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强脸色难看嗫喏着叫了一声来人,“高大哥,高二哥…”
第33章 夫妻吵架
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有乔雨薇和乔雨林更加社死?
没有!绝对没有!
打群架,虽然未遂,但一个被名义上的丈夫当场抓住,另一个则被自家上司当场撞破。
之前的一切神气,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
高如海一大早就被自家大哥拉到城郊靶场去谈事,说是谈事,主要还是手痒痒了。
高如山不像高如海,手底下有一个团,各种训练如家常便饭,他这些年虽说升的比较快,但一直在机关那一亩三分地上转悠,每天工作内容除了文件就是开会,说实话真不如弟弟潇洒痛快。
当然,兄弟两个人打是过不了瘾的,高如海去了一看才知道,他哥提早就约了四五个战友,包括林斌和于怀智,都已早早在靶场候着。
战友重逢,都有说不尽的话,尤其是于怀智,跟他们兄弟以及林斌都有极深的交情。昨天还念叨着有时间了再聚,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就实现了。
几人平时都是工作狂,今天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比上几个回合后,就聊起了天。正觉惬意之时,突然听见附近汽笛声喇叭声响彻不绝。
“怎么回事?”高如山叫来一个哨兵问道。
这个靶场设在郊区,附近几里都是荒野,平时安静的连狗叫声都没有。
哨兵倒是有经验,不慌不忙道:“靶场周围是禁区,这声音应该是从禁区附近的五里铺传过来的,大概又是有人约在那里打群架吧。”
一帮人一听这还得了,如今到处都在严查治安,竟然还有人胆敢大白天的就约架斗殴,顿时就都坐不住了,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等到越走越近,汽笛喇叭声倒是没有了,可人声越来越大,而且听这混乱声,阵仗还不小。
林斌谨慎,考虑到里面情况不明,他们虽说各个都是练家子,但到底只有几个人,提议要不调几个哨兵过来压阵。主要是哨兵端着枪,寻常人见了心里总要突突几下,再混乱的场面也能控制住。
于怀智不同意。正因里面情况不明,他们一路走来只听见吆喝声,至于其中内容,那是一句完整的都没有听见。要是冒冒然调兵过来,吓到人引起混乱怎么办?
他说的冠冕堂皇,高如海却哼笑一声,瞪他一眼,这小子,他还不知道他?转业之后太平日子过久了,这是手痒了吧?
于怀智被他看破也不尴尬,继续道:“我提议啊,哥儿几个先过去搂一眼,看看情况再说。”
在场几个,都不是小人物,甚至在各自领域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不是有句话吗?男人至死是少年,几个知根知底的好友聚到一起,卸下伪装,骨子里的热血和幼稚就都暴露无遗了。
几个眼神一交流,大家都更偏向于怀智的提议。林斌嘛,还是政委做久了了,已经形成职业病了,啥事都谨慎再谨慎。如今天这事,指挥手下有什么意思?哪有自己摸过去过瘾?
看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林斌虽无奈,但也从善如流。
几人曾经都是训练中配合默契惯了的,只需一个眼神,就各自守一个方向,打算一会儿包抄过去,形成合围之势,当然,也准备了后招,待会儿要是控不住场面,就紧急调靶场警卫过来。
谁知道――谁知道摸进去一看,竟全都是熟人!
当着一众战友的面,高如海脸都几乎挂不住了,自己的妹子、妻子、小舅子都赫然在列不说,那几个离他们站的近些的更是个个脸熟。
而此刻高如山和于怀智的脸色也只比那黑锅底好一丁点儿。
高如山就不用说了,高如海的心情如何,他也不遑多让。于怀智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这么多的自家职工,还都整整齐齐的穿着蓝色工服,胸前盐城机械厂的标志鲜艳又醒目。想他刚上任那日,厂里开人事任命大会,当时见到的人只怕还没有今天见到的多。
看着几人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林斌在原地转了几圈,故作严肃的咳嗽一声,道:“既然都是家事,那就各自领回去再说,我们就不插手了。”他说着去看其他战友,那几个要么见过乔雨薇要么见过高如欣,也全都知道于怀智上任了盐城机械厂的副厂长,此时都同意的不能再同意。
“对对对,回家再说嘛,老高?老于?哎呀,你看这事闹的。”
…
高家二楼的卧室里,乔雨薇坐着,高如海站着。
此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下午那场闹剧过后,她就和乔雨林分开了,一个回了厂里,一个回了高家。至于其他人都作鸟兽散了。
高如海当时却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乔雨薇心里七上八下的,晚饭也没有好好吃,程萍见她有心事,却问不出来,只以为是高如海一天没回家,她心里不高兴了,便和稀泥般抱怨高如海整日忙的不着家,放假了也不歇着,就让她早早上去休息了。
乔雨薇进了房间也睡不踏实,实在是第二只鞋子迟迟落不下来,她什么事也干不下去。
但终于等来了第二只鞋子后,双方竟是陷入了僵局,谁都不想先开口。
乔雨薇心里复盘一遍下午的情形,一,没有打起来,也就是说没造成严重后果。二,是对方挑衅在先,也就是说错在对方。三,也是最要命的一点,被高如海抓了个正着,当着他那么多战友的面,乔雨薇自己也怪尴尬的。
总而言之,自己心虚了一晚上,*一来是因为从小到大现代式的乖乖教育,就像学生时代跟人打架被家长发现了一样,总要心虚害怕的。二来嘛,确实是让他丢了面子,这是她觉得最理亏的地方。
想清楚了一切,乔雨薇开口了,“今天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但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对方打断了…你竟敢跟人比车技!你是真不知道害怕怎么写么?”
听着高如海比平时高了好几度的语调,乔雨薇抬头看他一眼,当下无比肯定这人是真生气了。
他这表情她以前从未见过。
自从两人见面以来,高如海表现出来的一直是温和沉稳的形象,他的温和让人觉得他毫无危险性,好像做什么事都会被包容,而他的沉稳更是让人觉得可以一直依靠下去。
可此刻,乔雨薇清清楚楚的知道,高如海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另一面,这一面他或许不常示人,但一旦出现就代表不能善了。
都说当兵当久了脾气暴……她犹豫着该如何安抚,夫妻吵架这事,不能双方同时凑上去开骂,否则火越拱越大……
却不想她这一犹豫,看在高如海眼里,以为她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开始摆烂――我就这么着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本来只有三分气,顿时成了满格。先前还打算慢慢开导的话,此时便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一开口就成了质问。
“你了解那个杨登祥的身份背景吗?就敢上阵比赛?你知不知道,那人是‘二进宫’,前两年才被放出来,说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他手里那帮人,小偷小摸,打架斗殴,几乎各个都有前科,这样的人,你竟然也敢搅和进去…”
人在过于激动时总会将自己的情绪无限放大,以至于忽略了外界的情绪。
高如海越说越气,却没有发现,他每说一句,乔雨薇眼里的失望就多增加一分。
听他说了这么多,乔雨薇这才知道他这么晚回家是查对方背景去了。不仅查了人家背景,更是想必连下午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一切,知道她受到了怎样的威胁,知道她当时几乎是命悬一线,差点就回不来了,饶是这样,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朝她发脾气,就为了所谓的面子。
乔雨薇越想越心寒。她跟高如海算不上正经的夫妻,双方更是想着时机成熟就分道扬镳,可哪怕关系再一般的人,一个锅里吃了一两个月,一个屋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也能处出一些情分了吧?
他们一家自从来了这里,知道对他不住,从来都是过的小心翼翼,日常相处更是捧着他,顺着他。
衣裳脏了她给洗,饭熟了她给端,就算不爱交际,见了他那些战友,她哪一次不是笑脸相迎,热情万分。就连跟他家人相处,她也是十二万分的积极主动,他家里人口复杂,脾气性格各异,她又哪次不是磨平棱角,硬着头皮主动融入。
除了做不了正经夫妻,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该做的一切她都做到了。可就是这样伏低做小,也没有捂热他那一颗心。
出了事,都是先顾自己,人性如此罢了。
人就害怕钻牛角尖,乔雨薇一不小心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她冷笑一声,一改往日里的温顺,突然硬气起来,“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什么?”
高如海反应不及,只听她又说道:“在你眼里,面子大过天是吧?其他的一切,不管是我的安危,还是你妹妹的安危,都没有你的面子重要是吧?”
什么面子?他就是在跟她讨论安危问题,何时又说过什么面子了?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你今天下午根本就不应该答应那种比赛…”他试图将话题拉回来。孰不知乔雨薇一听见他这种“你不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的话,再看到他一副自己就是世间真理的语气,顿时更气了。
“那请高团长指教,要是你的安危受到威胁,除了答应别人的要求,还能有什么办法?”说罢,不等他回答,又嘲讽道:“哦,我忘了,高团长可不是一般人,怎么会经历跟我一样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如海想解释,乔雨薇却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不想跟你吵架,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
乔雨薇盯着他,见他不动,便做势要跳下床来。
高如海沉默一瞬,终于转身退了出去。
可直到出来,他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形势转瞬而变,明明自己是担心她,气她不会保护自己,可说到最后怎么全变成了他的不是?听着屋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高如海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乔雨薇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可就是想哭,也许是经历了下午那场要命的惊吓,非得发泄出来不可。
不知哭了多久,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才和衣睡去。
高如海半夜进来的时候,就见房间里灯也没有关,床上之人蜷缩成一团,被子也没有盖。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人轻轻抱起放正位置,又铺开被子给她盖上,才又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乔雨薇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双眼又干又涩。看来是昨晚哭的太久的缘故。
她昨晚是和衣睡的,此刻也不用穿衣服,又懒的去洗漱,就着起来的姿势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昨晚算是直接翻了脸了,此刻也不好意思再在人家家里待下去,要不待会儿找个借口直接回家算了…
房门突然被轻敲了三下,乔雨薇愣住没有出声。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就自己拧开把手进来了。
高如海端着牛奶进来,见乔雨薇已经醒来,脚步不由一顿,下一刻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进来将牛奶放到床头柜上,轻声道:“听妈说你从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先喝杯牛奶,想吃什么,让红姨给你做。”
乔雨薇的气还没有消,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摆出一副拒绝和他对话的模样。
高如海无奈,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气性这么大。
他本来是想出去,走到半路,想了想,又转回来,右手将门轻轻关上,放缓了语气试图再次解释,不过这次开口,先就放低了姿态。先是反思:“我昨晚语气确实是重了些,让你不舒服了,可我也是因为担心你真出了什么事,关心则乱……”
“你才不是担心我。”乔雨薇反驳。
还愿意跟他说话就好,高如海松了口气,继续放缓语气道:“怎么不是担心呢?那杨登祥背景复杂,况且他在暗你们在明,就算是你冒险跟他比赛比赢了,谁能保证他就会信守承诺就此罢手?”
“是,你分析的是不错,可这也不能掩盖你昨晚蛮不讲理,乱发脾气的事实。”乔雨薇不愿妥协。
我哪有乱发脾气?高如海下意识的就要反驳,但在最后关头还是咬牙打住了。
“这点我以后注意。”他违心认错。
乔雨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哄人玩儿。不过算了,男人都是直肠子,看乔雨林就知道。只要他愿意退一步,说几句软话,也能证明自己的感受他不是真的全无所谓。
高如海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此时见她面色上缓和了不少,刚进来时看他的眼神里的冷漠也退了几分,才又试探道:“你先喝杯牛奶,昨天的事咱们都心平气和的谈谈想法,好不好?”
乔雨薇看了他一眼,见他拉过椅子,面对着自己坐下。她端着牛奶,却没有胃口。
“别人家的人,要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肯定是先担心她的安危,可你呢?你只担心你的面子。”
“你昨晚没回家,就是去调查下午的事情了吧?你调查的清清楚楚,你分明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第一反应还是骂我。”
“我没有骂你,只是…”
“你那语气和骂人有什么区别?”乔雨薇说着,又激动起来,“你明明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多无助,可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而是责骂,在你心里,我让你在战友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前因后果,都是我的错,对不对?”
“雨薇,我理解你在意什么,可我担心你的安慰,确实不是为了什么面子。”高如海看着她:“昨天的事没有闹起来,可万一呢?那些人都是做事极端,急红了眼连命都可以赌,可你不一样,你有家庭,有父母,为什么要做这种舍命陪君子的事?”
“他们才不是君子……”乔雨薇嘟囔一句。
高如海心道,你还知道啊?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他耐心教她,“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以后若是再有这种情况,你解决不了还有我,我解决不了还有大哥父亲他们。这些人并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他们知道了你也不是毫无背景可以任意欺负的,总会有所顾忌。再者,你都想到让如欣找人,怎么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他当时就在城里,交给他来解决,总比他们跟人玩命,再声势浩大叫一大群人过去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控的好。
乔雨薇下意识的反驳,“那怎么行?这种事我怎么能牵扯到你,更不能牵扯到你家里。”虽说是他们挑衅在先,但打架这种事,哪有自报家门的?要是引起舆论,牵出萝卜带出泥,闹不好直接来个全体翻车。
在后世,这种例子可谓是屡见不鲜,一句“我爸是谁谁谁”,直接将一串人拉下了马。
乔雨薇道:“你们都有正经职业,万一被人举报,那我不就是害了你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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