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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但人来都人来了，金江江也不能赶人出去，只能道：“……不见怪不见怪，阿姨……唔，伯母里面来坐吧，莫要在门口站了。”
带着三人一起坐下，又吩咐了店小二去上茶，金江江才反应过来，然后唇角抽搐，颇有些咬牙切齿问道：“七童，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带家人来说书楼里了。”
你挑的时机也忒好了……
花满楼一无所知，只是觉得金江江声音有些僵硬，以为她第一次见人有些陌生，便主动笑道：“母亲一直让我邀请你去家中做客，只是你这些日子都很忙，所以我便索性让她来这边坐坐了。”
金江江差点没想伸手去掐他一把，笑满面道：“伯母想请我吃饭还不容易，喊一声就是了，怎么还特意过来啊，该是我去花家拜访您才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现在就请伯母去隔壁醉仙楼吃个饭吧！”
说完她便要起身。
花满楼笑道：“不用客气，我们都是用了饭菜来的。”
金江江干笑：“再用些小食也无妨，醉仙楼的糕点做得不错。”
花满楼闻言道：“不如我去买回来。”
旁边一直沉默的五哥便道：“我去吧，你在这里陪着母亲和金姑娘。”
花满楼笑道：“也好。”
两人就这样决定下来，花满楼还在对着金江江道：“江江，坐下吧。”
金江江这下真的没忍住，挤出一个笑容重新坐下，然后恨恨地掐了花满楼大腿一把，对五哥道：“五哥莫亲自去了，我叫小二跑一趟便是。”
花满楼：“……？”
花夫人注意到了两人的互动，笑容更甚道：“也是我闲来无事，听说金姑娘这有个说书楼，索性来凑个热闹。”
金江江干笑两声：“我这都是闲谈话本，没趣得很，莫要污了伯母的耳朵。”
花夫人笑道：“虽然闲谈话本，但也是民众之乐，有些话本还是很有趣的。前些日子，花满楼还带了两册话本给我看，有个张秀才写的文着实不错，夫妻扶持，相濡以沫，比起那些才子佳人的好看多了，看到结局处，我还有些舍不得翻页呢。”
金江江委婉道：“张秀才那册话本确实不错，许多女性读者都喜欢，但我这有些也不全然是那种话本。今日讲的话本，也许夫人就不太喜欢了。”
花夫人唉了一声，倒是有兴趣了：“那我更要好好听一听了，今日是个什么故事？”
金江江轻咳一声：“龙阳文。”
龙阳文在市场上算是比较小众的文章，许多人还觉得难以入耳，果不其然说是龙阳文后，花满楼的五哥便皱起眉头。
花夫人却眼睛一亮，颇为激动道：“龙阳文好啊！”
金江江：“……？”
一时之间，在场几人都看向了花夫人，花夫人也轻咳一句，又温柔笑道：“龙阳文虽是小众，但也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又怎能因为是写两个男人的故事而排斥呢……哎哟，那说书什么时候开场呀？”
花满楼，你娘别是个腐女属性吧？？？
金江江：“……快了。”
说是快了，那就是真的快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几人又闲谈了几句，去醉仙楼买糕点的小二还没回来，楼下已经传来了一声惊堂，吸引了说书楼众人的注意，也让嘈杂的楼中变得安静。
这样的安静会让说书人的声音传达四面，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机老头今个是独自一人上台，毕竟是龙阳文，用不着孙小红搭腔，他朗声开了口：“话说那成安年间，有一个富商人之子……”
天机老人开了一个头，在场便有人知道这是哪册话本了，不少人都皱眉起来，甚至发出了唏嘘声。不过为了不影响说书人，加上这场结束接下来便是秃驴第三册，还是勉勉强强地听了下去。
花夫人闻声，有些好奇问道：“他们为何唏嘘？”
金江江连忙道：“其实今日这册话本发售了前半册，反响并不好，不如我带伯母出去逛逛，等晚上场吧，我让他们讲那喜鹊钗。”
喜鹊钗便是张秀才写的那本小甜文，因为文中夫妻二人是以喜鹊钗定情，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没事，喜鹊钗我在家中便让说书人讲过了。”花夫人兴致勃勃道：“倒是这本我还从未听过。”
金江江有些悲怆道：“可这本不好听啊……”
花满楼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道：“你上午不是还和我说这话本下册颇为有趣让我千万莫要错过吗？”所以他才特意带五哥和母亲来听。
金江江欲言又止的瞧了他一眼，但想到花满楼是个盲人，看不见她复杂又纠结的眼神，只能恨恨的又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姓花的！你会后悔的！
花满楼：“……？”
为什么又掐他？
半个时辰以后，花满楼明白了。
因为这次话本前半册反响并不好，金江江特意让人改短了前面，好让天机老人可以半个时辰内讲完，等天机老人说完，满意地看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然后笑呵呵地离开了大堂台上，下去喝茶润嗓。
包间里，在场四人也同样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直到长久的沉默过后，说书楼才骤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同桌之人均忍不住地回头讨论起了刚刚那恶心却又震撼得人头皮发麻的龙阳文。
包间里倒是没那么热烈，大家还在沉默。
不过金江江已经摆烂了，小二买了不少醉仙楼的小食回来，她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块豌豆黄塞进嘴里，对身边三人道：“伯母还听吗？下一场是艳情文。”
花满楼和五哥：“……”
花夫人缓了许久，才慢慢道：“听！”
金江江：“不听了，咱们就……呃？？”
花夫人眼眸闪亮的回眸，与金江江激动道：“你这本子果然与市面上与众不同，我收集了那么多龙阳本子，还从未听过这般震撼的故事！峰回路转，情节曲折，好！真是好啊！”
花满楼和五哥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金江江：“呃……”伯母，您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花夫人还有些意犹未尽道：“刚刚那位说书先生也说得极好，那言语之间仿佛让人身临其境，这本子作者更是文采斐然！要赏必然是都要赏的！”
“金姑娘，你这如何打赏？”
金江江表情晕乎乎地给花夫人介绍了说书楼的打赏机制，然后花夫人便兴致勃勃唤来了小二。
不一会，说书楼中传来极为豪气的一声打赏。
――花府花满轩公子打赏没屁.眼先生文采飞扬，按爪八百八十八只！！！
――花府花满楼公子打赏没屁.眼先生笔墨生香，撒花八百八十八捧！！！
花满轩便是五哥的大名，许是不好用自己的名字，花夫人便坑了两个儿子。
花满轩：“……”
花满楼：“……”
金江江：“……”
神他妈笔墨生香！！
第31章
优秀的作者就该关去优秀的小黑屋日优秀的万。
――《江湖文学城》企业文化册.节选
果然不出金江江所料，厕所龙阳文爆了。
那一日，书街之上关于粪坑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导致不知情人士还以为自己进的不是书街而是茅坑，热度一度超过秃驴的第三册。
又因没屁.眼这个笔名过于粗俗，读者们不好呼唤，便都自发给这个马甲号换了一个称呼――笔墨生香。这还要多亏了花妈妈当日豪气的打赏，将文采飞扬和笔墨生香八个大字生生映入在场人的脑海。
其中又以笔墨生香最为出彩，嗯……笔墨生香这个词，还真是寓意深刻呢。
当日，天机老人说完最后一场书便带着孙女离去，而花夫人则意犹未尽的拉着金江江买下了文学城至今出售的所有话本，还热情地表示，若是有新书开嗓，定然要叫她来捧场。
花满楼和花满轩对此齐齐表示沉默，也没敢说下次我与母亲一起来之类的话。
金江江自然是笑容满面地表示好的，没问题！
花夫人如今可是说书楼的榜一姐姐，榜一大佬的话自然要听，叫个人去花府传个消息算什么，让舒仁搬着凳子去门口蹲着说书都是理所当然！
她就是这么地肤浅。
没办法啊，文学城虽然如今看着风光，但实则入不敷出。
前几天，金江江和花满楼一起理了总账才发现这个问题。
文学城成立已经有几月，目前月收益其实不亏，可也没有多少盈利，如果要算上金江江砸进去的钱，更是还处于没回本的状态。
毕竟店面、说书楼、印刷坊，还有员工宿舍、作者宿舍全都是她直接砸钱买下来的，这些金江江就当是股份投资暂且不提，反正魔教的财产她也是白得的。
而文学城目前的问题是，话本收益太低，工资支出太多。
刚开始就业人工大部分都是魔教人员，唯二两个非魔教人员的舒仁和店小二还是免费劳动力，本来这些人的花销是用魔教资产，所以文学城没什么工资支出。
但金江江前两日给编辑们开启工资绩效，自然连带所有人一起，这样所有人的工资都要开始算进文学城的支出中，再加上作者的稿费日常支出，说书楼日常营销。
这么一算，哦豁。
她文学城现在赚的钱，只够堪堪发个工资，但凡有点多余计划，那都是赤字。
金江江和花满楼二人又盘算了一下，其实按照文学城这几个月的营收，如果工资开的是市场价，那绝对是有赚不少，但她一开始给作者定的稿费就不低，刀疤几个人的工资更别提了，基本就是月薪三千和月薪三万的差别。
工资高了，话本却还是市场价，这收支能平衡得下来吗。
不过金江江一开始也没打算赚大钱，她只是希望能给魔教这些人找点事做，工资开高了也是应当，毕竟这些人不比普通人，一个能当三个使，她又不是真的资本家，总不能只画大饼不给钱。
支出降不下来，那就只能看向收益。
文学城收益基本来自话本和说书楼的打赏，其中说书楼的打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因为目前只有秃驴一册大红文，非红文基本是引不来什么打赏的。加上打赏三分之一是作者，三分之一是说书先生的，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会投进说书楼的运营日常里。
毕竟除开舒仁和店小二，还有其他的说书先生和小二得拿日常工资，说书楼虽然不卖饭菜，但瓜果点心都要准备些，现在人流上来了，前日丧音还说有不少客人要求备上点好茶，不说大红袍啥的，铁观音龙井茶总得有吧。
瞧瞧，就这么些东西，说书楼自己赚的钱自己用就够呛了，可别指望能支援文学城账本好看。
金江江觉得，还是因为文学城目前发售的话本太少，有个词叫薄利多销，虽然她话本利润比其他书坊低，但若是发售的新话本够多，营收比也不会如此惨淡。
最直观的就是隔壁春润轩，她走了的半个月，人家就出了五册新话本，三册都卖的不错，虽然比不上无花的秃驴，但也算是书街人手一份了。
蔡掌柜好像还因此得了奖金的样子，很是春风得意，这才被单寐几个人气的套了麻袋。
目前文学城的收益一半是靠无花的秃驴撑起来的，剩下的一半就是张秀才和那些陆陆续续收来的稿。
偏偏张秀才最初签下的喜鹊钗在她离开后，完结篇就发出去了，这些日子都在奋笔疾书开新篇，还没送过来审稿。
撞上了空档期，账本更是难看。
金江江本来想着无花第三册再加上霸道盗帅开篇，应当是能压住这个月账面，没想到霸道盗帅反响平平，愣是没点水花。
无花秃驴倒是不出意外的红红火火，但就他一本也压不住场子啊。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这个月自己再贴一笔钱进去的打算，没想到啊没想到，厕所龙阳文居然抗住了票房，还压了秃驴一头！
要说单本销售，那肯定还是无花的秃驴，毕竟小黄本还是更加大众。但厕所龙阳文说书当天花夫人豪掷千两的打赏，激起了不少人的情绪，跟随的打赏数额瞬间超过说书楼开业以来的打赏总额，稳稳的压住了秃驴的销量。
喜的金江江当天就将打赏排行榜制了一个牌子挂了出去。
有了这个排行，接连几天大家打赏的兴致都很高，花夫人更是时不时派人来瞧瞧，自己有没有被压下去，若是被压下去了，那肯定是要再砸回来的！
但花满楼却哭笑不得，毕竟，五哥只来了一次，上榜了半天，他却因为天天都来文学城打卡，被迫帮花夫人持续打榜。说书楼中，总是会传来中气十足的打赏声――花府花公子打赏按爪！
花满楼的大名也一直持续挂在说书楼外的打赏排行第一。
虽然他本人是不在意这些虚名，但每每想起还是不免有些微微的叹息――所以，果然那日不应该带母亲去说书楼……
不过这几日，花夫人在府内倒是高兴许多。因为丈夫经常需要在外缘故，她总是坐镇家中，可花夫人年轻时也是行走江湖的侠女，又怎么会喜欢日日蜗居的日子，这些话本倒是给她添了些许乐趣。
花满楼摇头，如此想来，还是让母亲高兴最好了。
而且……其他人也挺高兴的。
他面朝某个方向，微微一笑。
金江江很高兴啊，赚钱了谁不高兴，她这半个月天天做梦都是笑醒的。
没有账本压力，她又可以快乐审稿了。
而且，花夫人不止给她经济上的帮助，还成功的让霸道盗帅在女性读者当中打开了市场！
花夫人那日带回去的话本，细细赏阅几册后，很快便迷上了霸道盗帅，这喜爱之情甚至不比对厕所龙阳文的热情少，还特意让花满楼来问，这霸道盗帅何时出下册。
榜一大佬催更，金江江自然听从，当天就修催稿函一封，让人送给楚留香去了。
楚留香走了以后，倒是送了一封信回来，说天峰寺那边同意了让无花待在京城，但前提是她看的住，若是无花又在江湖兴风作浪，天峰寺必然会将人带走。
这封信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且不说如今少林势微，武功高强的高僧没几个，唯一个出名的下一代无花还是个叛徒。嗨，就算她没看好，无花跑出去继续浪，天峰寺自己也抓不回去……不过，她当然不会让无花瞎跑啦。
优秀的作者就该关去优秀的小黑屋日优秀的万，兴风作浪什么的，有写稿好玩吗！
反正作者宿舍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过两日就让作者们都搬进去。
再说回霸道盗帅市场一事，金江江之前还没意识到，原来霸道盗帅销量平平是因为她没能精准投递市场啊，霸总文就应当投在女人多的地方，可书街都是男人，怨不得销量上不去。
多亏了花夫人看完霸道盗帅一书后爱不释手，特意在各家聚会时拿出来分享了一番，这话本便一传十十传百，不少家里的夫人小姐都派了手下和婆子来买，这销量是一日比一日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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