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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你的样子倒下是没有那么害怕了。”谢瑜修又说了一句。
虞槿栀一开始还不太确定，但现在好似知道了谢瑜修的情绪，他……是不是突然不想自己那么害怕他了？
“害怕的……一直都害怕。害怕自己做错事情，害怕自己惹陛下不高兴，最害怕陛下会生气。”虞槿栀现在说出来的话就自然多了。
不想让自己害怕，那她偏偏就要表现出来很害怕。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都是他造成的吗？他现在不想自己怕他了，那以前又是做的什么事呢？
越内疚对自己越有利，虞槿栀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就是要慢慢扎谢瑜修的心。
“我很久没有那样对过你了……”谢瑜修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
但是虞槿栀却觉得有些讽刺，很久没有这样对过她了就可以将以前做的事情也全部抵消掉吗？他如今没做过的事，不代表以前没有做过。
他既然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才害怕他，那他也当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有多么恐怖和变态才对。
“陛下以前说就是要害怕才会学乖的……”虞槿栀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就是要提醒谢瑜修，现在所有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果然，谢瑜修似乎也因为这句话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又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解释不出来。
“我害怕……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每天都会害怕。我害怕陛下那天又一个不高兴就把我锁起来。我害怕陛下会因为惩罚我的不乖，就不顾意愿的强迫我做那样的事情。我也害怕陛下再一次将我关进什么也看不见的密室里。”
“尽管我每天都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可我总会梦到这些。每天晚上梦到以前的事情我都会被吓醒，还有好多明明没有发生过的，可它就好像预兆一样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怎么也摆脱不掉。”虞槿栀眼睛又开始红了。
对于哭这件事情，她已经可以应对自如了。
“每天醒后我就总是睡不着，只要一闭眼，所有的噩梦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曾经的那些事情依然历历在目，所以我会抱着自己，好像只有那样才会有一点安全的感觉。”虞槿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根针。
谢瑜修很想解释，可又觉得很难开口。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皇宫就好像一个笼子，我就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宠物。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讨你欢心，因为我好像总是能把事情弄得很糟很糟，什么也做不好……”虞槿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谢瑜修感受到了掉在他手背上的泪珠，灼热的触感烫伤了他的心脏。
他伸手就要去擦拭，所以那些事情留下的阴影就真的这么重吗？重到怎么也摆脱不掉，重到永远成为噩梦一般的存在。
“我知道陛下不喜欢我去在乎别人，我知道陛下讨厌我提起……提起废太子，更不喜欢我在意他。”虞槿栀也算是大着胆子主动提起了谢瑜修心底里最厌恶的那个人。
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趁着现在这个情形去试探他对自己的容忍度……
只有这样，她才能了解谢瑜修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改变，又有几分纵容。毕竟这些是他曾经的底线……
第83章 试探底线
果然，在提到谢昭的时候，谢瑜修明显动顿了一下。虞槿栀也因为他的这一点点变化而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还勉强能维持平静。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可以不主动见他。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他和先皇后娘娘待我很好，我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比跟爹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我不能看着他出事，不能漠视关于他的事情。”
“你总是这个借口……”谢瑜修开口了，这是这语气里透着些落寞。
不过……没生气？
虞槿栀抬头望向他：“这不是借口，我心里本就是这样想的。陛下，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
没有骗吗？她对谢昭的喜欢难不成是假的吗？总是以有恩来作为借口，可实际上的她明明就是更在乎谢昭这个人。要不然怎么会在受到赐婚的时候那么开心？又为什么会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全然忘记？
谢瑜修本该是生气的，可是看着她那双小心的眸子里浸满了眼泪，他又突然舍不得生气了。
“你无数次向我保证过，我都听倦了。”谢瑜修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就帮她理着粘在脸上的头发。
保证过很多次，求饶过很多次，不敢过很多次。但如果真的记住了，又怎么可能有下一次说这些话的机会？
他要怎么相信虞槿栀的保证？明明害怕的要死，可只要一面对谢昭，她就算是害怕也要做，为什么啊？就因为她喜欢谢昭……
“陛下……”虞槿栀还想说什么，可谢瑜修似乎不想听了。
“好了，你还生着病呢，不争了。关于谢昭，也不要提了，好吗？”谢瑜修是真心不喜欢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要是再继续说下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虞槿栀沉默了下来。
“我答应你，不再主动找他麻烦。他要是能安安分分的，我可以留着他一条命，直到他老死。所以，你也乖乖的，不要再提起他，不要再为他说话，这样我们永远都可以相安无事，其他你想做的，我也可以都纵着你。好吗？”谢瑜修开口说道。
乖？什么样的程度才算乖？
“我知道你怕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在强迫你做那样的事情，也不会再把你关进那样的地方。”谢瑜修再度开口。
这样的保证他之前似乎就说过了。他说过的话向来言出必行，虞槿栀也不会去质疑。这或许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吧。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谁知道怒气冲天时候的谢瑜修又是否还会记得之前自己说过这种话？他每次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会以自己不乖的理由来惩罚她，所以那些话……只存在于他有理智的时候。
“陛下”王毅从外面进来了。
“回陛下，膳食都已经送过来了。”王毅一边说，身后的宫人就一边将这些菜式全部摆开。
只是一些清粥小菜，因为虞槿栀发了高热，不能吃太过味重的东西。
“先吃点东西吧。”谢瑜修说着就伸手端起了一碗小米粥。
虞槿栀没有要自己来的意思，谢瑜修喂她，她就吃。
“会不会有点烫？”谢瑜修问了一句。
虞槿栀摇头：“不烫。”
那就行，谢瑜修继续给她喂粥，还会搭着旁边的小菜一起喂给她。菜品有些酸酸的，所以非常开胃，她直接将这碗小米粥都吃光了。
“还吃吗？”谢瑜修又盛了一碗。
“我吃饱了。”虞槿栀作答。
谢瑜修也没有强求：“吃饱了就不吃了。”说着，他更是直接端着那个碗就把剩下的东西吃掉了，就连勺子和筷子都没换。
虞槿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点惊讶。所以她还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这是刚刚我吃过的，脏……”
“你吃过的怎么就脏了？”谢瑜修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
虞槿栀哑然，最后干脆不说话了。
等谢瑜修将剩下的这些东西消灭完之后，王毅才让人进来讲这些东西都收捡了下去。
不过……
“陛下，您后背的伤怕是该换药了。”王毅在旁边提醒。
虞槿栀也是这个时候才重新想起来谢瑜修后背上还有伤。
“陛下，我给你上药吧。”虞槿栀主动揽过这活，毕竟今天在营帐的时候，谢瑜修自己说的要她来负责以后的换药事宜。
可谢瑜修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直接拒绝了：“等你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再说吧，现在可不是你伺候我，分明是我伺候你才对。”
虞槿栀：“……”又不是她让谢瑜修来伺候的。
“陛下，郡主的药已经熬好了。”晴雨端着虞槿栀的药走了进来。
这隔大老远，虞槿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她这些日子里面虽然喝药的次数变多了，可不代表就习惯了这种味道。
在她这里，喝药和怕苦这件事情可能永远也无法克服。所以当药呈现在自己面前时，虞槿栀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趁着药还是热的，赶紧喝，我来喂你。”谢瑜修主动接过药碗。
虞槿栀也看到了这黑漆漆的一大碗，加上那刺鼻的气息和浓烈的苦味冲击，她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涌。
“我没事了，可以不用喝药。”虞槿栀难得抗拒一下。
以前她要是敢不喝药，谢瑜修会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下去，要是撒了，就重新灌一碗。
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嘛。
“刚刚还在闹着头晕呢，怎么又好了？知道你怕苦，但是药必须得喝。”谢瑜修也很少这么哄人。
虞槿栀眼睛鼻子都皱一堆了：“刚刚才吃了东西，我还饱着呢，有些喝不下。”
谢瑜修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她找的借口
“如果药放凉了会更苦的。”谢瑜修说道。
虞槿栀：“……”
“准备一碗蜜糖水。”谢瑜修看着她这么抗拒的样子，还是软了心肠，叹了一口气就语气无奈地让人准备了糖水。
她喝药之前喝一碗糖水会顺畅很多。
第84章 谢瑜修讲故事哄睡
晴雨很快就端了糖水过来，谢瑜修喂她喝完糖水后就又把药碗重新端了起来。
“快点趁热喝了，你现在耽误时间，一会儿还是要喝。”谢瑜修又说了一句。
虞槿栀无奈，看来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她试着尝了一口，可是实在是太苦了。
“我自己来喝吧。”虞槿栀最后还是妥协了。
谢瑜修却不愿意把碗交出去：“我正要把碗给了你，然后你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是不是又要重新煎药了？”他自以为虞槿栀是对着自己耍小心思呢。
虞槿栀：“……我不会故意打翻的，我就是想自己喝。一口一口的喝多难受呀，为什么不能一碗直接喝完？”
谢瑜修：“……”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自己喝吧。”虞槿栀趁着他愣的这一会儿，直接就从他的手里面端过了药碗。
谢瑜修没有阻止，虞槿栀端着这碗药狠了狠心，直接就猛的闷下。
呜……
好难喝啊！虞槿栀整张脸都皱一起了，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她这辈子都不想喝药了。
谢瑜修都没忍住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
“有这么难喝啊？”谢瑜修把碗接了过来。
“真的很苦，而且很难闻。”虞槿栀如实说道。
“那就要好好注意身体呀，也不要再生病了就可以不用喝药。”谢瑜修说了一句。
虞槿栀也想啊，可是这些怎么是她能控制的？谁不想好好的呀？她这一年来喝的药都能赶得上自己活的这十几年了。
因为谁？没点数吗？
因为虞槿栀生病的缘故，谢瑜修今晚又留在了这儿，虞槿栀一开始还以自己生病的原因想要推辞，偏偏某个人就装听不懂。
“陛下，我生病了，会把病气过给你的。”虞槿栀说了一句。
“说的好像你以前生病时我避讳了的。”谢瑜修也是说的理直气壮。
“陛下，你身上还有伤，也需要好好休息。”虞槿栀故作担忧。
“没事，在这里怎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了？”谢瑜修反驳了一句。
虞槿栀：“……”算了，今天这人赶不走。
“你一直在找借口，怎么？是不想我留在这里吗？”谢瑜修直接拆穿。
虞槿栀哪里敢说不想，但是要是直接拒绝好像又有些假，所以……
“不是，就是有点害怕……”虞槿栀故意说的让人遐想连篇。
谢瑜修也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放心，不碰你，好好休息吧。”谢瑜修又说了一句，这也算是保障。
虞槿栀：“……”
话都已经说这么明显了……
谢瑜修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洗漱过后换了药，然后就直接就上了床榻。
虞槿栀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揽进了怀里。吓得她都屏住了呼吸，就害怕他会不安分，而且……她心里面还是抵触这样的接触的。
“我抱着的又不是一具尸体，怎么这么僵硬？动都不知道啊。”谢瑜修实在是没忍住毒舌了起来。
虞槿栀：“……”那不是觉得你会不喜欢吗？
不过现在谢瑜修既然已经说了这些话，她也就不再继续矫情，直接就在他怀里面随意的调整起了自己的姿势。
“你是兔子啊，怎么在怀里乱动？找不到合适的窝趴着了？”谢瑜修看着不停扭动的虞槿栀又毒舌了一句。
虞槿栀：“……”动也是错，不动也是错，那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陛下要是觉得不舒服，不如回营帐？”虞槿栀鼓足勇气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爱睡不睡，不睡滚远点儿，你不睡在我这儿我还自在。只可惜这些话虞槿栀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的。
“怎么？你是要赶我走？”谢瑜修语音微扬。
虞槿栀哪里敢说呀？只能摇头否认：“不是……”
“那就乖一点，早些睡。”谢瑜修看破不说破。
虞槿栀哑口无言，但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准备直接休息。但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她失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有人在自己身边就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难入睡？”谢瑜修过了好久才传过来这道声音。
“可能是刚刚睡得太久了，所以现在睡不着。”虞槿栀解释了一句。
谢瑜修把人往怀里面搂了搂：“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讲故事？他还会讲故事吗？虞槿栀在他的怀里面稍微的仰起了头：“什么故事啊？”
“你要是想听，我就讲给你听。”谢瑜修还卖关子呢。
虞槿栀犹豫，可是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想要听。”
“好，那我讲给你听，你可得听好了。”谢瑜修确实没有给人讲过故事，不过现在他还真有一个。
虞槿栀的期待感也被拉满了。
“在一个遥远而又宁静的森林里，住着一只名叫米米的小兔子。米米的胆子非常小，连风吹草动都能让它吓得躲进草丛里好久不敢出来。森林的另一边，则住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灰狼，名叫灰灰，它是这片林子里让所有小动物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天大灰狼灰灰正在睡觉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小兔子惊醒，它怒气冲冲地循声而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瑟瑟发抖的米米。”谢瑜修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
虞槿栀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都傻眼了，这是在哄小孩子吗？不过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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