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想了想,还是没有浑水摸鱼,他这个工科,搞图纸的,也的确不好考,就现在而言。
若是能好处一些墨家的传人,倒是可以完善一下工科的考试内容,不能其他几个部门都有专门的考核科目,而他们工科没有吧?
没参与进去的礼部和吏部:??
当今在上面,看着底下的热闹,没忍住咳了两声,但眼睛里全是笑意,子懋说得不错,这朝堂,披着儒皮的,可不少啊。
只是不曾想,他们跳出来得这么快。
也是,这些年,他又是开海,又是主动出兵北蛮,剑指南越,又是操练水师,相望樱岛,又是大力发展经济,提高造船等技术的,哪一个,都算不得安分,哪一个,都能体现他的乾纲独断。
温柔的不容反对,温水煮青蛙,何尝不是另一种,认准了不反悔的,乾纲独断呢?
而这几位老大人,都是人精,哪里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哪里看不出,当今并不喜欢已经被腐蚀殆尽的儒学?
改革科举,便是当今的态度。
而现在,主动站出,也是他们这几个臣子的态度,也是对外的态度,要么,趁此时,拼一把,要么,只能一直龟缩于儒壳之内。
金陵,姑苏
黛玉看着身旁的几位,年龄性别各异的弟子,合上书信,对一旁的储睢道:“老师,东风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尾啦,更新不那么稳定了,快结束了
然后番外是打算结算后开福利番外,订阅达到了一定比例的小伙伴可以不花钱直接阅读番外,只是要等完结结算后才能开,到时候估计一周多等待时间(福利番外容易误触全-订的问题不知道修好没,到时候大家注意一点就是了
第161章 一枝独放不是春
这些年,黛玉逐渐接过了老师储睢的重任,储睢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和同样沉迷法家学说的同伴交流,以及对于现阶段,法家学说的思考与著书之上。
而黛玉,传播的不仅是才女之名,更是在储睢的有意过渡自己名声,和自己的教导基础学子的实践中,得来的贤名。
虽说如今的朝代不同于古时一般读书那么困难,全部知识掌握在上层手中,但对于普通的底层百姓而言,读书依旧是一件和困难的事情。
普通的农家,一个家族,一个村,或许都只能供养出一个学子,这才是底层的现状。
如今的困难,难点不在于纸张,书籍的传播,而在于书籍的注释,书籍的解释权。
仅仅是一个句读,就能让普通的,买到经典圣人书籍的农门学子,茫然无措。因为句读,掌握在上层手中。
千百年来,知识的垄断从未变过,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而黛玉,对于这些底层的学子而言,是在平时,难以企及的“大佬”,哪怕是各种镇上,乡上的秀才,对于上层书籍注释的理解,都是万万不能和黛玉比的,而原因,无非就是出身。
在底层的学子看来,黛玉就是先生,就是老师,无关性别,谁也不能封锁他们接触知识的渠道。
这些年,黛玉通常会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两年,给当地各个贫困普通的地方学子做基础的启蒙,给他们打好坚实的基础,灌输一些基础的逻辑思维。
黛玉做的,就是给他们开窗,夯实地基。
而在这些学子中,格外优异的,她有时候便会收作弟子,或者给他推荐。
可以说,黛玉直接,或间接的,给了许多底层的学子希望。
若非是黛玉和储睢后台强盛,两人的日子还真没这么轻松。
现在,黛玉说,东风到了。
储睢依旧是从前的性子,以面上的温和,掩盖骨子里的执拗,但如今,执拗的东西,也成为了一条路,那就不再是牛角尖,而是一片坦途。
“那为师,就率先将自己的著书,发布出去了。”储睢眉目间,尽是对自己的自信。
虽然是一群同道中人一起发布文章,但是他相信,他的一定是最出彩的。
一群法家的弟子,将法家的思想经过自己的理解改革,一股脑的放到市面上,定然会造成巨大的思想冲击。
而冲击最大的,无疑是那群士大夫。
毕竟――刑不上大夫。
而法家讲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不论能不能真的达成这样的期许,但,肉眼可见的,是两个思想的对立碰撞。
在这样一个,当今对科举动刀的时刻,也是他们这些“百家”残余,最有机会补刀争取的时候。
而黛玉,则趁此,让自己的二弟子,擅长算术一道的弟子,去参加此次的科举,开始给他押题培训,虽然这个弟子,现在只是个秀才。
但是话怎么说来着?给了机会,端看能不能抓住,而这些上层的世家子弟,他们的眼界,就决定了他们能比旁人看到更多的机会。
“你的长处在算术,若是常规考取科举,磕磕碰碰再有个十年,同进士是有机会的,但是若想拔尖,难。”
“与其这样,不若此刻考取算经。”
“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陛下登基这些年的种种举动,无不表明,陛下唯才是举的决心。”
“陛下是一位实权陛下,这就决定了,陛下的第一节算经科目,只会成功,不允许失败。”
而只要进入了朝堂这个角斗场,是举人,是进士,重要吗?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这毕竟,是一个名利场,看的,是实力,也是人情世故。
很多人,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正大光明的来了。
不止黛玉的二弟子,便是徐子言,也被甄英莲母女二人,嘀咕着让他去科举了。
徐子言也的确去了,毕竟,他本来就是编外人员了,只是一直,比较低调罢了,如今有个转正的机会,干嘛不去?甚至于,他的功绩,这可不是个简单的转正机会了,他当然不会错过。
算经科的开放,朝堂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等人的“歪理邪说”,也在当今的刻意之下,被传了出去。
又遇到了储睢等人的法家学说在打架,一时间,各地的诗社,报社,茶坊,彻底热闹了起来。
再加上农家传人的冒头,昭华公主神插一脚来一个医家弟子,把当今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更别提其他人了。
“朕都让她私下搞了,她这是做什么?!堂堂公主,难不成还给……”当今的话噎在了喉咙,给低贱的平民,下九流看病?捣鼓那些脏污的伤处?
这话,不能说,至少,不能从他这样一个天子口中说出。
他当然知道昭华这一出,效果有多好,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上位者,他依旧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俯下身接触那些危险的病原。
“父皇,三姐姐更多时候都是摆弄药草,她哪里是什么医家传人,就是为了效果,帮帮我们而已。”太子早就熟练掌握了对当今的顺毛撸技巧,“再说了,三姐姐不是和兄妹们串门,就是在家玩儿外甥,哪儿还有时间去行医救人?”
当今眉毛一跳,顿时找到了吐槽的方向,“你还说呢,你看你三姐和林子懋两人,二十五了好不容易才有孩子,你看他们,他们那是教儿子吗?那是把儿子当成新鲜玩意儿了我看!”
当今气不打一处来,“朕上次就看到那夫妻俩把朕的外孙玩儿成了个泥猴子!他才两岁啊!哪儿有两岁就被父母拉着玩儿泥巴的?!”
“还有上上次!尿了都会自己脱裤子了!这孩子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你说他们夫妻怎么带孩子的?!”
太子心里松了口气,可算不是扯什么学医不好了,反正姐夫他们被骂混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打扰他们搞爱好也就无所谓了。
同时心里不由得也有些心虚,在他印象里筠筠带他带得多负责啊,怎么带自己孩子就这么糙了?莫不是自己太难带了,筠筠丧失带孩子兴趣了?
不过看着老父亲冒火的模样,还是劝道:“父皇莫气,儿臣还是常去三姐那儿的,外甥已经开始读书了,聪明着呢,怪得很!”
当今冷哼,“父母不靠谱,孩子能不自己乖一点懂事一点吗?”
“林子懋和暄和两人生的,要是不聪明才不正常。”
“你去把朕乖孙给朕带到宫里来,然后和林子懋一起,去处理后面的事儿,朕在后面给你们兜底。”
太子弯腰拱手应是,低下的头颅,掩盖了太子唇角的弧度。
而在昭华公主这一把火添上后,小说家,名家等接连出现,在报刊,在诗社,在茶楼,斗得热火朝天。着实让不少吃瓜群众,过足了瘾。
终究是皇权时代,又有了那么多年的铺垫,宣传渠道的把控,迂腐的儒生,或者说,眼里只有利益,不愿意改变的儒生,以及那些个官员,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山东有人前来告御状,状告――孔家。
状告孔家欺男霸女,状告孔家放印子钱,状告孔家强买强卖,状告孔家随意生杀……
状告孔家,曾侵吞数次灾银……
孔家在山东的地位,实际的影响力,不比皇帝低,毕竟天高皇帝远,而他孔家,是地头蛇,还是盘踞千年的地头蛇。
哪怕是王朝落败,哪怕是外族入侵,他们啊,滑跪得快得很,以至于现在,其实到底是不是孔夫子的后人,还真不好说。
至于南孔北孔,如今早就是北孔的天下了。
但现在,群情激愤。
“这样的孔家,还要意思打着孔夫子的名号,教导圣人之言,我呸!恶心!”
“孔夫子还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呢!现在的孔家,干孔夫子何事?!”
“孔家,衍圣公,简直是侮辱孔夫子!”
“如今儒家的风气,就是被他们给带坏的!”
“听说了吗?当初晋商叛国,朝堂中设计的贪官老爷们,不少都是儒家的!”
“……”
这些话,哪里像是平常百姓能说出来的?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有多少是朝廷的水军,有多少,是浑水摸鱼,趁机报复的其他学说,已经分不清了。
但是儒家名声的败落,已成定局,且锅,顺理成章,给了孔家自己。
儒家不会一蹶不振,毕竟儒家这么多年的传承,底子早就比别人更深厚了。
尤其是,现在的儒家,程朱理学,再如何固化,再如何不好,放在当下,也依旧有人能学得很好,依旧能比其他学说,出来更多的有才之人。
但,儒家一家独大,一言堂的日子,是再也不会有了。
一场科举,昭示了对儒家的屠刀已经挥起,现在,也终于落下。
科举依旧是四书五经为主,但后面,会不会改变,他们,这些传统的儒家门人,能不能正确认识到,儒家需要与时俱进,这,才是现在的儒家,所需要考虑的。
一枝独秀,哪里比得过百花齐放?
竞争,是必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五了呜呜呜!这个周末争取加班加点,把结局搞出来,然后隔一周结算时间,大概就能发布福利番外了!
第162章 一门双骄谱新章
当今趁势取消了衍圣公的世袭爵位。没有任何帝王,会高兴于,有另外世家的话语权大过自己。
孔家,这个最久远的世家之一,就此栽了跟头,尤其是,刑部和大理寺的某些个大佬,对此事给予了高度关注,踩着孔家立起了法家的权威与公正!
当今深知打一个棍子给一个甜枣。
衍圣公没了,但是当今让人修筑了孔庙,并遣官员前去祭拜了孔孟圣贤,言语之中,都是圣贤是圣贤,岂能被宵小之徒,无良后人,给污了清誉?
儒生们喜极而泣,陛下没有因此厌恶孔孟之道,厌恶儒生就好。
然后剩下的孔家后人,以及如今程朱理学的儒家代表,都明白陛下这仅仅是在安抚,尤其是在今年的科举考完后。
今年的题目,四书五经?考了。可同样还考了荀子的观点,考了公羊学说的观点,考了……
他们,必须要思变了啊……
当初在汉朝,儒家能独占鳌头,不就是改良儒学,让其成为了适合汉朝国情,适合武帝需要的“学说”吗?
怎么现在,就不能改了呢?
他们这时候才恍然道,以前是学说服务于皇权,服务过朝堂国情,但是随着儒家学说的越来越繁盛,他们早就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已经习惯了,朝堂,国家的观念,来契合他们儒生的观念,儒生的注解。
若非此次北孔被杀了个人头滚滚,若非这次,其他学说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出,给了他们遗忘千年的紧迫感,他们尤自沉浸在自得中,无法清醒。
“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孔孟之道,早已融入学子心中,而这样的道理,也适合于对于百姓良善观念的塑造,孔孟之道,再适合启蒙不过。”当今悠悠感慨道。
可算是,讲儒家这座大山,给移开了啊。
此后的朝堂,终有一天,会是真正有事干能力的,官员的朝堂。
朝堂,不能是一个学派的一言堂。
看着又一茬新人进士,看着生机勃勃,充满了干劲,而不是一潭死水的朝堂,当今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太子可真幸运啊,有他这么个父皇,当今心想。
当今终究是老了。
承庆二十七年,太子十七岁,意气风发的年岁,皇帝驾崩,举国同悲。
没有任何意外的,太子登基而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皇的丧礼与守孝。
这对天家父子,分隔在了最合适的时机。
他们在彼此心中的情感,还未因为权势和年龄,而被消磨殆尽。
臣子建议新帝以日易月,新帝下旨,民间以日易月,不误农时,不误生产,不误民生,而他自己,则守孝三年。
当然,这个三年,指的是二十七个月。
但,历来守满二十七个月的皇帝,又有多少?
新帝纯孝之名,体贴民生之名,顿时传播开来。
在朝堂也是一样,一月后,就恢复了朱批,新帝的守孝,守在个人生活方面,绝不耽误办公。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陛下如此,实乃我大燕之福啊!”
“可是如此,陛下岂不是要二十了,才……”
也有官员比皇帝自己还操心,毕竟,绵延皇嗣,也是自古以来,皇帝的职责之一。
对此新帝听到后表示:你看看林家晚育生出来的娃,哪一个不是高质量?
当然,这是新帝内心的吐槽,事实上,也仅仅是觉得等皇后和他都再成熟一点,生孩子也更安全罢了。
只是这种君臣相得没多久,新帝的操作就让一些老臣觉得意料之中的有些不安了。
新帝直接让林筠进入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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