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叶柔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沉默良久,她才道:“得了吧。我和清澜之间的隔阂太多,尤其是他生父.......”
叶柔的话戛然而止,神色黯淡下来。
季钦空见她的神情,默默放下报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就交给缘分吧。”
*
周二清晨,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床上。
阮星月侧躺着,黛眉微蹙,瓷白的小脸上晕染着浅浅的红。
枕边的手机闹钟响起,阮星月睫毛颤动两下,倏然睁开杏眼。
她坐起身来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闭上眼,梦中季清澜吻她的旖旎场景还历历在目。
......怎么今天又做这样的梦啊。
自打从老宅回来以后,阮星月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天晚上在天台时,他吻她的那一幕。
仍旧在响的闹钟打断了思绪,她拍了拍脸蛋,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关掉了床头柜上响着铃声的手机闹钟。
阮星月下楼将季清澜的早餐准备好后,上楼准备洗漱。
冷不丁看到季清澜也正好在洗漱间打领结。
对上男人的黑眸,阮星月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她面上微热,小声说了句“早上好”,走向牙伸手拿了牙刷和杯子后,快步转身准备去二楼另一间洗漱间。
就在她转身迈开步子的一瞬,脚底莫名一滑,失重的不安感让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随手抓向了身边最近的东西。
身体向后倒的一瞬,纤纤后腰忽地被有力的臂膀托住,鼻尖萦绕着清冷连绵的沉水香气息。
“怎么这么不小心?”
季清澜声色淡淡,略带薄荷味的气息喷洒在阮星月的耳边。
阮星月睁开紧闭的眼睛,目之所及是他的下唇,以及那颗堪称蛊人的红痣。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接吻回忆忽然冒出来,耳朵至脸颊腾一下泛起绯色。
阮星月尴尬地站直,推开了季清澜后磕磕绊绊道:“刚才,谢谢你。我先去洗漱了。”
话说完,她快步离开了现场。
快到另一间洗漱间时,阮星月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一枚黑色纽扣,是她快摔倒的时候,慌乱间扯住了季清澜的衣领拽下来的。
阮星月踌躇着要不要回头把这颗纽扣还给季清澜,再赔个礼道歉。最终打定主意回过头时,正撞上季清澜的胸膛。
阮星月疼得捂住鼻子,眼眶溢出一层水雾。
这人,是铁打的吗?
还未等她开口,男人声色慵懒,带着几分调笑:“阮小姐,一大早上就三番五次对我投怀送抱?”
阮星月一愣,脸又腾地一下红了,略带羞恼:“才没有,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
她摊开手,掌心上赫然是一枚黑色的纽扣。
季清澜看了一眼她手掌上的纽扣,唇角轻扯,“不必,掉都掉了。”
阮星月抿了抿樱唇,说得倒也是,掉都掉了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特意把纽扣还给他,又不能变回衣服上去。
蓦地,她忽然想起昨天在超市买回来的针线盒子,抬起杏眸真诚地看他,“我可以帮你缝上去。”
五分钟后,阮星月恨死了自己多长这一张嘴。
可是,她说帮他缝上去的时候,也没想到他真会让她缝啊。
缝就缝了,可季清澜也不把衬衫脱下来,说是周立已经在下面等了要速战速决,让她就这么给他缝。
季清澜坐在沙发上,阮星月半弯下腰给他缝着纽扣。
随着他轻浅的呼吸,胸膛也微微收动。
阮星月这个角度真的是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都能看到,她咬牙忍着羞耻快速把纽扣缝了上去,也没细看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线。
须臾,一朵白色小线花留在了季清澜的第一颗纽扣上,白色的线在黑色纽扣上显得异常明显。
季清澜挑眉,还未多说什么,阮星月便拿着针线盒像逃一样快步走回了房间,只依稀看见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尖。
*
川颐园别墅外,周立已经在车上等候多时。
这些天季总忙着海邺市那边的项目,比平时提早了接近一个半小时去公司。
周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人,在他第三次低头看手表的时候,季清澜拉开后车门坐上来。
“季总,早。”
“嗯。”
季清澜坐在后座,冷白骨感的指节忽地触碰到阮星月给他缝的那颗纽扣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淡淡出声:
“今天太太不小心把我的纽扣拽下来了,她非要给我缝上。所以花了点时间,担待一下。”
闻言,周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季总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解释。
几乎是短短几秒,周立便读懂了季清澜的心思,他立即道:“看得出来太太很爱您,连纽扣都要亲自给您缝。”
季清澜略抬起下巴,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炫耀完阮星月给自己缝的纽扣,他心满意足低下头打开了粉色便当盒子,这是她给他做的早餐。
盒子中是一个荷包蛋、几朵水煮西兰花,还有切成块的鸡胸肉。
荷包蛋的卖相仍旧不是那么好看,却比初时进步了许多。
自打从老宅回来后,阮星月这些天总是变着花样给他做早餐,还说总吃水煮蛋和草莓面包没有营养。
看着餐盒,他唇角微翘起,向来淡漠的黑眸中也染上温情。
季清澜目光扫过周立放在手刹后面凹槽里的手抓饼,忽然又开口:“周立。”
周立:“季总,怎么了?”
“你怎么天天吃手抓饼?我老婆说了,这样没有营养。”
周立:“......”
他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自家总裁的餐盒,心中一阵揪痛。
当初他应聘的时候,HR没说还得要承受老板的秀恩爱攻击啊。
要不是看在工资高的份上,这助理他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
*
阮星月如往常一样下班到家,陈姨还在厨房准备晚餐。
今天大概是在工作室时,和林圆圆一起嗑了太多瓜子的缘故,舌尖长了个小燎泡。
于是她叮嘱陈姨晚上的饭菜做轻淡一点,随后上了楼。
回到房间,阮星月看见桌子上堆了好几个快递盒,盒子上只有收件人她自己的信息,她便下楼询问陈姨。
陈姨正在切菜,她边处理食材边笑着回道:“哦,是叶夫人寄来的,说是送你的一些小玩意。”
“看来叶夫人也喜欢你喜欢得紧呢。”
阮星月又回到房间,将桌上堆的七八个快递盒子拆开,竟然全是顶级珠宝设计师所设计的首饰,有耳环、项链、手链及发卡等等,每个都精致漂亮,加起来估计要五千多万。
正当她小心翼翼将这些首饰放进衣帽间里珠宝架子上时,手机响起来,是来自叶柔的ins消息。
【Leaf叶子】:宝贝,送你的东西还喜欢吗?
阮星月打字回复:
【Rois】:喜欢!但是这些也太贵重了......
【Leaf叶子】:就这点东西,算不得贵重
【Leaf叶子】:平时清澜应该不会送你这些小玩意儿吧?他这孩子,死直男一个,也不懂送女孩子礼物
【Leaf叶子】:他有什么做的让你不满意的,你尽管跟他提,别惯着他
阮星月看了叶柔发来的消息,迟疑了片刻,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珠宝首饰裙子包包,都是季清澜买来送她的。
这也叫“不懂送女孩子礼物”吗?
*
尽管陈姨做的饭菜已经足够轻淡,但阮星月吃饭时仍旧会不小心碰到舌尖的燎泡,整顿饭都是皱着眉吃。
坐在对面的季清澜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抬起眼皮问她:“今天吃的很少,是饭菜不合胃口?”
阮星月摇摇头,将舌头长了泡的事如实告诉他,又叹道:“这个时候有一杯酸梅汁就好了。”
季清澜淡淡嗯了一声,便没有再问。
晚饭结束时,阮星月正收拾着碗筷,季清澜忽然从放在座椅旁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小件快递盒递给了她。
阮星月接过快递盒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难道也是叶柔寄来的礼物?
季清澜:“前些天服装展的主办方给你赔礼道歉的礼物,寄到公司来了。”
服装展的主办方?
阮星月眨了眨眼迷茫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那天是你帮我换了位置吗?”
季清澜站起身来收拾着面前的碗筷,黑眸瞥了她一眼,“不是我还能是谁?你那位金发碧眼的帅哥朋友?”
“什么?”
阮星月还没回过神,面前的男人轻哼一声端着收拾好的碗筷盘子进了厨房。
金发碧眼的,帅哥朋友?
他不会是在说Kwentin吧?
*
洗完澡后,阮星月觉得自己舌头上的泡疼得厉害,想问问季清澜家里有没有可以降火的菊花茶。
她站在他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推开门后,才发现屋里灯是黑的。
下楼找了一圈也不在,看样子是出门了。
阮星月只得抵着舌尖的泡,忍痛接了杯冰水回了房间。
坐在欧式化妆桌前,阮星月正涂着眼霜,放在水乳旁边的手机响起来,是洛茜发来的消息。
【茜茜大明星】:月月,最近怎么样?方便打个语音吗?
阮星月回了句“方便”,随后视频电话便拨了过来。
视频接通,她将手机位置固定好,继续涂抹起眼霜。
视频那一边,洛茜正自在地躺在躺椅上吃薯片。
“哎哟,几天不见怎么又变漂亮了?看来你的婚后生活还不错嘛?”
洛茜调侃道。
“什么呀。”
阮星月轻瞪了洛茜一眼,脸颊微烫。
洛茜乐了:“你看你看,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脸红了!老实交代,他对你怎么样?”
阮星月抿唇,不自在地如实道:“他,他是对我挺好的。”
随后,在洛茜刨根问底的追问下,阮星月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告诉了洛茜。
“给你买这么多礼物,舍得给你花钱,又这么护着你,月月,你是撞上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洛茜羡慕感叹了一句,又问:“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你喜欢他吗?”
被洛茜这样直白一问,阮星月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房间门外,手中提着酸梅汁的季清澜停住步伐背靠着墙,睫毛微垂着等待她的回答。
阮星月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茜茜,你知道的,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协议婚姻。”
“所以,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会想着也要对他好。会给他做早餐,也会在他给我买礼物的时候,想办法回礼。”
“也许正如他所说的,各取所需......”
季清澜黑眸敛起,唇角扬起极轻的嘲讽。
各取所需么。
无意再继续听,他转身离开房间门口下了楼。
将酸梅汤放在客厅茶几上后,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房间内,阮星月正说着,又停顿了片刻,随即有些羞怯道:“但是,慢慢的我发现好像不止如此。”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和他相处久了,我会忍不住想主动关心他,想让他开心,然后......好像开始慢慢喜欢他了。”
洛茜看出阮星月是认真的,也正经起来:“那他呢,他有说过喜欢你吗?”
阮星月微愣,摇摇头:“没有。”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但是他对我也很好,而且......”
阮星月轻咳一声,脸色愈发绯红:“他还亲过我哎。”
洛茜看着自家闺蜜这副纯情的模样,忍不住扶额:“所以,你们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同过房?”
提及同房,阮星月脸更红,连连摇头:“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
洛茜倒吸了一口凉气,严肃道:“月宝,你听着。我不信会有那种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还能把持住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大美女。”
“看你这样的说法,我真的有点担心是不是你单方面沦陷了。”
“双方都没有感情的联姻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一方动情。月宝,我劝你暂且先别太上头,先确认一下对方的心意。”
被洛茜这么一说,阮星月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起来。
“那我要怎么确定他的心意呀?”
洛茜挠挠头:“这个,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经验。之后慢慢看吧,总之你不要太上头,女人在感情中太上头没有好果子吃的。”
阮星月知道洛茜是怕自己受到伤害,乖巧地点头应声。
“对了,你在梦影工作室怎么样了?”
“挺好的,同事们也都很友好,就是......”
阮星月抿唇,将乔琛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行为告诉了洛茜。
洛茜:“啊?那乔琛这样很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吧?”
阮星月有些困扰,“前两天他还邀请我一起看电影......”
“你接受了吗?”
阮星月理所应当地道:“我拒绝了呀。”
洛茜:“你拒绝他干嘛呀?这不就是你确认季清澜对你的心意的好办法吗?”
“......啊?”
洛茜替她分析道:“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起看电影肯定会吃醋,不同意你和别的男人走太近。如果他不喜欢你,那肯定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阮星月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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