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虽然她大意地透露了不少信息给他,可有关她自己的事、她的学校或年级、甚至是本名,却丝毫没从她家表面上的东西找到。
不过,至少他知道她要发表的论文题目是什么了,如果有必要,以此为关键词调查就好。
……说不定他的假名还会出现在感谢名单里。
【零君查资料的速度越来越快了,逐渐变成合格的熟练工,看他咬牙切齿帮我干活的模样,我也不禁文思如泉涌。应该差不多是时候,告诉他我的姓名和学校了吧。】
他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竟然将从教授那里带回的信封夹在了让他整理的资料里。
根据信封上的名字,他顺利查到了这名教授的资料,然后顺理成章地找到了她――东大法学部去年的毕业生首席名樱千早,如今继续在本校读研究生,学术生涯顺风顺水,前途一片光明。
回想起曾从伏特加那里听说、又得到当事人亲口承认的弑父抛尸,降谷零不禁陷入沉思。
这就是法律学多了就失去人性的一例吗?
【今天零君对我的恶意好像减弱了一点,不知道跟昨天出的任务有没有关系。】
她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降谷零一边写着简短的报告一边回忆着。
第一次跟阿斯蒂一起出任务。
这也是自从他与组织搭上线之后,做的第一个、稍微有些价值的任务。话是这么说,他与阿斯蒂负责的不过是蹲点报告的工作而已。
在她本应通知同伴「可以开始行动」的最佳时机,因为一对母女的经过,她临时将嘴边的话改为了「三分钟以后可以行动」。
【是时候向零君透一些底了。】
她要考公!她冒认了已故警察厅官僚私生女的身份,还被对方的独子认可了!
组织给她的任务是成为国家公务员然后潜入公安!他必须立刻向上头汇报!
【今天零君和警校时期的班长伊达航碰到面还聊上了天,正好琴酒在附近抓叛徒,如果不是我帮他打了掩护拖延时间,那琴酒这次业绩可以翻倍……唉,不省心的后辈,让我有点后悔告诉他我的任务内容了。】
好险,他竟然意外跟班长在公共场合碰上了面,还直接被叫出了真名。他赶紧拉着人走到一边、暗示了一下对方自己的情况,结果分别后才走出去两分钟,就看见阿斯蒂在路边跟琴酒打情骂俏。
呵,昨天还跟他说「不好好学习就会被琴酒杀掉」,这是在为了日后可能出现考试失利的情况、提前做准备吗?
可她要是真的考过了公务员该怎么办?虽然上司的意思是,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放在眼前也许更安全,但也要视她的能力而定,如果真让她获取到机密情报,那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不行,他必须更加努力地打入敌人内部,到敌人身边去。
【伤口好痛,痛到不想学习,但是至少成功保护了可爱的后辈。想得到一个无论来自于谁的夸夸,但是悠真只会担心而已……算了,零君能对我温柔一点也可以。】
心情复杂。
如果她不是敌人就好了。
……他在想什么呢?
【零君变得殷勤了很多诶,料理水平也很高超,可研二明明说他是料理白痴,总不可能是为我专门学习的吧?而且总觉得有种怀念的味道,又让我想起了高明老师。】
他不想再帮阿斯蒂看论文了,也不想帮她写作业,他的头好痛,一定比她的更痛。
更不想帮她模拟公考面试!
【今天的零酱也很努力!我对这次公考信心百倍!……大概。】
【万一没考过,大不了就是悠真托关系找人帮帮忙,警察厅没理由把通过一次考试、且外派去做卧底的正规职员拒之门外。】
降谷零顶着一张一看就没睡好、精疲力尽、甚至有点虚脱的脸,与同样混进组织但还未得到代号的诸伏景光汇合时,得到了对方长达五秒的无声注视。
饶是要维持自己因与阿斯蒂「交好」而越发高深莫测的人设,他也实在是没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我感觉不太好”。
而对方再度无声注视他五秒后,低声回应了一句“你辛苦了”。
……也不知道这样被女人把身体搞坏算不算工伤,上报的时候应该怎么写。
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自家挚友想歪的降谷零陷入沉思。
他确实是辛苦了,他「又」为那女人的学业忙了一整夜!
是「又」!
那女人本学期的课程能拿满分,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考得好像真的还可以。】
……她的第一轮考试结果很不错。
上司说很多部门都很关注她,有些是因为她的「身份」,有些是因为她的成绩。
【我不会是天选之人吧?这未免也太顺利了,贝尔摩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直接喊我「阿斯蒂」了。今晚要开一瓶阿斯蒂兑琴酒喝,适当装醉看零君的反应。】
……她的第二轮考试结果也很不错。
但她的酒量着实不行。
很好,现在他发现她的弱点了,他要抓住机会多获取一些情报。
……就算要利用自己的身体。
【零酱的脸真漂亮,我得想个办法让他穿一次(或者无数次)女装。】
这女人什么兴趣?
不行,女装不行,他选择拒绝。
【公安在安排卧底之前,是真的没给新人上过课吗?非要逼我出面跟琴酒杠上?要不是我还赶着去考公考第三轮的政治课题,琴酒怕不是要当场翻脸。】
【话说回来,以前我从没觉得琴酒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设,大概是因为这次我被赋予的任务、他实在做不来吧。】
阿斯蒂是不是对他……有点好感?
当然更可能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只许自己欺负和使用。
虽然感谢她对自己的维护,以及事后对他的劝诫,但是……等一下,既然她在组织的地位逐渐攀升,那他跟着她,是不是也能――
【零君终于开窍了,前辈很欣慰。】
距离发表公考的结果发表还有一天,但他已经提前知道她考试合格的消息。
上边还在讨论如何应对,但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他要成为阿斯蒂的「所有物」。
【跟零君学做料理,在那之前、第一次跟他交了手。】
【他对自己的体术好像还挺自信,不知道打着打赢我之后做点什么的小算盘。】
【然而真可惜,小猫咪,学艺不精,被我暴揍,压在地毯上一阵调戏。】
【小黑脸染上绯色真好看,差点没收住。】
……奇耻大辱。
还被初次见面的贝尔摩德吹了口哨。
他有理由怀疑阿斯蒂就是为了让贝尔摩德吹口哨、才故意把他锁骨附近咬出血的。
【偷袭我没成功,又被我暴揍,小猫咪什么时候才能学乖呢?打服他?总不能睡服他吧?】
“你还好吗,zero?”
久违的在安全的场所与同为卧底的好友会面,留着胡茬、显得沧桑了好几岁的诸伏景光望着对面降谷零、的领口处斑驳的红痕,有些话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只是那女人的恶趣味而已。”
降谷零其实也有些话想说,比如说澄清他其实没有为了卧底工作、跟那个女人深入交流。但他不太想承认,这些痕迹只是技不如人的耻辱印记,他实在是打不过那个女人。
为什么?她不是专注学业的优等生吗?跟谁学的战斗技巧?
【两个人一起在监控录像里,看着一家四口绝望自杀无而动于衷。】
【这样的「罪」,是各自分担一半,还是总量增加一倍?】
自己已经逐渐适应这份潜入工作了,降谷零心想。
这必须感谢阿斯蒂,她看着那样残忍的监控画面时,忽然扯起的嘴角,让他突然意识到,将这个组织毁灭有多重要。
【公考最后的面试圆满结束,想躺平爆睡三天。但距离下一个学会论文的死线只剩下两周,只能再叫零君来帮忙加班了。】
好烦,他不想帮那个女人整理资料。
【现在,我是「阿斯蒂」了。】
现在,她是「阿斯蒂」了。
而他,正逐渐成为「阿斯蒂的猫」。
【本来安排好、想要放对方逃走的人,还是被琴酒拦截并杀掉了。回家发现零君做了料理在等我,心情好了一点,结果抱怨目标被琴酒杀掉的时候,被他建议「不然下次抢在琴酒前头把他的目标杀掉」。】
【于是我当面为他上演了一场,如何远程黑入琴酒的手机、并在屏幕上打出「伏特加其实是公安卧底」几个字的高端剧目。当然两分钟之后贝尔摩德打电话过来,劝告我最近离琴酒远一点。】
降谷零面上表现得饶有兴趣,心里却着实大受震撼。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也多少听说过阿斯蒂的电脑技术不错,却没想到已然专精到这种程度――如果把这样的人放进公安,那他们的系统权限、在她面前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样,总归能撑下去吧。】
【因为有这个重要的后辈「共犯」存在,我才能一次次地直面自己必须背负的「罪」,继续坚持下去。】
阿斯蒂、琴酒、贝尔摩德、朗姆……这些家伙,连同他自己,全都罪无可恕。
【不过,既然已经通过公考,悠真那边也要开始跟公安交涉了吧?虽然不信任公安、多少有点不安,但到那个时候,我的真实身份肯定也会告知给零君……真想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恭喜你,阿斯蒂,得到了警察厅的内定。”
降谷零将刚刚出炉的烩饭端上餐桌,接着是冰过的阿斯蒂和两个酒杯。
“我准备了庆祝的蛋糕,还有一些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的酒。今天就放松下来,好好休息。”
【跟亲手教导出来的后辈合作,这份潜入搜查官的工作,一定能够比预期更早结束!】
有朝一日,他必会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而现在……
她要开始着手写毕业论文了。
且最先完成的致谢部分,已经离谱地写上了他「安室透」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零零:我真的,谢谢你:)
・安利一个零零CP的预收!《与GIN恶魔签订契约后》,女主是每天在波洛咖啡厅给专栏写GIN的都市怪谈、以求提高GIN的受恐惧程度来增强与自己契约的GIN恶魔的实力、然后就能打爆总是压榨自家哥哥风见裕也的讨厌上司的、波洛咖啡厅打工店员单推人
属于是「我最讨厌的(没见过也不知道真名的)人竟然是我推」
感觉会很生草但很可爱,应该不会写很长(可能是下一篇要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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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回忆录・三
☆十六岁的十年后火箭.炮。☆
这绝对是个梦――十六岁的名樱千早如此确信道。
如果不是梦,她怎么可能一睁眼就看见本应远在日本的诸伏高明呢?
而且是将她拥在怀里睡着的暧昧姿势……
几分钟以前,她还在西西里岛的海边道场跟着教授她剑道的武老师挥刀,中场休息时间就在空荡的道场原地一躺,结果突然有什么东西冲破道场的房顶从天而降,她反应不及、只能愣愣地看着突然升腾起来的粉红色烟雾将自己笼罩。
然后睁开眼就枕在诸伏高明的手臂上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狭小的、睡了两个人的单人床上翻了个身,借着透过窗帘缝隙的月光,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是单人间,简洁得不知道是谁的风格,地上扔着几件团成一团的夏装。
腰间有手臂拥了上来,伴随着凑近脖颈的温热呼吸,过于真实的感觉让她的脸瞬间爆红。在僵硬几秒之后,她径直挣开身边的人,迅速冲进了目之所及的浴室。
“是梦……一定是梦……”
可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先前她没敢太过仔细观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但总归在脑海里留下些许印象。现在躲在浴室的黑暗中逐渐回想起来,那个高明老师比起她记忆中的样子,好像更成熟一些……就像是「未来的样子」。
刚才她起身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惊醒床上的人,在浴室里冷静了一分钟,意识到外边没有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浴室探出头来。
……没问题,床上的人睡得很熟。
目光落在脚边的衣服上,这一次距离更近、看得也更清楚,她呼吸一滞,脸颊刚降下的热度又升腾起来。
下着!但不是女款!那样的话,那个就是――
嘶――所以说,在这个梦里,她跟高明老师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那是当然了,不然她怎么会跟他挤在一张床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房间。
可是等一下,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
反正是梦,不用考虑后果,也不用对任何人负责,那她是不是可以把人摇醒,然后提前感受一下――
她向床的方向迈出一步,恰在此刻,粉色烟雾突然又涌了上来。
十六岁的名樱千早再次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破了个大洞的道场天花板。
可恶,她的梦醒了。
不,是梦碎了。
她遗憾地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平躺着、半天没有动弹。
“你没事吧?”视线里闯进一个卷毛少年,看起来与她同样年纪,恰好挡住了天花板的洞,“十年后的你好凶啊,还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你是里包恩的学生,我还以为以后你会加入我们家族。”
“家族?”名樱千早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你是哪位?”
看他的年纪,是她那位年幼家教的兄长吗?
……如果她的家庭教师真的只是外表看上去的十二三岁的话。
“蓝波,我是蓝波・波维诺。”
名樱千早又愣了一下。
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名字,但听说过这个姓氏,是个小型黑手党家族,传闻中与本地最大黑手党彭格列交好――这么说,他刚才所说的家族,是指黑手党?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难道说你是黑手党吗?”
“是啊。”少年同样直白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里包恩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诶?
“里包恩老师,也是黑手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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