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寅漫不经心抽着烟,不走心哼笑,“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属下低头,不再言语。
姜止离开后,坐黄包车径直回了督军府。
吃完饭,她上楼打算温习完功课,就早早睡下。
可当打开卧室门时,姜止被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楚伯承会来。
他正躺在她床上睡觉。
穿着她送给他的白衬衫,挺立的眉骨下是一双狭长的凤眼。
姜止想到乔寅的话,心里莫名发凉。
她锁紧门,一步步靠近。
楚伯承眼睛都没睁,略显疲惫道:“回来了。”
姜止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过于沮丧,楚伯承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缓缓起身,屈膝靠在床边,问她怎么不高兴。
姜止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你。”
“我怎么你了?”楚伯承蹙眉。
“我和费荣结婚那晚,明明你有把握毁了这门亲事,却不告诉我,故意让我提心吊胆一夜。”
姜止甚至不敢回想那一晚。
楚伯承的到来,给了她希望,她不惜一切讨好他。
他把她按在婚床上找完刺激,又离开。
几乎让她希望破灭。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晚她有多难捱。
楚伯承轻描淡写道:“不是你耍我在先?”
“所以你报复回来了。”姜止悲凉无力,“你明明可以尽早阻止我和费荣的婚事,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我上了费家派来的花轿,进了费家的婚房。”
楚伯承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姜止反问。
楚伯承没解释,但脸色肉眼可见的发沉。
他起身,修长的身子将姜止抵在他和墙之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
“你不是吗?”姜止扬眸,专注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如果你不是,你就不会利用我和费荣的婚事,逼我跟你。”
楚伯承撩起她的碎发,挽在她耳后,“是我逼你嫁给费荣吗?”
他倾身逼近她,鼻尖几乎挨着她侧额,“不是我让你嫁给费荣,而是你的嫡母暗中撺掇督军,把你嫁给费荣。我大费周章毁了这门亲事,不管过程如何,我都帮了你,我向你索取一些报酬,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他抚摸着她的脸,“更何况,我逼你了吗?你和费荣结婚那晚,不是你主动勾引的我?”
姜止面色寸寸发白。
“姜止。”楚伯承抬起她的下巴,“我说过,你乖一些,很多事情我都能依你。太倔的话,对你没好处。”
她倔,他强硬。
硬碰硬,姜止在楚伯承身上讨不到好处。
姜止偏头,不情不愿,嗓音哽咽,“你要这具身子,就拿去。但你和沈h结婚后,再想继续和我纠缠不清,我拉着你一起死。”
楚伯承愣了一瞬,突然忍不住笑,“这么狠?”
“你逼的。”
“你可舍不得拉着我死。”楚伯承弯腰平视着她,“我死了倒没什么,你如果死了,怎么给你姆妈报仇。”
姜止颤着唇,没有言语。
他把她抱到床上,指尖撩开她的衣服。
姜止不理会,躺的像个干尸。
楚伯承看着她委屈的脸,没了兴致,起身从旁边拿出一盒桂花糕,“给你买的。”
姜止像没听见,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娇小单薄的身子微微蜷着。
她看不到身后,只感受到一堵坚硬的肉墙,慢慢贴紧她脊背。
很快,姜止身后,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她回头。
楚伯承已经睡熟了,眼下有淡淡乌青,眉心溢出几丝疲惫,像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姜止沉吟片刻,一脚把楚伯承蹬下了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被惹怒的男人,在床上是难以招架的。
姜止被折腾了很久。
她捂唇仰着头,被刺激的缺氧,甚至分不清是灯在晃,还是床在晃。
第128章 沈家来,沈h的陷害
自打那晚过后,整整十天,楚伯承都没再来找过姜止。
听说是沈家人来了,他们把廖城的生意,转移到了洛川城。
作为沈家准女婿的楚伯承,自然要为岳丈家尽力,他昼夜交替忙碌,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沈家开办宴会那天,姜止作为楚家表小姐出席,看到了楚伯承。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马甲西装,臂弯搭着沈h的手。
美人在侧,众星捧月。
楚伯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意气风发。
姜止抿了口红酒,又酸又涩。
乔寅凑过来,晃动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小声笑,“不过是搭个手而已,你心里就不舒服。如果楚伯承以后和沈h结婚生子,你是不是要寻死觅活。”
“我不会为任何人寻死觅活。”姜止视线没有焦距,“乔先生有空在这说风凉话,不如去陪陪程小姐。把娇妻冷落在一边,反倒跟别的女人来搭讪,不是君子所为。”
“我是小人。”乔寅低声笑。
姜止端着酒杯,离了他三丈远。
这时,休息室突然传来一阵突兀又惊恐的尖叫声。
姜止被声音吸引,下意识望过去。
只见沈h披着一件女士外套,狼狈不堪地喊着救命。
而后,她跌跌撞撞跑到沈棠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父亲,休息室里有…有流氓,他们要非礼我。”
沈棠一听,大怒,“去抓人,把那混账东西抓过来。”
胡副官将休息室里的男人提了出来。
男人醉醺醺的,显然是喝醉了酒。
问也问不出什么,胡副官暂时把男人带下去待审。
沈h指着一个服务生说:“是他骗我说,伯承让我去趟休息室。”
与此同时,楚伯承也从卫生间出来。
他看着宾客都扎堆在一起,问胡副官发生什么事。
胡副官道明来龙去脉。
楚伯承凌厉的视线定格在服务生身上,“我不记得我交代过你这种事。”
沈h挽住楚伯承的胳膊,“所以你根本没叫我去休息室,是吗?”
“没有。”楚伯承脸色发沉。
服务生脸色惨白,腿软地跪在地上,“不是楚先生亲自跟我交代的,是一位姑娘过来告诉我,楚先生在休息室等沈小姐,这姑娘找不到沈小姐,所以让我代为转达。”
沈棠气得不轻。
好好一场宴会,她女儿的清白险些让人毁了。
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做出这种事。
他威胁服务生交代清楚,否则就砍了服务生的脑袋。
服务生在人群中,颤颤巍巍扫视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姜止身上。
姜止捏着酒杯的手,突然一紧。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秒,服务生指着姜止,“就是她,她让我告诉沈小姐去休息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姜止身上。
姜止下意识看向沈h。
沈h楚楚可怜躲在楚伯承的斜后方,一副委屈的模样。
只是在她的视野里,隐约能看到沈h勾起的一抹得逞的笑意。
没有任何防备,姜止在无声无息中,被沈h算计了。
或许是上次姜娆婚宴上,楚伯承在枪林弹雨中护她,引起沈h的不满。
所以沈h想出这种陷害的法子,来对付她。
姜止强迫自己沉静下来,低声道:“我没有理由害沈小姐。”
“我也不信。”沈h主动站出来,“虽然我和阿止以前有过一些小摩擦,可是阿止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害我。”
表面上是在替姜止说话,实则是在告诉别人,以前她们有过矛盾,姜止有对沈h下手的理由。
沈h真是有备而来。
服务生慌了,用力磕头,“沈小姐,真的是眼前这位叫阿止的小姐来找的我,我不敢撒谎。我老老实实一个平头百姓,只想安稳工作,赚钱养家,哪里敢做出得罪贵人的事情呢?请沈小姐和楚先生明察。”
沈棠大怒,扬手就要打姜止,楚伯承抬手拦住,“沈伯,阿止是我妹妹,她内向胆子小,做不出这种事。这服务生先看押起来,宴会结束后,我会找人审问他。”
“我找人亲自查,亲自审。”沈棠怕楚伯承包庇,提出要求。
楚伯承应了。
宴会结束后,楚伯承让胡副官陪着沈棠去查。
包括服务生的家庭背景,交际圈子,以及口供,双管齐下地查。
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服务生不可能撒谎。
胡副官来到楚伯承书房汇报时,姜止也在。
姜止攥紧拳头,“我没有害沈h。”
楚伯承面无表情抽着烟,没说话。
这时,沈h跟着沈棠,父女俩突然闯进来。
毫无预兆,沈h直接扇了姜止一巴掌,“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你这么害我?”
楚伯承夹着烟的手,猛然一顿。
他脸色变了下,又归于一片平静。
姜止捂着火辣辣的脸,“我没有害你,是有人陷害我。”
“我父亲查了,胡副官也再三审问,这个服务生没有被任何人收买,在审讯过程中,也没有改口,不是你,又是谁?”沈h质问。
沈棠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伯承,姜止是你妹妹不假,可小h是你未来的妻子,孰轻孰重,你得掂量清楚。这件事,我没有冤枉姜止,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顿了顿,他视线阴毒地盯着姜止冷哼,“这种包藏祸心的女人,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楚伯承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抬眸缓缓看向姜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心脏像被狠狠攥了一下,姜止望着楚伯承,颤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阿哥心里清楚。”
楚伯承异常冷漠,“我不清楚,我只看证据。”
他碾灭烟,垂眸道:“姜止,你闹出那么大乱子,不适合待在督军府了,念在你是督军府的表小姐,我会在外面找一间房子安置你,以后在外面,也不许你再打着督军府的旗号。”
姜止脸色煞白。
她若离开督军府,那她的仇要怎么报?
沈棠不满,“就只是逐出督军府?”
“家法处置,再逐出督军府。”楚伯承问沈棠的意见,“沈伯父意下如何。”
沈棠仍不满意,可沈h到底没出什么事,他没再得寸进尺,但提了一个要求,“现在动家法,明日立刻把人赶出去。”
第129章 他心疼沈h,脑子糊涂了
楚家的家法,是用三十寸长的板子,用力打在腰下部位。
一共十下。
莫说体弱的姑娘,就是强壮的男人,都难挨,不躺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当然,受罪是一回事,尊严又是另一回事。
沈棠要求现在就对姜止动用家法,一群人围观,对于姑娘家来说,这是莫大的羞辱。
楚伯承点了根烟,良久没说话。
沈棠哼笑一声,“怎么,舍不得?”
书房沉静片刻。
风吹过帘子一角,楚伯承声音,带着些许的凉意,“没有,姜止该罚。”
姜止不再辩解。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心里那杆秤,是偏向沈家的。
辩解又有什么用呢?
她垂下头,眼眶慢慢红了。
楚伯承没看她,掸了掸烟灰,“姜止得罪小h,现在立刻执行家法,胡副官,让人上板子。”
胡副官迟疑。
楚伯承抬眸,“你没听见我说话?去照流程办!”
讪讪咧了咧唇角,胡副官下去安排。
他先去了趟楚家祠堂。
家法,要动用祠堂里专门的板子。
一番折腾下来,督军府上下都知道,楚伯承要对姜止动用家法。
楚老太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巧楚督军来请安,她让楚督军扶她过去。
老太太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姜止单薄的身子正被绑在长凳上。
楚伯承拎着又长又粗的板子,正要下手。
望着眼前这一幕,老太太气得不轻,“这是在做什么?”
楚伯承撸了撸袖子,“姜止做了错事,得罪小h,沈伯气不过,说要我当众动用家法,给姜止一个教训,我同意了。姜止确实该教训,就算死也不足怜惜。”
姜止用力咬牙,勉强压抑着喉间的酸涩,才没有狼狈流泪。
楚老太太脸色极为难看,“有什么事,先把人放下来再说。我倒要听听,姜止是怎么得罪人了。”
用力跺了跺拐杖,老太太被楚督军,搀扶到书桌后面坐。
因为军务,沈家的宴会,楚督军让楚伯承代替出席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不过楚督军脸色也不好看,姜止半个楚家人,当着外人的面,被动家法,让他觉得没面子。
楚督军问楚伯承到底发生什么,竟然要到动家法的地步。
楚伯承简单解释了一番,老太太先怒了,“胡说八道,姜止那么胆小的一个姑娘,踩死一只虫子都害怕,说她害人,鬼才信,况且,她为什么要害小h?”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以前哪里得罪过她。”沈h没料到老太太和楚督军会被惊动,她显然底气没那么足了。
“姜止。”楚老太太语气凌厉,“你有没有做过?”
“我没有。”姜止嗓子嘶哑,喉咙哽咽。
她不是装的。
是委屈。
是屈辱。
刚才,楚伯承亲自把她绑在凳子上,冷言冷语,几乎捏碎她心脏。
他明明知道,不是她做的。
可为了平息沈家怒气,他还是做了让她无比难过的事。
楚老太太面无表情,“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蹊跷,我不信姜止会害人。”
“可是…那个服务生说,确实是姜止,胡副官和我父亲一起查的…”沈h不太甘心。
楚督军凌厉道:“那就从别的方向去查,查查是否有人故意冒充姜止。”
楚老太太和楚督军母子俩,并非是因为心疼姜止,而护着姜止。
而是因为,当着沈家人的面,向姜止动用楚家的家法,让他们觉得没面子。
打狗,且还得看主人。
更何况,姜止还是督军府的表小姐。
再者,全府上下,没人不知道姜止是个性子温和内向、胆小懦弱的姑娘,他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姜止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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