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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回道：“我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比赛，所以有些失态了。”
太上皇也忍不住道好，接下来的比赛，就是司徒渊那一队和林Z那一队争夺了。
但林Z的左胳膊在比赛中被忠勇伯世子打伤了，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太上皇闻言眉头微蹙，“让个太医给他看看。”
黛玉的心又揪起来了，但她怕范渺渺看出来，也不敢有所动作。
观赛中也心不在焉的，司徒渊那一队毫无悬念夺得头筹，他从马下跳下来，带着人意气风发走来，一身玄色的衣袍，勾勒出修长而有力的身姿。
而太上皇等人也从看台下来，扶起了司徒渊，连连夸赞：“好好好。”
第67章 比武
司徒渊可算是大出风头了，得了太上皇和皇上的赏，最主要的是还得了太上皇一句“像你父皇一样勇猛”。这句话从太上皇口里说出来，就意味不同了。
司徒渊神色不变，回道：“孙儿不及父皇当年，父皇当年下场打马球的时候，可比儿臣年轻。”
太上皇似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是了，那次你父皇勇猛的很，还遇上了你母后，起了求娶的心思，朕瞧着姻缘天定，便同意了。”
司徒渊还是听说这件事，皇上笑着说道：“父皇还记得，儿臣那时候真是冒失，也不知道皇后愿不愿意，就去求您了。”
太上皇哈哈笑着说道：“朕当年就喜欢你的性子。”又对司徒渊说道：“你要是有心悦的姑娘，就和你父皇或朕说，可别因为害羞就错过了，今天也来了不少闺秀，你觉得谁好。”
司徒渊忙道：“孙儿委实没想过这些，也不敢唐突各位闺秀。”
皇上也说道：“阿渊的婚事是大事，还得慢慢看。”
太上皇又奖赏了参赛的人，才问身边的太监：“有个叫林Z的，他伤势如何？”
太监忙说道：“没什么大碍。”
司徒渊插话：“若林Z上场，孙儿能不能嬴还未可知呢。”
“朕瞧着他也算可以，王如意，等下你看望林Z一下。”王如意是太上皇最为信任的人。
司徒渊笑着说道：“孙儿就替林Z先谢皇祖父了。”
“你们还认识不成？”太上皇有些诧异。
“林Z中状元的时候见过，孙儿挺欣赏他的，孙儿也去瞧瞧吧。”司徒渊没有丝毫隐瞒。
太上皇微微颔首，便起驾回去休息。
黛玉心中担心林Z的伤势，但又不好亲自去看望。安平公主发现了她的不安，打发了金嬷嬷过去看望。
正巧遇到了司徒渊和王如意从林Z那边出来，见着金嬷嬷，司徒渊有丝诧异：“嬷嬷怎么也过来了？”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林Z也入了安平公主的眼。
“公主说林Z是晏先生教出来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晏先生生气，因此打奴婢先过来瞧瞧。”金嬷嬷面不改色撒了一个慌。
司徒渊便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王如意走了。
王如意似是无心说道：“这林Z倒是有贵人提携。”
“也是他自身实力出众，若是块烂泥，怕是无人理会。”司徒渊淡淡说道，又回首看了一眼金嬷嬷的背影，才转身离开。
“看着青紫一片，但是太医说未曾伤筋动骨。”金嬷嬷看完之后向安平公主回话，“我过去的时候，还瞧见了四皇子和王如意。”
“他呀。”安平公主便明白了，“必定是阿渊在太上皇面前提起了林Z。”
“这下你放心了吧。”安平公主直接笑着对黛玉说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黛玉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有些事，不是你装糊涂不去想就能躲过去的。”安平公主意味深长说一句，“我知道你一向聪慧。”
黛玉明白安平公主的意思，只是她不敢，不敢去想。上一世伤得遍体鳞伤，这一世她不想再得一个上一世那一样的结果。所以，她在回避，可是这个问题不是她能躲开的。
见黛玉沉默下来了，安平公主不再追问，反而说道：“也不知道林Z这次被太上皇提及，是好事还是坏事。”黛玉立马抬起头去看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叹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安平公主不是无的放矢，林Z离衙的时候，就碰上了忠勇伯世子。
此前司徒渊已经提醒过林Z，忠勇伯世子是个小肚鸡肠的，让林Z小心一些，别去招惹。只是林Z没有料到，忠勇伯世子于善会直接找上门来和林Z比试。
忠勇伯曾是荣国公的先锋官，只是他和贾代善早就闹崩了。他因擅长突击奔袭震慑敌人，被封为忠勇伯，而于善也不比自己的父亲差多少。
这是一个劲敌，想赢他很难，这是林Z的判断。可是，若是自己不和他比试，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了，反之如果是自己赢了，抬不起头的是对方。
有同僚知道忠勇伯世子的本事，忙出来说道：“怀光不过会些奇技淫巧，还不够格做世子您的对手。”
“我看不止吧，堂堂一个武状元难道只会打打马球？”于善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若是林状元不肯和我比，就得乖乖认输。”
“怀光。”同僚示意林Z说句软话。
“给我磕三个头，说自己输了，才可以。”于善话里满是恶意，表情也十分凶狠。他十分擅长打马球，此次参加想着可以借机在太上皇和皇上的面前露脸，可是不知道从那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林Z，夺去了他的风采，让他如何不不气。只要林Z输了，他就会让林Z至此在京城混不下去。
“怎么样？我听说你曾是林家的下人，不该对磕头很熟练吗？”于善满是讥笑，“林家让参加武举，想必你没少磕头讨好把林海哄住了吧”于善见林Z神色不变，故意提起了林家，果真，林Z眉头蹙起来，嘴唇也抿紧了。
于善话里已经牵扯上林家了。
“林大人是三品侍郎，还请世子慎言。”林Z语气很是冰冷，“既然世子想和我比试一下，那我乐意奉陪。”
“怀光。”同僚拉了拉林Z的衣袖，语气很是焦急，又有同僚去禀告姜辽，有同僚不屑说道：“世子这是上我们锦衣卫来踢馆来了，我们都乐意奉陪，何必欺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锦衣卫也不是人人都怕于善。
于善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姜辽的声音，“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姜辽面色极为冷峻，于善心里打了个突，可还是说道：“我听闻林Z武艺高超，特来讨教。”
“什么讨教，不过是打马球输了，前来找场子的吧。”姜辽嗤笑一声，说得于善面红耳赤。
姜辽又问林Z：“你若是不想比，我就让人把他赶走，若是愿意比，可不许丢了锦衣卫的脸。”
“下官愿意一试。”林Z抱拳沉声答道。
姜辽上下打量一声，才开口说道：“好。”又吩咐手下，“先去找个太医过来。”
于善嘲讽一句：“姜指挥使果真爱护下属。”
姜辽莫名其妙看了于善一眼，“我是给你找的太医。”于善被噎了一下。
林Z和于善比试的消息，并没有瞒着人，亲卫军、五城兵马司、五军都督府离得近，听着消息，就派人前来观战。
林Z和于善来到了锦衣卫的演武场，他手持大刀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那种渊停岳峙的气势，让周围人生出不容小觑的感觉。
于善说道：“刀剑无眼，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林Z乌黑的眼眸深邃而幽远，神情认真而平静，说道：“于世子，我做事从没后悔过，希望你也不要后悔。”林Z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而热血沸腾，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真正可以扬名京城的机会来了。虽然这个结果有可能会让他付出很大代价，甚至粉身碎骨，但是他不怕。
于善闻言也收起了嘲讽的神色，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原本就是百刃之王，软剑又剑身柔软如绢，力道非常不好掌握运用不说，这种剑还非常稀少和名贵。于善放弃家传的枪，选择了剑，还因此而在京城扬名，可见他剑术了得。
林Z神色凝重起来了，这种剑虽然不适合砍和刺，但是挥动起来却和鞭子一样，很让人防不胜防，很容易隔断血管和肌肉、关节、韧带。于善是想要废了他。
演武场上，一道残影飞快上前，于善身如闪电，剑如毒蛇，朝林Z袭去，林Z举刀，挡在住了于善的攻势。于善握剑的手微微颤动，软剑便顺着林Z的刀势朝林Z的膝盖削去。林Z迅速收刀，刀尖朝下格挡。
“果真是有些本事的。”于善嘲讽一句，但是周身的杀意耕种了，手里的剑一剑比一剑更快朝林Z挥去。
林Z屏气凝神，手里的刀在他手里举重若轻，虎虎生风，凌厉逼人。
姜辽轻声咦了一句，和身边人说道：“没想到林Z能将少林刀法用得出神入化。”
“少林刀法看似简单，可若是练好也并非易事。可见林Z天资聪颖，练就一身杀意纵横的好刀法。”
“可惜还是有破绽。”姜辽有些可惜说道。
身边人笑道：“林Z才多大，日后必定有能精进，只是得他闯过这关才行。”
于善往后退一步，心中升起一丝惊骇，林Z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他稳住心神，手里的剑如同鞭子一样，甩在了林Z的肩膀上，他的衣服瞬间裂开，露出一道血痕，空气中也洒落一串血珠子。
若不是林Z躲闪及时，这一剑怕是要割在他的脖子上。
林Z因躲闪失去了自己的节奏，于善手腕一抖，软剑在空中划了个弧，林Z腰间又被割了一刀。
林Z丝毫不觉得疼，在空中翻个跟头，落在了于善身边，用刀柄点在了于善的手上，于善手里的剑掉落，可就是众人以为剑要落地的时候，于善侧腰，伸出脚来借住了剑，往上一踢，剑又回到他手里。
而林Z的刀已经朝于善劈去。
于善连退了几步，林Z紧接着上前，但见于善忽然手剑，双手合十夹住了林Z的刀锋，接下来，于善一个侧身，一掌击中林Z的前胸，林Z无法躲避，只觉得五脏被撕拉着，一口血从口中喷出，他退后几步，用刀撑住了身子。
于善露出一个笑容来，又抽出软剑，朝林Z的喉咙刺去，这一剑凌厉至极。
这一次林Z没有避让，而是肩膀快如闪电般地向旁边微倾，用肩膀接了于善这一剑。就在于善为自己刺中而得意的时候，林Z握住了剑身，往外一抽，另一只手握着刀砍在了于善的胳膊上。
血迹迅速染红了林Z半边衣服。
锦衣卫的人神色焦虑，低头问姜辽，可否要喊停，姜辽摇了摇头。
林Z的气势一变，刀势狂烈如火般冷酷肃杀地朝于善劈去。那从刀势中透露出来的暴戾血腥之气迅速弥漫在演武场。
“林Z是不要命了吗？”观战中的人说道。
林Z砍中了于善，可是他身上也没少中于善的剑。但林Z是越战越勇，如被击怒的猛兽，突然间露出凶狠狰狞的面目，张开了血盆大口，和于善纠缠在了一起，不死不休。于善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从开始的占上风到如今的被动反击。
于善翻身打了几个滚，这才躲过了林Z雷霆一击。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林Z真得要杀了于善。
于善捡起地上的剑，又上前，双眼通红。林Z迎身而上，刀势狂烈，两相碰撞，林Z屹立不动，于善却连退几步。可林Z的嘴角躺落一丝血迹。
“再来。”于善大喊一声。
林Z嘴角莞尔，手里的刀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带着重重杀机，铮的一声刀剑相击，明明只是兵刃撞击时的脆响，却震得人耳朵疼。刀戈之声逐渐平息，林Z的刀架在了于善的脖子上，而于善的剑已经断了，他用手握着残剑刺入了林Z的腹中。
胜负已分。
绚丽的夕阳洒在了林Z的身上，给浑身是血的他笼上一层金光，显得整个人十分温和，仿佛闲庭信步般悠然自得观赏日落一样，可他精致的眉宇间皆是杀意和戾气，让人心中生寒，仿佛置身于三九寒冬的冰窟窿，忍不住打着寒颤。
“你输了。”林Z莞尔一笑，犹如修罗。
林Z是浑身是血被抬回了晏先生那里，平日里无比镇定的晏先生见了，也神色凝重，立马吩咐俭叔去请白大夫过来，“不能有任何耽误。”
白大夫被火急火燎喊来之后，见了林Z的状况，眉头紧紧皱起来，上前仔细探查一遍后，才对晏先生说道：“死不了。”
晏先生这才有一丝松懈。
“不要留下什么暗伤。”晏先生又嘱咐一句。
“我尽量。”连白大夫都没法保证。
白大夫正思索如何诊治的时候，俭叔来报，说是宫里派了御医过来了。
晏先生有丝疑惑：“怎么会惊动宫里？”
“是姜指挥使亲自入宫求陛下的。”俭叔消息很是灵通，晏先生闻言立马转身去看奄奄一息的林Z。
“请他进来吧。”晏先生淡淡吩咐着。
宫里派的御医名唤宋讷，给人第一印象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木讷，可是医术了得。
他见了白大夫，瞳孔里满是震惊，可是一言不发，上前给林Z诊断。
“你觉得怎么样？”白大夫很是自然问道，而宋讷身体里潜意识瞬间被激醒，他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说道：“情况不太好，但是也不算棘手。”
俩人就旁若无人探讨起来了。
晏先生早就知道白大夫的来历，因此也没有诧异。
等到确定好方子，包扎好外伤，药童去熬药之后。宋讷才忍不住开口：“师父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不是说了，我已离开太医院，也不是你师父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师父，占我便宜。”白大夫有些不耐烦。
宋讷张了张口，许久才说道：“反正你就是我师父。”
白大夫不再搭理他，宋讷也不敢上前，只在一边站着。“你看着他，我先去歇歇。”白大夫没好气吩咐一句，抬脚便走了。
留下了小白，好奇的看着宋讷，见宋讷看过来，小白露出八颗牙齿，喊了一声“师兄。”
黛玉是次日才知道林Z受伤的事，迦陵的话在耳边若隐若现，“于世子是一等一的高手，能赢他属实不易。”“林哥儿日后就不怕别人挑衅了，彻底在京城立住了。”“听说浑身是血，幸好有白大夫还有一位宋太医，彻夜守在林哥儿身边。”
“他怎么样了？”黛玉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飘飘渺渺。
“还没醒呢。”迦陵回道。
“我去见娘亲。”黛玉起身快步往贾敏院中走去。
见到黛玉过来了，贾敏丝毫不觉得意外。
“娘亲。”黛玉未开口泪先落，“我想去看看阿Z。”
“你想好了？”贾敏反问黛玉。
黛玉点了点头：“我听到他的消息，心中绞痛，脑海里只有要见他的念头。那一刻，我便明白了，阿Z是我认定的人。”她泪眼朦胧，“我想相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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