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哈哈哈,承让了!此局,寡人险胜了!”
嬴政说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有些意气风发的抬头,狭长有神的眼看向赵瑶君,带着些不掩饰的开心和轻微的炫耀:“瑶君,此局是寡人险胜了你家先生!”
嬴政唇角上扬,眉眼间飞扬的神态,弱化了他早早历练出来的,凝重沉渊的帝王之气。
他此刻反而显得有些俊美青年挥斥方遒的风华意气,让赵瑶君忽然反应过来,嬴政现在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五岁的青年!
剑眉飞扬,长目骄矜,薄唇含笑,神采飞扬,光彩烨烨,夺目非凡!
赵瑶君捧脸崇拜:【噫呜~,话说,我阿父真帅啊!】
嬴政小小的炫耀完自己不比王绾差后,又被王绾叫着重新开了一局。
赵瑶君呆呆的拿着手里的榛子,心里柔软的个点,忽然被戳中了。
【呜呜呜,我迷人威武的阿父,他也年轻飞扬过啊!】
【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下去,大秦也能长长久久的下去,他光耀大秦,大秦映照他的光芒!】
【呜呜呜,原先那个阿父真的是历史上一大遗憾!他不过是要一颗小小的长生不老药而已,为什么不给他啊?说起来,都是神明太不识好歹了!唐长老也生不逢时!】
赵瑶君心里敲敲山神:【友友,还在吗?那长生不老药,能不能给一颗,我让我阿父磕一口。】
玄鸟:【……】你就会为难我!
k没在,且没在一点。
第49章
那火炕的温暖让人喜爱,那象棋的冲杀刺激,让人乐而忘怀。
赵瑶君还让人做了丰盛美味的吃食,更是让众人流连忘返。
赵瑶君:“这几日天冷,瑶君这里还有热汤可泡。那热汤上佳,泡起来令人筋骨酥软,浑身舒畅,是解乏的好法子。阿父、先生和诸君日日为国事忙碌,今夜不若留在澄园玩乐两日,之后在会宫中?”
嬴政都开始羡慕小女儿逍遥自在的小日子了,但他本身是自制力超群之人,今日已经玩乐畅快过,明日还需上朝,耽误不得。
嬴政拒绝了赵瑶君的好意,且给她带来一个噩耗:“再略坐一坐,我们便要回城了。瑶君,你来这澄园将近十日了。这十日里你也不曾跟随你家先生学习,怕你在这儿玩得心野了。”
“依寡人来看,今日你便跟随寡人一道回宫。明日你便按照往常一样,早起随寡人上朝,之后去你先生家听他授课。”
赵瑶君偷偷看了一眼王绾。
【啊?怎么又要去上朝,上课呀?虽然先生对我尽心尽力,但我感觉自己早上起不来,而且我还没玩够呢!】
一见小弟子有了懈怠的苗头,眼见她要耽误课业了,王绾立即道:“殿下,《商君书》还未曾讲完。已经十日了,殿下再住在外边儿,只怕会将臣之前讲的都忘记了。”
赵瑶君连忙摇头:“不会不会,弟子哪敢忘记先生的殷殷教导。”
嬴政不容拒绝:“十日了,便是你不想忘,容你再外野着,你也会忘记课业的。你便随寡人回宫,旁的废话便不用再说了。”
想到又要过那种被迫“勤勉”的日子,赵瑶君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火炕虽然做出来了,但是还没推广呢!瑶君在澄园,可以安排人替阿父尽快推广这火炕。”
嬴政笑着拒绝:“你把这好东西都做出来了,推广一事还不简单?寡人只需下发法令推广便是,国中无人敢不从。”
他捏了捏赵瑶君因不乐意而鼓起的脸颊,“至于你提议的让韩国俘虏、牢狱之中穷凶极恶之人去盘炕,自然也有人跟着去监管。等火炕好了,黔首试了这火炕的好处,他们不会不识趣的反对的。”
有人出钱出力,做这等惠民之举,还有法令出自咸阳宫中,黔首都要高兴极了,又哪里会说些拒绝的话。
嬴政态度过于坚决,赵瑶君知道自己无法再悠闲下去了。
她只好道:“那我交代岸生一些事情,便跟阿父一道走算了。对了,我的团团、圆圆,我想将它们养在上林苑,又怕它们不愿随我来,阿父等我去哄一哄它们。”
嬴政点头,端坐在火炕上,手细细摸着那个象棋棋盘。
他知道小女儿很是喜爱那两只食铁兽,故而很有耐心,语气悠然道:“你自去哄便是。”
赵瑶君点头,走出房门,站在廊下。
团团、圆圆都是她在喂的,要是她回了咸阳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来见它们。
虽然澄园里的人也不敢慢待它们,但她还是想要京城见到它们才放心。
关键是她也舍不得团团和圆圆。
赵瑶君怕团团和圆圆又不肯跟自己一道走,故而又开始打山神的主意。
【这次再给两个苹果,两盆加蜂蜜的盆盆奶,造火炕成功和它奖励不匹配的事情,就顺利翻篇了,可以吗?】
玄鸟没有回答,也不知在不在。
不过,一阵白光过后,赵瑶君脚边有了两个苹果,两碗加了蜂蜜的奶。
不顾旁边人过于敬畏热烈的眼神,赵瑶君让人帮忙拿着东西,开始哄团团、圆圆去。
这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等赵瑶君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已经是到了章台宫了。
团团圆圆也被成功送到了上林苑中,挑了合适的地方,让它们舒服的长大。
赵瑶君重新回归了早上跟着嬴政去上朝,上午跟着王绾去他家听课,晚上再回宫中完成课业的日子。
造火炕的事情,压根不用她操心一点。赵瑶君如今的乐趣,就算放学早的时候,就快速去上林苑,瞧一瞧团团和圆圆放松。
此时,水竹村。
徐长龄和官府五个个配了秦剑的护卫,看守着澄园中有已经改造过的韩国俘虏,还有咸阳城内监狱内的犯人,加上来共有三十人。
一行俘虏不敢说半句话,有的运送着澄园里多了的干燥土坯子,有的埋头走路,林间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呼呼的乱吹,他们默默到了水竹村口。
打眼看去,这一行韩国的俘虏面色平常,衣着虽很破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的。他们被熬澄园里的人了这么久,心气早就被磨灭得一干二净,好在吃喝不愁,他们的身子反而比在韩国之时,还要强壮许多。
水竹村的三老、啬父都接到消息等在村口。
见了打头的徐长龄,连忙迎了上来,拜了拜,才有些惶恐有些赔笑的问:“大人,小民听闻王上发布了法令,说是要帮我们造什么火炕,不知这火炕怎么造啊?我等小民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水竹村的众人瞄了一眼,那走成一串半点不乱的韩国俘虏,心里看得直打鼓。
他们似乎还听说王上令韩国的俘虏,秦国的罪犯前来帮他们造什么火炕,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
徐长龄笑道:“老丈的法令没有听错,我们这一次来村里,便是来为大家造火炕的。”
韩国的俘虏和牢狱之中的犯人再多,也不够个秦国上下盘火炕的。因此,他们都是根据官府的户籍,只帮普通百姓家中盘一个火炕,以便他们度过寒冬。
但凡家中很有财力,特别是做官的、各地的大地主、大商人等,他们都不帮忙盘炕。
徐长龄思索片刻,就笑了起来:“因此处离公主殿下的澄园较近,殿下上回让人晾晒的土胚子还没用完,正好还够盘三个炕。我们就先盘毛竹家的,其余两个,便为村中孤苦无依,或家境贫寒者盘。”
他一边往毛竹家里走,一边道:“这火炕盘起来后可暖了,村中对火炕感兴趣的老人或是青壮,也可以来看一看这火炕的盘法。若是家族人丁旺盛的,之后自己想要盘炕,也是可以的。”
三老、啬父互相对视一眼,忙叫人去了。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毛竹家前,他们说话、走动的声音,将毛竹和他儿子毛笋早就惊动了。好在打头的人是他们认识的徐长龄,否则他们还以为自家犯了什么大罪了,才引得这一大队人马来他家。
徐长龄不等毛竹说话,立即笑了笑道:“毛老丈,毛兄,今日我奉命带人来给你家先盘炕。多日不见,不知道羊媪身子可好了一些?家中孩子可好?”
三老、啬父刚叫完村中人来,就见这位一路打头话事,一看就不普通的大人,对毛家如此友善和煦,便重新打量了毛家一眼,心里十分好奇。
大家祖辈都在水竹村居住,知根知底,他们怎么不知道这毛竹一家,是什么时候结识这位大人物?
毛竹连忙走出院子,抬起满是皱纹的脸,颤声笑道:“孩子都好,便是我家老婆子还是那老样子。人年岁大了,身子骨便弱了许多,这几日寒症犯了,正事畏冷怕寒的时候呢!”
徐长龄一听,立即道:“这正巧了!等这火炕一造好,羊媪定然不会怕冷了。”
于是他同毛竹详细说了什么是火炕,听了生气的羊媪和漆氏,连忙让人烧了热水来,在大冷天倒个众人喝了暖身子。
徐长龄留了两个人帮毛竹家盘炕,其余四人分为两人一队,去帮村最贫苦的两户人家盘炕。
剩下的韩国俘虏和犯人,则去挖泥拌土,当场摔打泥胚子。
一行人就此住下。
到了第二日傍晚,天色阴沉沉的,寒风吹卷,吹得人四肢冰凉,骨缝发冷,直打哆嗦。
毛竹家盘的火炕已经干透,可以正常的使用。当夜做完夕食,那火炕就变得暖洋洋的,手一摸,那股暖意便能顺着手臂,传到全身。
漆氏洗碗碗碟的冰凉的手摸了炕,就暖的她笑了起来,惊喜无比的叫道:“是暖的!这火炕真的是暖的!”
毛笋听了也连忙跟着摸了摸,然后跟着叫唤:“真的是暖的!这也太神了!分明今晚只是做了做夕食,烧了热水,但这炕就是暖呼呼的,都没有额外耗费柴火!”
他的两个小孩儿,姐姐和弟弟也高兴的滚到火炕上,不舍得离开,直唤太舒服了!
漆氏连忙扶着羊媪上了火炕,十分高兴道:“您今夜躺在这火炕上睡觉,就再也不怕冷了。”
身患寒症多年的羊媪一躺到那暖呼呼的火炕上,暖融融的温度将自己包围,持续性的温暖着冰凉消瘦的四肢。
羊媪原先冷得发抖的身子,到这火炕上一会儿,她已经下意识舒服的舒展开四肢,由衷赞叹道:“真暖和,太舒坦了!”
多少年了,头一回在秋冬日听到羊媪说暖和,说舒坦。
毛竹小的脸上皱纹明显。
毛笋有些哽咽:“舒服便好,舒服便好。咱们大王真是牵挂着我们这些黔首小民,竟然给咱们造出来了这个好宝贝!也要谢一谢小公主,她真是神了!”
竟然能想出此等好用的火炕!
两个孩子滚到羊媪怀里,扬起笑脸对着自家爹娘道:“今夜我们要和大父和大母睡,这儿可真暖和。”
这炕故意盘得挺大,羊媪和毛竹心疼孙子、孙女连忙道:“今夜你们就在这儿谁,别的地方哪里都不去!”
羊媪甚至将自己盖的厚被子给了毛笋和漆氏,他们换了稍薄的被子后,也并不觉得寒冷。
夜深人静,屋外寒风呼啸,火炕之中温暖无比。
羊媪看着大孙女、孙子脸上酣睡的红晕,低声笑着问毛竹:“老头子,瑶瑶身份不简单吧?她父亲肯定不是什么只会抄文书的迂腐酸儒刀笔吏,你看她身边的徐大人,今日那种威风劲儿,看着便很不凡。”
快睡着的毛竹给吓出了一脑门子热汗,他连忙道:“噤声!什么酸腐刀笔吏,这话她自己说了便是了,咱们可不能不敬的。”
羊媪好奇了:“那瑶瑶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都不肯说,老婆子我又如何知晓。”
毛竹掂量了片刻,终于低声哑气的说:“什么身份?那是天下独一份的尊贵!你和儿媳一口一个瑶瑶的叫得亲热,若是老头子告诉你,她是咱们大秦的小公主,是咱们大秦的小神使,你怕是得吓破胆了!”
天爷啊,那竟然是他们大秦的小公主殿下!她和漆氏还一口一个瑶瑶的叫唤,将人爱到了心里!
关键是她们还一道责备了好一会儿,小公主话里的那位“大雪天叫她一个人出来读书”,“只会忙着抄公文,不顾孩子”,“性子迂腐无比”的“小官”父亲!
天哪,那哪里是什么酸腐迂腐的刀笔吏小官,那可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大王啊!
她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都快将天捅破了!
羊媪身子激动得抖了两下,她嘴唇张合,半晌没再说出一句话。
毛竹在黑暗中看不清老妻的神色,只好问道:“是不是吓到了?我就说嘛,我和笋子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们吓到。”
羊媪嘴唇发抖:“......吓,吓到了!”
毛竹笑笑:“其实也不用太害怕,小公主殿下的为人,不会同我们计较这许多。公主殿下肯定记挂着你的寒症,你看今日第一个就给你来盘炕。”
羊媪想着,心里平静下来。
她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心情很是复杂,“是啊,小公主这样的人,老婆子快入土了,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百官富户再体恤小民,都是站得高高的,坐得高高的,赐人东西时他们感恩戴德,但心却是冷的。小公主殿**恤小民,却是同他们坐在了一块儿,同他们吃饭,和他们说笑。
她给人东西时,是温柔且平视的,他们心里不仅是感激的,还是暖洋洋的,连腰板、脊背也是直直的。
羊媪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
她只能默默在被子里双手合十,虔诚的念叨感激了好几遍神明,给他们送来了这样好的小神使到大秦。
第50章
冬日严寒,今岁已经不下雪了,但天气依旧干燥寒冷,进了深冬之时,更是让人难熬。
大秦这个冬天却过得好了起来!
大秦彻底流行起了火炕这种过冬神器,外加象棋这种好玩刺激的棋类游戏!
冬日寒风无比之时,他们一晚上都在火炕上睡得又暖又香甜。白天的时候,只需要在火炕上置一小桌,几个人坐在一块儿无论是说话、玩象棋、吃饭,还是妇人、女子做点女红,一整天都是舒舒服服的。
徐长龄在麒麟殿中,语气激动:“如今,我大秦百姓都在赞颂王上既有吞并天下的雄伟壮志,又有爱民如子的仁爱情怀。我大秦又有神使四公主殿下,王上统一天下,使得四海归一,这是名正言顺,天命所归的好事!”
赵瑶君一边偷偷完善昨日的功课,一边在心里为徐长龄说的话鼓掌。
【是啊,我华夏九州大地,本来就应该是大一统的。我们分离不了一定,春秋战国混战这么多年,就该我阿父一统天下,奠定华夏的基本格局!】
嬴政闻言,冕旒之下露出一抹笑意:“好好好!说得好,我大秦统一天下,四海归一,是天命所归!”
他侧目看了眼自家一小团儿的瑶君,心里又是骄傲喜爱,又是庆幸山神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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