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姜止勾了下唇,悄悄离开。
半个小时后,灰头土脸的吴婆子,从地上爬起来。
不行,她得救儿子。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必须把儿子救出来。
吴婆子先去找了麻婆子,“我儿子又被抓了,这次输进去的钱不少,恐怕还是得跟楚雪萤要钱。”
冷笑一声,麻婆子道:“上次你把我当枪使,我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捞到,现在你又找我,还想让我当那个出头鸟,你当我是傻子?”
“好姐姐,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笨嘴拙舌的,怕是说不清,这事还得你出马,只要你帮我劝说楚雪萤,帮我把儿子捞出来,不管你想跟她要多少钱,我都配合你。”
吴婆子就差给麻婆子跪下了。
麻婆子表面不想搭理,但贪欲越来越重。
在吴婆子求了半个小时后,麻婆子松口了,“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是没心的人,好歹认识这么多年,我就帮你一次。”
吴婆子心里看不上麻婆子。
但她也需要麻婆子那张嘴去跟楚雪萤说。
麻婆子问她,“这次你需要多少钱赎儿子?”
吴婆子道:“五千。”
瞠目结舌,连麻婆子都震惊了,“五千!”
“是,我家里那个没良心的,听信了一个算命先生的话,说他有大财之相,就跑去赌了大钱,谁知道最后竟然欠了这么多钱,又把儿子坑进去了。”
吴婆子边哭边控诉。
麻婆子才懒得安慰吴婆子。
她摇了摇头道:“五千可不是小钱。”
到时,她再趁机向楚雪萤敲诈个三五百,楚雪萤愿不愿意拿都很难说。
麻婆子突然觉得有些危险。
毕竟钱太多了,万一楚雪萤狗急跳墙…
她顿时生出几分退却的心思,“不然这钱还是你自己去要吧。”
吴婆子赶忙拉住麻婆子,劝道:“你男人整日醉醺醺的,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现在你安于现状,家里的财产不过两三年就得被吃空,先不考虑你男人,你儿子以后怎么办?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难道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总之,这件事吴婆子一定要拉着麻婆子一起去做,麻婆子比她机灵些,她多少心里有个安慰。
于是吴婆子循序善诱,又说了一堆,句句往麻婆子心坎儿上砸。
“富贵险中求,这次若是成功,最起码你儿子娶妻的钱不用愁了。”吴婆子拉着麻婆子,不遗余力地劝。
麻婆子还是心动了。
她咬了咬牙,“好,既然要干,那就干票大的,索性楚雪萤是督军府大小姐,她还能缺那点儿钱不成。”
两人一合计,由麻婆子在当差的时候,去堵楚雪萤。
好在楚雪萤每日都出去搓麻将,麻婆子也知道楚雪萤经常在哪条路出现。
所以她很快碰见了楚雪萤。
楚雪萤见到麻婆子在不远处冲着她笑,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想躲开,可麻婆子突然小跑过来。
楚雪萤也不敢逃得太明显,叫下人看着不妥当。
于是麻婆子成功堵在楚雪萤的必经之路上。
楚雪萤脸色铁青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叫你不要总往我跟前凑合,小心我把你撵出去。”
麻婆子直接道明来意。
“一对黑心的婆子!”楚雪萤低声骂道,“六千块,你竟然张得开口!”
麻婆子嘿嘿一笑,“夫人,您位高权重,这点钱,您拔根腿毛,疼一下的事。念在我和吴婆子以前对您效忠的份儿上,您就把钱给我们吧,这次我保证,拿钱立刻就走。”
楚雪萤已经不相信麻婆子的话了。
上次是五百。
这次是六千。
那下次是不是就要七万了。
人的贪念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楚雪萤再不能被坑了。
只是,她不能直接拒绝。
麻婆子和吴婆子这两个黑心疯狗,手里有她把柄。
楚雪萤眸间闪过一丝戾气,随后,她面无表情道:“六千块不是小数目,即便是我,也要去找人凑钱,你们得等一些日子。”
麻婆子迟疑道:“夫人,您可别蒙我,六千块而已,您一句话,外面的人恨不得拱手把钱送您腰包里。”
“今时不同往昔。”楚雪萤咬牙道,“你不给我时间凑钱,那我也没办法,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麻婆子赶紧道:“夫人这说的哪里话,好歹主仆一场。不然这样,我三日后过来找您取钱,如何?”
三日,足够了。
楚雪萤死死捏着拳头,心里的杀意疯狂滋长,“好,三日后,你来取钱。”
当然,她们也得有命来取。
第373章 楚伯承的红颜知己
姜止从吴婆子的丈夫和儿子下手,拜托宋羡,引诱吴婆子的丈夫,不断去赌场输钱。
为了让吴婆子的丈夫尽快还钱,赌场的打手会抓走他们的儿子。
而吴婆子必得想法设法筹钱,到时候,楚雪萤就成了吴婆子要钱的对象。
楚雪萤也不是善茬,不可能任由吴婆子三番两次敲诈自己。
这个时候,姜止只需要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便什么都不用管了。
故而这段日子,姜止也不需要再劳心劳神。
她平时伺候老太太,闲暇之余就去园子里逛。
偶尔会碰见楚伯承带着胡副官匆匆经过,像是在忙公事。
出于礼貌,姜止好几次跟楚伯承打招呼。
可楚伯承都没理。
她原先还以为,楚伯承只是太忙,所以没注意她。
后来她才察觉到,楚伯承这是在故意忽视她。
他明明好几次都看到她,可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很快离开。
姜止很费解。
于是,有一次在花园散步,碰到楚伯承的时候,姜止主动走到他面前,“阿哥,方便说几句话吗?”
楚伯承回头看了眼胡副官。
胡副官心领神会,低头走到不远处。
“你说。”楚伯承态度很淡。
姜止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可我总感觉你最近在躲着我走。”
楚伯承愣了愣,只是一秒钟,就很快恢复如常,“你想多了。”
姜止并不是什么多心的人。
别人对她的态度,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但楚伯承不肯承认,她也没办法。
姜止只能装傻,“那可能是你最近忙,所以没看见我,阿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姜止转身要离开,楚伯承主动开口道:“袖扣很别致。”
他说的是上次姜止送他的那对袖扣。
姜止回头,弯眸一笑,“礼尚往来,你喜欢就好。”
楚伯承视线恍惚了一瞬,他突然张口道:“我不是忽视你。”
“嗯?”
“没什么。”楚伯承还是没解释,径直离开。
他每每见到姜止,就压抑不住自己对她的心思。
干脆就少见面。
时间一长,他对她的心思就淡了。
到时候姜止再大些,他再给她寻个好夫家…
楚伯承胸口突然发闷。
他蹙着眉,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
傍晚回别馆后,红樱在大厅等着。
见他回来,红樱主动上前,去脱他的外衣。
楚伯承伸手推开,自己脱了外衣,挂在架子上。
红樱有些委屈。
她问:“少帅,晚上你去我那屋住吗?”
今天跟姜止的对话,让楚伯承感觉烦躁,再加上近期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堆在一起,他更是烦上加烦。
不过楚伯承鲜少会把自己的气撒在别人身上。
他对红樱仍旧不理会,只坐在餐桌上,等着佣人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红樱仍没等到楚伯承晚上来她这。
被养在豪宅里的日子,虽然不愁吃不愁穿,可也寂寞。
红樱想出去走走。
她跟佣人说,佣人又跟楚伯承那边报备。
红樱的事,楚伯承懒得管那么多,他直接同意了。
彼时,楚伯承正在商场附近。
他办事经过这里,看到姜止正在里面挑选毛线。
她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不怀好意的视线一直随着姜止游移。
楚伯承眉心微蹙。
他让胡副官停车。
胡副官问:“少帅,怎么了?”
“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等着。”
“是。”
下车后,楚伯承直接进了商场。
陌生男人离姜止的距离也只有一两米,正在姜止后面伸手。
楚伯承一把扣住陌生男人的手。
陌生男人凄厉惨叫。
姜止被身后的动静惊着了,转头一瞧,楚伯承正抽出一把枪,抵在一个男人的脑袋上。
陌生男人当场就吓尿了,颤着声音道:“军爷,我哪里得罪您,咱们心平气和地谈,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楚伯承狠狠用枪怼着他头,脸色阴沉道:“滚!”
“是,我这就滚…”陌生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阿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姜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楚伯承沉声道:“以后你自己出来,多些警惕心,如果我没经过,你已经被方才那男人占了便宜。”
“多谢阿哥。”
“在买什么?”
“买些毛线回去。”
楚伯承以为姜止买毛线是要做衣裳,“上次买的衣服不够穿?”
姜止解释,“不是,我是想织个围巾。”
“没围巾,就买一条。”
楚伯承瞧着她葱根般白皙的指尖,都怕她被针戳伤。
“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织条围巾正好打发时间,再者外面做的,没有自己做的针脚细,我还是打算自己做两条。”姜止转身,看着面前摆着的毛线样式,“阿哥,你帮我瞧瞧,哪个颜色好看,这里商品五花八门的,我都看花眼了。”
楚伯承不懂这个。
他在吃穿住行上面没太多的讲究,直接道:“不知道选哪个,就都买下来。”
“买那么多我也拿不回去,更何况织两条围巾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多。”
姜止认真挑着。
楚伯承也不着急走了,只是站在旁边,静静望着姜止。
偶尔姜止挑到心仪的颜色,会放在自己脖子上,问楚伯承行不行。
她皮肤雪一样的白,白里有透着红润,什么颜色都搭。
只是她平时穿得太素净,楚伯承特意让她挑了件红的。
这时,胡副官走进来催促,“少帅,军政府那边还有个会议,再不走就要迟了。”
楚伯承结了账。
他本来想捏了捏姜止的脸蛋,可手抬到半空的时候,他又撤回去了。
也没跟姜止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胡副官对姜止一笑,“姜小姐,您慢慢挑,我跟少帅先走了。”
“胡副官慢走。”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姜止又逛了一会儿。
她东西也买得差不多,正打算叫个黄包车回去。
这时,一个美艳女人突然从不远处走到她面前,似乎带着几分敌意,冷眼上下打量她。
茫然地望着女人,姜止疑惑道:“请问您是…”
红樱笑了一声,“你不认得我?”
在姜止的记忆里,并没有眼前这号人物。
姜止蹙眉,“抱歉,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识。”
红樱紧紧攥了攥拳头。
方才她在二楼,正巧看见楚伯承和一个女人在一楼。
楚伯承不仅很耐心陪着那个女人挑衣服,视线也是一刻不离。
后来胡副官叫那女人姜小姐,红樱突然想到,她第一晚被楚伯承带回别馆,在次卧和楚伯承两人独处时,本来已经快要生米煮成熟饭,不成想胡副官突然敲门提了一嘴姜小姐,楚伯承就冷落了她。
红樱不知道姜止什么来头。
她只知道,这个叫姜止的,是个祸患。
红樱道:“你不认得我,我倒是认得你,我叫红樱,前些日子,我跟少帅在别馆说话,当时胡副官在少帅面前提了你,貌似那晚你让人送了东西过来,所以我对你有些印象。”
姜止微愣。
原来是阿哥养在外面的女人。
只是这个红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对她这么不友善,估计以为她和楚伯承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心口有些发闷,姜止面上淡淡道:“是,前些日子我确实托人给阿哥送了东西。”
“阿哥?”红樱错愕,“你是少帅的妹妹?”
“嗯。”
“你姓姜,少帅姓楚,这…”
“表亲。”姜止言简意赅。
“哟,你看我,真是误会了。”红樱立马堆起笑脸,“既然你是少帅的妹妹,那你今日的消费算在我账上吧。”
瞧楚伯承对姜止的态度,他对姜止这个妹妹貌似很疼爱。
红樱觉得,要是能拉近自己和姜止的关系,或许可以在楚伯承那博个好感。
但姜止已经看出红樱什么心思。
她不想和红樱这样的女人为伍,于是拒绝了,“多谢红樱姑娘,我东西已经买全了,快到中午,我也该家去。”
没等红樱说什么,姜止就走了。
红樱虽然失望,但多少松了口气。
还好姜止只是楚伯承的妹妹,若是姜止对楚伯承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哪里争得过姜止呢?
同为女人,红樱再不想承认,也不能否认姜止比她相貌美、身段好的事实。
在红樱胡思乱想的时候,姜止已经叫了辆黄包车。
一路上,沿途的风景不断倒退。
姜止手肘撑在边上,默默想着心事。
总瞧着阿哥忙公事,不是在军政府,就是在督军府,要么就是那栋别馆,她还以为阿哥身边没个女人。
原来阿哥在外面养着。
也是,像阿哥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怎么可能没几个红颜知己。
姜止可以理解。
忽略掉心里的不痛快,姜止觉得,以后着实要多避一避嫌了。
就说红樱,在不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光是瞧着楚伯承帮她买东西,就已经很不开心,还特意过来耀武扬威,给她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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