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是个小网红?就按照他以前一条广告800元来算,一个月30天,那就是24000元呢!可恶!凭什么他的日子过得这么滋润!”
“悦悦,账不能这么算。”赵小航并不知道小水鬼和郑凯旋的恩怨,只当它是不喜欢对方。
他很客观的解释道:“之前他们的账号不算出名,一个月能接4到5条广告就不错了。而且这些钱先得跟平台和MCN公司分,分完之后剩下的钱还得跟和演员们平分,落在他口袋里就没多少了。”
“可他投胎成人了G!”钱溪悦鼓起腮帮子,“韩壶再投胎就是去当苍蝇蛆虫,他却能当人?”
“呃?”赵小航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跟你是上辈子的恩怨?难不成……”
他话说了一半又蓦地停下,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钱溪悦,没在继续往下说。
“就是小航哥哥你想的那样!”钱溪悦气鼓鼓地说,“他上一世喝多了一头栽在小河边淹死变成水鬼,然后鬼鬼祟祟把我拉下河里害我淹死!我一直以为我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河里淹死的,要不是姐姐提醒我,说我死的有蹊跷,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是被他害死的!”
“居然拉一个6岁的小女孩当替死鬼,这也太过分了吧!真他妈……混蛋!猥琐!不要脸!”赵小航咬着牙,几乎拿出了毕生的忍耐力才没有在钱溪悦面前直接骂脏话。
他家里也有个和它一样大的弟弟,他稍微代入一下,都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阎煦看了几条“Triumph妈在禹城”里面的无聊内容,把手机扔在一旁,幽幽地说:“他确实不应该投胎成人,按照判官司对他的判罚,他需要在地狱受刑二十年,之后再投胎成家禽牲畜。但他在投胎时趁着冥差不注意跑了,还抢了另一名鬼魂的位置投胎到了人间。”
“不过呢――”她眉宇间蒙着一层阴霾,指尖在窗沿轻叩,语气凉飕飕的,“他抢来的这一世也是个短命且倒霉的主儿,冥界就等着他死后鬼魂重新下去再收拾他,这次少说也得让他在地狱玩儿个百八十年。
“当时那位不小心放跑他的那位冥差怕上头追责,把这事儿瞒了下来没往上报,这还是查你死因才发现他们捅了这么大一娄子。
“如今那位冥差因为这件事情被撸了官职丢了工作,听说也在咬牙切齿地等着他死后找他算账。”
钱溪悦听完都惊了:“天呐,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要是在地狱受完刑,又连续几世投胎成家禽牲畜赎完罪,再转世投胎成人,那种情况我确实不太好插手。但现在这种情况,反正我也――”阎煦顿了下,迅速改口,“反正冥界也得把他这条命收回来,你就放心大胆去报仇吧。”
钱溪悦的心情由阴转晴:“姐姐最好了!”
赵小航有些好奇:“师父,您好像对冥界很了解?”
阎煦懒得解释这么多,干脆把之前的借口拎出来又用了一遍。
“我在冥界有不少熟人。”
赵小航想到上次在孙源病房出现的那名鬼差,对方称呼师父为“阎大人”。
嗯……总觉得师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冥界有点熟人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师父不愿意多说,他也就懂事的没有再多问。
钱溪悦心情重新晴朗,扒着主驾座位的靠背找赵小航八卦:“小航哥哥,你知道‘甜心蜜意’这个情侣账号吗?”
“嗯,知道,我家产品以前找他们打过广告。”
“我觉得他俩好甜哦!小航哥哥,他们是剧本吗?”
“他俩吧曾经是真的,后来男方出轨,俩人就分手了。”赵小航说,“他们两人的情侣账号跟MCN公司签的有协议,所以即便分手了还得时不时的出来一块儿秀秀恩爱,拍拍照片。其实女方都讨厌死出轨男了,但是为了钱和合同,又不得不低头,忍着恶心和男方一起继续经营账号。”
“什么?男方居然出轨了!狗男人!那‘Adeline日记’是真的吗?”
“纯纯剧本,他们账号的所有权都是MCN公司的。听说男方玩的可花了,偷偷摸摸和公司里好几个女网红搞暧昧。前几天其中一个女孩刚发现他脚踏好几只船,正在跟他闹呢。估计过不了几天这件事儿就得闹上新闻,到时候他的账号也得黄了。”
“所以说这些男人宠女朋友的那些片段都是假的吗?果然,除了小航哥哥之外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小水鬼回到后排瘫倒在座位上,大失所望。
陈新洲小声替自己辩解:“我也不渣,我都没谈过恋爱。”
“我说的是男人。”钱溪悦振振有词,“你又不是男人,你是男鬼。”
陈新洲:“……哦。”
车子开过一个路口,赵小航冲着对面的建筑物随手一指:“师父,这就是13小了。”
阎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郑凯旋在几班?”
“二年级9班。”
“悦悦,你先去学校找郑凯旋,你只需要观察一下他日常都在干什么,他家在哪里,其余的暂时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对他动手。”阎煦重新打开手机,在“Triumph妈在禹城”账号中随便挑了一条视频。
“郑凯旋长这样,记住了吗?”
钱溪悦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而后郑重地点点头:“记住了!”
一般来说,学校在白天时满满当当的都是学生,半大的男孩又正是阳气最旺的时候,鬼魂很难大白天出来在学校里作威作福。
但钱溪悦可是带着功德的水鬼,背后又阎煦撑腰,它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钱溪悦飘走后,陈新洲往中间挪了挪,“阎姐,你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来给你做。”
阎煦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现做饭有点慢,我们中午先去楼下饭店随便吃点儿吧,等晚上了你再做饭?”
她早上就没有吃饭,这会儿已经快饿得遭不住了。
陈新洲点点头:“都听阎姐的。”
赵小航想到上次吃饭时陈新洲把他点的菜品贬得一无是处,他对对方的厨艺倒是挺好奇的。
车子停在了小区里的停车位上,两人一鬼步行来到了阎煦常吃的那家新疆饭馆。
上次跟她们聊八卦的王老板今天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
见她们来了,他打起精神打了声招呼,又拿着菜单过来给两人点菜。
“二位今天想吃点什么?”
阎煦左手支着下颌,脑袋微偏,随意的翻着菜单。
“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赵小航也没跟她客气,翻开菜单指了几样想吃的。
阎煦微微颔首,对着菜单报起菜名:“来一壶奶茶,十二串红柳烤肉,四个烤包子,四份酸奶,还有野蘑菇拌面、过油肉拌面、大盘鸡和椒麻――”
“停!”王老板无奈地打断她,“你点的太多了,你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
陈新洲在靠里的位置缩成一团:“阎姐,我不吃,别点我那份儿了。”
阎煦立刻改口:“那就改成三个烤包子,三份酸奶,九串红柳,其余不变,再来一份椒麻鸡和石河子凉皮。放心,吃不完的我可以打包过去当晚餐,谢谢啦。”
闻言,王老板也没有再劝,迅速将她点的菜品下了单。
阎煦合上菜单,仰起头冲着王老板弯唇一笑:“王老板,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第24章 “嗨,也没啥大事儿……
“嗨,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家里孩子有点让人操心。”王老板从后厨拎着一壶奶茶过来,又从消毒柜中取出了两只杯子。
“这孩子以前挺乖的,很少让人操心。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赵小航学生时代成绩就不错,平时在家几乎全权负责自家弟弟的学习问题。
见王老板提起了孩子的学习成绩问题,他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接过话茬:“学习成绩突然下降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您家孩子多大呀?上几年级?男生女生?”
王老板本身就发愁自家孩子的事情,听赵小航这么问,顺势打开了话匣子:“我家是闺女,今年刚上二年级。昨天下午我去接我闺女放学,到了学校之后老师就把我叫到办公室,拿着她的成绩单劈头盖脸地把我一通数落。我回去的路上问我闺女怎么回事儿,为啥成绩下降这么厉害,她低着头也不吭声,我语气稍微重一点她就开始哭,我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他愁眉苦脸地帮着阎煦和赵小航摆好杯子,又倒满奶茶,重重叹息了一声:“平时都是我媳妇儿盯她学习,我老觉得我媳妇儿对她太严格了,就经常变着花样带着她玩儿。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琢磨着孩子学习下降会不会是我带她把心玩野了的原因,才导致她的学习成绩下降这么多。”
“二年级啊,跟我弟弟差不多大。”赵小航为了自家弟弟,还自学过儿童心理学和现代儿童教育学,聊起这方面的话题简直是信手拈来。
“您闺女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突然发生的,只是这次考试让你们注意到了她学习成绩下降。您好好回忆一下,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方说有没有突然爱打扮了、最近是否经常提起班里的某位异性同学、再或者性格上有什么变化?
“还有就是老师有没有说她最近在学校的表现?比如说上课有没有集中注意力,作业完成的好不好之类的?”
阎煦捧着奶茶喝了一口:“看得出你平时没少为小海操心。”
“别提了。”赵小航心累地摆摆手,“小海的家长会从来都是我去开。”
王老板摇摇头:“我觉得我闺女不是早恋,昨晚我跟我媳妇儿讨论时最先排除的就是早恋的可能性。”
他把茶壶放桌上,拉了把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主要是我家闺女才8岁,这么小的年龄怎么可能早恋?而且我闺女她以前还挺喜欢打扮的,每天上学把自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反倒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不怎么爱打扮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爱笑了,这几天甚至开始排斥去上学,今天为了不想去上学还哭了一鼻子。”
“不愿意上学也不爱笑……她是不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说在学校里挨欺负?”赵小航皱起眉头,“您和您妻子有好好跟她沟通过吗?”
“一开始我们也怀疑她是被欺负了,昨天晚上等她睡着之后,我媳妇儿特意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王老板抹了把脸,攒眉蹙额道,“我俩今天早上也问她为什么不想去上学了,但她光哭,什么都不说。”
阎煦喝完杯中的奶茶,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淡声道:“你女儿身上的问题不小,你最好多关注一下,别等到酿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才后悔莫及。”
“无法挽回的结果是什么意思?”阎煦这话听得王老板一个激灵,他身体前倾,急切地追问道,“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女儿她到底怎么了?”
“我并不知道你女儿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
阎煦偏头看向王老板,他面上代表着子女运程的那一块晦暗不明,像是蒙上了一层黑雾。
“从你的面相看来,你女儿可能是遇到了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你们就先别管她的成绩如何了,先好好关心关心她,千万别让她想不开。”
王老板原本就挺迷信的,听她这样说顿时慌了,倏地站起身,双手攥拳,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你们吃好喝好,我去学校接我闺女回家。”
正好阎煦点的餐也出锅了,服务员陆续开始上菜。
王老板跟店里的员工交代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等菜上齐,赵小航低声问:“师父,他女儿出什么事情了吗?”
阎煦问店员要了几个打包盒,慢条斯理地将留给钱溪悦那份食物装进打包盒,一边说道:“我只看得出他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能性,别的看不出来。”
赵小航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女儿有可能……”
“嗯。”阎煦轻轻摇头,“希望这种悲剧不要发生。”
赵小航心里挂记着王老板的事情,整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他拎着给钱溪悦打包的饭菜,神思恍惚地跟在阎煦身后。
等到了阎煦家,他关好门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我们能不能帮帮他?”
他回想起上次小海出事时他们一家人崩溃的心情,下意识顺了顺胸口,喃喃自语:“他家女儿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一个家庭就毁了。”
阎煦接满一壶水,插上电,又从茶几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上次周坚秉送的茶叶。
她捏了些茶叶放进茶壶中,嗓音低缓:“我这不就在帮他吗?”
正常寿数将尽的人类她当然不会插手。
可遇到寿数未到却遭遇横祸,很可能波及生命的人类,她自然是能救则救。
赵小航捞过一个小马扎坐在她对面:“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接下来你先学会画这道符。”阎煦拎起烧开的水泡好茶,又拿起手机通过微信给他发了张图片。
赵小航点开图片。图片中是一道清心符,右下角带着某某家道观的水印。
阎煦起身从书房中拿出一个大号纸箱,她把纸箱放在茶几旁,指挥着赵小航干活:“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说完,她又看向陈新洲:“你去把橱柜里那瓶白酒拿过来。”
赵小航和陈新洲不敢怠慢,一人连忙把纸箱里的东西挨个往外拿;一鬼赶紧跑到厨房在橱柜中找白酒。
纸箱里的东西又多杂,不一会儿便堆满了整个茶几。
赵小航把空纸箱拿开,问道:“师父,这些是画符用的工具吗?”
他只认得毛笔、黄纸和砚台,其他的瓶瓶罐罐一概不认识。
“对。”阎煦指着茶几上奇奇怪怪的物品挨个介绍,“这是朱砂粉,白芨粉,雄黄粉、桃胶。”
她拿过砚台,往上面倒了些朱砂粉和白芨粉,又打开陈新洲拿来的高度白酒倒进去,手执毛笔轻轻搅拌化开。
“这就是最简单的朱砂液,你刚开始学的都是最基础的符,用这种朱砂液就够了。”
赵小航默默记下刚才师父的操作流程,又看了一眼白酒的度数:“是必须这个度数的白酒吗?可不可以用水代替?”
“朱砂用水化不开,需要高度白酒。”
阎煦铺开一张黄纸,照着手机上的清心符画了起来。
阎煦日常都是收魂捉鬼,偶尔和不开眼的厉鬼干一架,因此她常用的也都是捉鬼驱鬼类的符咒。
像平安符、清心符一类的符咒阳间的道士用的比较多,她却从未用过这类符咒。
她看了几眼屏幕中的清心符,而后屏息凝神,握着毛笔一气呵成。
待上面的墨干了,她将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放在一旁。
画完清心符,她又搜出平安符,照着上面的图案继续画了起来。
赵小航望着她对着网上搜来的图片画符,一时间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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