跑来跑去的,麻烦你了。”
康文华老老实实地接了过去,虽然外边的传言各式各样的,可康文华从接亲那天就和郁竹接触过了,自然知道郁竹人挺好接触的。
对他们向团长也没话说,反正自从向团长结婚以后,只要有点空闲就往家里跑。婚后不光是穿着,就连脸色都比以前红润。
安排好了向青柏的事儿,郁竹就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儿。
郁家
郁鹏拿着一封信,就往院子里跑,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过去了:“奶奶,姑姑来信了。”
邓盼男连忙放下手中的柴火,走出了院子,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信拆开,上下看了一遍,这次郁竹写的是简体字,邓盼男上过扫盲班,能认得一些。
邓盼男看的时候,郁鹏也凑了个脑袋在那儿跟着看:“哇,姑姑可真厉害,考上妇联了。”
邓盼男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言语间也满是自豪:“那是,你姑姑自小就聪明。”
郁鹏也捧场道:“对,姑姑自小就聪明。”
邓盼男拍了郁鹏的头:“那会都没你呢,你又知道了。”鬼精鬼精的。
郁鹏只嘿嘿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头。
郁老爹他们一到家,就被告知了这个好消息,乐得今晚喝了二两酒:“好好,咱们家也出了个城里人了。”
“妹妹可真厉害。”
“那可不,你妹妹小的时候,我立志想把她培养成大学生的。”邓盼男也高兴得喝了一点酒,此时控制不住自己表达的欲望。
“你们几个小的好好读书知道没,你姑姑来信说,要不是招两个人,那录取的一定是上过大学那个。她这次是运气好赶上了,你们以后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几个小的一直不停歇地往嘴里塞吃的,此时不管认同不认同,也不敢反驳,都老老实实回答道:“知道了。”
回答不知道也没有用,最近的事情让他们认清楚了现实,不管你年纪大年纪小,只要考得不好,回家就是竹笋炒肉,保管弄打得嗷嗷的。
郁竹此时可不知道侄子侄女们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她还在忙着妇联的事儿呢。
“秀云姐,又麻烦你了。”郁竹有些歉疚地看向王秀云。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我能帮上这个忙,真是高兴都来不及。”王秀云本身就是老师,对孩子有仁慈之心。不过她自己家就一堆事儿了,有时候想帮忙都没立场。
现在有人愿意去干,她巴不得,不过是带带路,多简单的事儿啊。
王秀云一边走,一边给郁竹介绍村里人的情况:“村里边人际关系复杂,一边沾亲带故,一边又有矛盾。你去了以后尽量只说事儿,那些让你评评理的事儿你一个都别应下。”
郁竹点头应和,表示自己记住了:“你放心,我是有正事的,这些保证不掺和。”
王秀云感慨道:“我们村里的人都不爱去听那些大道理,平常除非强制去,否则见不到两个人。你们这次有教刺绣的名头,去的人会多些,你最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把场子镇住,别让那群人带着跑了。”
郁竹把王秀云说的话都一一记下了,虽然内心怀疑过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可怕,不过还是有备无患,提前预演好突发情况要怎么处理了。
后来事实证明,王秀云没有一句话是白说的。
“还有你之前让我关注的招娣家,刘瘸子找人算过,说是十一月有个好日子,到时候娶来人丁兴旺,宜子嗣,这不,都在等那一天呢。”
郁竹和王秀云先去找了村里的妇联主任。
说明来意,张主任接过郁竹的工作证明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便递回去了:“之前秀云来找我说过这个事儿,我把消息给她们说了,她们听着挺感兴趣的,就是不知道来的人有多少。”
郁竹对这个倒是不怎么担心,人来得只要不太少就行,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招娣:“张主任,我们挑几户家里情况严峻的上门做个宣传怎么样?”
张主任讪讪地笑了笑,无意识的抠了抠手:“不知道怎样算情况严峻?”
郁竹只做没看见:“卖女儿的,老家暴打媳妇的。”
张主任看了看王秀云,知道郁竹已经初步了解过村里的情况,全瞒是瞒不过去的,索性王秀云经常在城里,知道的消息也不全,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们村这样的人家不多,我们一个一个去吧,不过估计没什么用。”
其实要是郁竹是一个人来的,那么刚刚的答案只会是否定的,村里没有这样子的。
郁竹笑了笑,说道:“试试吧,有一点用也不亏。”
趁着郁竹走在前面,张主任看郁竹没注意叮嘱王秀云:“你可注意点,别什么都说出去了,不然到时候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王秀云兴致不高,声音低落:“张姨,我总不能因为怕挨几句骂就看着这些人进火坑。”如果让她自己去做这些事,她承认她不敢,但是现在有人把困难都接过去,她不过带带路,说几句话,这都做不到的话,那她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村里的人爱骂就骂吧,这么些年,她被骂的还少吗。
张主任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哪儿有那么简单。”想她刚当上妇联主任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
不过没多久就被现实打破了,没有人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良心发现,改过自新。
反而不断地有人上门去骂她,最后她婆婆娘家妈都上门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她也随波逐流认可这个方式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父母不慈就不认父母,断绝关系?婚姻不幸的就离婚?先说父母不慈,真断绝关系了,这个村子就没她的落脚地儿了,人人指点不说,还有小混混看她孤身一人就想占便宜的。
再说离婚的,离婚以后她们能养活自己不,会不会受到社会歧视,还有孩子怎么办。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方方面面的。
很明显,此时郁竹满腔热血,原本生活的环境脱离了农村这个大环境,而原主又被保护的太好了,记忆力没有这一段,导致她虽然有一点认知,却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难。
她们走的第一家,就是招娣家。
张主任敲门好半天,才来了人慢慢悠悠地把门打开,招娣娘扫视了郁竹好几眼:“张主任啊,这是谁啊,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郁竹被扫视的很不舒服,回忆向青柏凶狠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凌厉地扫了招娣娘一眼。招娣娘被这一眼看的害怕,不敢再继续用扫描货物的眼神看她。
“春花,之前和你说的刺绣和妇联宣传,你们家谁去。”招娣的娘叫春花,别看现在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清秀佳人,对得起她的名字。招娣就是继承了她的长相,才能卖个好价钱。
第41章 第一次宣讲
“都没空呢,张主任,你叫别人家去吧。”春花不爱听这些大道理。也不愿意招娣去听,上次扫盲就是招娣非要去,回来以后就没之前听话了。
张主任对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外,看了看郁竹。
郁竹主动向前一步:“这次有一半的时间会教刺绣呢。”
“乡下人,哪里用得上那些花里胡哨了,还不如给我们发钱。”
“那你们不去也行,听说这次讲的刺绣有压箱底的秘诀,越少人知道越好,这要是有点子基础,再学学,到时候还能传给子孙后代啥的。”郁竹刚刚扫过院子里的房梁,上面挂着的一件衣服绣了小花,决定赌一把试试。
反正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更坏了。
而且这句话也不光是对春花说的,还是对门后的招娣说的。
郁竹和张主任王秀云去了下一家,只留下门后不敢发出动静被发现的招娣,以及听完郁竹最后一句话有点纠结的春花。
人就是这样子的,别人非要叫你去,你会觉得有坑在等你,坚决不去。但是一旦别人不强求,你又会觉得都去你不去就亏了。
接下来几户人家照样不顺利,有些门都不开,有些听张主任说完就啪的一下,把门关了,像春花这种,在里面都算是态度好的了。
反正一天走下来,郁竹对工作的实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妇联工作的推进,任重而道远。
王秀云一直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郁竹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现在的平静:“是不是觉得妇联的工作挺消耗人的?”
郁竹对这一点很认可:“确实挺废人的。”不过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决定好了要做这一行,那么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
“我们村的情况比较复杂,能有今天,已经是努力过的结果。你别看张主任现在不作为的样子,其实刚被选上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努力。”这也是为什么张主任现在这样子,都能安稳地当着妇联主任的原因。
“那张主任是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子的?”郁竹难得好奇过这个原因。
“之前,张主任顶着压力,帮了个挨打的小媳妇,后来她家男人上家里闹,把张主任亲妈打伤了。当时张主任硬气,就这也没服软,只是一边照顾亲妈,一边继续工作。”
“那后来呢?”很明显,后来发生了什么,才是张主任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后来那小媳妇被哄好了,反过来指责张主任多管闲事。其他被张主任帮过的妇女,也没几个真的能摆脱自身的处境的。过后挨的打更多,哭着让张主任以后不要再帮她了。”这才是张主任发生根本改变的原因,娘家妈和婆家妈的劝说,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王秀云这么说,郁竹就理解了。这个故事有点像农夫与蛇,张主任被伤过,又见努力那么久效果甚微,后面不那么积极也是正常的。
“秀云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没有王秀云的帮忙,她想做这场宣讲也能做,就是进度会慢很多。
“嗨,我们之间不说这些。”王秀云做这些只求一个问心无愧,帮郁竹只是顺带的。
“行,不说这些。”但是她心里默默地记住了王秀云对她的帮助,以后又机会再汇报。
与王秀云告别以后,郁竹直接回了单位。
最近向青柏一直没回来,她一个人也懒得回去做饭,都是在单位吃完再回去。
夜晚,吃完饭郁竹烧水洗了个澡,再泡了泡脚。今天走了很多路,如果不泡泡,明天脚会难受。
很快就到了郁竹去宣传的日子,这一天和她去的还有雷春暖以及栗阳。
雷春暖主要是去压阵,以防意外情况,而栗阳则是去了解业务。
别看栗阳话不多,实际上她在调解上很有一手。她是大学生,在许多人眼里就是文化人,说的话比别人都管用。外加她本人有书卷气又擅长倾听,很快就能将当事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郁竹对现在这个分工挺满意的,她主要做宣传,栗阳做协调,两人不时地打打配合。
领导们对招进来的两个人也很满意:“再有下次招人可以继续安排考试。”
郁竹走进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扫描了一圈现场来了多少人,以及重点关注那几位有没有来。
雷春暖进门也注意到了到场的人数,小声地对郁竹说道:“这人数不算少了。”
郁竹之前没参加过不知道,她们只要知道村里妇女人数,再打眼一看,就知道来的比例还可以。
为了引起在场人士的兴趣,郁竹一上来就先讲了一些刺绣的手法和技巧,考虑到在做的底子不一样,有些人听不懂的复杂的,有些人觉得太简单没必要。
郁竹说道:“等结束的时候,每人可以问一个相关问题。”
“别啊,郁老师,我们不想听你讲那什么政策,你继续教我们刺绣呗。”郁竹的刺绣水平,确实算不得大师,但是对这一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啊,郁老师。”今天来这儿的除了看热闹的,都是对刺绣感兴趣的。
眼看下面这群人有兴趣,郁竹脑子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好好听,一会儿我随机找人提问,要是那人能答上来,我就多回答一个刺绣问题,不知道问什么的,我多教一个小技巧给她。”
这话一出,下面准备混过去的人此时也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在刺绣技巧的诱惑下,这一节课讲得还算顺利。毕竟,在家家户户都自己做衣服的情况下,谁没个几个问题呢。
郁竹说话算话,科普完妇女的权益后,随机抽取举手的人,只要她回答上来问题,问什么都回答,丝毫不藏私。
有人仗着郁竹是外地来的,还试图浑水摸鱼多举手回答几次,好多提问。
不过郁竹记忆力好,这一套在她这儿行不通。
“郁老师,你多抽我几个问题,我肯定都能答上来。”
“去去去,谁答不上来啊,你想问问问题就直说。”
“我想问怎么了,就你那技术,问了也白问,还不如让我来呢。”
“你胡咧咧什么,你信不信我揍你,就你那技术能比我好多少。”一拍桌子而起,手指着对方。
“我好怕啊,你来啊你来啊。就你那技术,狗拿根针都比你强。”这人也不是吃素的,站起来指回去。
眼看这两人要打起来,郁竹一拍桌子:“都安静,吵什么,你们不学别耽误别人问。”
“就是就是,你两干脆出去打一架算了。”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还在起哄。
“对啊,看看你俩泼妇的样子。”
此话一出,开始吵起来的两人一致对外。
眼看场子又要起来了,郁竹有点懂了之前王秀云说的话了:“要不我下去,你们上来吵。”郁竹无师自通了老师的技能和话术。
“别啊,老师,我们不吵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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