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听王爷的。”
明王说了正事,没有留下来,抬步往门外走。
明王妃一直将人送到院门口,这才转身往回走。
霜杏抱着小郡主走了进来,明王妃熟练的接过孩子。
“王妃,你怎么不多留王爷一会。”
明王妃一边逗弄怀中的小粉团,一边开口。
“有心之人不用留,无心之人留不住。”
霜杏轻轻叹了口气。
“王妃,这又是何苦?”
明王妃莞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藏了一点酸涩。
“霜杏,自古皇家都薄情,我管得越多,王爷离我便越远。
如今这样也好,夫妻之情尚有一丝,不管怎样,我都是正妻,静茹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霜杏一脸心疼,但也知道王妃说得对。
“霜杏,安排下去,王爷要让江阮做侧妃。”
霜杏双眼疑惑,当下就急了。
“王妃,王爷这是不信你?”
明王妃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他是不信我,但是他也不会相信江阮。
王爷是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一点危险存在,哪怕这个危险是他最爱的女人。”
霜杏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王妃,奴婢这就下让人安排。”
“嗯,动静大一点,要让府中上下都知道。”
霜杏眼睛亮了起来。
“王妃的意思是?”
明王妃笑着点头。
“得知即将飞上枝头,总会忍不住幸灾乐祸,她的死期快到了,便让她多嚣张几日。”
“如此还能观察府中那些墙头草,等江阮倒台,便是她们离府之日,两全其美。”
明王妃将小郡主放下,拿起一旁的拨浪鼓。
“你让人看着,别的话都不许多说。”
“奴婢明白。”
不出半日,江阮即将成为侧妃的事情传遍了明王府,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一一知晓。
霜杏好似故意给江阮这个面子,当即联系管家采买所需的物品。
一些原本看不惯江阮的妾室,听到这个消息后,再也坐不住。
江阮所住的小院的欢声笑语,一直到夜幕时分,才停了下来。
而江阮并没有辜负明王妃的期望,短短两日便带头孤立那些曾经孤立她的侧室,或者那些没有恭维她的妾室。
唯一担忧的便是明王两三日都不曾现身,可一想到两人那日的温存,很快便将自己安慰好。
明王跟明王妃一样,躲在暗中观察,看着江阮那得意的小模样,明王突愈发反感。
南意推门走了进来。
“南意,可有结果了?”
南意点头,从袖中取出几张纸,放在桌面上。
明王看着手中的证据,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眸光变得幽深,手上青筋暴起。
自己差一点就陷入了太子的圈套。
明王闭上双眼,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父皇怎么处置景福。
差一点就以为将死的太子没有后手。
“王爷。”
南意担忧的唤了一句。
“南意,此事还有谁知道?”
南意摇头。
“此事事关重大,全程都是属下查询的,没有第三人知道。”
“嗯,很好。”
明王睁开双眼,将证据叠好,放在自己的胸口。
“太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俨然一个待死的犯人,整日坐在牢房的一角发呆,不再求饶。”
“看来太子过得不错,太子毕竟是本王的大哥,你去关照关照。”
“是,属下明白。”
南意推门走了出去,书房中再次陷入死寂。
两日后,是吉日。
明王纳侧妃,王妃大度,该有的礼数一点也没少。
江阮穿着一身粉红色绣着白鸟的喜服,头戴同色系的八宝琉璃头面,胸前是一个镶着翡翠的赤金项圈。
斐凌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今日真美。”
江阮看着铜镜中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嘴角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斐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奴婢恭贺小姐。”
斐凌十分上道,将最后一只簪子插入发髻中。
江阮拿过口脂,轻轻抿了一下。
“只可惜,这身喜服不是正红色。”
斐凌小脸一白,压低声音开口。
“小姐。”
江阮瞧着斐凌一副心惊的模样,没好气的笑出声。
“你就这点胆?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手中还有几条人命呢。”
斐凌的头皮有些发麻。
“小姐,奴婢不是胆小,奴婢是为着小姐好。”
江阮笑着转身,看着斐凌。
“这屋中只有我们两人,若今日的话传出去了,我可就饶不了你。”
江阮用最寻常的语调,说着威胁的话。
斐凌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对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鉴,绝对不会背叛小姐。”
江阮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斐凌拉了起来。
“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我信你,快起来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敬茶
斐凌强忍住心间的寒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姐信任奴婢,奴婢自要对天起誓。”
“等我坐稳侧妃之位,便给你寻一个合适的亲事,绝对不会亏待你。”
“多谢侧妃。”
侧妃两字,顿时哄得江阮心花怒放。
“江姑娘,该去给王妃敬茶了。”
嬷嬷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之间的谈话。
江阮看着门口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来了,我们小姐这就出去。”
“小姐,我们走吧。”
江阮点头,跟着嬷嬷一起到了明王妃的院子。
明王妃坐在正厅主位上,看着迈步而进的江阮。
江阮进王府多日,来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姗姗来迟。
江阮站在正中间,看着端庄的明王妃,眼底涌起一丝嫉妒。
明王妃将江阮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做理会,给一旁的霜杏使眼色。
“江姑娘,还不下跪敬茶,等着王妃请你?”
江阮看着光秃秃的地面,朱唇轻启。
“王妃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明王妃看着江阮,声音平淡。
“江姑娘倒是说说本王妃忘记了什么?”
江阮伸手指了指地面。
“自古侧室给主母敬茶,厅中都会放一个软垫子。”
明王妃不恼也不怒。
“哦,是吗?”
江阮挺直背部,得意点头。
“虽说妾身只是侧妃,可到底是王爷的女人,王妃如此怕是不好同王爷交代,妾身也是替王妃着想。”
“江姑娘的父亲纳妾的时候,江姑娘的母亲也是这般准备的?”
江阮一噎,当然不可能,父亲那些低贱的妾室怎配?
江阮的眉心微皱,王妃这是将她和那些低贱的妾室相提并论?
“王妃,王爷的侧室怎可和父亲的妾室相比。”
明王妃不疾不徐。
“王爷的侧妃可以入族谱吗?”
江阮再次噎住,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王妃不是忘记,是有意为之?”
明王妃莞尔,温凉开口。
“倒不算太蠢。”
江阮脸色红涨,抿着唇。
“今日是王爷的大喜日子,王妃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纳一个无媒无聘的妾室,算什么大喜?”
江阮心快要吐血了,眼眶有些发红。
“说到面子,本王妃是这府中的主母,你进府已然多时,可曾给过本妃面子?”
江阮咬着唇,神情有些委屈。
“王妃这是在翻旧账?不是妾身不来行礼,是王爷说让妾身休息的。”
明王妃全程没有动怒,眼下依旧如此。
“江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妃,你到底要如何?”
“本妃不想如何,你下跪敬茶即可。”
江阮捏着自己的手。
“妾身可以跪,若是王爷知道了,王妃怕是不好交代。”
明王妃无畏的看着江阮。
“这是本妃的事情,不劳江姑娘操心。”
江阮直勾勾的看着明王妃,一脸委屈准备下跪。
“慢着。”
明王妃出声阻止。
江阮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还不是怕了。
明王妃并不搭理她,转头看向霜杏。
“霜杏。”
霜杏会意,转身往屏风后面去。
江阮脸上哪里还有委屈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
可看到去而复返的霜杏,江阮脸上的笑意顿住,不解的看着明王妃。
霜杏将手中的垫子放在江阮的脚下,垫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钉子。
看着都疼。
“王妃这是何意?”
“如果要敬茶,你便跪吧,本妃没时间陪你耗。”
江阮双手握拳,看着垫子上的钉子。
“别这样看着本妃,这茶本妃不是非喝不可。”
怕明王妃真的走了,错过吉时,江阮咬着牙跪下。
“嘶!”
膝盖很快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江阮感觉膝盖上有血珠往外冒。
片刻,江阮的额上覆上了一层冷汗,哪里还有刚刚的美艳。
霜杏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似是看透了江阮的小心机,霜杏淡声开口。
“江姑娘端茶的手最好稳一点,今日只准备了这一杯茶。”
言外之意,这茶要是洒了,今日江阮就做不成侧妃了。
江阮强忍着痛意,伸手拿过热茶。
“嘶!”
江阮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十个指腹已然通红。
“请王妃喝茶。”
明王妃看着那杯热茶。
“这茶还冒着热气,你是想烫死本王妃?”
“妾身不敢。”
明王满意的勾唇。
“那便等会。”
约莫过了半刻钟,江阮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手止不住的发抖。
“王妃,茶凉了。”
明王妃睨了江阮一眼,伸手接过热茶。
江阮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一整杯茶水都泼到了她的脸上。
“啊!”
江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水迹顺着脸庞滑落。
江阮红着眼眶,伸手将粘在头上的茶叶取下,死死的盯着一脸自得的明王妃。
可还不等她开口质问。
啪!
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好大的胆子,你平日不来请安,王妃大度不与你计较,王爷说要纳你为侧妃,王妃也是精心准备,可你竟然得寸进尺,竟敢用热茶烫王妃。”
霜杏的声音嘹亮,院中的丫鬟听的分明。
江阮捂着脸,眉心紧皱。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啪!
霜杏又赏了江阮一个巴掌,泛红的脸颊十分对称。
“我看得分明,你红口白牙还想抵赖不成?”
江阮愤恨的瞪着霜杏,她能看出来,这是王妃给她下的套。
“霜杏,算了吧,今日毕竟是王爷的大喜日子,本王妃受些委屈没什么。”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丝毫不给江阮反驳的机会。
但是只言片语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江阮的身上,此事若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江阮嚣张。
“王妃都说不同你计较了,你还不快走,还想寻机会反击不成?”
江阮双手撑着地,借力起身,一脸不甘心。
“王妃今日的恩德,妾身来日一定回报。”
明王妃点头,嘴角带笑。
“本王妃等着你。”
斐凌搀扶着江阮,主仆两人一瘸一拐离开了明王妃的院子。
看着两人的背影,明王妃的嘴角弧度更加明显。
“霜杏,我让你放的东西你都放了?”
“王妃放心,奴婢加了双倍的量。”
明王妃欣慰的点头,眼底浮起一抹狠辣,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主母。
“很好。”
第一百六十章 你的目的
一路上,不停有丫鬟侧头。
江阮咬着牙根,她知道,她们是在看她,是在笑话她不自量力。
她今日的喜服很好的掩藏了膝盖上渗出的血迹,这是明王妃一早便算计好的。
王妃千算万算,却忘记了还有王爷。
一回到房间,斐凌赶忙拿着药箱走了过来。
“侧妃,奴婢替你清理一下伤口。”
江阮避开斐凌伸过来的手。
“斐凌,你说王爷要是看到我身上的伤痕,会不会心疼?”
“肯定会,王爷恨不能把侧妃捧在手心,怎舍不得侧妃受伤。”
江阮的眼眸淬了毒。
“既然这是让王爷心疼我的证据,我又何必清洗。”
“可是。”
江阮一记眼刀,斐凌乖乖闭上嘴。
“没有可是。”
斐凌不敢说话,只好将药箱放了回去。
日落时分,江阮左盼右盼,明王终于回来了。
明王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向一旁的斐凌。
“你先出去。”
斐凌和江阮对视一眼,为两人关好门。
江阮坐在床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明王。
“阿阮,这是怎么了?”
江阮伸出手擦了擦眼眶的泪水,特意将指腹向着明王。
“妾身高兴,今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王爷身边了。”
明王站在原地没有动,唇瓣轻启。
“阿阮当真这般想?”
江阮点头,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王爷怎么不过来。
“妾身期盼已久。”
“可是前几日阿阮还说不在意名分。”
江阮一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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