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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睁开了眼。
你看到他向来洋溢着温暖笑意的褐色眼睛有些冷。
“知道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声音也冷冷淡淡的。
什么嘛，这样子就生气了吗？后面几天还有更过份的，到时候要怎么办啊？
你烦恼起来，也有点不开心。
明明说是自愿的不是吗？而且也收了钱，结果表现的像是你强逼着做事一样。
果然不应该相信烂赌鬼的话吧，为了钱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等等，难道他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觉得好欺负，所以工作态度才这么不端正的吗！心肝都黑掉了啊苏格兰！
……不不不，不能把搭档往这么阴暗的方向去脑补，你直觉苏格兰表现出来的温柔好脾气并不是伪装。
你噘了噘嘴，决定再给苏格兰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他再欺骗你的话，你是不会原谅他的。
“苏格兰，我之前说过的吧，如果你不愿意当我的模特是可以拒绝的。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想的呢？”
诸伏景光听着面前女人冷冰冰的质问，心里一凉。
确实，作为一个卧底，他表现的太不专业了，居然在敌人面前泄露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可是……他本以为接受组织安排的任务，去狙击那些他不认识的陌生人已经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了……
透过瞄准镜看着子|||弹射中眉心而爆开的血液，倒下的身体再也不会呼吸不会动，明明是为了贯彻心中的正义才毅然接受卧底任务，然而手上却染上了无辜者的鲜血……
他早就有此觉悟，即便心中的痛苦一天胜过一天，他也会坚持下去……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还要被组织成员用这种下流的方式羞辱……
他还是不够坚强。
诸伏景光握紧了拳头，为自己的失控而懊恼。
恰在此时，他的脸上突然一凉。一愣，他微微抬头，看到你蹲在他面前。
“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可怕哦。”你蜷起了触碰他脸颊的手指，难得的有些无奈，“我说，你是把我当什么不讲人情的恶棍了吗？”
你捏着下巴回想，“我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吧？还是说……”
你眨了眨眼，恍然道：“果然是那个吧，文化冲突？国情不同导致的沟通不畅。听说在日本文化里，有前辈理所当然欺凌后辈的传统。所以这才是你明明不愿意才没有拒绝我的根本原因吗？”
“……咦？”
诸伏景光变成了豆豆眼。
“不理解。完全理解不了。”你认定是日本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导致你和苏格兰之间的沟通出现问题，忍不住就这个听来的陋习吐槽，“我们可是犯|||罪分子诶，杀|||人啊投|||毒啊连在议员家里安装炸|||弹都做过，为什么还要遵循传统那一套啊？而且——”
你指出，“苏格兰你可是狙击手诶，不管是枪法还是格斗都能吊打我这个技术人员吧，完全没理由怕我的不是吗？就因为我在你之前进入组织，算是你的前辈，所以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不敢拒绝吗？有点逊哦。”
“啊、这个，怎么说呢……其实确实有点……”
诸伏景光完全不明所以。他一边面上表现出虚心受教的模样，敷衍地应和着；一边心里暗自揣度，贵腐酒她，居然是个电波系吗？
他心里一动，试探道：“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当贵腐酒你的模特。”他在模特上重读。
“只是希望贵腐酒你不要像刚才那样……”他把羞辱吞下去，换了个更委婉的词“……捉弄我就好了。”
你感到纳闷，“我没有捉弄你啊？”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那你刚刚……”
“刚刚那是很普通的一个姿势啊……”你迷茫地看着苏格兰，他一脸难以言喻地回望着你。
等等……
你渐渐反应过来了。
“虽然你是个DT，但你不会连色qing杂志都没看过吧……”
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不成苏格兰把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了赌博事业，连手|||冲都没有过吗？
苏格兰捂着脸，有气无力地说：“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好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你没有反驳。
“……所以，你是准备画色qing图、额……”他卡了下壳，含混地表示，“找我来当那种图的模特吗？”
“严格说来不是色qing图。”你一本正经地说，“是工|||口漫画。”
“——目标是成为一流的工|||口漫画家，目前正在为此努力学习中。”
你握住苏格兰的手，郑重道，
“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所以请苏格兰你能放开自己尽最大努力来帮助我！钱我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的！”
不……一般来说，会有人的梦想是这个吗……
诸伏景光自警校毕业后，久违地感受到了无力吐槽的苦闷。
第5章 明天画什么
无论如何，诸伏景光是个本性温柔的男人。即便他觉得你关于理想的言论充斥着满满的槽点，还是尽量对你表达出他真诚的态度，“虽然贵腐酒你的理想比较……特别，但我相信你努力练□□有一天能够实现的。”
就是作为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贵腐酒的理想却是成为一名工|||口漫画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从私心里来讲，诸伏景光觉得比起当一名犯罪者，工|||口漫画家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假如贵腐酒的理想真的只是当一名漫画家，那么有没有可能将她策反呢？她从小在组织长大，掌握的信息肯定不少。若是能得到她所知的所有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对公安铲除组织的行动必定大有助益。
想到这点，诸伏景光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为了摧毁黑衣组织，别说出卖色相了，就算被贵腐酒玩弄糟蹋！他也……
也……
咽了口唾沫，诸伏景光谨慎地看向你，“我能问问，你需要我协助你做什么吗？”
想起你之前含糊地告诉他需要脱衣服，却没告诉他要摆出破廉耻的姿势，他连忙补充道：“……麻烦内容说的具体一点。”
你看到苏格兰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猜对了呢，苏格兰果然是个热血派。
只要把不被接受的要求拔高到梦想啊、理想的高度，并把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强加到他身上，抗拒的态度就逐渐软化下来了。
这让你在沾沾自喜的同时又生出了几分惊奇。
说起来大家都是深陷在黑暗中的人了，心里却还相信梦想这种可笑的东西，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你只是为了取悦自己才画漫画而已。
不管是一开始为了发泄情绪而画，还是现在为了从读者那里获得满足感而画，都只是让自己得到快乐的手段罢了。
若是有一天当你拿起画笔却不再感到快乐，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它。
这和赌上一切、绝不会放弃的，称之为梦想的东西是不同的。
梦想只属于热血的笨蛋，你已经是个冷静的大人了。
在组织里待了三年了苏格兰居然还会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你虽然觉得惊奇，但代入苏格兰想一想，却丝毫不觉得违和。
可能初次见面时他留给你那种温柔无害的印象过于深刻，这个男人的气质太干净，以至于让你感觉他是属于阳光下的存在。
你忽然忧心起来。
这样子的搭档，不会哪天被琴酒怀疑是卧底而一枪崩掉吧。
诸伏景光被你充斥着复杂情感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毛，他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到底要他做什么啊居然露出这种慈爱（？）又怜悯的眼神……
你总不能告诉他，你感觉他像卧底吧。就算再没情商，你也知道这种要命的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你告诉他，“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但首先……
“你能接受什么尺度的内容呢？”
你反问他，“全身赤|||裸这种程度你应该可以接受吧？”看到苏格兰点头，你接着追问。
“制服play呢？捆绑可以吗？跳|||蛋？猫耳？裸|||体围裙？人体盛？……”
随着你口中一个个蹦出来的词汇，苏格兰的身体越来越僵，宛如石化的雕塑，眼睛发直。假如这是在你的漫画里，恐怕你轻轻地碰他一下，他就会哗啦碎成一地。
看到他的表情，你差点笑出声来，这才仿佛大喘气一般，笑眯眯地对他说：“别担心，这些都没有。”
然后你看到苏格兰猛地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次我画的是纯爱类的题材，所以只需要你把衣服脱掉兼摆出一些诱|||惑的姿势就可以了。”
你这么安慰他。
诸伏景光绝望地发现在他听了你前面那一串放在电视剧里会被【哔——】掉的词汇后，再听到你说只需要脱衣服摆出羞耻的姿势后，他确实有被安慰到。
心里忍不住悲哀地想，人的下限就是这样被一步步拉低的。
他勉强点了点头，“可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没有问题。”
“OK！”你开心地将双手合十，“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
…
…
结果是，不行。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你捏着下巴喃喃自语。
穿好衣服走过来的苏格兰问你：“怎么了？”
“怎么说呢。”你凝视着自己的完成品，眼里失去了高光，“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苏格兰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缓慢而慎重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叹了口气：“因为苏格兰你啊，虽然认真表现自己的样子很值得鼓励，可是一旦在意起来表现自己这件事，就变得很不自然。我可不是什么画技高超的画手，没办法像p图一样帮你修饰僵硬的肢体。”
虽然从细节方面来说，这张画比你看小电影描摹出来的要精细很多，但假如你原来画的人物是残次的人偶，这回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正版人偶罢了。
横竖都是人偶就对了。
苏格兰挠了挠下巴，对你直白的抱怨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抱歉，因为之前没有当过模特，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不然这次算你免费好了，怎么样？”
你秒答：“好！”
苏格兰露出仿佛被噎到了的表情，无言地和你对视几秒，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你有些莫名，“不是你说的要免除我这次的费用，干嘛这个表情。”
一顿，你迟疑道：“还是说你刚刚只是和我客气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不收钱……”
“不不不。”他赶紧摆手，“我不是说客气话，是认真的。”
“只是……”他轻咳一声，带着憋不住的笑意柔声道：“贵腐酒你，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
对于他这种说法，你本来想反驳，但眼角扫到他比之前要自然和亲近的笑脸，还是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因为关系徒然亲近了不少，晚上你和苏格兰一起吃的晚餐。在他的公寓，他下厨给你做了丰盛的一桌。
别说，手艺还挺好的。
等用完餐，还是苏格兰去厨房洗盘子刷碗。
他的公寓里是开放式厨房，你撑着下巴在餐桌边看着他洗洗刷刷。
头微微垂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白瓷碗，衣袖挽到胳膊肘，结实的小臂沾着些许泡沫，你发现苏格兰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安静又认真的样子。
灵感来临的时候是丝毫不讲道理的。
你推开椅子站起来，进入厨房，走到苏格兰身后。
“贵腐酒？”
苏格兰叫着你的代号准备转过身。
你上前一步，从后背抱住了他。手掌下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你听到苏格兰又叫了你一次。和第一声带着疑惑的问候不同，这次他的声音有点低，沙沙的，像是在说悄悄话。
你比他低一个头，身高才到他的肩膀，只能把脸贴在他的后背，感受到他衣服下肌肉紧绷的后背，手臂向前伸，摸索到他结实的小臂，硬邦邦的，是和你手臂完全不一样的触感，然后是宽大的手掌，你在这上面摸到了凸起的骨节，和因为练习枪支留下的茧子。
你想到自己第一次注意到苏格兰，就是因为他有一双漂亮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用力的时候手背上青筋凸起，充满着力量感。
“苏格兰？”你叫了他一声。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低沉地应和。
你说：“我想到明天要画什么了。”
“明天手|||冲给我看吧。”
“就在我的面前。”
第6章 螳螂
（……………）
苏格兰好会啊……
明明昨天听到你让他在你面前手|||冲的要求时，惊恐地都把碗给打碎了……结果不过是过了一晚上而已，整个人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没准儿苏格兰在这方面格外的有天赋，也说不定啊……
你想到昨晚他一脸惊慌地问你“为、为什么？！”的样子，心里感到敬佩。
昨天晚上，收拾了碎成一地的白瓷碗后，你为了安抚苏格兰，把新漫画的大致设定和剧情给他讲了一下。
漫画名字叫做《螳螂》。
女主是一个离过五次婚的女人，这不是因为喜新厌旧或是怎么样，而且在她每次结婚后不久，丈夫就离奇失踪了。
报警后警察有来调查过，但没有找到丈夫的丁点踪迹，女主因此被列为谋杀嫌疑人，不过警察同样找不到任何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知道这件事的邻居们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到怀疑，再到嫌恶。女主没办法再在故乡待下去，于是变卖了房产，去了东京。
因为数次改嫁的缘故，每一任丈夫留给她的的遗产汇总在一起是比不小的数目，所以女主现在完全不用操心金钱的问题。
但是她非常寂寞。
结婚后丈夫失踪的打击，让她再也不想踏入婚姻生活，可是她又太寂寞，于是决定去风俗店找牛郎排遣自己的孤独。
也因此遇见了男主。
男主是个为了大学学费而沦落风尘的纯情大学生，才刚挂牌就遇到了女主，然后就被女主包了下来。
女主虽然包|||养了男主，但是对男主很好，温柔体贴又处处关怀，男主很快对女主动了心，女主也对男主产生了感情。
可是两人虽然两情相悦，平常也有摸摸抱抱和亲亲，但一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因为女主即便结过多次婚，不是处|||女，也坚持着只有结婚后才能□□这个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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