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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忍住干呕一声。
“闭嘴！”
“小心我吐你脸上。”
铃原怜子没有精力应付眼前这个人，也不想应付，说完这句话就重新闭上眼睛。
她没有对谁用过这么重的语气。似乎被吓到，那个女生换了位置。
回到学校后。
铃原怜子没有立即回教室，她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长椅坐下，半弓着身子，抱着膝盖，把自己的脑袋埋下去。
她的思绪很乱。
难受得呼吸不畅，却又找不到发泄口。
整个国三大部分的时间及川彻都比较忙，甚至有一段低谷时期，前面的牛岛若利追不上，升上来的影山又让他危机感陡升。
最近这段日子才调整过来的，上次的比赛虽然输给了白鸟泽，但是及川彻拿了县内最佳二传手，领奖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
这是他努力的成果。
铃原怜子暗恋及川彻两年半了，她的暗恋不算太累，及川彻事事有回应，和其他的女生也有距离感。
正因为及川彻忙于排球，铃原怜子没有告白的打算，贸然地越过朋友的界限，如果失败，会很难看的。
原本以为……
他对她是有感觉的，不明说也能懂，那可是及川彻，感情方面的敏锐程度高到可怕，一有细微的变动，他就能察觉的。
现在想来。
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铃原学姐？”
“你怎么了吗？”
“哭、哭了？”
“我这里有手帕。”
“……这样啊，那就不要再喜欢及川前辈了。”
“他不好。”
影山飞雄蹲在她身边，好大一只，脸上的表情乖巧懂事。
铃原怜子只是掉了几滴眼泪，她不喜欢在外面哭，要哭也是痛痛快快地关在自己的房间哭个够。
她捏着影山飞雄的手帕，嗓音带着轻微鼻音：“我也不想喜欢他了。”
看到黑发少年蹲在一旁的样子，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他表情也不怎么变化，甚至低下头更方便她摸。
铃原怜子撤回了手，她轻声问：“影山，我是长得不好看吗？”
影山飞雄：“什么？”
他抬头认认真真地看过面前的邻家姐姐，表情有点困惑：“为什么要这样问？”
“铃原学姐很漂亮，很多人都说你很漂亮的。”影山飞雄停顿了一下，似乎为了佐证这句话，他列了好多人名出来，从铃原怜子认识的，到她不认识的。
“爷爷、信子婆婆、姐姐、我、阿木叔叔……金田一、国见、”
“停停停，我知道了啦。”
铃原怜子心里轻松了不少，被他诚挚的安慰逗笑。她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外表如何，只是……暗恋会让人变得渺小，甚至自卑。
影山飞雄点头，听话地停了下来，心里默默补充：还有及川前辈。
本来想放在最后说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说了。
“影山，你到这里做什么？”
黑发少年指了指一边的自助贩卖机：“买喝的。”
铃原怜子顺着看过去，转过来后，笑着道：“走吧，学姐请你。”
影山飞雄愣了下，点头：“好。”
站在自动贩卖机面前，铃原怜子见少年表情纠结，目光在香草口味和芒果口味游离。
“选不出来？”
铃原怜子也有选择困难症，她教了乖小孩一招，“实在选不出来，那就两只手同时按下去，谁先出来就喝哪个。”
影山飞雄倍受启发，最后拿到了两瓶不一样的。
“有姐姐请客那就可以全要哦。”铃原怜子刚刚投了两份的钱。
影山飞雄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递给铃原怜子一份：“我只要一瓶，多了喝不完。”
“留着吧，晚上也能喝。”
影山飞雄：“嗯……”
他将牛奶放到了背包里。
铃原怜子好奇地问道：“那你平时怎么选出来的？”
影山飞雄：“一三六草莓味，二五七葡萄味，但是今天都没有。”
铃原怜子：“难怪。”
第104章 番外：暗恋（八）
◎情书◎
【上了高中, 及川彻对待陌生女生的方式变了许多……社交性的假笑更加地没有破绽。
面对表白，会在听完对方的话后就礼貌拒绝。
国中时期，其实很少见到他单独被告白的场景。他不给人独处的机会, 每次都会拉住岩泉君，让对方没法说出口。
对于这种变化。
可以说是更加成熟了。
我对及川彻的喜欢，每天都在增增减减，有时候会很喜欢，有时候会讨厌。
高中，仍旧在暗恋。
我不想……不想这样。
得想想办法。】
—
【学校附近开了一家漫画书屋，如果及川彻没有比赛，我放学后就会去看漫画。
少女漫的内容, 感情方面描绘得很细腻。男女主如何从陌生人到朋友再到爱人, 身份的转换转折点是什么……
分析完这些，我就会想。
我的转折点在哪里？
今天, 明天，还是后天？
……
及川彻训练结束了，他和岩泉君在街道对面，走过来了。】
细白的手瞬间将日记本合上。
“叩叩——”
玻璃窗被少年屈起的指节敲响, 铃原怜子装作才发现他, 转过头看向及川彻, 浅笑回应他。
等他离开后。
铃原怜子叹了一口气，重新翻开日记本, 继续写到：
【看来……不是今天。】
—
【我发现了一件事——及川彻也写日记。
今天我向他借数学笔记本, 他给错了本子。我刚翻开发现不对就合上了，只是避免不了看到几个字眼。
好像、有我。
我把日记还给他后, 他丝毫没有心事被窥见的紧张, 问我是不是看到了。
我算是看了吧……
于是点了点头, 及川彻一直注视着我，大概是在观察我的表情，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的表情会越紧张越冷。
他神情突然委屈起来。
我只好对他说了对不起。
然后及川彻的表情更难看了。
现在想来，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
【今天下雨了，及川彻说他没有带伞，让我送他回家。
我没有问岩泉君去哪了，既然是及川彻主动蹭伞，我接受便是。
身高差这种东西……
我送他到了便利店，另买了一把伞。
漫画里的同撑一把伞很浪漫，现实真的很致命。要么遮不住他，要么遮不住我。
原本还想着和他多靠近一点，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如果不想感冒，那就这样做。
最后仍旧是各回各家。】
—
【暗恋。
暗恋久了会形成习惯，面对迟迟没有进展的关系，我有时候会丧气，有时候又觉得还不错。
就像小说漫画情节，主角们的暧昧试探期是吸引读者的第一要义，一旦他们在一起了，可能就不想看了。
我迟迟没有表白。
也有这样的考量。
担心成功后，就不喜欢及川彻了。也担心失败后，和及川彻回不到现在的相处状态。
所以。
维持现状吧。
除非及川彻他主动打破。】
—
【我严重怀疑及川彻喜欢我。
所以，什么时候对我告白？】
—
【最近及川彻陷入了迷茫。他在想要不要继续在排球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从国一第一次输给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后，到如今高二，一次也没赢过他们。
其实在国三的时候，白鸟泽有向及川彻抛出橄榄枝，白鸟泽无疑是宫城县内排球资源最好的高校。
但是及川彻拒绝了。
他把牛岛若利当作对手，想要打败他，而不是成为队友。
现在屡次大赛战败的结果，仿佛都在拷问及川彻，他的坚持有意义吗？
他想试着放弃。
但是没两天又重新到排球部训练了。
……
放不下的。
怎么可能甘心放下？
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我知道及川彻很痛苦。
不过。
仅仅只是知道，因为我没有切身体会，想安慰他也无从下手。只好从旁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对他的容忍度高一点。
送他喜欢的食物。
对他再好一点。
坚持了一天。
及川彻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嗯……
算了，他自己难受去吧。
反正，及川彻最后还是会想清楚。】
—
【最后一年，毕业季简直是告白高峰期。
今天被表白了。
拒绝那个男生后，转身就看到及川彻。
他表情古怪，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在藏什么东西。
好像是情书。
我看到了粉色爱心。
真巧。
他也被告白了。】
—
窗外的天空很蓝很澄净，铃原怜子盯着落在窗棂上立着的鸟。
她一只手伸直搭在桌前，手腕正好搁在桌面边缘自然下垂，将脑袋压在这条手臂上。
与鸟的豆豆眼对视片刻，上课铃响了，惊得它跳了几下，然后飞走。
铃原怜子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懒洋洋调整姿态上课。
及川彻也踩点进来了。
坐下的时候上课铃的尾声戛然而止。
开学新气象。
高三了。
铃原怜子用余光扫了眼身侧的少年，很快就收回视线。
今天很匆忙啊，连排球队的队服都没来得及换。
在女生收回视线后，及川彻单手托着下巴，毫不遮掩地看过去。
怎么办？
好喜欢。
最近铃原怜子剪了短发，露出了雪白的脖颈，白得晃眼，薄薄的一层皮肤，青紫色血管都看得清楚。
少年垂眼，另一只手从口袋拿出一封情书，幸好拦得快，不然就到怜子手上了。
他捏了捏，捏得信封发皱，但是很快就松了手，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将情书扔进了抽屉里。
第一节 课并没有直接开始上课，为了让学生重新适应上学的气氛，会给一个自习的时间缓冲。
铃原怜子到了作品规定的阅读年纪，她可以看一些有成人内容的少女漫，所以放学后就利落地收拾好东西。
打算出教室门的时候才发现及川彻还没走，她都习惯少年一下课就冲向排球部来着。
铃原怜子：“及川君，你怎么还没走？”
及川彻神情犹豫，他在想要不要把情书转交给怜子。那个男生和他相比虽说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很不错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及川彻手放进抽屉里，碰触到纸张质感的东西后，他又停住。
要是把情书给怜子，怜子同意了怎么办？
他上哪哭去？
见少年又开始走神，铃原怜子忍不住问道：“……及川君，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铃原怜子：“嗯？”
及川彻猛地回神：“怎么了？”
铃原怜子：“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吗？”
“哦哦，”及川彻放在抽屉里的手往旁边一挪，拿出了一根自动铅笔，塞到女生的手里，脑袋飞速运转，认真脸说道：“这个牌子的笔很好用，送给你。”
铃原怜子满头问号：“？？？”
她低头看了眼被强行塞在手上的笔，又看了眼奇奇怪怪的及川彻。
就在这时岩泉一从后门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喂，及川你怎么还不出来？”
及川彻立即回应：“马上！”
看着两名少年离去的背影，铃原怜子皱了皱鼻子，嗯，搞不懂。
算了。
不想了。
铃原怜子将笔装到书包里，然后也出了教室，刚下楼梯，突然有人喊住她。
“铃原同学！”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铃原怜子回头，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年，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略微躲闪。
“什么事情？你说。”
男生看了看周围，还有好多学生。
他说：“我们换个地方吧，下面那棵树下可以吗？”
铃原怜子“嗯”了一声。
另一边走廊前往体育馆的路上。
及川彻单手插兜，摸着外套里装的情书，心情沉重。
第105章 番外：暗恋（九）
◎告白◎
换位思考, 如果是他给喜欢的人、不、怜子，情书被认识的人接过去，然后说帮你转交, 实际上却是根本没给。
想想就很憋屈。
及川彻：“嗯……小岩，你觉得我是个靠谱的人吗？”
岩泉一：？
他皱眉一脸黑线：“你说呢？”
观小岩的表情，潜台词不言而喻。
及川彻：“好的，我知道了，没事了。”
既然情书到了他的手上，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到时候……他装作怜子的口吻写一封回绝信，拒绝人他还是很擅长的。
这样一来。
完美解决。
及川彻想清楚后, 严肃脸点头。
“喂, 及川你在憋什么坏水？”
岩泉一见及川彻沉思的模样，没忍住用手肘撞了他的手臂一下。
及川彻：“我在想怎么拒绝男生的表白。”
他顺口就说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猛地看向岩泉一。
“不是！”
岩泉一表情古怪，艰难发问：“你在男生中也有市场？”
及川彻被他怀疑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什么？不、不是这个意思。噫——小岩你别这样看我，别误会！”
“没有男生喜欢我！”
“不是对我告白！听我解释。”
岩泉一收回后退一步的脚, 恢复正常表情, 微抬下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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