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台漂亮的豪车,果枝眼前一亮,正要钻进后座。
突然被人拽着后衣领甩到另一侧。
她愤怒回头,只见程司屿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指尖,“后面那辆。”
冷脸怪!死洁癖!竟然还要擦手,难道她是什么很脏的人吗?
果枝咬咬牙,行,跟我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是吧?看姐狠狠拿下你后怎么折磨你!
一切安排妥当后,两台车先后起步。
程司屿偏头,透过车窗玻璃,看向渐渐远去的老旧小区楼。
车里正在播放茶茶唱的民谣。
他移开视线,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整个身子都靠在椅背上。
在舒缓的歌声中,程司屿如释重负。
前世今日,在这栋楼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被压了数月后才登上都市新闻。
那则新闻的标题是「十八线女星惨死家中,身体多处勒痕疑遭非人虐待,生前曾给福利院捐款两千万」
第34章 寄给茶茶的第34封信 “原来霸总也会……
两辆车先后开进城南的一处公寓住宅区, 御水湾。
这里是程氏集团开发的楼盘,高档豪宅安保森严,住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把果枝暂时安置在这里, 安全系数很高。
电梯直达四十二层。
程司屿刷脸进门后,将门卡扔给果枝, “你先暂住在这里,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他指了指门口的两名保镖,“他们这段时间会保证你的安全, 但最好不要外出。”
果枝环视一周,巨大的落地窗外, 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抑住内心的震撼,她故作姿态地撩了下发尾,“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我的私生饭,想趁我落难占为己有、金屋藏娇?”
程司屿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不如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
跟在他身后的张文勋憋笑到肩膀发抖,老天奶,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程总这么幽默。
本以为程总是对果枝有点意思,但现在看来,他更像是迫于某种嘱托, 而不得不保对方安全。
显然,果枝没意识到程司屿话里的嫌弃, 只当他嘴硬放不下大男子主义的面子。
她才不信有男人能不为所图而救漂亮女人于水火,还如此大方又贴心地庇护她。
嗯……看在他长得挺帅还这么有钱的份上,她倒是不介意主动出击。
参观到餐厅吧台。
看到满墙的名酒,果枝跟在自己家似的毫不客气挑了一瓶,随后朝程司屿轻轻晃了晃瓶身, “要不要来一杯?说不定今晚过后我会和你有进一步的……”
“果枝,收起你的小聪明,”程司屿抬眸,眼底是冰窟般的寒意,“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再胡言乱语,就从这里滚出去。”
果枝心头一紧,从男人毫无温度的话中读出了浓浓的警告。
他并非欲擒故纵,他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丝毫非分之想。
很有眼力见地放下红酒,果枝摆正扭捏的身子骨。
见她终于正常了,程司屿才颔首示意她坐到沙发上,“把你现在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
果枝犹豫一瞬。
与那些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油腻中年男相比,面前这位虽冷漠但俊朗的男人,显然看起来更加可信。
她老实交代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
果枝虽没背景,但性格泼辣直率,初入娱乐圈时也算混得有声有色,也正是这样的性格让她惹了不该惹的资方。
人家想潜她,她秉持着大不了就退圈的心态破罐子破摔,直接拿酒瓶砸了资方的脑袋,并出言威胁要举报他们官商勾结。
但她显然低估了资本的力量,很快被业内封杀雪藏。对面担心疯子一样的果枝真把事情捅出去,便想解决掉她这个不稳定因素。
好在她运气不错,几次侥幸挣脱险境后,开始了狼狈的逃亡之路。
“会所高层和寰宇……”程司屿顿了一下,目光深沉地看向她,“你手上有多少证据?”
果枝瞬间瞪大双眼,“卧槽!这你都知道?!”
*
另一边,茶茶躺在宿舍床上,越想越不安。
她不会撒谎,面对江知渺步步紧逼的质问,也只能支吾搪塞,但这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法眼。
想起和程司屿的约定,茶茶苦巴巴地皱起小脸。
完了她没守住秘密啊!司屿哥哥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靠谱的人……
以前的她哪儿会管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现在也不知为何,她好像越来越在意程司屿了。
没办法,感情这事她参不透,翻来覆去决定主动去问程司屿。
她先是给对方发了条消息:“司屿哥哥,我感觉江知渺好像有点不对劲,而且他发现我们一直有联系了,怎么办?”
等了上十分钟,对面都没有回音。
果茶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不到,难道他已经睡了?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理她。
茶茶怏怏地放下手机,感觉心口闷闷的。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
整张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像一只蜷缩进保护壳里的蜗牛。
那张壳脆弱又易碎,却是蜗牛唯一能倚靠的避风港。
与程司屿初遇至今发生的种种,如幻灯片一样历历在目,想着想着,眼眶开始变得酸涩,无意识抬手抹上去,一手背的潮湿。
果茶一瞬间有些恍惚,从她记事以来好像就没哭过,现在却……
讨厌的程司屿。
再也不要理他了。
其实……她有点喜欢他。
突然,手机一阵震动。
胡乱抹了抹眼睛,翻开一看,在昏花迷蒙的视线中,“A司屿哥哥”几个字体正耀武扬威地跳跃着。
!!!
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被当事人当场撞破,果茶一时惊慌,竟下意识挂断电话。
-
看着中断的拨号,程司屿的心渐渐下沉,脸色也愈发阴郁。
果枝都不敢吱声了,缩着脖子朝张文勋使了个探究的眼神,用气声问:“他怎么了?”
怎么搞得跟家被偷了似的?还是老婆跟人跑了?
而且她刚才看得分明,程司屿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然后竟然被对方挂断了?!牛,吾辈楷模。
果枝心里暗爽,让他在自己面前跟块冰砖似的不近人情,这下吃瘪了吧!
但好事没维持几分钟。
程司屿兀地起身,攥着手机向房内走去,“睡了吗?茶……”
随着房门紧闭,他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内。
好一个柔情似水的声线,听得果枝瞠目结舌,原来这男人还有两副面孔?
她极力竖起耳朵,想要偷听他在和谁通话,奈何这房子隔音实在太强,关了门在里面蹦迪都毫无声响。
“果枝小姐,”张文勋面带微笑地提醒她,“程总恐怕会不喜您的这种行为,请回到您的座位。”
“他老婆?”果枝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张文勋摇头,“现在还不是。”
果枝“哦”了一声,“原来霸总也会做别人的舔狗。”
*
“还没有睡……”果茶瓮声瓮气地说。
这声音……程司屿蹙眉,轻声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吗?”
果茶揪着衣摆的指尖一松,随后无措地垂下手。
他怎么听出来的?听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关心她,就是他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言行”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
“讨厌你……”
果茶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微弱的呢喃仿佛带出一声哽咽。
如当头一棒,程司屿身形都微晃起来,“为、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茶茶,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江知渺,江知渺他说了什……”
一定是江知渺向茶茶吹了什么风。
果然,他就该在得知江知渺也会参加那档节目时,用手段强行让他退出,为什么还给他与茶茶接触的机会?
程司屿内心闪过一阵后悔,他以为凭自己和茶茶现在的关系,凭江知渺给茶茶留下的负面印象,江知渺所能造成的威胁不足挂齿。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茶茶心中的地位。
程司屿强撑着身子拉开房门。
他现在就要开车去茶茶所在的地方。
他可以解释,总之,绝不能让茶茶“讨厌他”。
“我这段时间好想你,可是你都不想我……”电话那头茶茶的声音恹恹的,带着百般依赖。
“嘭”得一声,房门迅速关上。
门外几人一脸懵地面面相觑。
程总干啥呢这是,用门扇风啊?
程司屿靠在门后,脚步也变得虚浮,“……什么?”
“我在公司集训半个月,你一次都没有来看我,参加比赛你也没有给我打视频电话,连乔乔姐他们都打了,我现在都快不记得你的脸了!”
茶茶越想越气,“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以后也不要理你了,哼!”
话音未落,那边就将语音通话调成了视频电话。
茶茶口是心非点了“接通”,上一秒还气恼不已的心情仿佛被一盆水浇灭,“干、干嘛?”
程司屿嘴角噙着笑意,百依百顺地道歉:“茶茶别不理我,是我不好,但是有一点,恕我不能认同……”
“我一直都在想你。”
每时每刻,无时无刻。
但程司屿自知理亏,他虽每日偷偷探望茶茶,却忽略了一点:于茶茶而言,他们确实许久未见了。
听完他的解释,果茶压下嘴角,像傲娇小猫似的扬起下巴,“你这是私生饭行为,我可以向你发律师函的!”
程司屿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服软:“人美心善的茶茶大明星,原谅我这一次吧,好吗?”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果茶湿漉漉的眼眸清亮如星,似乎想到什么,她小脸一红,小声说,“想见我就直接说嘛,我又不会拒绝你。”
程司屿明白,不是茶茶的问题,是他一直在患得患失。
他曾经失去了一切,所以现在想要得到的太多。
他只能极力隐藏、慢慢释放,否则茶茶只会被他无休止增衍的爱意吓到退缩。
他只求……
“茶茶不讨厌我了吧?”程司屿敛眸,沉声道。
“不讨厌你。”
果茶耳根兀地泛起热意,“喜欢你。”
那就好。
……
等等???
程司屿骤然抬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茶茶对自己说“喜欢”这个字眼,但这次,他从茶茶羞怯的表情中读出了不同以往的情愫。
茶茶是……认真的?!
第35章 寄给茶茶的第35封信 你未来老婆知道……
“茶茶, ”程司屿放缓语速,循循善诱地试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吗?”
果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时像膨胀的气球被一针戳破。
她“哎呀”一声, 开始耍赖:“不知道,我瞎说的,不许问了。”
“好, 不问了不问了。”
茶茶发出的短促讯号就足够让程司屿兴奋,他不敢步步紧逼, 反正还有很多机会去求证。
很快,茶茶将这个话题抛之脑后,开始给他讲起最近发生的事儿,当然她自动省略了被学员传谣“与江知渺暧昧不清”。
程司屿敏锐察觉到茶茶有所回避,却不横刀直入,而是装作随口一说:“江知渺在专业能力上还不错,茶茶应该能从他那儿学到不少。”
“只可惜玩心太重, 若不是因私生活备受指摘,他或许会比现在更有所成就。”程司屿边说,边不动声色观察茶茶的反应。
只见她颇为认同地使劲点头, “他就没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而且司屿哥哥你都不知道, 他今天还让我离你远些,说你并不像表现中那么温和……”
程司屿勾起唇,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有趣。江知渺也开始长脑子了,竟学会了在茶茶面前挑拨离间。
“那茶茶,相信他的话吗?”
“我信他个锤子!”
程司屿轻笑出声。
果茶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
她不好意思地“唔”了一声, “在这里认识了一个朋友,她教了我几句她们那边的方言。”
她自顾自说:“司屿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相信他的,我该离他远远的才对。”
茶茶全身心的信赖,让程司屿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带着对江知渺的厌恶都减轻不少。
就像备受偏爱的正宫,在没有感知到威胁之前总是不吝于展现自己的大度。
“我也相信茶茶,不会被外人的三言两语所蛊惑。”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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