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晴美拉长了尾音,眉眼弯弯:“那就没办法了哦。”
明明她刚刚还表现出了一副不管是人是鬼作祟都要揪出来将它们打爆的样子, 松田阵平想, 他可不信这丫头就这么轻易放下了。
肯定又是她用什么神奇的办法解决了吧,她连炸//弹都能扔天上去, 她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就是, 总觉得, 她有很多隐藏的秘密没能说出来,让他的心里有些别扭。
“松田。”
“啊,什么?”
她重新戴上了小黄鸭的兜帽,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专注着去踩着学校地面上的方块格,这是小孩子很喜欢的游戏,她的烟紫色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俏皮的一晃一晃。
“在我很小的时候,其实我有过因为害怕自己的力量伤害到别人,所以不敢与任何人接触的,触碰,甚至自我厌恶的时光。”
她抬起双臂,在走直线时摇摇晃晃的保持平衡。
“但是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最害怕的却不是那段时光。”
“在我年少时,我和哥哥遭遇过不止一次的绑架。”
因为家世的原因,有数不胜数的眼线看上了她和哥哥这样两只肥羊,就算安排的保镖再多也防不胜防。
“第一次的时候,我的最初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打倒劫匪,而是不知所措——因为我很害怕,他们被我揍一拳会变成比碎豆腐还脆的模样。”
“哥哥看出了我很害怕,他安抚我别怕,也没有喊我愣着做什么,明明我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倒他们,他只是说,晴美,我在,别担心,哥哥会解决一切的。”
无论她在他人的眼中多强,她却永远是华丽的哥哥眼中最需要保护的妹妹。
“但是,其中有人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嘻嘻的笑着抬起手,马上就要触碰到我的脸颊。”
松田阵平的脚步顿住了,他揣在兜里的双手攥出了青筋。
“我仍然愣着没有动,但是哥哥却动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生气,没有一丝仪态的死死咬住了绑匪的手臂挣脱开,飞扑上去就用力给了那个将要触碰到我的男人一拳。”
“年龄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的最骄傲的,华丽的哥哥,被他不耐烦的挥手击倒,哥哥被甩飞了出去,后脑勺磕碰到地面,还流了很多的血。”
很多很多的血。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晰了。”她苦笑了一声:“等到回过神来之后,我发现我的身上也全是血,不过那些并不是我的血,绑匪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抱着哥哥,一直在哭,因为我很害怕,害怕他会就这样永远醒不过来。”
“在那个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过自我厌恶,也没有排斥过自己的这份力量,因为它可以保护好我想要保护的任何人,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自始至终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那天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我最害怕的事情……其实是,失去重要的人。”
不止是年少时的那次,面对着受伤的兄长时,在她后来做咒术师时,身边的同伴也时常会有九死一生的情况。
一个又一个失去重要的人,或者满怀遗憾的死去,似乎是咒术师殊途同归的宿命。
那么,这些并不拥有咒力,却要在毕业之后当上保护民众的警察的大家呢。
她敢保证,大家绝对是那种可以为了救下路边随便一个普通的民众都能够奋不顾身的献上自己的生命的,这样一腔热血的人啊。
她踩在了地面方块的线上,然后顿下脚步,回过头朝着身后头发微卷的青年笑。
“所以啊。”
她像是半开玩笑一般的,歪了歪头,用上了俏皮的语气:“你在这之后,可千万不要死掉啦,松田。”
后者顿了顿,然后大踏步走上前来,攥着她的兜帽往下一轻轻压,然后重重的揉着她的脑袋。
“笨蛋,说的什么蠢话。”
“……我可是认真的,你们都给我好好的活下去哦。”
“好啦!我们天天这么勤快的锻炼,身体壮的和牛一样,保证能长命百岁,所以你小子别做不切实际的担忧啊。”
已经快走到校门口的方向了,他故意仗着自己现在有身高优势,把小小一只女孩抱起来颠了颠:“区区一个小屁孩,就别随便说这些伤春怀秋的蠢话。”
晴美:呼,在刚刚被咒灵精神攻击之后知道了他可能的未来,连到时候参加他葬礼的情形都脑补出来了,所以难得好脾气的忍耐住了被他抛上抛下。
不过就在这时,她隐约察觉到了自己身体骨骼处的异样。
……不会吧,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吧。
校门口远远走来几人,而眼尖的萩原研二已经看到了这情形,高高的抬起手,笑吟吟对两人打招呼:“哟,小阵平,小晴美,你们是特意过来迎接我们——”
话音刚落,只见被青年高高抛起的女孩儿像八爪鱼奇行种一样手脚并用的黏在了松田阵平的头上,下一秒她仿佛做出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似的,大喊一声“抱歉”就一把将松田阵平的外套从肩侧开始斜着撕了下来。
只剩下里面那件内搭的半袖衬衣的松田此刻像极了险些被强来的小媳妇,他满脸惊恐无措的抱紧了自己:“……!!!”
而目睹一切的萩原研二,高高举起的手臂僵住,嘴角抽搐着停在了原地:“……”
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他身后的降谷零也大为震撼的停下了脚步,并且倒吸一口凉气。
唯有诸伏景光看出了不对劲——今天的天气有些返寒,他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奔向了晴美的方向。
——果然,在晴美用惊人的反应速度蹲在地上,将刚刚撕下来的衣服严严实实的裹住自己之后,她就很明显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往上蹿了一大截,而小黄鸭的宽松长款兜帽连衣裙,这个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凑合当上衣……要是没有她从松田身上“暂借”的衣服,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学校门口直接社死了。
还好,随之赶来的诸伏景光为她严严实实的披上了风衣,并且给她从领口开始严严实实的扣上扣子。
而这个时候抱了自己胸口懵了好一会的松田阵平,终于回过神来,并且恍然大悟,哦,她是因为突然变了回来所以才突然跑过来扒自己的衣服,咳咳……
“呜呜呜呜谢谢景光麻麻。”晴美一脸感动的重新站起身——他的风衣挺长的,自己的个头也不算很好,现在扣好了差不多到了小腿肚的位置,可以不担心走光的问题了。
可,可恶,不要让她知道究竟是谁给她投的毒,居然让她险些当众社死,她饶不了!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微笑,而这个时候,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也赶上前,正好听到了晴美在朝着松田阵平道歉。
“对不起啊马自达酱,我不该直接动手去撕你的衣服的,但是刚刚是紧急情况,不得已而为之。”
松田阵平:“……没,没事,我没有在意的,真的。”
就是以前从来没被撕过,所以震惊了一下,没缓过神,他缓缓就好了,咳。
天知道这丫头的体质这么神奇,可以咻的一下变小,再变回来。
萩原研二:“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介意,真正的热血武士这个时候应该爆个衣才对,你说是不是啊小阵平。”
松田阵平:……这家伙在火上浇油什么啊喂!
“是啊,还好松田你今天穿的是两件,不然就唔唔……”
晴美的嘴巴被松田阵平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
松田阵平:“好了,可以了,再说就多了。”
那厢晴美从他的手下挣脱出来,然后唔唔着努力的问道:“所以,萩原,你是联谊回来了吗?什么时候还会联谊吗?联谊好不好玩呀,可以带我一起去玩吗?”
萩原研二:“……”
他面上的笑容僵住,然后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好兄弟。
松田阵平装作无事发生,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并且吹起了口哨。
他语重心长:“晴美,好孩子不能去联谊。”
“那,萩原组织联谊,难道萩原是坏孩子吗?”晴美眨巴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松田阵平在旁边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萩原研二:“咳,这个……”
—
很快便到了约定好的,晴美的生日宴的那一天。
晴美给的地址只是简单的标注了一下地图的方位,却没有标明具体的门牌号。
她说的比较模糊,只是说你们一来就能看到,她会提前在家门口迎接的。
大家虽然有些异议,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是因为女孩子因为居住的条件不算太好,所以有些羞于开口呢。
虽然说这个地址实在是模糊过头了,几乎囊括了方圆好几公里的范围,看来他们到时候想要找到晴美的家,不算太容易。
这天一早,他们便穿上整齐的衣服,带上给女孩准备好的礼物出发了。
而与他们同时出发的人,其实有好几波。
就譬如说正在开车的毛利小五郎和旁边叮嘱他的女儿。
“爸爸你等会到了晴美姐姐她的家里,可千万不要喝酒呀。”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别呀。”
工藤新一坐在后座补充道:“喝酒开车的后果很严重哦。”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小孩子不要操这么多心。”毛利小五郎掏了掏耳朵摆摆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去。
他心想,他准备了一些米花町的特产当做礼物,然后还身为一位小有名气的侦探大驾光临,是给足了那位晴美姐姐的面子,之后应该也可以拜托她有空就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但是车越开,他越觉得不太对劲。
本来是从市区逐渐到了人烟罕至的地方,但是这大路怎么越看越平坦了呢,甚至他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远处富丽堂皇的某个建筑群的尖端。
“之前没听说过这边有过什么旅游景点啊。”毛利小五郎嘟嘟囔囔道。
此时此刻,满腔疑惑的当然不止毛利小五郎一个。
特意叫了一辆计程车过去的警校组的大家,此刻也满脸茫然的环顾着四周,这里的环境和他们认知中的郊区截然不同,周围的灌木都被打理的很好。
而且,随着那华丽的建筑群越近,他们越震惊。
这……东京都这边是什么时候有这么富丽堂皇的壮观建筑了,简直……像一栋崭新的城堡似的。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什么新开的景点,那之后有空得去逛逛啊。
但是,司机却径直将车开向了那栋建筑群的门口,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坐不住了,开口问道:“师傅,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
“啊?没搞错啊,这周边只有一条路直接通向那边啊。”司机说道:“放心吧,我都开了几十年的车了,比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认路多了。”
降谷零清了清嗓子:“咳咳,师傅,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今天我们只是去一个认识的朋友家中做客的,所以这个位置是不是……您方便的话再看一眼?”
结果,司机闻听此言,却用惊奇的目光回过头上上下下多瞅了几眼身边的几位小伙子。
嚯,确实,这样看起来都长的相貌堂堂的,身体也坐着板直挺有气质,这也难怪会和贵人牵上线。
司机师傅觉得这几个小子大概是在凡尔赛,他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只是这样说道:“哎呦,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说这样开就这样开。”
他一踩油门,没给松田阵平等人再有开口的机会,直接奔着那富丽堂皇的“城堡”而去。
“但是,师傅,咳咳,这边看起来像什么新的景区……”
萩原研二的声音被车窗里灌进来的风吹散了,而司机则是这样答道:“什么景区啊,这边可不是景区,是某位大人物的家啊。”
啊?家?
他嘎的一下停好车,然后打开车门锁就驱赶这几个凡尔赛的小伙子下车:“好了,目的地就是这里了,玩的开心。”
众人:“……?”
他们因为车速太快现在还没怎么缓过神来,另一边就有一位身着西装,考究的戴着白手套的老先生打开车门,对他们说道:“想必诸位就是晴美小姐在警校的同期,晴美小姐今日的贵客吧,晴美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降谷零:“……晴美小姐?贵客?”
这位老先生此刻已经接下了司机的账单,表示之后会打到他的账上,随即一手取过青年们带来的行李,另一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诸位,请随我来。”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脸迷茫的下了车,跟在了这位优雅又有气势的老先生身后,而下车之后更直观的看到了门前的建筑物之后,他们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精致的雕花围墙,看起来就至少有五六米高,远处的正门则更加夸张,不止如此,远处的建筑物看起来高耸入云,仿佛此刻都正在闪着富贵的光芒。
他们此时此刻,颅内突然响起了少女之前满脸认真的说过的话语。
“其实我呀,是那个迹部家的大小姐哦。”
当时他们自然是当成兄弟之间的玩笑话一笑而过了,但是此时此刻,这这这……
这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就连地面的任意一块有浮雕的砖头都透露的满满当当的富贵。
“应,应该不可能吧,这个……”松田阵平磕磕巴巴的抬手揪住了幼驯染的衣袖:“hagi,你快点掐我一把,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还没有睡醒,怎么会突然做这么离谱的梦!晴美变成了大小姐?”
萩原研二步履蹒跚,也跟着摇晃了一下,他强撑着笑道:“不怪你,因为我觉得我也在做梦。”
而他们前方的那位老绅士已经在正门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而下一秒,身着典雅礼服的少女,提着裙摆,施施然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个礼,仪态高贵优雅到无可挑剔。
“等你们很久啦,大家。”她的长发在今日被盘起了一半,另外有几缕做成了俏皮的卷发垂落在肩侧,而这华美的月白色礼服更是衬托出了少女美丽的身段,只能说无比适合她。
“怎么啦,一个个的都傻在这里。”迹部晴美明知故问的笑了笑:“我带你们去宴会的大厅那边,跟我来吧。”
“等等,等等,等等……”松田阵平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陷入了宕机,他碎碎念道:“不,不可能吧,这这这,这——”
这怎么一觉睡醒,昨天还在他碗里抢章鱼烧吃,非常孩子气的好兄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贵族千金大小姐,而且一举一动都仪态万千。
看看她现在走路摇曳的步伐,他完全没办法把那个徒手拌水泥,单手举卡车,力能扛鼎的千斤大小姐和现在的千金大小姐关联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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