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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有醉，”白发的千手皱着眉说，“我的平衡性没有失调, 视物清晰, 大脑冷静, 思维高速运转，心跳、血压正常，这怎么能叫醉酒呢？我又不是宇智波泉奈那样的人。”
说完他还相当胜利地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端着醒酒汤的柱间：“……”
别说，喝醉酒的弟弟真挺孩子气的, 他有些想起了小时候的扉间。
“我信了。”柱间做出信服的表情，哄着难得醉酒的弟弟, “来吧，扉间, 先把这碗汤喝了。”
扉间抗拒：“不要。我知道那是什么，我不要喝。我重申一遍：我没有醉。”
柱间苦口婆心：“好好好, 没醉，但喝了又不会怎样, 哥哥总不会端毒药给你喝的呀，扉间！”
扉间也很坚决：“不。”
千手两兄弟四目相对，相持不下。
醉酒后的扉间有股特别的拗劲, 柱间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先退一步, 放下醒酒汤，劝扉间现在夜也深了是时候睡觉了。
扉间同样拒绝了：“不行，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宣传部的第一部电影拍摄制作正在关键时期，我必须要去过目一下。”
柱间顿时对敬业的扉间肃然起敬。
喝醉酒都不忘工作，扉间不愧是木叶卷王！
“好吧，”柱间又退一步，“那我也先去工作了。再见，扉间！”
“说谎，”扉间口齿清楚，“你明明是要去见宇智波斑。”
柱间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扉间一脸冷漠：“本来是猜测的，但现在我能肯定了。”
好吧，柱间只能先停下脚步，在腹中打着草稿，试图用自己出色的口才说服扉间答应他去见斑。
“其实呢，我觉得扉间你对斑有所误解……”
扉间面无表情：“去吧。”
柱间充耳不闻，搜肠刮肚：“斑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看他和泉奈相处多友爱啊，而且斑一直以来都是个很心软的人，你明明也看过斑带小瞳时候的样子吧，多温柔啊……”
扉间神色冷漠：“去吧。”
柱间夸得忘我：“想当初，我和斑在南贺川相见的时候，虽然都不知道彼此姓氏，但还是成为了好朋友，真是奇妙啊，那种战火纷飞的时代竟然会碰上和我理想一样的小孩子，想想都觉得斑简直就是上天赠与我的启示……”
扉间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提高音量：“我说――去吧！”
柱间：“扉间不要对斑那么有偏见……G？扉间你说什么？！！”
天呐，柱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弟弟千手扉间、著名宇智波黑粉头子竟然会同意他去见斑！
柱间异常感动：“难道扉间你终于改变了对斑不好的看法吗？”
扉间叹了口气：“我对斑的看法始终如一，大哥。”
他只是现在拦不住柱间，醉酒的扉间在摆烂罢了。
而且假如不同意，免不得要听上一大通柱间吹斑的话，扉间不情愿听。
“可是斑真不是传闻中那样冷酷无情的人，”柱间嘟哝道，“为什么大家喜欢称呼斑为忍界修罗？大家对斑的误解实在太大了……”
扉间：“你说得对，我其实不认为宇智波斑是个冷酷的人。”
G？
柱间简直要惊讶得跳起来了。
扉间转性了？
还是说面前这个欧豆豆是假的？
柱间伸出手戳戳自己的白毛弟弟。
噫，竟然是真的扉间！
扉间无情地拍开大哥捣乱的手：“我倒是希望宇智波斑是个冷酷的人，至少一个冷酷的人能够保持冷静，富有逻辑，可以预测他的行为。”
“但是，不。宇智波实际上是感情过分充沛的人，爱之欲其生，恨则欲其死――脑回路还特别清奇，性格邪恶，行动力又强，导致待人做事都相当极端。说真的，这样的宇智波斑才可怕――他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都不奇怪。”
原来扉间是这么看斑的吗？
柱间陷入沉思。
果然喝醉后扉间才会这样吐露真言吗？
嗯，扉间真是个别扭的弟弟呢。
“但扉间同意我去见斑的话，其实也觉得斑并没有那么坏吧？”
“不，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即使去见斑也没有用。”
月色如水清冽，映照着白发的千手因为醉酒而微微发红的脸庞，照得他那双暗红的眼眸无比寒凉。
“宇智波斑注定是要离开的，这次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这么觉得。”
而且宇智波斑这人报复心也太强了！
扉间在心中腹诽，千里迢迢地回木叶就只为在看女儿的同时揍一顿五条悟。
真是可怕的宇智波！
柱间取下火影的斗笠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如果我说我要劝他留下呢？”
扉间嗤笑一声：“所以我说，你现在即使去见斑也没有用。”
“那不一定哦，”柱间温和的笑笑，“现在的木叶毕竟还有泉奈和小瞳在呢。”
酒精令扉间变得更坦诚，也更有孩子脾气了。
他不屑地说：“那也不可能留下宇智波斑。”
“你不是说宇智波感情充沛吗？斑很可能因为木叶保护着在意的人而留下啊。”
“那不是一回事。”扉间摇摇头，“总之，斑不可能留下。”
酒鬼扉间固执地说：“宇智波斑不可能留下，我觉得他私底下一定在盘算什么邪恶的计划。”
“而且――”
扉间抬眼看着温和微笑的兄长柱间：“你其实比谁都更清楚不可能，但你还要去见他。”
柱间敛起笑容，安静地看着弟弟：“我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扉间接着道：“大哥，不可能的。这是无用的努力。”
“扉间，你相信奇迹吗？”柱间缓声道，“从战国走到现在，千手与宇智波的和解是奇迹，木叶的成立是奇迹，小瞳的存在本身也是奇迹……这些都是曾经被大家称作不可能的事情，但奇迹的确发生了。”
“我从不奢望奇迹，”扉间说，“虽然这的确有概率发生。但大哥，你举的例子大都是你的努力导致的，不过确实也有一定的运气所在。”
“那这次的努力未免不会招致奇迹，更何况还有小瞳在呢！”
提到女儿宇智波瞳的时候，柱间的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但醉酒后的扉间异常固执：“不可能！斑那样的人要是能听劝留下来我就不姓千手！”
柱间流下冷汗：“不至于不至于！你可是我的亲弟弟呀！当然和我一样姓千手！”
酒劲上头，千手扉间情绪激动起来：“那小瞳还是我亲侄女呢？要是斑留下来我就跟她姓！”
千手柱间：“……”
我的个亲弟，你确定吗？小瞳可是姓宇智波啊！
*
从幻术空间退出来，三人面面相觑。
宇智波瞳倒是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她只是将自己得到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将过去与未来的事情播放给斑和柱间。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月之眼计划。
实际上瞳的确在用地爆天星封印住黑绝的时候就用轮回眼查看过对方的记忆。
虽然黑绝看着没什么武力值的样子，但意志力可真是惊人的难搞，这也更加坚定了宇智波瞳本身的看法――黑绝果然是传说中的辉夜姬第三子。
不过话说回来，瞳似乎在黑绝体内发现了另一股力量的存在，要不是她的力量与对方汇聚，瞳还不一定能成功探查到黑绝的记忆。
――月之眼计划不过是黑绝处心积虑的骗局，目的是为了放出月亮上封印着的辉夜姬。
斑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作为永恒万花筒的拥有者，出色的宇智波幻术集大成者，宇智波斑很容易辨别幻境的真实与否。
原来如此。
宇智波斑垂下眼睛，心中轻哂。
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抽离了身体，斑没有因为受骗而出离愤怒，他只是忽然觉得疲惫，空洞，以及迷惘。
木叶是个失败品。
月之眼是个骗局。
他所追求的理想到头来终究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终瞳先打破了沉默。
“papa，你在难过吗？”
宇智波斑摇了摇头：“不，这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将手放在一脸担心的女儿头顶用力揉了揉。
明亮的灯光下宇智波斑曜石般的瞳孔光芒闪烁，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
“只是在追求理想的途中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罢了，”斑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向美得富有攻击性与压迫感的眉眼这时却意外地柔和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瞳。”
“我不会因为这种打击而意志消沉，这是弱者与懦夫的行为。”
“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宇智波斑很坦然，“再选择新的道路就行了。”
斑骨子里有着宇智波的骄傲，但这种骄傲并不妨碍他坦言自己的错误。
失败，并不等于弱者，但拒绝承认失败，那才是从身到心的彻底完蛋。
终于搞懂了宇智波斑的计划，柱间看着斑，目光温柔：“斑，你只是太着急了。”
他明白斑的理想是想要所有人都得到长久的幸福，虽然不赞同，也理解斑所做出的选择。
斑一向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只是在理想这条道路上，他太过心急，想要让所有人都得到一劳永逸的幸福。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但是柱间，我也不可能再选择木叶这条道路了。你也明白，木叶已经偏离我们最初的构想太远了，它所滋生出来的黑暗迟早会孕育出灾难。”
他沉声道：“我不像你那样乐观，愿意将希望放在后来的继任者身上，木叶已经从根上腐烂了，即使再好的领导者也寸步难行。”
“而且木叶的成立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和平，不是吗？”
斑看着柱间：“在瞳预见的未来中，我们两人死后已经至少爆发了三次忍界大战，并且这种战争带来的伤害还极其惨重。”
宇智波瞳默默举手：“那是我没有诞生的未来，对了，我还有关于忍界大战的历史书！”
是那时候在蛇窟中顺手拿的，瞳明白掌握更多的未来情报对于木叶就更有利，所以在看见蛇窟中大蛇丸收藏的各类书籍时专门挑了历史书。
她从卷轴中拿出书。
柱间接过翻看，目录页上开篇便直接写着忍界大战。
第一次忍界大战：木叶19~21年。
第二次忍界大战：木叶36~38年。
第三次忍界大战：木叶46~49年。
铅字印成的密密麻麻数字是惨重的伤亡情况。
柱间一页页翻过去，忽然顿住。
柱间看见自己与挚友斑殊死搏斗，在终结谷一战他杀死了斑，不久后，他也因为重伤去世。
他去世后，忍界很快掀起了第一次大战，四大忍村撕毁了他在世时的和平协议，一起围攻木叶。
柱间看见自己死后仓促登位的扉间力挽狂澜，结束了第一次忍界大战，也殒命于第一次忍界大战。
在他和斑这两大顶级威慑战力因为终结谷之战相继去世后，树大招风的木叶甚至没能享受过几年和平的日子。
柱间默然无语。
“我们想要避免战争所以成立了忍村，没想到正是忍村的制度将战争的规模扩大到了史无前例的水准。”
“但是柱间，这并不是你的错误。”斑放低声音，“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人总是因为利益相斗，为了利益，各大忍村肯定会相互斗争，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瞳这时候开口，表情疑惑。
“可是papa，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统一忍界，将所有忍村并为一起呢？”
这样至少会减少忍村之间的战争啊！
而且，这对于斑和柱间这样的超影级忍者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斑解答了瞳的疑惑：“开始我是这样想的，但柱间并不同意，那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才结束战国时期得到了和平，再挑起战争会面临很大的伤亡……而且大家那时候已经不太想要打仗了。”
柱间点点头：“是的，那时候的主要任务是休养生息，而且――”
他苦笑了一下，“我以为有我和斑在，忍界至少能有几十年的和平时期。而在此期间，木叶也能培养出如小瞳你这般具有威慑力的新一代强者继续延续和平时期。”
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的未来中，木叶完全就是在战争的间歇苟延残喘，五大国之间争斗不休，死的人未必比战国时期少。
瞳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可是现在难道不是很好的时候吗？”
“木叶现在已经休养生息了十几年了，人员大幅增加，现在的木叶正是巅峰时期，顶级战力也充足，即便是同时进攻四国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战争的本质是资源的掠夺，木叶占据着最肥沃、最繁荣的地盘，即使木叶自己不主动引发战争，也会一直被其他忍村觊觎。”
瞳看着若有所思的柱间父亲。
“――至少砂忍村一定会想尽办法动手的，papa，他们的忍者生于艰苦之地，战力很高，却只能盘踞于贫瘠的沙漠之中，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得到更肥沃繁荣的土地。”
“瓜分尾兽的事情上他们之所以不要脸地索要经济赔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据我所知砂忍村的财政已经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了，他们必须要靠发动战争进行财富掠夺才能维持忍村这个军事机构的正常运转。所以战争从来都是无法避免的。”
柱间看向瞳，眸色深深。
瞳继续道：“战争不一定总是坏事，一时的剧痛总比之后频繁发作的阵痛要好得多。我们占领其他忍村后可以将各类资源整合，动用更大的力量来维持和平。”
“与其大家一起守着一块地，资源互耗，争斗不休，不如整合在一起，将资源做大。”
“举个例子：风之国缺少水资源，雨之国与河之国水资源过分充沛，三个国甚至相距不远，合并后完全可以聚众之力兴建水利，将雨忍村的水引到砂忍村，改变其恶劣的环境。”
“这件事，单砂忍村，办不到，单雨忍村，也办不到。但吞并他们后的木叶可以，不是吗？”
“将蛋糕做大，仓禀足而知廉耻，大家一起吃饱喝足更能维持和平，不是吗？”
宇智波斑大笑：“还没到手就已经在构想管理细节了吗？狂妄！”
话虽如此，斑却挑了挑眉，笑容恣睢。
“但是我喜欢你这个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木叶的话，他倒不妨留下来试试。
柱间看着瞳，又看看斑。
忍者之神刹那之间领悟到了什么，他立刻变得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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