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之后桤木老师连连点头的样子映入眼帘,对着他说道:“孩子,你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你是否愿意为了终极奉献出你的一生,直到生命尽头?”
花先雪看了一眼旁边的潘天祁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往后看去,许多本来排在他前面的人都一脸愤怒的站在旁边,他们都是刚刚被潘天祁赶下来的人。
但是谁也不敢随便谈论这件事,左不过利益,右不过能力。
那些曾经对恶狼集团的恶语相向的人都失去了上台的机会,这是利益。
凭借恶狼集团首席的口才让桤木老师放下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对于潘天祁来讲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这是能力。
而因为桤木老师看重花先雪想要将他留下来从而让潘天祁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能力。
花先雪往下面扫了一眼,作为紫罗兰组织首席身边的红人,这一眼下去接受到了不少谄媚的示意,他收回眼神恭敬地回答道:“我愿意为了终极奉献我的一生,直到生命终结。”
他走到了桤木老师的另外一边,像是一点没有感受到那些充斥着强烈欲望的情感,倒是惹得潘天祁收敛了恶意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个人是萧雨晴,他的天赋也被桤木老师看重问出了同样的话,在他答应之后底下的人同样露出渴望的神情,胆大一点的直接喊道:“小少爷!求求你带着我们吧,只要您能让我们接受仪式,我们甘愿为紫罗兰组织肝脑涂地。”
却没有想到本来天真灿漫的少年一歪头,眼神隐在略长的发丝里看不真切,但是语气中的不屑却是实打实的:“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才对潘首席喊了这句话呢?怎么,你人格分裂啊?”
说完之后他径直走上了台上站在花先雪身边,后者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眼神朝下一扫。不少面露凶光的人瞬间低头,一瞬寒意从脊背处升起。
花先雪平息了下面的躁动安抚好萧雨晴,第一次感觉到了分线的折磨,这边出了什么事他有把握护住萧雨晴,但是愿向晚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作为第一个出去的人她自然是所有玩家眼中的香饽饽,更何况还有未知数量的侵略者等待着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长舒一口气,拉紧了萧雨晴的手,现在惟一能选择的只有相信并且做好自己这边的事。
不能拖对方的后腿。
愿向晚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污染者,她现在已经被逼到了船头上尖尖的那一点,地面全是金色的液体,连带着漆黑的海面上第一次得到了星星的礼遇。
一个瞬间的手酸这刀挥出的时候慢了一拍,一个船员污染者瞬间扑了上来大张着嘴咬上她的手。亏得是那个巨大的法阵让所有污染者的动作停了一瞬才给了她补救的机会,不然现在她可能连刀都拿不起来。
虽然处境很危险但是愿向晚的心态无比稳定,再多的污染者也会有杀完的那一天,而且她唯一的同伴花先雪去了另外一条线,她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拖累对方。
更何况……她注视着逐渐亮起来了的走廊上的灯,更多的玩家就要进场了……
第37章 毛线球的第一根线
终于走了……
愿向晚将小丑的刀收了回去,还在剧烈颤抖的手无力的垂下:“谢谢。”
面前的人手持一把金色长剑,其上散发的光芒让所有人不忍直视,包括那些污染者们,只最前面的一排污染者倒地的瞬间后面的人便呈鸟兽状散去。
走到甲板上的人才沾沾自喜于没有污染者来攻击自己就被扑面而来的乌云吓破了胆,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之后抽出腰间的榔头变气势汹汹地挥舞了起来:“那边那两个有点公德心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在甲板炸响,全都是讨伐为什么船头的那两个人不牺牲自己风险大家反而转嫁灾祸。
“你们两个明明那个可以牵制住那群不是人的怪物然后我们去找线索!你们这两个没有一点团队意识的人!”
话音刚落一张白色的纸片越众而来,直直的切向那个人拿着榔头的手腕。
在六月葬礼里,灵魂们普遍认为进入了死亡之境就要舍弃所有身外之物,砍断与现实世界的联系,所以所有道具的携带必须要靠他们自己。
除了愿向晚这种先天拥有储存异能的情况,大组织首领的徒弟能够得到空间戒指,家财万贯的人可以去竞技场拍卖,剩下的普通人就只能要么背着包,要么把花花绿绿的东西挂一身。
那个人一手提起手中的榔头挡住飞来的纸片一手掏着自己的口袋:“也没什么厉害的嘛。还敢偷袭我!我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作正大光明的偷袭!”
他还没找到东西刚刚一个趴在他的榔头下面的污染者瞅准了时机,依靠腰部力量蹦了起来死死地咬下了一块肉,那个人惨叫一声,榔头脱手。
愿向晚冷眼旁观着这一场景没有一点出手帮忙的意思:“这可不是我偷袭的错。而且,谁告诉你们这是一个团体游戏了?你告诉我,刚刚和你一起起哄的人现在有人来救你吗?”
那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充满了金色液体的甲板也染上了嫣红的血色,而那些从甲板上跌跌撞撞爬起来的污染者的身上散发着更加狂躁的气势,唇边沾染的血色使他们平静的面庞平添几分嗜血肃杀。
不知道那里传来了第一句“快逃啊――”整个甲板陷入骚乱,而那些污染者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波又一波的污染者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追击着荒乱逃亡的尊敬的客人们。
如果用心的人就可以发现,这些新来的污染者小队的领头人正是刚刚排队并且进行了仪式的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皮肤变得阴暗,只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自己本来的光泽。
萧雨晴那双紫色的眸子一改往日的活泼清澈,在夜幕下显得神秘诡谲。
而在这片乱象之中,金色头发的男子一言不发地将黑发女子扶到了轮椅上打开了通向舞厅的门,愿向晚低声道:“留个门吧。”
孙子尧嗤笑一声:“你倒是还顾着他们的命,别忘了,你的行动全还在我手里。”
愿向晚哦了一声:“你的右手也还在我这里哦,就算回去曹医生有办法给你接起来也还是原装的更舒服吧。”
两个人嘴上不饶人但是谁都没有撕破脸皮,孙子尧相信愿向晚的为人,愿向晚对他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所以不需要多的对话,两个人自发地站在了一起组成临时的队伍。
至于后面的人,谅他们也先不起什么风浪。
孙子尧淡淡地扫了一眼跟在他们尾巴后面没一个敢跟他对视的人,推着愿向晚向前走,舞厅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金色琉璃的大吊灯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除却他们进来的这些人,只有空间两边的花朵还在生机勃勃的吐露芳香,而本来应该整洁而光滑的地面上七七八八的散落着被撕成碎片的衣物,繁复的花边还带着蕾丝,散落的人群中还有人在花坛的内部找到了被埋葬的沾血的领结和衬衣。
孙子尧额外看了一眼那个还拿着铁楸在隔壁花坛挖东西的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上一个带血的衣物就是他找出来的,俯下身在愿向晚耳边道:“那个少年不简单。”
愿向晚也低声回答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人家是花城第一记者,传说中的‘百科全书’,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只要是他跟着的报道,真相往往水落石出昭告于天下,有人问过她为什么选择做了记者而不是侦探,但是他只是摇摇头说这是我的使命。”
孙子尧愣了三秒钟反映了一下,但是他自己实际上也是在众人的夸赞声中长大的,对这种话语的接受度十分之高。但是论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成就昭告天下,他们没有那个可能。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依旧嘴不饶人:“难道不是你在那个小地方当守墓人还知道这么多东西才奇怪吗?都归于田园了还有着一颗济世安邦的心呢?”
愿向晚笑了出来:“六月葬礼给予人异能或者称号是根据内心隐秘的渴望来着,你这位真龙天子……明显比我有更博大的胸怀阿。”
两个人的对话也就持续了几十秒钟,那边少年已经将所有的花坛翻了一遍,其中的一个花坛里面的东西刚出来就引发了一阵惊呼。那正是刚刚还在给他们上课的桤木老师穿着的,甚至是纽扣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闹鬼了吧?”
“怎么会?刚刚那个人是人是鬼?我们现在不会已经变成鬼了这是地府鬼差为了不让我们逃跑设置的游戏吧?”
“你在想什么?我们进入迷宫的时候不就已经是鬼魂了吗?”
周围一片闹哄哄的,愿向晚看着最前面毫无恼色满脸平静的少年,深觉以后估计经常能看见对方,说不定还可能是下一任的“记者”。
她纠结了一下道:“我找到的第一个线索是写在纸上的,这里看样子不像是撒纸的地方,更可能是以另一种意象表达出来了。”
这句话没有压着音量,足够让整个舞厅里面的人都听到,在这样一个囚笼中所有人都如同找不到路的惊弓之鸟一样,眼下突然间出现的方向在他们眼里犹如希望。
百里亓刚挖完所有的花坛,将每个花坛的土填回去之后也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自己的同伴兵分两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一幕闹剧,独属于新闻工作者的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两个人一定可以找到线索,现在线索不就来了吗?
如果待会自己直接找愿向晚要线索,凭她和自己的交情应该不至于碰壁吧?不,不行,不能容许失误了,万一人家一把刀横过来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你要从对方那里拿到什么东西,就得先付出一些东西。
如果说整个舞厅都是案发现场并且已经被打扫一新,那唯一能留给后人的线索要么极细微到与空气相容,要么就是被隐藏起来了。
百里亓托着下巴走了一圈,盯着整洁的地板举起了手:“我这里有鲁米诺试剂,没准可以看看还检不检测的出来血液。”
第38章 过往2:日记的终点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穿着白色衬衣和格纹背带裤的少年坦然接受着四面八方的注视解释道:“整个大厅十分整洁干净,唯一有血迹的东西被埋藏在了花坛里,我想它指的就是有什么东西被埋葬,换言之血液被隐藏起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看着愿向晚和孙子尧那个方向,即使是在线索如此扑朔迷离,未来的情况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周身的气质依旧温和而平静。
愿向晚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
遥远的小岛几大组织的首领和花城几位叫得出名字的人物欢聚一堂一片热闹,线索都是他们从背景故事里面提取出来,甚至是他们分别想的藏匿方法。
比如船头的那个纸片是百里纺某一天看到了“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经典场景之后就决定放在哪里了,寻找的难度也符合第一个线索的样子。
第二个纸片的位置是南宫巫定下来的,专门用埋在花盆里的衣服暗示被掩埋的血迹,其实一般的人是不会想到把土翻出来找东西的,百里纺却是一个道具都没有用就精确地将它们找了出来。
南宫巫十分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感觉他直接上手都不带犹豫的。”
百里纺解释道:“南宫你是不是找的扭避清洁公司帮你布置的场景?那家清洁公司很不靠谱,不少花坛的土都撒出来了,一看就知道不对。”
这次接话的是肖笑,说出来的话很简短但直接:“你们家族的人?”
百里纺盯着屏幕中那个专注的看着线索的少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惨白的灯光下少年清瘦的身躯里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公孙胜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几个老头在这里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事情早已是知根知底,百里家族世世代代从事记者和新闻行业,自从某一任家主的孩子选择了当侦探却一事无成反而落得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之后,就认真而严肃的颁发了一条禁令“百里家族的所有人都不得从事侦探这一工作,如有违者即刻开除并族谱除名”。
而百里纺就是那个身败名裂的人,那件事也成为了他的心头拔不掉的刺。
“这个孩子,我要了。”
――
【星期一,晴。在莱特家族不知不觉呆了好久了,他们履行了他们的承诺,让我和哥哥都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别墅里还是有很多人看不惯我们,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可以和他们一样上课学习。】
【哥哥的状态也好了很多,那股陌生感也慢慢的消失了,希望之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吧,但是他每天忙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是因为那个叫做“终极”的东西吗?他们都说,终极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可以帮助他们获得所有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个特别开心的事情,就是周四就要举办舞会了,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带可爱的首饰!告诉厨师我还有数不清的小蛋糕可以吃,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真好啊,这样子想着就连抽血的时候都不疼了!】
【星期二,阴。最近的风水好像特别顺,先是哥哥陪我的时间多了好多,我问他不用去忙了吗,他对我说实验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了,一切都很顺利,这周四莱特家族就会在舞会上宣布,到时候你就是大功臣。】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错觉,哥哥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明明以前在月光下过分苍白的皮肤阴影越来越来越多了,他的眼睛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但是我没有问,我在他讲故事的声音中睡了过去,只要等到他们的实验成功,我和哥哥就可以离开了。我怕不用每天都被抽血,哥哥也不用每天早出晚归,我们现在掌握的知识拥有的能力足够让我们过上曾经梦想的生活。】
【星期三,雨。连续三天没有出太阳了,一切就像我的心情一样阴郁。】
【先是莱特家族的人不让我离开,他们说还需要我的血液进行一些研究,因为副作用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除,我什么都没说。即使当时我们约定的是只要研究出成果了我哥哥就能离开,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或许我当时就不该相信,但是现在我清楚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带我去看了实验室,曾经课本上遥不可及的知识变成真实而近在咫尺的器材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生动形象,反而充斥着满满的冰冷与死寂。】
【哥哥对我说,他想要留在这里,为终极奉献自己的力量,只要这件事能够成功,那那些和我们一起流浪的小孩就会拥有自己的力量,可以守护自己的家园自己在意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着表面无比洁净的机械上映出的我和哥哥的样子,明明一切都改变了,从我最初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
【星期四,雨。舞会举行的很顺利,小蛋糕烤得非常香甜,只可惜这次我没有机会品尝了,我在心里对着小蛋糕遗憾地挥了挥手“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我一路上都跟在莱特家主旁边,和各种打扮的高贵华丽内心充满贪欲的人斡旋。从小在各种人家的屋檐下受够了冷脸的我对于跟这种人打交道十分熟练,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把他们哄得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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