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是对的,喜欢一个人就会赋魅,看到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做都感觉太有魅力了,魅到家了。
黎彩琼的手机响了,是她的医生打来的。她看了一眼手机,“我还想再去吃一次海鲜庆祝下呢。”
黎彩琼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有些感叹的说道:“我以前特别怕死,第一次检查出来时,我的腿都是软的。医生告诉我,最多还有两年时间。那时候,我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随时都想自杀。那段时间对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早已失去了兴趣。当我知道你们离婚时,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可惜,还是应该开心。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还能让他那么卖力。不过,现在我终于解脱了。你不爱他,我就开心;如果你爱他,他却不爱你,那我可能病都好了。”
林雨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真的吗?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今天那么无所畏惧说那么多,而且是个要死的人,说一下没有什么。
黎彩琼好奇地凑近。
这件事她深藏在心里很久,都不曾拿出来。
林雨薇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道:“从巴黎回来,我是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厌倦了,每天都在逼着我说出‘离婚’两个字,我开口后,他立刻答应了。”
所以产生恨意,恨似乎比爱更浓烈,延续很久,直到死之前感觉自己终于走出来,能拥抱新生活,却没想到戛然而止。
黎彩琼先是一惊,然后笑道,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作为儿媳妇你公公生病,你大嫂都从国外回来,你呢?他为什么要喜欢你?”
林雨薇捋起袖子,本来是想让她看曾经胳膊上一刀刀伤口,但现在光洁润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知道,哪怕是大姐估计都想责怪而没说出口,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了解她当时的处境和难过寂寞。
女儿拯救了她。
林雨薇不再多说,其实她的秘密对于“情敌”来说如同草菅,根本不值得一提。
黎彩琼说道:“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说不定能多活两年。”
林雨薇不在意这个,只说:“我希望你能保密。”
“当然。”黎彩琼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林雨薇起身,没有再和她对话。
她走了很远,看到黎彩琼追了过来,并且很随意的把帽子去掉,“林雨薇,我也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林雨薇双手交叠在胸前并不是很想听。
她伏在她耳边说道:“那枚胸针是李熙明自己的,不是别人。”
说完,她便戴上帽子,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
林雨薇望着黎彩琼远去的背影,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情绪平复。她知道,无论过去如何,生活总要继续。
回国后,大姐说,妈妈想移民。
妈妈要做的事,她是没有资格要求的,就如同现在,她要离开并不是来和自己商量,而是通知,这些事和大姐商议下就足够了。
林雨薇没说什么,出国也好,远离那段母子和父亲,从此再也没有瓜葛。
阿公身体好了很多,他舍不得女儿,却没有办法阻挡。
默认。
有时候,她真的和妈妈很像很像,做事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丝毫不顾及别人是否伤心愿意。
阿公说:“等处理完这些事,小凤进入正规,我也出国。”
林雨凤很开心,搂着妈妈说:“等我赚够钱,妹妹,妈妈阿公我们就在一起。”
林雨薇使劲点点头。
家里的菲佣和阿姨被辞退,姐妹两人给妈妈收拾行李,林雨凤说:“我已经把爸爸他们的事告诉妈妈,这才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林雨薇问道:“妈妈很难过吧?”
林雨凤点点头:“跟你,跟我差不多,我们三人每人都为那个男人大病一场。不过还好,出国后就能远离是非了。”
林雨薇有些担忧地说:“大姐,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保镖不能丢。”
林雨凤笑着安慰她:“你放心吧,逼急了,我们也要‘不择手段’。”
“姐,杀人这种事比的是谁心更狠,我们四个心都不恨,真能杀嘛?开弓没有回头箭,法律保护的是有权势的人。”
林雨凤:“是啊,幸亏我们都没事。我前段时间把材料移交给了警局,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
林雨薇说道:“别等了,我打电话问过阿布警长了,说证据不足,现场已经被破坏,并且警局当时做的案件判断就是普通的车祸,没有人员伤亡,肇事者认罪态度好,没有供出任何人。现在我们在打离婚官司,还有可能被反诬告是名誉侵害。”
“越老实的人,手段越毒。”林雨凤叠着衣服,边说道,“你没看见那对母子吗,女的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有手段的很,爸爸把钱全部转移,孩子眼睛阴沉沉的,长得一点都不好看,相由心生吧。”
林雨薇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告诉警察,还把拍下的日记内容递交给他们,虽然不一定能成为直接证据,但至少能让警方对他们产生怀疑。将来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肯定会成为首要嫌疑人。”
姐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就在这时,林雨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公司打来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林雨薇说道:“看来公司又有事情要忙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林雨薇理解地点了点头:“你去吧,大姐。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林雨凤匆匆地拿起包和外套,边走边说道:“妈妈带走的衣服我已经装好,冬天的衣服到了再多,你就装下其他就可以。”
林雨薇放空中,抬头一看,是妈妈走了过来。
林雨薇和母亲单独相处的次数很短很短,即使全家出国度假,一般也是大姐作为中心,一会儿跟妈妈睡,一会儿陪自己,而且拍照也是她全包,非常耐心可以照到妈妈满意为止。
她就是站在旁边傻乐。
唯一能有亲密印象,大概就是她生病时,母亲才会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摇晃着身体,哼唱着那些她听不懂的歌谣。
妈妈刚走进房间时,林雨薇几乎是本能地喊出了一声“妈妈”,整个房间静悄悄。
母亲坐在床上,微微发愣,随后轻声对林雨薇说:“你在家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林雨薇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再次陷入了那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母亲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有的已经被穿过很多次,有的则只穿过一两次,还有很多是尘封多年未曾动过的。
“妈妈,如果你不要这些衣物了,我们可以把它们捐赠出去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万一这些衣物又落到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她可能会像变态一样整天挂着它们,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所以,她宁愿选择捐赠,甚至剪掉,也不愿让它们再次落入那个女人的魔爪。
母亲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整理着衣物。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在即将远行之际,却不愿意与自己多交流一句。
疏离习惯了,林雨薇整理好衣服,拉好,摆放在一边。
默默的走开。
走到门口,因为不注意,脚踢在地上的行李箱上,脚上穿的是人字拖,瞬间生疼,那种生理性的疼痛,眼泪瞬间流出来。
母亲闻声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林雨薇的脚,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林雨薇坐在地上不停的揉,抬头向妈妈哭诉时她已经走开,继续挑选着要拿走的衣服。
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感觉是被抛弃在大海中的一条船,孤立无援,彷徨无措。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林雨薇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你为什么讨厌我呢?”
第47章 第47章
妈妈终于回过头,脸上似乎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然后矢口否认:“没有啊。”
林雨薇的疼痛逐渐缓解,她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妈妈,你都要走了,难道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
母亲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没有说话。
林雨薇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哽咽着,将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妈妈,你知道我小时候最羡慕什么事吗?”瞬间跳动的心,不知为什么,这种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要说出来时却语无伦次手都在颤抖,泪水模糊了林雨薇的视线,“是看着我姐去上学,你每天都会很早起来给她做早餐便当,摆放在很漂亮的盒子里,然后放进她的书包。阿嬷告诉我,等我长大去上学时也会吃这些。我每天,每天,每天都在盼望能上学,我也想得到这些,会幻想拿出来时同学惊呼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当我能够读书时,你却让阿姨做这些?妈妈,你不知道,每天进教室前我都躲在厕所哭,我好难过啊。”
林雨薇哭的泣不成声,这么多年,童年时刚记事的记忆场景萦绕在脑中那么多年,发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忘掉这些记忆和场景,那怕她早就长大,每个人都喜欢,无数人追求,可还会为了这件小事无法自拔。
妈妈看着眼前的女儿,木木的站着,很久,她说一句:“对不起。”
林雨薇摇摇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妈妈,其实你和姐姐出车祸没几天我就知道是爸爸做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从小到大他最关心我热不热冷不冷,会给我买一支棒棒糖,会带我出去玩,我……我……”
妈妈走上前,轻轻拨弄着林雨薇被泪水湿透贴在脸上的长发,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过了许久,母亲才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一直是个乖乖的孩子,你姐姐从小到大叛逆闯祸,所以会格外操心她一些。”
林雨薇使劲摇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不是的妈妈,不是的。你就是不爱我,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要我?”
妈妈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无法苛责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儿。
她深吸一口气,将多年的心事一股脑地倾诉出来:“是,我从来没想过有你。那时候,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所有人都逼迫我生下来。每天我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因为你而中断。你姐姐天天都在哭,喊着‘不要妹妹,不要妹妹’,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再重新来一遍。”
林雨薇止住了哭泣,怔怔地看着母亲。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却是母亲曾经极力想要逃避的。而她,却在无意中重复了母亲曾经的错误,对待自己的孩子如同母亲曾经对待她没有区别。
一直不想成为她,却变的一模一样,感觉真是一场可笑的游戏。
林雨薇低着头,几乎听不清的哭泣声:“妈妈,可我要怎么弥补呢?我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又重新对我的孩子做了一遍。我抛弃他、冷落他,当他不存在。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给了另一个孩子。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却一直在逃避,假装不存在。当他被夺走女儿的那一刻,你知道吗?我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至少,这样两个我都不在身边,不会让其中一个孩子像我一样渴望一辈子。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看不到他们了……”
林雨薇的话,既是对母亲的倾诉,也是对自己的反思。
妈妈听不明白,或者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哭的撕心裂肺,世界上所有的悲伤不过如此。
她抱着女儿不停亲吻她的额头,随着她的眼泪而哭泣。
等林雨薇平复一点好心情,母亲说:“小渔,妈妈怎么会不爱你呢?妈妈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知道该做什么,想安抚姐姐,关心丈夫,操心你,最后什么都没做好。其实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你姐姐来照顾我。她年纪很小就去女校读书,一个人穿衣服吃饭,全家都给予很大希望,所以我希望你无忧无虑,待在我身边就好。”
林雨薇伏在母亲的怀里,她知道,母亲此刻最爱、最心疼的仍然是姐姐。
但不知为何,她突然之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释怀。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成为了母亲,更能理解母亲当年的心境和无奈。
自己做过母亲了解她的心境,也知道妈妈这辈子无忧无虑如同自己一样,如同爸爸所说,像一只花孔雀,她们这样的人不应该有烦恼和思想,理所应当按照规划的路去走。
她们似乎都困在这里无法自拔,只是妈妈比自己还是少了一些勇气,至少她可以毫不顾忌的远走高飞。
她比妈妈少了一些运气,最起码孩子还在身边。
姐姐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她的生活轨迹早已被规划好。
自己上女校不需要住校,不需要早出晚归,学一下打领带,泡茶,甚至会弹钢琴,然后走上艺术这条道路,嫁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一切顺理成章,没有什么问题,也是最好的结局。
正如父亲所说,她们像一只美丽的花孔雀,被期待着按照既定的规划生活,不应该有烦恼和思想。
第48章 第48章
林雨薇感觉这些天身心疲倦,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家庭的重负、个人情感的纠葛,以及母亲即将远行的消息,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寻求一丝内心的宁静,她决定前往香觉寺上香祈福。
台风刚过,暴雨短暂停下,路面依然潮湿。
这座寺庙是当地华人捐款修建,已经快一百年了,每逢中国农历初一十五人就很多。
林雨薇踏入寺庙,购买了一大把香火,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磕了许久的头,直到感觉身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才缓缓站起身。
当她走出寺庙时,却发现天空又下起雨来。由于下车时忘记带伞,只好随着人群站在廊厅旁躲雨。
雨水沿着屋檐滴滴答答,却让人很放松。
林雨薇倚在柱子上,戴上耳机,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已经被清理完毕。
当她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时,才发现一群人正从廊厅路过。连忙站直身子,侧身让他们过去。
就在这一刻,林雨薇不经意抬头望过去,竟然发现了李熙明的身影。他扭过头来,目光与她相遇,淡淡的笑了一下。
林雨薇摘下耳机,发现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不少,只剩下李敬洲家来的保镖和随行工作人员在远处。
香觉寺的大师已经出门迎接,是李敬洲带着三个孩子来上香。
这阵势,在这宁静的寺院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外面的雨还下的不小,林雨薇想来想去还是走的远一些,在靠近假山的凉亭下坐下。
“你来求什么?”
林雨薇本能地站了起来,抬头一看,发现是李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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